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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正本清源独尊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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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应蓉华、秋彤当下相互抱成一团,骗走了赵爻和汪岩。应蓉华想要走开,说道:“他们已经走了,我们也分手吧。”

秋彤此时哪肯分手,搂住不放,迫使应蓉华做了他的俘虏。

应蓉华起身抹摸着头发,将鬏儿拨正。得手的秋彤这会儿殷勤地说:“我这里有个银凤镂花长簪,很好看的。”

说着拿着长簪递给应蓉华,让她插到头上,果然成了一个丽人。秋彤又抱住她吻嘴,应蓉华生不出气来。应蓉华愤愤地说:“麻苍蝇趴在人身上就是死不肯丢手。”

秋彤嬉皮笑脸地说:“哎哟哟,你这么一说,就把咱俩的交情说没了。”

应蓉华回到居室,余文敏说:“何夫人呀,先生给我们上课,老说敖炳国好战,我总觉得他要惹祸,不想在这里读书。”

斯夏凑过来说:“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明日先生要上大课,据说有好多人的,这个院子里恐怕站不下。”

余文敏说:“我不想赶热潮,再说我家里人带我回去,让我出嫁。”

应蓉华说:“你要回去出嫁,那你赶紧回去。唉,你嫁到哪里?够晓得姑爷叫什么名字?”

余文敏说:“我嫁到龙山,我要嫁的那个人是龙山府同知孙同彪的大公子,名叫个孙大志,其实是个混混儿。没办法,父母的媒妁之言,天命难违啊!”

应蓉华笑着勉励道:“嫁过去,好好处处,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何晓华虽然跟你相处只有一个月,但发现你很有才华。这样子,你日后如若想出来干一番人生事业,可以到平都找我何晓华,帮你闯闯江湖。”

余文敏要了应蓉华说的地点,便收拾好行李,正好外面来了个车夫。

“余小姐,上车吧,回你铅山城老家。”

车夫招呼道,余文敏说:“晓得,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走。”

应蓉华和斯夏两人出来送她。“余文敏,你好走哇,再会!”

她们相互挥了挥手,……

晚上,应蓉华与斯夏谈家常,说道:“余文敏回去跟人结婚,斯夏,你有未婚夫吗?”

斯夏说:“有啊,女人一落下地就是人家的人,只不过有的丫头谈得早,有的丫头谈人家谈得晚。我是十一岁的时候,家里来了生意人,爹妈跟他谈得欢,无意当中将我许配了生意人介绍的那个人。后来我多方打听,才晓得他是皋奚真光城里的彭五,人家都喊他彭五混。”

应蓉华一听,马上说道:“这个彭五混是个弄性尚气的主儿,最会惹是生非。”

斯夏说:“可不是么?去年他在真光城小坡子街富美饭馆里请了五个人吃酒,望见一个老太婆子带了三个姑娘进里吃饭。彭五他个猴子拉住人家姑娘,叫人家给他们五六个家伙斟酒,说斟一回就一两银子。人家姑娘不肯,他就把五两银子拿出来往桌上一放,强行拉人家姑娘。唉,那个老太婆子有功,当场就打得他哇哇叫。有个姑娘武功更是了得。彭五他们五六个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后来官府来了人,把彭五他们五六个人抓到衙门里打板子。彭五被打得哇哇直叫喊没得命。”

应蓉华问道:“你的爹妈把你许配给他,说什么时候嫁过去啊?”

“今年春节一过,我就嫁给他。我个丫头,翻腔不起来,只好听天由命。”

“哼!你这是认栽啊,跟彭五混这个无赖过日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一世呢!难道你眼睁睁地就心甘情愿往火坑里跳吗?”

斯夏悲哀地说:“我斯夏根本就不想嫁给那个忽虫,可是,天苍苍夜茫茫,要往何处去呢?”

应蓉华抓住她的手说:“只要你认可我何晓华做你的姐姐,可以给你想办法,给你找一个包你满意的公子。”

“是哪一个?”

应蓉华摆着头说:“这要等你见了他本人,双方都愿意,才能进入人生美满的殿堂。好吧,我做姐姐的,惦记着你这件事就是的了。”

乖的东东,书院里里外外都是人,黑压压的。应蓉华、斯夏二人因为晚上谈话时间过长,早上肯定醒不来,再加上贪床。人群嘈杂声终于把她们俩给吵醒了。两人只好穿上衣裳起床,应蓉华梳头盘鬏,斯夏本来是梳倭堕髻的,这会儿却梳了个二叉辫子。

应蓉华看了看斯夏,品评道:“你这样子也很好,如若就从书院里逃婚,倒也不会被人发觉。”

斯夏抓住应蓉华的手说:“何夫人,你给我说的人是什么样子?”

应蓉华插着银凤镂花长簪说:“心急吃不得热粥,走马不能看山谷。时机成熟,你自然能够如你所愿。”

两人悄悄地进入厨房里喝了点米粥,随后来到书院外边。有一堆人围着一个小伙头说话。“唉,彭五,这回起事,我们这些人都能做个什么官儿?”

那小伙头踌躇满志地说:“现在是正起事的时候,至于你们能做到什么官儿,知县、知府,或是将军,都有你们做的啦。眼下,我彭五是你们的先锋将军,你们就先做个偏将军、裨将军,至少也做个卒长吧。”

赵爻走上高墩子说:“众位苍生们,敖炳阴气一直笼罩,阳气得不到回升。如今,人们强烈要求到达王道乐土,不愿在阴霾底下过日子。阴霾的世道里,妖魔鬼怪盛行,肆虐无忌,残害百姓,乱加砍伐,血流成河,遍地哀嚎。王道大师手上有镇妖剑,口吐莲花,唤醒人心,回归自然。等到阳气大开之时,天下明媚。王道大师授予大家经法,自能所向无敌。”

他的话音一落,便有一个汉子走上去,说道:“我是仲亥,也是王道大师跟前的一个讲学大师。人的意念集聚起来就可以摧毁一切妖道之气。”

说着他就随嘴念了几句,身子不住地摆动,而后他猛地一蹲,起身脱掉衣裳,露出胸脯说,“你们都看到的,我由于意念集聚,现在真的能够刀枪不入。你们中间随便哪个人上来砍我的肚子,看看就晓得了。”

一个汉子走上去,先将刀砍了木棍子,木棍子随即被劈开,证明刀的锋口是无比锐利的。仲亥的肚皮鼓起,任凭汉子怎么劈,就是毫毛未损。在场的人全都欢呼起来,“意念集聚,刀枪不入!”

汪岩上来说道:“阴气妖道垂死,阳气正在上升。明媚的日子即将来到,普天之下的人都能获得新生。这个老妖是个母的,原先是混迹纣王跟前的万年老妖,待到武王伐纣之时,她提前溜掉了,就是当时的姜太公也没办法拿办她。想不到三千年后她又跑到敖炳来,谁也破不了她的法术。但眼下她的毫光已经有些衰弱了,再也不像先前那么厉害了。大家一齐起事,就能加速她的衰亡。下面由王道大师亲自向大家授法。”

此时走上台的这个王道大师竟然是王思,只听他说道:“我的学生们,天下的苍生们:妖道当灭,王道兴起!这是玉皇大帝下达的旨意,天意如此,大家顺了天意起事,均能成为新敖炳的开路功臣!玉皇大帝封我王思为王道大师,还有八方元帅,一路天将。哪八方元帅呢?就是这八个人:赵爻、汪岩、仲亥、费当、吴凯、孙大志、九富、解管仁,一路天将是彭五。他们每人又各有十个小方督将。”

王思喋喋不休地说:“天道要兴起的时候,上天肯定要授予某个人下临人间担负神圣的使命。你们到此听课,恭喜你们都很幸运地成了功臣。能做一个功臣,就能参与扭转乾坤,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举起你的右手,振臂一挥,无数的勇士就会朝着你挥动的方向冲过去,杀妖除怪。你要想做一个勇士,就不分男女,不分老少。你说你没什么武功,这并不是胆小怕事的借口,而是你的意念没有集聚起来。如若集聚起来,你参与起事就能刀枪不入,披荆斩棘,所向无敌。刚才,仲亥元帅不是演示给大家看了吗?你如若把意念集聚起来也能有他这个武功,人人可学,人人得功。得了功就能无敌于天下,除妖立功,……”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句:“你放屁!”

王思大惊失色,急忙喊道:“天将何在?赶快除掉这股妖气!”

西边的人群马上激烈动荡起来,如同翻江倒海。彭五混学到了气功,自以为可以刀枪不入,但在书生打扮的朱巧兰拳击之下,如同一个刺猬倒在地上蜷作一团,毫无还手之力。朱巧兰抓住户领拎了起来,向一个正在行凶的殳朋投掷过去,殳朋猝不及防,栽倒在地。

另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佩秋两手各抓住一个凶汉——彭直和吾纲,两人一点都抖不起威风,原来已经被她打残了。隐军统制季德贵、倪云、女成晖、种猷、盐昱、瓜田荣六人都各抓住一个试图进行暴乱的头目,当然都被打残,一个个歪头瘸脚,不能动弹。

二翠英跳上去一把揪住王思的头发,将他推上高墩上,厉声说道:“王思,你这个自称王道大师,现在你开口传你那狗屁的道啊!”

王思狼狈不堪,站立不住,竟然瘫了下来。赵爻被侦办处少都白星押了上来,往前一推,“你现在如若还有力气的话,那就尽力卖弄你的说辞吧。”

中都欧寿抓住汪岩的后衣,推了过来,喝道:“老实点,站上去!”

你揪一个,他押一个,高墩上站了三十一个王思书院讲学大师、传道士、大方元帅、天将等大小头目。

隐军参将千比走到高墩最高处大声说道:“在场的男女老少们,你们都被这三十一个家伙忽悠了,上了他们的当。他们的野心大得很呢!你们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密谋叛乱的棋子,如若他们的阴谋得逞,你们这些人就必定成为战场上的孤魂野鬼。下面请侦办处总管大臣石岛对你们讲几句话。”

石岛挥着手说:“父老乡亲们!你们都受了王思党徒的蛊惑,他们打着办学传道的旗号,诽谤皇上,密谋叛乱,妄图夺取敖炳江山。其实,他们的倒行逆施早就被朝廷的法眼盯住了,只是一直内控,没有贸然出手。如今,该要将他们扫进垃圾堆了。这些坏家伙全部押到平都进行法办!”

内使监督办刘印走来,说道:“石总管,皇上有旨。”

石岛说:“你读旨。”

刘印拿出一张纸,随即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思等人假办学传道为名,实则密谋倒行逆施,对孔孟学说是极大的亵渎。朕不忍对文墨读书人施以重刑,统一押往平都进反省院反省,如若不死硬到底,马上送往高台省称贺岛垦地种植,改造思想。钦此!”

石岛喝道:“王思,你们犯了叛乱的死罪,皇上并没有对你们施以重刑,你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回答一下,你说王道、霸道,甚至还有妖道,那么皇上行的哪个道?说!”

王思低声说:“是、是王道。”

千比大声说道:“王思,大声点!”

王思只得提高了些喉咙说了一遍。

石岛随后报着一个名字,军士便押下一个人。三十一个党徒:王思、赵爻、汪岩、仲亥、费当、吴凯、孙大志、九富、解管仁、彭五混、石玉、秋敏、安科荣、皮自春、翁源、鸠平山、一敬、彭得时、孙峤、敏球、冯荣、彭直、吾纲、郝弘、乔玄然、张得功、殳朋、卜宽、笪坚、五纯阳、苟广用。

秋彤对千比说:“小民百姓受到王思党徒们蒙蔽,思想上难免不糊涂。眼下很有必要及时澄清,从而揭穿王思密谋叛乱的阴谋诡计,清除他的流毒。”

千比说:“好啊,你上去讲。”

秋彤说:“让应蓉华上去讲,她肚子里的学问多,有才学,何况她获得的讯息又比较多。”

千比点头,与石岛小声交换了一下意见,石岛马上说道:“父老乡亲们,现在我们安插在这王思书院里的卧底应蓉华给你们上课,你们听听王思等人是如何蒙骗你们的,帮助你们认清王思等人的罪恶嘴脸。”

他做着手势示意应蓉华走上来讲课。

应蓉华落落大方地走到高处,大声说道:“各位同学,父老乡亲们:刚才押下去的三十一个家伙都是些什么人呢?他们当中有科举考试落榜生,落马的贪官污吏,还有敌国间谍,纵横江湖的匪徒,还有杀人越货的罪犯。三十一个人中的最后一个,名叫苟广用,他在韩汤省凤溪镇招财酒店里参与毒杀皇上和兵部尚书种芹两人,但他们的谋杀被皇上和种尚书当场发现,随后将酒店砸了,正好官府来人,将苟广用他们六个罪犯抓拿归案。这个招财酒店的地下室里竟然有二十几个尸体,身上的肉被他们挖下来做包儿卖给客人吃。这些家伙罪恶累累,但当时韩汤省那南部地区在打仗,安道府太守南光汉判了他们六个罪犯死刑,杀的时候匆匆忙忙,苟广用却没有杀得死,让他拣了一条狗命。眼下,谁也没想到他竟然窜到这里,企图大干一场,再度作恶。”

她摆着手讲道:“王思他们这伙人披着办学传道的外衣,胡乱解释圣贤学说,肆意篡改,对孔孟老庄这些大圣人进行亵渎,破坏他们所讲的精义,曲解要旨,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利令智昏,凭着他们所讲的邪道歪理就想夺得武力不能达到的目的,也就是说他们要堂而皇之地登上金銮宝殿。在这里,我向大家只讲两个字,这就是‘仁’和‘道’。什么是仁呢?左边是个人旁,右边是个二字,这样一来就是两个人。两个人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尊重,再向外延升开来,直到国家,大家都相互尊重,安守本分,各司其职。国君以此教化黎民百姓,使政治清平,大家都安居乐业。这就是王道。可是,王思他却把皇上的变法说成是霸道,甚至还咒骂为妖道。”

她继续讲道:“道的内涵究竟是什么?简单地说,道是路途,对于言论来说就是道理。如若你的言行符合宇宙中一切运动的法则,你就是有道理。这个道字既是物质存在的,也是有规律的。但是,王思等人歪曲道的含义,信口开河,他将当今的皇上当政说成是阴气大盛,甚至还恶毒咒骂当今世态是阴霾世道,妖魔鬼怪盛行。他们把女人当政、参政都说成妖魔鬼怪。至于他们这些人来当政就是阳气大开。恶毒诽谤简直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大家都应该清醒地认识到:王思等人是在借办学传道为幌子,打着讲经说道的旗号,阴谋掀起一场暴乱,从而达到他们改朝换代的罪恶目的。鉴于他们这种做法具有很大的欺骗性,所以,皇上圣明,不去消灭他们的肉体,而是正本清源,揭穿他们的诡计,批倒他们的倒行逆施的诡辩谬论。”

应蓉华一气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听课的人们的思想终于得到了澄清。一个女人说:“这个讲学的才女口才好的,说出来的话通俗易懂,一点都不含糊。”

另一个女人接过口说:“这个讲课的女人还蛮漂亮的,讲起话来落落大方,人见人爱的呀!”

一个汉子说:“敖炳的女人就是厉害,王思却说成妖气,就没说他们这些人没本事。考试考不过人,连打架都打不过女人,要么就会胡说八道。嗨嗨,牛不中,尾动;人不中,嘴凶。”

应蓉华走下来,石岛笑着说道:“这才是个正宗的讲学大师,王思他在我们这个女大师面前简直就是个狗屁。”

千比竖起大拇指头说:“应教授,讲学口才不简单,令人佩服。”

应蓉华说:“小女子不才,也只是说说自己的心得而已。”

应蓉华向自己的临时居室走去,突然发现芮庆芝的身影,马上喊道:“芮主簿。”

芮庆芝应了一声,便走了过来,热情地说:“你好,应教授。”

应蓉华抓住他的手走到一边,问道:“你找了女人吗?”

芮庆芝说:“还不曾有的,也谈了几个,总觉不合适。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落实下来。”

“母皇查点了你没有?”

“她才不管我的,只管她的三件事,理政、读书和打拳。儿女的事一概不管不问。”

应蓉华说:“我在这里有个同学,肚子里有学问,人也长得漂亮。今儿她的未婚夫被我们抓起来了,就是那个彭五混。她自己不愿意嫁给他,想逃婚又没办法。现在你跟我过去看看,合适的话,你们俩就成亲。”

芮庆芝点点头。

他们进了书院里边,应蓉华喊道:“斯夏,你看看什么人来见你。”

斯夏一看是芮庆芝,端详了一会。芮庆芝搭讪道:“你就叫斯夏吧。我今年二十二岁,你多大呢?”

“奴家今年十八岁。你谈岁数,不知意下如何。”

芮庆芝说:“今日应教授将你引荐给我,不知够有缘分。”

斯夏廓然说:“你我如若志趣相投,自然就有了缘分啦。”

一番交谈,两人的谈话分明投机,当下便结成秦晋之好,只是要举行婚礼,方为正式夫妻。斯夏不想回到父母身边,便跟随应蓉华归去。

应蓉华到晋窑县什锦镇跟斯夏的父母见面交涉,成功地劝说斯夏父母同意认芮庆芝为女婿。至于他们的结婚红日大人则是季德水充当。长治帝将幺子的婚事放在吴谷芮家庄操办,朝廷的大臣出人情钱一律不予接受,只接受同僚们的贺礼。因而,前来芮家庄吃喜酒的并不太多,总共也就是十几桌的客人。

芮庆芝、斯夏新婚夫妇拜堂完毕时,季德水满面红光地说:“现在新郎新娘子拜了堂,叫钱都在这里,每人二十两银子。下面就是新娘子带给长辈们的见面礼。”

他让新娘子斯夏打开箱子,拿出的是十几双布鞋。长治帝也跟长辈们一样领走了鞋子。

应蓉华欢快地说:“新娘子进房间了,大家都赶紧入席吧。”

账房先生芮庆寿随即将欧阳宗宪的兄弟宗宝推上了首席,“娘舅请上座。”

大家彼此谦让客气,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忽然有人进来说:“哪个是何夫人?”

应蓉华晓得来人找的是她,便问道:“是个什么人?”

“是个打二叉辫子的丫头。”

应蓉华随即走了出去。

原来是余文敏,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只听她说:“何夫人,如今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说过的遇到危难之时就来找你,想不到我的同学斯夏却嫁到这里。”

应蓉华笑着说:“余文敏小姐,我的名字并不叫何晓华,而是叫应蓉华。你跟斯夏两人都很不幸,你们两个人的未婚夫都被我们的人抓起来了。”

“怎得抓起来的?”

“你走的第二天,王思他们举行众多人在一起讲学传道,大约有三千多人。你的那个未婚夫孙大志被王思封为大方元帅,斯夏的未婚夫彭五混则是唯一的天将。他们阴谋暴乱,其实我们的人早就布控在他们身边,一举一动都在朝廷掌握之中。抓起来的大小头目共三十一个人,全都押到平都反省院进行反省。”

余文敏低声地说:“眼下我没处去了,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怎么不能呢?你看,斯夏的新郎官是我介绍给他的,他的新郎官名字叫芮庆芝。你猜猜看,芮庆芝是个什么人?”

“不知道。”

应蓉华抓住她的一个辫子说:“芮庆芝呀,他是皇上最小的一个太子,九小。他明地里是吴平省孟襄府主簿,另外还是吴平省隐军局校尉。所以他也参加捣毁晋窑城王思书院。我查点他的,他二十二岁的人还没找到心仪之人。当我把斯夏介绍给他,哪知道他们都有心结成眷属。”

余文敏急不可耐地说:“应大姐,那么我呢?”

“莫心急呀。今日你现在斯夏这里吃喜酒,之后你就宿到我家里,不愁找不到你心上的人。”

应蓉华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应蓉华将余文敏带到新娘房里,笑嘻嘻地说:“新娘子,你看看这是哪个来望你的。”

丽人张眼一看,大喜过望地说:“余文敏,你怎得到芮家庄的?”

余文敏抓住斯夏的两只手说:“一言难尽啦。你让应大姐帮了忙,看来,我余文敏也要找他帮忙呀。”

斯夏笑着说:“没事,应大姐一定会帮你忙的。眼下你就在妹子这里做亲戚,什么都别要想,我们三个同学就一起玩玩。”

应蓉华回到平都,到隐军训练总监遇岑丽祭酒谈教务。岑丽说:“你已经在晋窑上了课,眼下也就没有再安排你上课啦。但五天之后,你要上一个大课,这就是正本清源独尊儒。你要准备一下。”

“岑参军,我想在你这里打听一下,我们教授当中够有单身汉,想给他说一个小姐。这个小姐今年也就十八岁。他的未婚夫就叫个孙大志,这次晋窑王思书院事件被抓起来了。是父母的媒妁之言,她本人一直不认可,因为孙大志是个混脚,不务正业。”

应蓉华一五一十地介绍余文敏。

岑丽说:“秋彤是个单身汉,虽说他是三十二的人,先后死了两个妻子,也不曾生人。女人守寡他守孤,已经三四年了。三十二岁找十八岁的人,也不过大十四岁。能谈啊。唉,你去跟他说说看。”

应蓉华点了点头。

秋彤的家在状元街最里面的一进七家梁瓦房,院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茅厕旁倒是长了一棵梨树。说命打卦的都说这棵梨树长得不好,应该捣掉。秋彤不信这一套,也许他不愿意打理家里的行当。这会儿在院子里来回打拳。

应蓉华走进来,秋彤笑着说道:“季夫人,你今日怎不曾打结巴鬏呢?”

应蓉华说:“头发长长了,不需要打结巴鬏了。”

秋彤摸着她的发鬏说:“拉开来给我看看,你这头发长了有多长。”

“你嫌不嫌啊,人家到你家里是谈正经事情的,你倒好,不但不给倒茶招待,伸手就要摸人家的头。”

应蓉华气呼呼地说。秋彤弯着腰说:“噢,你是来谈事情的,请到屋子里坐坐。”

应蓉华坐进屋子里,秋彤要烧茶,被拉住了。“别要烧茶呀。今日怎不曾上监上去了呢?”

秋彤说:“岑祭酒没有安排我的课务,去了也没事,就在家里打打拳,看看书。”

“修身养性啊。”

“唉,我秋彤没有食言,这会儿你有两三个新的官职。隐军主簿,挂大都衔,正五品。侦办处佥事,也是正五品。另外,你还补为巾帼寺评事。我秋彤也不过是个正四品主讲教授呀。主要的是这次突击拔除晋窑王思书院你立了大功,而且还及时地正本清源给在场的人上了一场大课。”

秋彤搂着应蓉华说,“今日你要不要给我一个表示。”

“秋彤呀,你放正经的好不好?今儿我不是来找你销魂的,而是跟你介绍一个姑娘人家。”

秋彤一听,喜滋滋地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唉,你说的那个小姐在哪里?今年她多大呢?”

“她娘家住在铅山城里,她本人名字叫余文敏,十八岁。”

秋彤耸动着身子说:“噢,我晓得了,是你们在王思书院里同属的女同学。”

六个大班的军士全集中在广场上上课。应蓉华今儿打的二叉辫子,紫色斜襟布制纽扣衣裳,精神抖擞地站到台子上说话。“同学们,今日我给你们讲的是正本清源,发扬光大孔孟儒家学说。讲五个问题,一是如何端正学习态度,二是理清孔孟学说与政事关系,三是孔孟学说的核心内容有哪些,四是为什么要独尊儒,五是如何发挥孔孟学说,进而有着自己的心得。”

她最后说:“总之我们学习儒家学说要懂得人际关系要相互仁爱。‘仁以处人,有序和谐’,这是孔子思想的原发点,是儒家思想核心之核心。把它放到教学和实践上就是有教无类,弟子不问出身贵贱敏钝,均可来受教。放在政事上就是以德治国,德治的基本精神实质是泛爱众和博施济众,孔子把仁引入礼中,变传统礼治为德治,因而他讲的德治是对礼治的继承和改造。爱人既为仁的实质和基本内容,而此种爱人又是推己及人,由亲亲而扩大到大众。我今日就讲这么多,希望大家都能写出自己的心得。”

向览走了过来,招呼道:“应教授季夫人,秋彤派我来请你到他家里吃喜酒。”

应蓉华惊愕地说:“他哪结婚吗?”

“是的,因为明日是个好日子,所以提前四天结婚。轿子就在大门口,快点走吧。”

应蓉华便拉开步子,走了出来。

原来四天后,朝廷的所有的臣子都得参加祭孔大礼,秋彤要结婚,不能拖在后面,当然要提前。祭孔大礼由翰林院大学士程锐主持。

长治帝首先致词。她讲道:“孔子乃万古仁人大师,他老人家的学说的核心就归结到一个字,这就是仁。我们大家都要相互仁爱。懂得仁爱,净化社会,图难于其易。要从我做起,从今天做起,图大与其细,从小事做起。圣人曰:‘孝者德之本也。’今天我们对至圣先师行祭祀之礼,就是孝心的具体体现,就是不忘本的心灵觉醒!子曰: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这些发自内心的天籁之音是我们做人的大根本!我们做一切事情,如若是小赢,则是靠知识,如若想大赢,则要靠德行。这句话虽然说得很简单,其实就是至圣先师,古圣先贤的思想智慧的精华啊!一旦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悠悠万事,唯此为大。科举考试,学生要发挥孔子学说的精义。一切有识之士都要发扬光大孔门学说,否则就无以自立。顺从国家秩序,还要模范的遵守国家秩序,不是随嘴胡说,而是极力维持国家秩序,这才是好人。大家都来学习孔门学说,争做好人吧!”

礼部尚书宗政作了祭孔致词。应蓉华随后作演说。今儿她穿着宫装,又盘起鬏了,头上插的步摇,跑起路来非常有节奏。喉咙也特别清脆:“礼行天下,仁义普照,兴旺发达。当今皇上无比圣明,戊寅变法深入人心。敖炳宏图大业的践行,日臻完善,越发显出生机,所到之处,情景灿烂辉煌,人心大喜,……”

晚上,长治帝在文华殿里举办大宴。她说:“诸位爱卿,诸位学士,今日举办祭孔大典,你们都参加了,应该说受益非见。但由于时间过于紧凑,国子监盘冲盘祭酒未能安排上致词,在此有机会让他补上。”

盘冲便站到显眼的位置上致词:“圣明的皇上,各位大人,各位学士,今日我们再度祭孔,除了对这位至圣先师的顶礼膜拜外,更主要的是为他的学说所倾倒。……”

第二日中午,长治帝在光明殿客厅里摆了两桌酒席。东桌上坐的是长治帝、岑丽、程锐、种芹、斯夏、芮桂秋、应蓉华和陶智。西桌上坐的是欧阳宗宪、盘冲、刘从哲、冒桐、宗政、苏法、芮庆芝、季德水。

长治帝说:“昨日举办祭孔大典,晚上在文华殿里大宴。今日中午在这里就放两桌酒席,没必要兴师动众,在黎民百姓那里会造成不好的印象。还是规模小一点好,否则要行礼数。大礼数要顾及到方方面面,哪里有一个欠缺都不好,规模一小,吃喝的人就方便,不必站站坐坐,还要谈说辞。你们喝酒的人喝啊,喝掉就斟。”

盘冲说:“皇上留我们吃饭,完全是皇上对我们这些臣子的厚爱。”

冒桐忽然问道:“皇上,末将有个疑问,古代圣贤多矣,为什么独尊儒,还说孔子是至圣先师呢?”

长治帝笑着说:“你这个问题说复杂也真个复杂,说简单就一句话,能够将人们的思想收拢起来便于管理,国家上上下下就有了秩序。”

种芹说:“亏你还受到皇上的厚爱,这点问题都不晓得怎么理解。国家没有正常的秩序,那还怎么得了。王思是个落榜的儒生,头脑发热,竟然想出个歪主意,将儒家学说阉割开来,穿插他那个邪道说法,还梦想着有朝一日改朝换代呢。所以说我们要尊孔,绝不让坏人穿凿附会,以售其奸。”

程锐说:“我们也有女讲学大师,她就是季夫人应蓉华。”

应蓉华说:“唉,小女子应蓉华算不了什么,只不过讲了自己的心得而已。”

长治帝摆着手说:“应蓉华,你讲的就是好,能够联系实际,活学活用,深入浅出,便于听者接受。这次你的升职,朕已经下诏了。从此,你不再仅仅是个正八品助教,而是正五品的隐军主簿、侦办处佥事、巾帼寺评事。至于你在隐军训练总监做教授,这是个兼职,也是临时性的官职。”

应蓉华站起来感激地说:“感激皇上,微臣敬母皇一杯。微臣干掉,母皇您随意。”

喝完酒,亮了酒杯后坐了下来。

长治帝说:“盘冲啊,你这个光明殿大学士,又兼了个国子监祭酒。国子监要大讲特讲尊孔的重要意义。要把程锐、应蓉华她们请了去给监生们上上课。另外反省院里那反省的三十一个人也要给他们上课。朕就不信,王思他们这些人思想有多么顽固,非要借他们的嘴来反驳他们自己的伪学说,也就是说要叫他们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他们屈从了之后,就将送到各个岛上去过劳动生活。这些人还能让他们在世上继续流毒吗?”

盘冲马上说:“臣遵命。”

季德水说:“皇上大仁大德,没有杀掉王思这些反贼,而是想办法改造他们。”

长治帝说:“王思、赵爻、汪岩这些人确实该杀,但是他们打着的是文人的旗号,杀了他们会惹上很大的麻烦。秦始皇焚书坑儒总共不过坑杀了四百六十人,结果惹得天下沸腾。历朝列代都有人为那四百六十个儒生鸣不平,说秦始皇是暴君。其实这四百六十人还不是正道的儒生,而是造谣惑众的方士。祢衡是个喷子,当着曹操的面瞎骂一顿,曹操都没有杀他,而是借助他人的手杀掉这个喷子。宋太祖赵匡胤虽然是马上皇帝,他就很尊重文人,从未杀过一个文人。王思这些人被抓起来,弄得不好,就是烫手的山芋。再说,我们尊孔就更不能对这些犯罪的所谓儒生大开杀戒,虽然他们都是披的儒生的外衣。”

苏法说:“这样一来,彭五混、殳朋、苟广用这些匪徒也就幸运得很,居然逃过处斩的厄运。”

宗政说:“黎民百姓可不晓得他们是匪徒,你如若杀了他们,坏人就会煽风点火,说他们是儒生。再说,谣言一传出,哪个能够去澄清呢?”

长治帝说:“这些世上残渣余孽混迹落榜的儒生们行列之中,不明真相的人最容易被忽悠。朕不立即杀掉他们,让他们苟活在世上,也能教育黎民百姓,无非让这些人吃掉点粮食吧。”

仅仅隔了一天,盘冲就安排轿子将程锐、应蓉华二人接到国子监里。两人都一样穿的宫装,盘着发鬏,看上去像个礼仪女生,尤其是应蓉华。

监生们集中在广场上,坐在凳子上,认真地聆听讲学大师给他们上课。盘冲说道:“在此学习的监生们,今日请了两个讲学大师给你们上课。你们可要认真听讲,先讲课的是翰林院程锐程大学士,她的讲题是:尊孔至上,治国安邦。下午讲课的是隐军主簿、侦办处佥事、巾帼寺评事应蓉华教授,她的讲题是:孔孟学说是指路明灯,践行敖炳宏图大业。”

台上坐了盘冲、开运生、巩淑萍、应蓉华、冷忠新、仝甫、娄号七个人。程锐走上前讲课,她说:孔子是万古不朽的至圣先师,世上的每个人都要尊敬他。他的学说要一代又一代弘扬,绝对不得亵渎。王思之流歪曲孔孟学说,真是狗胆包天。我们一定要肃清他们讲的诡辩谬论的流毒,绝对不能让其散发开来。

下午是应蓉华上课,她说道:《论语》开篇就这样说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实则透露出一个仁字,有了仁爱之心,人们相互关系就能融洽。为官者就必须有仁爱之心处理政事。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所有的官员都有仁爱之心处理政事,践行敖炳宏图大业也就水到渠成。

这真是:孔学武器谁能持,各取所需妙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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