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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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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随于两个女人身后,不远处就是她们的驻地。此处草木充沛,一条潺潺*经过他们的驻地往刚才的那条河里流去,背靠的那面大山被这些原始人凿出了一个巨大的石洞,那就是他们的居所。这里的原住民普遍长得高大,男人居少,多是一些女人有说有笑的在山洞前那片空地上缝制兽皮,说着一种唐禹听不懂的语言。他躲在一棵二十多米高的大树上暗中观察,发现有好些个孩子也在周边玩耍、打闹他甚至看见两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争着想骑在一只半人高的恐龙身上,那只恐龙的嘴被用一种坚韧的草绳捆住,但即使如此也不是两个小孩子能够招架的。其中一个孩子死死箍住恐龙的颈部,另一个孩子则是翻身往恐龙身上攀。两个孩子都被甩出去好多次,他们的身上带着或多或少的伤,不过在他们身旁的女人们并没有在意这些,甚至开始讨论两个孩子能用多长时间征服那条恐龙。而在更远处,七八个正半大小子为了一张看上去毛色不错的兽皮打架,他们混战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踢了谁的鼻子、谁揪了谁的耳朵,只是到了后来,每个人身上都见了血,狼狈不堪。最终是其中一个看上去最壮实的小伙子还摇摇晃晃的站着,满心欢喜地将摆在旁边的兽皮抱走跑远。看着底下的一片和谐,正在唐禹犹豫,不知该继续躲着还是出去露面时,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踏声。借着站得高的优势,透过重重树影,那隐约可以瞧见远方一支气势磅礴的队伍。队伍里那十几只几米高的异兽是最容易被注意到的,异兽的背上都驮着比它们自身体重还要庞大的猎物,跟在他们身边的是一个个身形健硕的男人。随着队伍走进,山洞附近的人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女人们放下手中的兽皮、孩子们也不再互相打闹,嘴里激动的喊着什么,然后都朝着那个归来的队伍去了。走个树丛,那个满身煞气的队伍完全展现在唐禹的面前,看得他心里暗暗震惊。队伍一共由十五个男人和十五只异兽组成,男人个个身形健硕、肌肉虬结、满脸络腮胡子,身高均超过两米,他们赤裸着上身,腰间只围着一张看不出颜色的兽皮。为首的男人皮肤黝黑,头发散乱,一双眼睛充满锐利,总体来说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不,他和其他男人是有不同地方的。将目光集中在为首男人的胸口上,刚刚归来的这个队伍,每人的胸口上刻有一个复杂的图腾纹,不过这个男人的图腾纹比其他人颜色更深一些。唐禹敏锐的察觉到这些图腾纹有不简单的地方。异兽也是看着个个威武,六七米的身高和身上依然捆绑着的数吨猎物,让它们身旁的壮汉们都被衬托成了小不点。这些异兽多是一些食草性的恐龙,好驯服,再加上它们庞大的身躯,于壮汉们来说这就是天生的载具。就在他暗暗观察的这几息里,一个穿着亚麻布长袍的老人从洞里走出来,老人手里持着一根形式别致的木杖,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伙,神情里满是倨傲,其他人看见老人的到来都一一退避到一旁。老人对着那个队伍为首的男人说着什么,神奇里满是和蔼。然后,唐禹察觉到一双敏锐的目光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与他来了个四目相对。那个老人发现他了——这是唐禹心中唯一的想法,与看着族人的目光不同,老人盯上他的那双眼神里充满了尖锐与警惕。唐禹的呼吸都滞了一瞬,那是一种强者的目光,似乎老人随时可以主宰他的生死。一段晦涩难懂的话语从老人嘴里吐出,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了他。既然被发现了,唐禹也没有再躲的必要,一个纵身就从二十多米高的大树上跳下来,他身旁的大白则是顺着树干缓缓而下。“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唐禹连说带比划,语言中真的是交流的最大障碍。老人神情淡定,亦不言语,只是目光灼灼地来回打量着唐禹。即使老人自认自己是见识过世面的人,但他也从来没见过这样华丽的衣裳,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人的来历。场面静默一阵,老人突然对身旁跟着的年轻人说了句话,唐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他看得出老人说完话那个年轻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回了一句什么。一句严厉的斥责从老人嘴里吐出,年轻人不情不愿的转身离开。唐禹觉得这发生的事情应该与他有关,不过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摸不到一点头脑。唐禹没有对老人说什么,因为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鸡同鸭讲;老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他先吩咐了周围看热闹的女人一句,然后只是笑意满满的指引着唐禹,来到一处地上坐下,他们的面前是一方打凿出来的石桌。静默无言的场面有些尴尬,老人的目光还时不时落在他的穿着上,让唐禹有些坐立不安。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十分钟后,那个离开的、像是老人小跟班的年轻人回来了,他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木盒。不情不愿的将木盒递给老人,年轻人又规规矩矩的站在了老人身后。与老人一样,唐禹的目光也落在那个木盒上,在这个史前世界,就连桌子也只能由石头打造出来,他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这种木制品。那个木盒做的很精致,上面还雕刻着一种神秘图案,很难抓住人的眼球。木盒打开,出现在唐禹面前的是一株赤红色的奇异草根,他不认识这棵草根有什么用,但想想这些人宝贝的样子,也知道它必定不凡。老人指指盒子里的草根,又做出一个扒饭的姿势,最后将那棵草根递到了唐禹面前,意思不言而喻。“你……是想我把它吃了?”

唐禹有些诧异,他以为这个草根应该很珍贵的,怎么说也轮不到他这个刚见一面的人把它吃了吧?老人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把那根赤红色的奇异草根往他的面前又递了递。唐禹犹豫片刻就接过了老人手里的东西,他没有被害妄想症,看看老人身旁那个仍然愤愤不平的年轻人,并不觉得他是在演戏、骗他吃下什么毒草。赤红色草根放在嘴里嚼了两嚼,一股甘甜的汁水在嘴里漫开,然后被他吞到肚子里。“怎么样?好吃吗?”

“还行。”

唐禹一句话刚回答完就反应过来,他刚才听到的仍然是老人那晦涩拗口的语言,但他却奇异般的听懂了。“我…你,这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有些懵,唐禹觉得这不科学。“哈哈……”老人放声大笑,对着他说道:“小兄弟,刚刚我们给你吃的是部落里的异草——通言草,吃了它以后你就可以听懂世间的万物万语。”

唐禹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神奇的异草,也难怪刚刚那个年轻人的那副心不甘情不愿的神情。不过,“老先生,初次相逢,你为何会赠于我如此珍贵的异草?”

“是呀,珍贵,整个部落里也只有我有资格服用那样的异草。”

老人的眉目间带着笑意,“不过作为部落里唯一的卜巫,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你值得这样的待遇,你会给我们部落带来机遇。”

“卜巫?”

这是唐禹从未听说过的一个名词,“那是什么?”

“小兄弟你不知道?”

这次轮到老人惊讶了。“我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并没有祝巫。”

“那小兄弟来的地方一定很远。”

老人以探究的目光看了唐禹一眼,他年轻时几乎走遍了事做的部落,可没有听过哪个部落里没有巫的。“巫是一个部落的核心,他们最主要的事情就是一年一度的大祭祀,为他们的部族觉醒战士。普通人类是无法顺利下这个危险世界里生存的,只有有了战士的力量,我们才能够获取食物、保卫家园。同时,巫大致可以分为医巫、祝巫、咒巫、卜巫几类。……”老人说的,对于唐禹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体系,与沧海大陆的武功、内力完全不同。因此,他听得格外认真,老人说了很多,不及细讲了巫的分类,还跟他说了战士的详情。战士是一个部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而成为一名战士必要的步骤就是参加大祭祀。在祭祀中,巫将族人在异兽身上获取的异兽核融入普通人身体里,若异兽核顺利融入那人体内,就会在胸口出现一个神秘的图腾纹,成为战士;若不能,就会被那颗异兽核吞噬,爆体而亡。而战士等级的高低,就是依靠他们胸口图腾纹颜色的深浅,他们的实力越高,胸口图腾颜色就会越加深厚。等到老人将一些基本常识娓娓道来后,面前的石桌上已经摆着一只烤熟了的全羊。说是羊其实还有些不合适,因为面前这次烤熟了的动物除了有两只醒目的犄角外,它的背部还有一双不小的翅膀。老人豪爽的扯下一只‘羊’腿递过来,“来,小兄弟尝尝,这角兽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能力不高速度却奇快,我们狩猎队出去一趟能够抓到它也属幸运。”

“多谢老先生。”

“诶,你这称呼听上去好别扭,瞧我这记性。”

老人刚刚摸过角兽肉的油腻手掌在额头上一拍,这下连他的脸上都有油了,“我还没跟你介绍过我吧,我叫沼,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禹。”

唐禹刚接过来的角兽腿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因为这些原始部落烤制的食物没有放过任何调料,所以沼说的美味他没有尝出来丝毫。不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将手中那个有他胳膊粗的角兽腿啃得干干净净。当沼招呼着唐禹继续吃时,他只能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吃饱了。从石桌前站起来准备走几步消消食,沼也用自己的袖子抹了一把油腻的嘴,刚才在唐禹吃角兽腿时,他可谓是狼吞虎咽,吃下的东西至少是唐禹的两倍。而等到两人走远,原本只是站在不远处观望的战士们立即如脱缰的野马出现在石桌旁,将剩下的大半只角兽一扫而空!“沼巫,你为何肯定我会给你们部落带来机遇?”

不用脑子想,唐禹也能猜到部落里唯一的巫在部落中身份有多高,而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就这样和蔼的跟在他身边,他可不信靠的仅仅只是沼的一个直觉。“哈哈,唐禹你好聪明。”

顺口恭维一句,沼才继续道:“其实在很久以前,我的老师、也就是部落里的上一任卜巫,他以身陨的代价卜算出在几十年后会出现一个给部落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人。”

“你觉得那个人会是我?”

沼并没有回答唐禹的话,而是继续说道:“一年前,我也曾卜算过这个能给部落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人,可惜我能力有限,最终只是卜算出来一个‘异’字。”

“唐禹你觉得你符合这个字吗?”

沼眼带笑意的问道。在符合不过了——异界、异族、奇装异服,唐禹身上的每一点都在诉说着这个字。“那你想让我为你们这个部落做点什么?”

“我的老师曾说过,‘跟着那人的步伐走,我们就会进步’。”

这意思就是唐禹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的这个部落,只会跟随他的脚步,甚至是做他的附庸。……然后,唐禹就心安理得的在这个山谷里住了下来,不时给部落里带来些新奇东西。如今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养伤,等到能够动用神识的时候,再开始做搬运工,当然,那个害他落到如此境地的麋鹿,他也得好好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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