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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开科取士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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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治帝到了种芹将军部,只不过放了一个烟幕弹,当天就秘密东行。种芹兵马佯动,更是跟黑水、郜迟玩的心理战。敌人疲于应付,敖炳大多兵马悄然休整,并不曾有多大的折腾。

长治帝在平都上朝,文武大臣们更感到突然,思想上全没有准备。丞相谷天、宣政殿大学士欣旭、吏部尚书权丹、右都御史晁厚四人上朝都没有头戴长翅帽。长治帝冷笑道:“诸位请看谷宰相、欣大学士、权尚书、晁御史是不是特殊的人儿,他们只喜欢戴显赫的官帽,不喜欢戴长翅帽哟。”

谷天四人一听,急忙跪到长治帝的宝座前请罪:“臣等渎职,实属罪该万死。”

长治帝大度地说:“好了,下不为例,都起来呗。”

“谢皇上!”

四个人站了起来。长治帝说:“戊寅变法还有一些没有推行,这就叫什么?变革不彻底,留有尾巴。这其中一条就是科举还没有设立女科,眼下该是设立女科的时候了。”

议政殿大学士章如珍奏道:“此次科举要三考,既考文章,也考算术。到了最后确定名次,再加试珠算,优胜者名次可上浮一到三名。不管男女,一律夜里参加考试。女人读书较少,女科起考就在省里举行,乡试考中称秀才;礼试考中称举人;会试考中称进士。此后可完全与男人一样,考庶吉士,考翰林。”

长治帝说:“眼下进行武试,女科武试跟着进行,为此后的女科文试打开通道。诸位爱卿,有什么异议呀?”

翰林院大学士程锐奏道:“好,女科武试能够操办好,就为此后完整的科举制度鸣锣开道,天下女子中有才能的人可以为践行敖炳宏图大显身手,同时也表明女子走上正道,压缩女子走邪道的空间,意义真个重大。臣以为女科科举也要设立铨考衙门,设立有关官员。”

长治帝说:“女科科举总监大臣为齐敏,协监大臣为阮策。现在哪个对此有异议的,请赶紧陈述,可别要当事后诸葛亮哟。”

过了好长时间,没有人站出来诉说。长治帝便宣布道:“好,这就定下来啰。”

参加女科武试毕竟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有的女子虽然有武功,但还是因为消息不畅通的时期,根本不知悉,还有些女子文化差劲,第一关就不能通过,所以进入武艺考试的只不过六十多个人。两三天的功夫,女科武试便结束了,皇榜公布也就迅速。前前后后仅仅花去两个月的时间。

敖炳历史上第一回女科武试皇榜赫然出现在平都六个城门的墙上。六个城门全都热闹起来了。“生男生女一个样,全凭本事领风骚。”

这句口头禅传遍了敖炳每个角落。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念着女科武试皇榜。

第一甲三人:状元男佩秋,榜眼朱巧兰,探花靳玉兰。

第二甲五人:卫正扬、二翠英、一枝花、张春慧、酱连娣

第三甲十二人:醋月丽、北学敏、郑跃琴、红侑蓝、铁阿金、四芳年、靛芳兵、安玲、马岩、向飞鸿、朱洛、严允旋。

武试中榜的女进士有职位的仍然是原职位,待遇不变;没有职位的张春慧授八品武官,其他七人皆授正九品武官,领取皇家俸禄。

女科文试显然要举行,紧随男科文试其后,试题形式一样,只不过更换而已。天下有文化的女子闻讯纷纷报名参试,一都二十省初步统计,有一千三百多人。这样的数字远远超过男书生数目。这是因为男书生必须先参加童试、院试、县试、府试,参加乡试的必须府试上等的秀才,考取举人后才可以参加礼试、殿试。而女子参加礼试只有一道关,这就是乡试,纯粹是确立参加礼试的资格。

感恩寺的尼姑身份的应蓉华出现在平都的试场里,她戴着蓝色布帽,遮掩着齐刷刷的短发,穿的红衣裳,没有绣花的土布鞋子。女秀才由宫桂望着要进试场棚子的她,问道:“你怎么戴个帽子,而且剪的短头发。”

应蓉华笑着撒白道:“前年害了满头的疮,不剪掉头发就无法上药。一年多后,疮疤才落掉。嗨嗨,不戴个帽子,人家看了更惊讶。唉,哪叫你害上满头的疮呢?没办法啊!”

其他的女子听她这么一说,也就无话可说,各自走进自己的试房里。此次平都乡试负责女科试场安全的是兵部左侍郎黄子芹。外围是一百五十名军士,至于进入试场里巡视的则是十几个女军士,还有二十多个太监。

首场考试只写一篇八股文,待皇榜公布出来,凡中榜的都可以参加礼试。平都人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不需要奔波,其他省份的人就得自费来到平都,有的路途还很遥远。应蓉华应试完毕,仍旧回到感恩寺的北坪蔬菜地,那里有她的两个伙伴。她们都是带发修行的尼姑,一个叫夏才粉,另一个叫张云珍。因为带发缘故,都没有法号。

夏才粉未出嫁先后就死了三个未婚夫,这叫望门寡。后来出嫁到潘庄,未及三个月,丈夫突然暴病而亡。两年后配给小叔子为妻,仅仅半年,也撒手而去。族长叫她抱一下大柳树,奇怪!三个月过后,大柳树竟然枯萎,叶子纷纷衰谢。潘氏家族便让她出家做尼姑。住持觉慧端看了她第一眼就说道:“你尘世未了,却又无处去,就在本寺院里带发修行。”

夏才粉虽说也上功课,总是不感兴趣,人家诵经她打瞌睡。住持便安排她到北坪种菜,平日里看看菜园子。后来是张云珍做了她的伙伴,也是跟她同样的故事。她的夫君出外做商人,赚了相当大的一笔钱,回来就把她休了,两个儿子统归男人。她因娘家迁徙到很远的地方,没处落脚,结果就被送到感恩寺出家。

应蓉华是削发的尼姑,她闻听寺庙有块十亩的菜园子,并没有完全开发起来,自告奋勇地建议住持将八亩高地种上稻麦,另外两亩碎地则种植新鲜的蔬菜。住持觉慧便安排她去开发庙地。由于劳动量较大,住持便免了她们三个人的功课。

两个带发修行的女人平日里就是就是一般农妇打扮,应蓉华头上长了短发,大多时间并不戴布帽,七八个月一过,头发也就长可垂肩。听说朝廷科举设立女科,夏才粉极力劝说应蓉华去参加科举考试。

“凭你的才学,肯定能中榜。”

应蓉华摇着头说:“姐姐,你的心意做妹子领了,可我是犯人啊,而且剃了头做尼姑。”

夏才粉说:“这不要紧的,你又不曾关在监牢里。眼下,你的头发长上来了,把下口剪齐了,戴个布帽子,人家问到你,你就说头上害了疮疤。”

应蓉华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怕白考一场,就是中了榜,官府衙门将我的名字除掉。”

张云珍笑着说:“应蓉华呀,不是我说你,你还不曾考的,就说松劲话。再说,是驴子还是马,要拉出去试一试,人家才能知道的。有才不露一手,哪个跑去承认你呀。”

夏才粉摸了摸头说:“唉,我这是才学不怎么高的,如若有你肚子里的货色一半,我都要去试场棚子里闯一闯。只可惜我只识了字,却不会写八股文。”

张云珍说:“我跟在你应蓉华的后边,学了不少的字,可我不懂得什么叫八股文,更不谈怎么写了。”

夏才粉说:“应蓉华,你是个才学高的人,曾受到皇上的夸奖,只是初入官场,遭到奸臣的猜忌和无端打击,最后还又中了套。你眼下落了难,不等于永远落难的。我听人家说了,金子即使掉在灰堆里,只要能见天,也还是闪闪发光的。铁块不管怎么涂抹,浸了水总归要生锈的。”

张云珍说:“做女人的都指望男人有本事,其实遇到黑心的男人,女人还是一个梦。我那个男人金培仁在外边做商人,发了大财,在吴平孟襄又找了女人,回到吴谷老家就将在他眼里的我这个丑妇休了。现在大妹子应蓉华的开导下,明白了为人在世主要的还得要靠自己。我望我现在白天做活计,晚上学文化,也蛮开心的。大妹子你这回参加科举考试,如能闯出一个新天地,可别要忘记了我们两个老姐姐呀。”

应蓉华抹了一下嘴,说:“这可要托你的嘴福呀。我应蓉华绝不是一个灭良心而不讲交情的小人,如能咸鱼翻身的话,肯定想到你们两个姐姐对我的帮助。”

夏才粉看了看应蓉华一头的短发,笑着说:“剪个鸭屁股头也不错的,洗头还好洗的啦。”

应蓉华说:“穷出来的主意,饿出来的病。你们两个姐姐给我修理头发的,能不能见大方子的。”

张云珍说:“不行,这上面的头发短,跟下面不齐整。依我看呀,把下面的头发招到上面,用个布帽戴起来。哪个问到你,也好往害了疮疤上说呀。”

应蓉华考试回来,见了伙伴,兴冲冲地说:“考好了,不曾有多少人查点我的头。唉,再过两个月,我的头发又要长了好多。”

夏才粉问道:“考试的题目难吗?”

应蓉华说:“怎么说呢?说难也不难,说不难也有很大的难度。首先你要把整部《论语》要熟读,其次你要晓得八股文的格式,不能违背。眼下,我要到柴经历家里借《论语》书回来读读。”

张云珍歪着头说:“这《论语》怎非读不可的呢?”

“我告诉你呀,考试的文题就在《论语》里,比如说: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学而时习之这五个字就做文题。你如若不晓得,做文章的时候就不能很好地挖掘文题的内涵,要谈发挥更是不得要领。”

张云珍又问道:“这八股文是哪八股啊?”

应蓉华答复道:“由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八部分组成,每个部分都有要求。其中的中股是最主要的,既要善于发挥,又要注意方方面面的,不能瞎发挥,发挥得不好,胡说八道,倒大霉的时候可要杀头的呢。”

夏才粉吃了一惊,“没得了,文人笔下也得小心在意。”

夏才粉扎起头巾,问道:“大妹子,这次女科考试的文题是什么?”

“文题呀,是功夫异端斯害也已。这个文题出自《论语·为政篇》。”

应蓉华戴起布帽说,“镰刀磨好了,我们一起去剐麦子。”

张云珍说:“武宝生答应帮打麦子吗?”

应蓉华说:“答应了。一场小麦,一场稻子,帮打下来,庙里归他四百斤稻子。他家包把把子拿上场,并打下来。他还说,如若把田给他耕的话,就五百斤稻子。觉慧师傅已经答应了他。”

张云珍说:“这一来,我们到收割的时候就不需要去找人了,逸当。”

夏才粉说:“到了明年,应蓉华大妹子就可能不在这里,我们两人又要忙碌了好多。”

应蓉华笑着说:“我参加科举考试只是碰碰运气而已。说不定考不上,或者考上了却不能受中用。弄到最后,还得在这里跟你们两个老姐姐一起种这里的田呀。”

三个女人挥汗剐麦子,太阳将她们炙烤。应蓉华身上只剩下一件小褂子,帽子早已摘掉,但仍豪迈地说:“争取今日将这八亩田麦子剐掉,明日就让武宝生给拾上场,让牛碾场。”

夏才粉说:“今日就苦一下,麦子打下来,当晒麦子就晒麦子。麦秆草好晒呀,一个太阳还不就行了嘛。”

她们顾不得太阳的热晒,弯着腰拼命地张着镰刀收拢。武宝生跑了过来,喊道:“三个师傅歇个趟哟。”

她们仍在剐着,直到武宝生跑到她们跟前,这才直起腰来。

武宝生说:“你们这么卖命地剐,当真是修行人呀。你们放心好了,明日我一准给你们庙里碾场。唉,悟静师傅,哪个说你去参加科举考试的,有没有去考呀?”

应蓉华说:“你听了哪个说的?”

“哎呀,我听庄上好多人说的嘛。你有才华,应该去考一下。才华在各人的肚子里,真的是生不带得来,死不带了走。露出两手让世人看看。”

夏才粉说:“你家彩云小姐有没有去考啊?”

武宝生摇着头说:“她念的书不多,八股文倒哪写得起来呀?她连报名都不曾报。”

应蓉华说:“你应该叫她好好读书,争取下一回参加科举考试。”

武宝生再次摇头,说道:“她呀,不是官场上做官的料儿,只能在家里给夫家生儿育女。女人做官也要有个官相呢,要有脾气,就是分寸要掌握得好。彩云她心地善良,为人温柔,不适合在官场上打拼。人家说话哟,官场如战场,脸不厚,心不黑,就很难在官场上站住脚。官场上的坏人就是多得很,而且一个比一个老道。”

张云珍笑着说:“这一说,你不喜欢跟官老爷打交道呢。”

武宝生说:“说实话,我真的就不喜欢跟官老爷打交道,但是,世上任何人都别想逃得过官老爷的把掌心。你只有尽量地不与官老爷噜苏,当给官老爷多少东西就多少东西,别的你别想官老爷会给你多大的好处。有的官老爷就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而且没完没了。唉,世上最大的忽坯料就在官场上,嘴上一套,做起来又是另一套;当面一脸的笑,背后下毒手,杀人于无影无形。”

夏才粉说:“武宝生,你家明日什么时候给庙里把麦子拾上场?”

武宝生说:“明日一早就来挑麦把子,我家五六个人来挑把子,顶多两三个时辰就全挑上场。吃过饭摊场,然后碾场,到了晚上,麦子还都给打下来了。”

谈了一会家常,武宝生也就走了。应蓉华说:“我们再剐一趟,剐好了吃饭。”

张云珍说:“好的,就是嘴里要喝水。”

应蓉华说:“天热,身上的水分被蒸发掉不少。吃过饭后,要带些开水来。”

武宝生回到家里,说:“荣邦荣盛,明日要把庙里的八亩田的麦把子拿上场。”

大儿子武荣邦摆着手说:“我家爸爸也太心急了,她们总共只有三个女人,今日倒哪能把那么多田的麦子剐掉,最起码也要剐到明日吃过饭。”

“荣邦呀,你跑去望望呀,人家倒已经剐掉一半超过呢。”

武宝生划着手说。武荣盛说:“啊,她们三个女人倒凶的呢。”

武宝生说:“老实告诉你们,人家女人虽然蹩脚,被迫到庙里带发修行,可人家不光做活计厉害,而且还识文断字呢。那个悟静师傅参加科举考试,往后说不定人家还有发达的时候。另两个带发修行的尼姑也识好多的字,能把一篇长文章读下来。可是,你们两个小伙就是不肯读书,读到书就头疼,叫个死没出息。”

两个儿子听了,低着头不说话。

妻子跑回家,说:“庙里倒已经把麦子剐了,我家什么时候剐麦子?”

武宝生说:“我家麦子长在田里还是青的,起码要过三四天才得发黄的。你老早把青麦子剐下来,既难打,而且产量又不高。”

妻子说:“想不到庙里的带发修行的尼姑还是种田的好手,起早带晚,一天头就把那么多田的麦子剐下来,太厉害了。”

武宝生伸着头说:“这还不叫个厉害的,她们还都识字断文的。那个悟静参加科举考试,说不定人家就能考上。考上了,人家就能做到官。”

妻子摇着头说:“这怎么会呢?朝廷用人,发现她是个尼姑,断然不会让她做官的。我听人家说,庙里这三个尼姑来历都可怕,尤其是那个悟静,据说官府本来是想杀她头的,由于她是个女人,而且还有一个奶货儿,这才不曾要她的命。庙里的住持觉慧师傅说她尘世未了,就把她放到这北坪庙田里种田。”

武宝生一听,说道:“是的呀,她悟静尼姑考不上最好,考上了倒难为了阅卷大人了。说不中,人家写的文章好;中的话,可她是个犯人,是尼姑。”

平都府尹秋水接到乡试中榜名录,发愣道:“这次案首是应蓉华,可是个戴罪的修行尼姑,怎么办呢?本府必须上报朝廷,否则,本府吃罪不起呀。”

学台权如广说:“你这有什么为难的,上报到皇上,由她定夺好了。”

秋水说:“本府不好直接禀报皇上,只能禀报此次科举总监大臣齐敏或者协管大臣阮策。”

权如广笑着说:“这更好不过的了,府尹大人你何必自寻烦恼呢?”

秋水点着头说:“唉,你这一点拨,本府也就完全清楚了。好,本府马上就去拜会齐敏大人。”

齐敏接到烫手的山芋,马上就求见长治帝。长治帝说:“齐爱卿,你今儿怎么急着见朕,有什么事啊?”

齐敏说:“平都府尹遇到了张榜难题,就是那个应蓉华参加此次科举考试,她写的文章出奇的好,可以说鹤立鸡群。但是,秋水犯了愁,说她是个犯罪的尼姑,出现在皇榜上,世上不好交代呀。他今日来问臣,臣也只得急着向您禀报。”

长治帝说:“嗯啦,朕还就没想到这一层。好吧,朕这就发布赦免诏令,特赦她应蓉华。”

齐敏说:“皇上,你不能专门赦免她一个人,否则,日后会有人发出异议的。依臣看,不能划出一条赦免天下有才的女子或者女人中的能工巧匠。限定各省五日之内将赦免人员名录报上来,而后全部送到平都。这样一来,秋水也就不为科举考试发榜而发愁了。”

长治帝随即提笔写道:奉天承运,朕践行敖炳宏图大业思贤若渴,挖掘人才,特此赦免女犯中之才学渊博者与能工巧匠。平都及各省五日之内复查,符合此诏之人,须得五日之内上报,随后优待之,移送平都。此诏布告天下。

此次赦免共有女犯十九人,但有一人因病死于此诏布告的第三天。最后到达平都接受长治帝赦免的是以下十八人:牛秀蓉、蕤南君、管根女、应蓉华、赵和春、沐慧珠、岑小林、席红芳、李画芳、李三寿、朱羊子、费扣居、曹凤春、何咏蓝、何珍、刘友琴、余梅、陆田霞。十八个人全剪的鸭屁股头,数应蓉华最难看,因为她的头发没有人家齐整。

管根女是个石匠,臂膀很有劲,凿起石碑一点都不费力,当然技巧也是一个方面。她被工部起用了去。赵和春擅长弹琵琶,说唱很有一套,她就归了礼部任用。岑小林、席红芳、李三寿三人是织锦大师,手艺精湛。李画芳、曹凤春二人是绘画师,可以进画院。刘友琴、余梅、陆田霞三人是景泰蓝工匠,手法娴熟,做工精细。牛秀蓉、蕤南君、应蓉华、沐慧珠、朱羊子、费扣居、何咏蓝、何珍八人是读书人,饱学诗书小姐出身,自寻出路。朝廷给十八人以出路,是能工巧匠的则送进有关衙门予以起用。饱读诗书的则送回家中,不管有没有参加本省乡试的,一律准予参加秋后礼试。没有参加乡试的,赐同女秀才出身。实际参与乡试的仅应蓉华一人。

应蓉华虽然受到赦免,仍然回到感恩寺佛地北坪跟两个伙伴一起劳作。麦子拾了上来,送进寺庙里。接着便是将稻秧栽植到大田里。她们自己扯秧、栽秧,先后忙碌了五六天。最后,应蓉华辞别了两个伙伴,又跑进庙里跟主持觉慧打了招呼。住持合着两手说道:“你本来是尘世间一个俗家,去吧。”

应蓉华见状,不好再说什么,便向住持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去。

她跑到自己的家里,看见刚刚学会走路的儿子,便一把抱了起来,吻道:“思远乖乖,妈妈今日才看到你啊。”

婆婆见到儿媳回来,喜不自胜,说道:“蓉华啊,你回来了就好。思远在家里老喊着妈妈。”

应蓉华说:“奶奶,都怪蓉华少不经事,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婆婆说:“听人说你参加科举考试,说明你还要在官场上做事。可是官场上虎狼多得很啊,你就跟大伯子德华学学医术,给下层人看看病,也是好的嘛。”

应蓉华撇着嘴说:“人各有志。”

季德水回来,高兴地说:“蓉华,你回来了。小荣好想你呵。”

应蓉华说:“多亏德华出面,皇上才宽恕蓉华啊。”

婆婆说:“德华他给皇上看病有好几次的,也许看在他求情的面上,这才没有把你充军到远处去。”

季德水说:“平都这回女科文试张榜,蓉华你是案首,全城人都晓得你是个大才女。说不定皇上还想重用你,要不然,怎么会特地赦免你。就因为赦免你,谋害亲夫的费扣居本来要在秋后处斩,这一次竟然被大赦了。还有一个名叫管根女,跟人争吵,她挥起铁镇子将一个男人打死。这次也赦免了她,就因为她是个出色的有文化艺术的女石匠。”

应蓉华说:“为了参加秋后礼试,为妻要读读《论语》,德水,你去跟人把这本书借得来。”

季德水说:“这你放心,明日我去跟学台袁加锦大人借,他肯定答应。”

婆婆将烧好了的三碗菜放到菩萨面上,香炉里点起了三个素香。季德水便在门口放了两支小鞭和六个爆竹。婆婆说:“蓉华呀,你对着菩萨磕几个头。”

应蓉华便跑到堂屋心恭恭敬敬地磕头。

晚上,季德水挽着妻子的臂膀,说:“今日晚上,我们早点睡觉。”

应蓉华抱着夫君吻嘴,说道:“德水呀,一年半没有跟你睡在一起。”

季德水说:“小荣儿子跟婆婆睡,乖呢。”

应蓉华笑道:“你就不曾说你心急。”

“是吗?你不也同样的心情嘛。”

季德水将妻子放倒,快速地脱下衣裳,钻进了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应蓉华梳着的是短发,婆婆见了,皱着眉头说:“这鸭屁股头晦气,来,我跟前有个假儿,给你梳个结巴鬏。来,婆婆给你梳起来。”

应蓉华头盖上方偏向右侧扎着红头绳,将假儿巧妙地连接起来与后部头发缠在一起绕了鬏儿。她穿起红色上衣,腰系蓝裙子,分明是一个少妇。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夫君借回来的《论语》,还不时地记在脑海里。忽然有人要见她,她疑惑地说:“哪个要见我呢?还就想不出来。”

待来人走进堂屋心,应蓉华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你呀,你名叫由宫桂的吧。”

由宫桂盯着她望了又望,说道:“我记得一个多月前,你的头发短呀,今儿怎么盘上了鬏儿,跟之前的你简直判若两人。我猛地一看到你这个样子,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在我记得你的脸谱。”

应蓉华笑着说:“我犯了法,被剪了个光头,一年半的光景,头发也就长出来了好长,当然七长八短。为了能够进场考试,就戴了布帽,对外说自己的头上害了疮疤。回到家中,婆婆给我梳了个结巴鬏。”

由宫桂说:“蛮漂亮的。”

“唉,穷出来的主意,饿出来的病,只好这样梳头,否则,跑出去人家一定会说自己是个犯人啊。”

“你真不简单,平都举行乡试,你竟然独占鳌头。”

由宫桂称赞道。应蓉华说:“我还不曾看到黄榜的。唉,你是第几名?”

由宫桂说:“第五名。”

“你也不简单。其实第一名与第五名并没有什么差距,说不定你是第一名,这就要看阅卷大臣怎么排名的。”

由宫桂说:“阅卷臣子又不是哪一个人,好多人看过之后,这才拍板下来,不会有什么误差的。”

应蓉华说:“今日你在我家吃饭。”

由宫桂摇着手说:“我是来拜访你的,跟你讨教讨教的,怎么要在你家吃饭的,这不是弄反了的。”

应蓉华拉着她的手,说:“你别要这么说,我们是要好的姐妹们,吃吃八八的,不要放在嘴上。今日你在我家吃个顺便饭,也算你给了马光。”

由宫桂摆着两手说:“这么一说,就恭敬不如从命啰。”

吃过饭后,两人谈了一会《论语》精义。由宫桂说:“秋后,我们参加礼试,咱们去拜会阮策阮大臣。”

应蓉华说:“去拜拜她呀。她什么都不讲,就八股文要求说说,实际上听不听无所谓。”

由宫桂说:“她对人说话,她很佩服你有才华。可惜我跟她不怎么熟,只是有一回芮月秋领我去见了一面。今日你再带我去见见她,她对我的印象也就深了好多。”

两人来到了大同街,走进阮策的家里。阮策看到应蓉华,一把抱住了她,笑着说道:“唉,应蓉华你梳了这种结巴鬏,漂亮。本人这是熟识你,否则,还真认不出你。你是个大才女,相信你在秋后礼试还会独占鳌头,中个状元。”

应蓉华说:“话不能这么说,敖炳现在是一个都二十个省,有才华的女人够多得很呀。”

阮策喊道:“梅花,给客人泡茶。”

应蓉华说:“不要泡茶,我们两人今日是拜访阮大人的,不是来做客人的,而且没有献上礼物。”

阮策摆着手说:“大妹子呀,你这样说就显得生分了。”

三个女人坐下来谈了一阵家常话后,由宫桂巧妙地感叹着说:“这热天一过去,可又到了中秋节。亮月心底下喝茶品月饼,那是何等的惬意呀!”

阮策称赞道:“由宫桂妹子,看来你也是一个诗人啦。”

由宫桂摇着手说:“诗人?不敢当。我只是说今年礼试快到了,也就是在秋后吧。唉,阮大人,这《论语》上的文题,主要的精义都讲些什么?”

阮策说:“啊,本官也是半路出家,不过嘛,跟礼部和国子监的人打交道次数多了,了解了一些。四书五经的核心是一部《论语》,而《论语》的核心就是一个字:仁。这个‘仁’字包含的精义可就无比丰厚的了。说得简单一点,仁就是爱人,就是要遵守朝廷制定下来的一切社会秩序,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旦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

应蓉华说道:“阮大人,真的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武能安邦定国,文能阐发经书精义。我等须拜你为师呀。”

阮策不住地摇着手,说:“谈不上,谈不上,我敖炳朝廷的女人才够多得很,本官与她们相比,可就相形失色得很多了。”

应蓉华、由宫桂辞别阮策,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膀。由宫桂笑着说:“原来是黄御史大人。我跟应蓉华两人去拜访阮策阮大人的,学生应该拜访老师嘛。”

黄冰抓住应蓉华的肩膀说:“应蓉华,你头发倒已经长出来了,打了个结巴鬏,还就好看的。今儿你应该去朝见皇上,最好你现在就去,她在花园里打拳,正是个好机会。”

应蓉华说:“黄御史姐姐,你能不能帮小妹子一回?”

黄冰仰起头说:“哎呀,你我之间的关系多好啊,还谈什么能不能的,走!”

由宫桂说:“妹子,我陪你。黄御史姐姐引荐,再好不过的了。”

应蓉华感激地说:“你们两个姐姐都肯帮帮妹子,妹子感恩不及。好,这就去。”

三人来到公园,黄冰上去对荀匡太监说:“荀公公,应蓉华前来朝见皇上,请予以通报。”

荀匡点点头说:“老奴这就说。”

说着便走过去禀报长治帝。

长治帝正好打拳结束,听说应蓉华来朝见她,马上召见应蓉华。应蓉华跟着太监走到长治帝近前,她跪在地上,说道:“罪妇应蓉华叩见皇上。”

长治帝抬起两手说:“起来起来,哎呀,应蓉华你现在这般模样,不预先打招呼,朕还就一下子认不出是你呀。”

应蓉华站起身说:“罪妇没能好好地珍惜皇上的教导,以身试犯朝廷律条。”

长治帝说:“今后要多加注意,走在官道上如同悬崖走步,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栽入深谷。”

“谨听教诲。”

长治帝拉着她的手,说:“朕看看你的鬏儿是怎么盘法的。”

看了看她头顶扎的红头绳处,欣赏地说:“不错,蛮好看的。嗯,这叫结巴鬏。应蓉华呀,今年秋后礼试,好好地露出你一手,朕好再度征用你。”

应蓉华说:“皇上,你是我的再生之母,当竭力尽心。”

长治帝爱慕地说:“你要爱护你自己,放手一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黄冰、由宫桂二人过来与长治帝打了招呼后,便一同回到光明殿。长治帝说:“应蓉华呀,此次科举中榜,你最好到地方上、或军伍里历练历练。因为你不怎么了解官场里尔虞我诈,司空见惯的现象。”

应蓉华说:“女儿听母亲吩咐,哪有挑肥捡瘦之理呢?纵然遇到千难万险,只要是朝廷需要,就无条件地勇往直前。万分危急之时,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黄冰说:“应蓉华,你既然豪气万丈,还喊皇上母亲,就应该跪拜,再说皇上接受你这个女儿,也好封赏你呀。”

长治帝一听,乐了,说:“啊哟哟,这样一来,朕又添了一个女儿了。”

应蓉华随即跪下,说道:“妈妈,女儿应蓉华叩拜。”

长治帝说:“好好,女儿呀,你就是朕的六公主啦。朕封你为秀明公主,赏皇家衣裳一套。小荀子,这就领她到里边穿上。”

应蓉华说:“谢母皇。”

荀匡扬起拂尘,引应蓉华往里跑。长治帝问道:“黄御史,这位夫人有什么事的?”

黄冰说道:“微臣禀报,她是应蓉华的同学,名叫由宫桂。”

长治帝说:“由宫桂,此次参加平都乡试,名次如何?”

由宫桂上去跪拜道:“回禀皇上,小女子由宫桂名列第五。”

长治帝说:“起来呗。好好读书,争取效力朝廷,发挥你的本领。”

黄冰说:“皇上,应蓉华先前蒙冤,完全是宋甦、荀开远下的套,应蓉华她见到未婚夫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不可能落井下石。”

长治帝说:“朕知道,宋甦、荀开远明的是栽害应蓉华,实际上借此来要挟朕,也置朕于两难之中,不能不说他们的手法到了精妙的地步。至于应蓉华她还就必然落难,否则,弄到最后就很有可能成为死结。”

应蓉华穿上了红花衣裳,孔雀裙子,头上戴上了凤钗,结巴鬏交接处巧妙地遮掩起来,水滴状的步摇垂在左边,跑起路来婀娜多姿,摇曳生风。长治帝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腮边,说道:“好一个佳人,以后到皋奚省首府孟襄做个知府吧。但是,妈妈提醒你的是:要不时地微服私访,密切注意社会动态。”

应蓉华说:“孩儿谨听母皇教导。”

荀匡太监忽然跑了进来,扬起拂尘,哈着腰禀报:“皇上,老奴禀报,太师今日午时仙游瑶池。”

长治帝吃了一惊,说道:“芮琼芳芮太师没了,今年六十八岁。”

程锐匆匆走了进来,请示道:“皇上,芮太师仙游,该赏个什么谥号呢?”

长治帝说:“就武宁吧。程大学士,你代朕送去幔帐。朕随后要去看她这位姐姐最后一眼。”

应蓉华说:“母皇,孩儿要回去换一下装束,立即就跟随母皇去悼唁姨娘。”

长治帝点头说:“行啊,朕也要换换装。”

应蓉华、黄冰、由宫桂三人都回去换上素净的衣裳,大红大绿的衣裳显然不能出现在那悲哀的气氛里。时间不长,三个人都来到光明殿里。长治帝说:“你们就出人情五两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

三个人都说准备好了银子。

一行四人来到巩府,巩树栋率领众子女跪迎长治帝。长治帝抬着手说:“巩大人节哀顺变,都请起来。”

长治帝跑到芮琼芳的灵柩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随后拉起芮琼芳的蒙脸布,瞻仰了遗容。

应蓉华、黄冰、由宫桂三人依次跪在蒲团上向死者磕头,随后将哀礼交与了账房先生。三人交接完毕,长治帝仍在端详这芮琼芳的面容,眼眶里噙着泪水。她们三人也怀着悲哀的心情瞻仰芮太师的遗容。四人的眼光都投向菩萨面上的芮琼芳牌位,上面写道:供奉巩府太君太师母卫武宁公芮氏琼芳之神位。

吊唁完毕,四人离去。应蓉华说:“一般亡人牌位至多十四个字,芮太师牌位是二十个字。”

长治帝说:“字多与字少倒无所谓。但是,尽管我们敖炳女人比较强势,但仍要归属于夫家。你看,芮琼芳在朝廷里是这么高的职位,爵位也是高的,但在牌位上仍要写着巩府两字,女人终归是夫家的人啊!要不然,人家喊男女,没人会喊女男的,其原理就这么简单。”

黄冰说:“皇上,我们走了,不跟你回光明殿。”

长治帝说:“你们走好,本来朕还想今晚款待你们,因为有好多事要做,也就不留你们三个人了。”

三人辞别而去,到了大同街,黄冰说:“你们两人到我家来吃夜饭,姐妹们也好叙叙旧,晚上到了辰况,我让我家佣人送你们回府。”

三人在黄冰的书房里谈家常话。由宫桂说:“应蓉华妹子,皇上很欣赏你,完全是因为你有才。愚姐也就跟在你后面沾了光。”

应蓉华说:“你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们姐妹之间互帮互助,共同提高。人世间,人抬人高,相互对斗,不是你伤,就是我败。与人为善,后步宽宏。”

黄冰说:“蓉华呀,你孩子多大呢?”

应蓉华:“两岁,会跑会说。”

“是小伙还是姑娘?”

“小伙。”

“蓉华,你虽然跌了一个大跟头,可以说是消了一个大灾。皇上晓得你是被人当了棋子用,她那个时候也没办法帮你,否则,她自己无以立足。宋甦、荀开远他们也正是抓住这一点来要挟皇上,想不到扑了个空。妾告诉你呀,事后,宋甦还派人暗杀你两回,都被隐军破掉了,还逮住了一个杀手。如果不跟皇上有关联,说实话,你十个应蓉华的脑袋都搬了家。”

应蓉华点着头说:“是的,妾遭受惩罚,削发当尼姑,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

由宫桂说:“孟子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皇上也经受了偌大的苦难,最严酷的是皇上被绑上斩刑台,差一点魂归阴府,亏得尚宣一班人劫法场,才逃过大难。此后落难四山,也做过尼姑的,只是不曾削发。在山上逃难时,蓬头赤脚,钻山洞,喝蛇血,吃野果。”

应蓉华摸了摸鬏儿说:“我们女人遇到劫难真的是没脚蟹,一点都凶不起来。”

黄冰说:“只要有智慧,可以利用起来保护自己。”

应蓉华摆着两手说:“就是要用智慧,有了智慧,就能使鬼推磨。”

佣人喊道:“夫人,晚饭好了,请客人入座。”

黄冰说:“晓得了,你们把饭菜端上桌。”

她随即叫应、由二人进入客厅。二人来到客厅,呼唤黄冰家人。“开公公,婆婆,你们好。”

黄冰的公婆都热情地喊她们入座。此时黄冰的夫君开运生走了走来。应蓉华说:“开大人请上座。”

开运生望着两个女客人愣了愣,黄冰介绍道:“夫君呀,妾向你说呀,这个是鸿胪寺卿季德水夫人,名叫应蓉华。”

开运生抬头一看,却不住地瞅着。“这个是任灿夫人由宫桂。”

黄冰拉着应蓉华坐到上面位置,应蓉华说:“我就在这坐下,很好。开大人往上坐。”

黄冰怎么拉她也拉不动,只好就让她和由宫桂一起坐在下首。黄冰也在下首坐了下来。

桌上放了四碗菜,青菜烧鱼汤,芋头红烧肉,茨菇片炒三鲜,红烧狮子头。应蓉华、由宫桂只搛三鲜和青菜吃,开运生说:“季夫人吃狮子头呀。”

应蓉华抬头说:“开大人,你吃。”

开运生搛起一个点刀快速地放到应蓉华的碗里,说道:“吃一个。”

黄冰眉毛波了波,很快地消失掉,站起身笑着说:“蓉华呀,已经搛到碗里,吃呀,吃呀。”

应蓉华只得招呼道:“你们也吃呀,宫桂。”

由宫桂笑着说:“大家都吃一个。”

黄冰说:“大家都搛,不然的话,我就一个一个的给你们搛。”

她的公婆先搛,随之其他人也都搛上了一个。

吃好晚饭后,三个女人又到书房里谈家常。由宫桂说:“黄御史,你们下一个目标是查哪个?”

黄冰说:“妾是朝廷的办事,有些事是不好向外透露的,否则吃不了全是自己兜了去。所以说,底下要查办哪个,你们最好不要打听,这样一来,你我他都好。”

由宫桂连连点头,“对呀,对。”

应蓉华从桌案上拿起一本《粉妆楼演义》,翻看了几页,说道:“沈谦这个奸贼害人,要不然罗灿、罗琨弟兄俩不可能遭受那么多的灾难。唉,现实社会中的奸贼就是不得彻底根除掉啊!一到风雨交加时,妖魔鬼怪总要跳出来掀风作浪。”

由宫桂笑着说:“社会就是这样,田鸡要命蛇要饱,黄鼠狼专拣病鸡咬。”

黄冰说:“确实是的,所以说,君子不能只顾修行,还要睁眼看世道。”

应蓉华忽然说:“黄御史姐姐,妾要在你家解手。”

黄冰说:“你到那边上我家房间里坐马桶。”

应蓉华便跑了过去,推开大门,进里房里,褪下裤子,坐到马桶上。忽然,门响了,房门打开,应蓉华抬头一望,原来开运生,惶恐万分,不知所措。黄冰跨上来一把揪住开运生的耳朵,骂道:“你这个忽虫,人家女人在我家房间里解手,你跑得来做什么?怎不伤了你家祖宗八代的形?”

开运生捂着耳朵说:“我不晓得里面有人啊。”

这真是:俏丽妩媚惹人怜,泼辣浑家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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