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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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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三人已经越过沙漠中心地带进入一片戈壁,周遭多多少少的也出现了一些植物。不过他们虽然越过沙漠,但也因为几日行走于其中,多多少少有些迷失了方向,如今只能凭着直觉前进。骆铃轻响,人声四起,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在戈壁上缓慢前行,这些人碧眼金发鹰钩鼻、身材均比楚都人高大不少,一眼就能辨认其不同。他们原本是胡地生活的一个小部落,三天前部族不幸遇到火鹰突袭,族人损失过半不说,他们还被迫离开了那片生活已久的土地。唐禹三人与这个胡族部落是在一个背风的山丘遇见的,当时正处晌午,部落几十人在此处暂时驻扎、休整做饭。唐禹远远的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他们在戈壁滩行走迷失了方向,正好需要人的指引,自然立刻朝着这边而来。“什么人!”

唐禹三人纵马行到百米外,部落里巡视的勇士终于发现了他们的所在,将手中长矛都指了过来,还有一人连忙往部落驻扎之地跑去,想来是去报告这边的情况。“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站在最前方的一位勇士扬了扬手中的长矛,质问道。一句质问让马上的三人齐齐一愣,并非是被勇士的长矛吓到,三人本来就是与这个部落萍水相逢、只是过来问个路而已,并不打算产生交际。然而此时人到了近前,他们才发现楚国与胡族所用的根本不是同一种语言,何谈交流?而坐在马上的唐禹更是突然醒悟过来,能够两次穿越都穿到说汉语的地方也真是一种幸运,否则他连最基本的交流都做不到。三人对视一眼,欧鸣抱拳试探性的说着:“我家公子来此并无敌意,只是想打听一个去处罢了。”

这次轮到几位手拿长矛的部族勇士面面相觑了,他们以疑惑的目光对视,显然也不懂对方说的是什么语言,简直是是驴唇不对马嘴。几个勇士在唐禹三人的脸上仔细瞅了瞅,随后又围在一起叽里咕噜说了些话,似乎在争吵什么,不过唐禹三人一字未懂就是了。双方的气氛变得紧张,几个部落勇士看面前三人的目光也越加不善,正当唐禹想着是否要先退走之际,一个威严苍老的呵斥之音从远处传来。从部落驻扎的方向,一行八人气势十足,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白发银须的老人和一位威武雄壮的中年男人,刚刚出声呵斥之人正是那位老者。老者步履稳健、中年男人步步生风,显然都是武功高深之辈,几名部落勇士看见来人立即收矛站立,恭敬地朝来人行礼。老者和中年男人只是微微颔首,便将目光转向唐禹几人。“诸位贵客远道而来,还恕老朽有失远迎!”

不是字正腔圆的楚国话,但至少能够听出对方在表达些什么。遇见能够交流之人,唐禹三人也算是送了一口气,继续由欧鸣出面进行交涉。“哪里哪里,我们由楚国而来,初到贵宝地,若有何不妥之处,还望您见谅。在下欧鸣,这位是唐禹唐公子,这位是叶笺叶公子,还未请教诸位姓甚名谁?”

“这是我们鹰部族长吉尔,在下吉隆,是鹰部的长老。”

老人先是介绍了他身旁的中年男人,才说到自己。“相逢即是有缘,诸位来自远方的客人还请过去一叙吧。”

话不标准,老人对于楚国的礼仪还是很懂的。“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为了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这个原本只是打算在此暂作停留的部落在这个背风的荒丘铺上毛皮,摆上仅剩的奶酒,这样的举动和欧鸣之前所了解到的排斥外人截然不同,叶笺不免对这一点起了兴趣,悄悄凑到欧鸣耳边问道:“欧大哥,你不是说胡族排外吗?为什么这个部落会这么热情的招待咱们呀?”

“哈哈哈,小兄弟这个问题问得真有趣。”

答话的人并非欧鸣,而是另一侧的吉隆,显然即使叶笺压低了声音,也逃不过那些内功深厚之人的耳朵,“其实胡族大部分部落都是排斥外人的。”

“说起来,我在多年前也是去过楚国的,哈哈,真是许久未见楚人了呀!”

老人端起摆在面前的奶酒,颇为感慨的道。“吉长老以前也去过楚地?”

“是呀,五十年前与我师父四处游历,在楚国待了很长时间,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所以遇见主人我都会热情招待的。”

老人的眼里是经历过世事后的睿智,“对了,说起来三位贵客深入胡地所谓何事?”

“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是有要事前往胡地另一边的沼泽,不过因为在沙漠中走了几人,我们迷失了方向。”

“你们要去魔鬼泽?”

吉隆浑身一怔,几乎是将这句话喊了出来,全然没有刚才的淡然。“何为魔鬼泽?”

唐禹的神情变得郑重,那片沼泽能被叫做这个名字,定然有其可怕之处。“魔鬼泽位于胡地东北方,那里是一片面积达数万平方公里的沼泽,沼泽下生活着许多黑暗生物,只要有人踏足必葬身其中。当然这些都是传闻,据说见过魔鬼泽的人都已经死了。”

“什么是黑暗生物?”

唐禹本来觉得自己对这个大陆已经足够了解了,没想到还会听到这种自己闻所未闻的生物。“黑暗生物是胡地对于魔鬼泽特有生物的总称,黑暗生物有许多形态,它们的共同特征就是生活在沼泽之下,常年不见阳光,任何生物在其上经过,都会被它们拖下去!即使是轻功高手也逃不脱它们的拉扯。所以,若是没有必要的事情,希望你们还是不要踏足那里吧。”

“我们从遥远的楚地去往魔鬼泽,自然是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吉长老不必忧心,既然我们敢往那儿走,自然是有去那儿的本事。”

唐禹很感激这个来自陌生人的关怀,但是那个魔鬼泽他们是非过不可。“哎!你们有必须去那里的理由,我也就不再多劝。说来,若是你们从楚国前往魔鬼泽,能走到这里那还真是绕了些远路。从这里,你们一路向北经过鹰域,再趟过一条大河就可以看见那片魔鬼泽了。”

“那魔鬼泽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大概两百公里左右就能到达,不过老朽要提醒诸位的是,往北走的那片鹰域也绝非善与之地。实不相瞒,我们鹰部原本就是生活在鹰域,以火鹰为图腾。只是近年来火鹰数量渐长,就经常出现它们袭击部落族人之事。三日前,一群火鹰聚集袭击部落,我们族人损失过半,以致被迫南迁。所以三位少侠路过鹰域时必定当心,最好能在手里拿上武器,别让它们近身,否则必定吃亏。”

“多写吉长老提醒,说来,你们想好接下来要去哪里了吗?”

“哎,胡地能容人安居之所本就不多,就算有什么好地方也被其他的部落所占据了。”

唐禹一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心事,他这两天没少为部落的将来担心,“不过,我相信我们走下去,总会有一隅之地容我们安身的。”

唐禹眼里闪过一丝波动,这就是那些黎民百姓的无奈,在这茫茫的戈壁沙漠,若是一直没有找到一处可以生存之地,他们怕极有可能在这片土地消亡。“我倒是有一个去处,那里土地肥沃、青山绿水,完全可以让你们安居乐业,不知诸位有兴趣否?”

听见唐禹的这番话,吉隆先是一愣,自然而然的认为唐禹所说的地方是楚地,“唐公子,在下自然清楚楚国的地大物博,不过那里终究是太远,还要穿越沙漠,我们这么多族人是无法到达的。”

“若是你们能到达呢?”

“那真是再好不过,我们部落里不仅有勇士,还有老人、有妇孺,他们走不了太远的。”

吉隆的神情极其担心,显然是想起了部落里的忧心事。“既然如此,吉长老能将整个部落的主人都聚集过来吗?”

无论是为了对这个长老的欣赏还是为了给鸿蒙空间添加人口,唐禹都不想错过这个部落。“聚集过来?”

“对,若是你相信我能让部落去到一个山明水清之地安居,就将他们都聚集过来吧。”

看着唐禹眼里的坚定,吉隆原本全然不信的心里突然出现裂痕,迟疑几秒后用部落语言对族长说了些什么。鹰部聚过来的速度很快,拢共就七十几人,在唐禹几人交谈时大部分人就在周遭观察这边的情况。“吉长老,我要带你们去的其实是一片世外空间,那里不似此处的干燥炎热,环境秀美、山清水秀,很适合人类生存,你们可以在那里安定下来。”

唐禹为吉隆粗略讲解了一下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就将众人连同他们一路带着的物品及骆驼都送到了空间里去。人头攒动的荒野瞬间剩下三个人,对叶笺二人的冲击力不言而喻。这是叶笺第四次看见这样的情况了,第一次是远远看见两个守卫消失,第二次是两匹马消失,第三次是在自己御敌受伤之时,所以论冲击力最大还是要数这一次。叶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他突然想到了唐禹说过的‘和他相处久了,有些东西自然会了解到的’。而欧鸣仍然是沉默,将眼里的震惊压在心底,他依然是唐禹身边一个附属。……一路向北,唐禹三人在第二日上午来到了鹰部那个被摧毁的聚集地,这里如今被许多火鹰占据,唐禹能够认出这里原先是鹰部的族地还是靠了那杆在大风里被刮的猎猎作响的部落旗帜。旗帜上绘有一只雄伟无比的巨鹰,唐禹不由在心中感叹:当初以火鹰为图腾的鹰部先祖又怎会想到,多年以后,正是那些被他们奉为图腾的飞禽差点让他们的部落灭了族。不过说起来,那些在天空翱翔的火鹰的是夺目,他只能想到夺目这个词来形容了。火鹰名副其实,它身披一身火红色的羽毛、无半点杂色,成年火鹰展开翅膀足有两米长,鹰眼锐利、鹰爪锋利,翱翔于苍穹的它就像一副绚丽的风景,它是天空中的王者,令人神往。对于这样华丽的物种唐禹自然向往,非但没有听吉隆的避着它们,反而纵马朝着那个残破不已的部落遗骸而去。沉重的马蹄声惊起一片火鹰,二十几只火鹰齐齐飞上天空,巨翅连成一片形成阴影,仿佛能够将天地间的光明都遮挡得一干二净。有火鹰往高处飞,自然也有一些火鹰盘旋于唐禹四周,打算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闯入他们地盘的人当了盘中餐。不过火鹰们的想法很好,现实却是那些想要啄下唐禹一口肉的火鹰统统被他纳入空间,成为空间里的一员。唐禹是在收取完大部分的火鹰后才再次出发的,继续向北,当天下午就看到吉隆所说的那条大河。大河宽达近百米、波涛滚滚,只要有人敢下去必然会被冲走,唐禹突然想起吉隆所说的“趟”过那条大河,不由一阵无语。站在河岸,三人一直都没有渡河之法。最终还是欧鸣建议道:“公子,这里无法渡河,不如我们朝上游走走,兴许能够遇见窄一点的河道,那样渡河也会变得简单一些。”

“事到如今,也只有先这样了。”

三人一直往上,当天是彻底暗下来仍未找到一处窄一点的河道,只好先行在河边度夜。等到叶笺和欧鸣熟睡,唐禹起身走到河边做起他最为熟练的事情。一股清流从他的指尖缓缓流出,落到河里激起朵朵水花、发出发出一阵清泠的“叮咚”声。随后,如同他见过许多次的模样,原本只看的见波涛汹涌的河流里探出各种不同鱼类的脑袋。它们都翕张着嘴巴,像是在享受着什么琼浆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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