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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江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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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两犬兴致勃勃的进山,待到再次出来时就变成狼狈而逃了。王康走右手抱着气息奄奄的大狼小狼,一路走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快废了;谭云汉背着李俊杰乱了呼吸;而杨永能拖着几百斤肥肉跟上大家的步伐,就已算不错了。他们刚刚走进沧山范围,就被几个看风景的游客围观了。虽好奇却也热心,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首先站出来提出帮忙接过王康的重担,然后其他人也陆续站出来七手八脚的把他们往山下送。讲道理,面对几个重伤狼狈的伤员,路人们应该径直将他们送往医院的。但在三人的再三请求下,他们在半个小时后站在了沧山下的唐家小院。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涌进小院时,唐禹正执白子愁眉看着眼前的死局,玄机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们这是怎么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众人,说不清是更关心被送到小院的王康几人的情况还是为了摆脱围棋再一次惨败的窘境,唐禹动作迅速的起身,然后搭手扶着王康。“我…我……”王康一路匆匆赶回来,如今说话仍有些颤抖,“大狼小狼……你能救它们吗?”

从深山到此处,几个小时过去身负重伤的两只狗如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王康明白它们已经撑不了多久。相比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达的县城,王康更愿意将希望寄托在这个能够拿出亲水液、手串的神奇人物身上。唐禹目光落在被游客抱着的两只狼狗身上,昨天王康到来时他也见过它们,不过当时或许是畏惧小一的气息,它们只是毫无存在感的蹲在了门口。将手搭在大狼小狼的颈脖上,他发现它们的气息确实很微弱了。“有些难啊……”唐禹在脑子里不断掠过能够拿出来的奇珍异草,但发现无论哪样拿出来放在这里都有些药不对症,如今最需要的还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或者兽医。然而一抬头,他就对上了王康那双充满希冀的目光,唐禹原本不想救的话瞬间咽了下去。“我有办法救它们。”

唐禹从两个游客手上接过大狼小狼,然后对王康说道:“阿康,你们先在外面坐会儿,同时也在外边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屋子,我会还两只活蹦乱跳的大狼小狼给你!”

“好!”

听见唐禹这话,王康的心放下了一大半,终于有空跟着谭云汉向一路将他们送过来的游客们道谢。锁好房门,唐禹轻松的拎着两只狼狗就消失在原地,他是不懂医术救不了它们,但他可以找空间里医术超群的大夫帮忙。————暗影小镇。唐禹突兀地出现在一处林荫小道,一条铺设的石板路尽头是一座炊烟寥寥的精致小院,院里有着许多晾晒的药草,他的另一侧则是苍茫无垠的翠绿大山。他突然之间有些感慨,似乎曾经生机全无的那个空间还历历在目,在时光神奇的催化下,这个地方已经变了个模样。快步上前,叩响院门。他注意到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扇棕褐色木门,鼻尖飘散着一股清淡幽香。讶异的一挑眉头,唐禹没想到能在这里看见此物。若说现代世界是以黄花梨、紫檀这种稀有的木材为贵,那空间里的人们更注重的就是作用。而眼前木门所用的木材正是号称三大奇木之一的暗香木。暗香木的来历已经不可考究,唐禹只知道它是由某种史前世界的树木变异而成,近十里的原始森林里也只发现了寥寥三棵。每棵树都是近五十米的高大直木,在整个森林里却不甚显眼,唯靠着它独特的暗香被人类视为珍宝。这种暗香可以让人舒缓疲劳、凝心静气,效果显著;长期处于此环境更是也延年益寿之功效。因此,将暗香木做成院子大门不仅是一件奢侈无比事情,还极度容易招贼惦记。如此想着,唐禹面前的院门已被打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不满二十的清秀少年。“敢问公子……”茯苓以一种细微不可查的眼神打量了拜访者一番,他虽未见过面前这人,但此人的奇装异服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了一位耳熟能详的人,神色由平淡转为不可思议,“您是唐先生吗?”

“是我。”

唐禹嘴角牵起一抹幅度,并不意外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认识他,而是开门见山道:“这次我来此地是想拜托江老爷子救一救我手里的两个小家伙。”

“好、好的,您在院里等会儿吧,我去后边叫师父。”

闻言,茯苓只往大狼小狼身上瞧了一眼,就咋咋呼呼地如一阵风般跑回了屋子,情绪之激动,连给客人先沏一杯茶的待客之礼都忘了。索性唐禹也不介意有没有茶喝,他刚想将两只腹部只有微微起伏的大狼小狼放在一片空地上,却突然想到什么。一股若有似无的能量通过他的手掌传输到它们身体里,混沌珠能量不仅能够帮助生物进化,还有助于动物伤势的恢复。不过两犬毕竟是要在外界生活的生物,唐禹只是等到它们的气息逐渐平顺下来便已收手。片刻间,他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快步而出的一老一少。老者身着褐色长袍,华发长须、皱纹满布,那是岁月在他面上刻印地最深邃的痕迹。“江老,好久不见。”

唐禹躬身一礼。江老爷子名江谨行,出生在暗影小镇里一个普通的家庭,他自小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也是最为醉心医学的人。小小年纪就展现出过人天赋加入‘暗影’,年轻时就将空间里仅有的医学典籍研究了个通透;中年时他的足迹几乎踏遍有人烟之处,为众人解除病痛、收徒传道;再后来更是不满典籍记录的药材稀少,效仿神农尝百草,数次命悬一线,医术几乎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对这个世界献出的贡献也不可谓不大。江谨行看着唐禹的目光也闪过一缕追思,他记得自己年轻时曾与这位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医者,没想到再次见面,这位依然风华正茂,而自己已经垂垂老矣。“唐先生,是许久未见了。”

江谨行微微一礼,眸中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淡然,即使见到这个被大多数人奉为神明的人物也可安然处之。“麻烦江老爷子救救这两个小家伙吧。”

唐禹指了指被他放在地上的大狼小狼,没有废话直接说着。“行。”

江谨行也不拖泥带水,一声应下后又嘱咐他的关门弟子,“茯苓,你去给唐先生沏一杯茶来,我先看看它们的情况。”

由于‘暗影’中每个成员都有一个守护犬,江谨行记住它们的机会并不少、对它们的了解更是透彻,因此,如今要治疗大狼小狼并非难事。不过半盏茶时间,江谨行的声音就又徐徐传来:“它们俩的情况像是被内力震伤了肺腑、骨头也有些许断裂,不过因为之前有过及时救治,如今只需老朽配一副药让其将内里淤血散去,然后配合针灸,好好调养一番即可。”

“如此,就有劳江老爷子了。”

唐禹站起身来微微躬身道谢,这样一个人值得他最大的敬重。“呵呵,举手之劳罢了。”

说着,江谨行就悠悠朝着他的药庐去了。……配好的药让茯苓拿去煎煮,江谨行重新回到院子里和唐禹交谈。两人交流了一些近来新型变异的植株特性,哪些可以作为药草治疗疾病、哪些拥有剧毒却能以毒攻毒。多数时间都是江谨行在讲、唐禹在听,一个煎药的时间唐禹就觉得自己的收获着实不小。所谓活到老学到老,江谨行即使到了耄耋之年也未停止前进的脚步,唐禹不禁想到,若是老人了解掌握了西方医学,他的医术又会达到一个怎样的地步?心动不如行动,唐禹没有犹豫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想法:“江老,不知您是否听过西医学?”

“西医?”

听闻这个词的江谨行一怔,行医救人走遍空间里每一个有人的角落,他自然听一些老人说起过这种与注重阴阳调和的中医截然不同的治疗办法。但那些老人都只是有所听闻,唯一了解一点的也只是一个曾当过几年护士的老婆婆,而她也因为年纪老迈很多记忆都已模糊。初闻时他也曾好奇尝试过探究,但西医更多的是借助先进医疗仪器设备和实验室做出对疾病准确的诊断和治疗,而此处由于各种设备的缺失和没有他人的指导,所以最终研究只好不了了之。看见老人的表情,唐禹便知道了答案,继而说道:“对,我有办法让老爷子接触到西医,不知您是否有兴趣?”

江谨行的目光了乍现出一抹光亮,显然很感兴趣的模样,然而下一秒,他眸中的神采又极速暗淡下去。若再给他五年……不,只要自己能够多活两年,他就有信心融会贯通这门陌生医学的原理并为后人的研究留下坚实基奠。然而时间不等人,所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不知其特性的各种植物,他在尝百草后早已让许多毒素沉淀在他的血液骨肉里,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自然有兴趣,但老朽曾尝遍百草,毒素早已入肺腑,如今已时日无多,怕要辜负唐先生的一份心了。”

唐禹眉头微皱,他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话,心中不免泛起一抹酸涩,这位老人为医学一途奉献一生,到了年迈时却要被常年积累的毒素侵蚀。“江老不必担心,既然我问出了这样的问题,自然不会让您抱憾而去。”

说着,他凭空变出好些东西,一朵面盘大小的雪白莲花、几颗散发着奇异清香的绿色果实、一杯状若水银的透明液体,还有几株品相极好的野人参……他几乎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这些东西大多数都属于他的私藏,当初从沧海大陆的世外之地带走,种植在他空间里的居所周围。这些物品中最重要也是唐禹笃定能够救江谨行性命的,是一颗在混在众多奇花异草中不甚显眼的果子。龙眼大小、呈椭圆形的暗红色果子,若欧鸣在这里一定一眼认出,因为就是这样一颗果子给了他一条崭新的人生!然而此刻,江谨行却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了他曾见过的奇花异草上,他医术精湛、对于识别各种植物特性一项更是得心应手。即使出现在眼前的都是寻常不可见的奇珍异草,他也能给准确说出其中十之七八的植物特性,可用于治疗何种疾病。不过片刻时间,他就已在心中盘算好要将石桌上的东西制成什么药丸或药散了。“江老,您似乎把注意力放错了地方。”

唐禹笑着打趣,然后将那颗暗红色的果子拿了起来。“江老可识得此物?”

“这是……”江谨行伸手将唐禹递过来的果子拿在手里,目光里透露着细微不可察的不解,然后将其放在鼻尖嗅了嗅。想他自持学识广博,一生的所闻所见不计其数,他不认识的东西可说是少之又少,很不巧,研究半晌后他终究只得承认:“恕老朽孤陋寡闻,敢为唐先生此乃何物?”

“长生果。”

语气淡然的三个字像是一柄重锤狠狠敲击在江谨行的心上,惊得他差点拿不住手中那颗小小的果子。“这……这!”

江谨行眼中的光芒愈盛,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喜,“唐先生拿出这些东西是送给我的?”

“正是,江老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您济世救人、传道授业,让大家免受病痛的折磨,这些东西都是您应得的。”

唐禹的声音平缓而郑重,江谨行的神色愈加激动,回响耳畔的这些话触动着他的心,能得到这个大人物的肯定,于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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