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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严明兵阻金鸡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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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震、女存效、酱连娣三人一路顺风,第三天便来到嘉厥都城深桐。宰竺皇帝听到上将军姚梦圆的禀报,兴奋地说:“太好了,他们防备松弛,完全是因为内斗所致。我们此时不出手,还待何时?朕命令你带领三军,从出击百泽起,奔弧罗,穿过大邱南部,然后直捣平都。若能达到直捣平都目的,就直捣之;不能,可以从容地退到百泽,然后穿过韩汤南方,从容地退回来。”

姚梦圆说:“末将感到这个醋花小太会说了,就怕他有诈。”

宰竺说:“你不是说,许直、沈美翅夫妻两个说话比较诚实的吧?”

“是的,但醋花小说词太过神奇,末将反感到有点疑虑。”

礼部尚书高宏伟说:“他有我们的联络牌,所以说话不免过于自信。”

宰竺说:“你再询问他几个细节,看他有没有误差。如若没有,就不必疑心重重。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苏震来到大殿要见宰竺皇帝,太监文丰便进去传话。宰竺说:“传他上殿。”

苏震不慌不忙地来到殿上,弯躬作揖道:“敝人醋花小晋见嘉厥皇上。敝人奉吾家主公枣延安枣知府之命,特地赶到深桐通报敖炳军情,没想到遭到姚将军的冷遇。如若是皇上的意思,那我醋花小这就告辞,立刻回去向吾家主公复命。”

宰竺说:“醋使者,你家主公为什么要把这等机密情报透露给朕的呢?这里有什么交关的呀?”

苏震说:“皇上,吾家主公已经无路可走,目下敖炳无路可走的人不止吾家主公一个,朝廷里还有好几个人也是如此。既然无路可走,只有借助于他人之手,以解燃眉之急呀。”

宰竺笑着说:“唉,等等,你左一个无路可走,右一个无路可走,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有两条,一是敖炳女皇加大侦探官员力度,一旦发现有人贪墨,穷追到底。英岩省英潭知府慕容赐被查出贪墨二十五万三千多银元,结果被剃了个光头,而后斩首示众。”

苏震嬉笑着说。

宰竺惊愕地说:“敖炳犯人哪是剃光头的,那女人呢?”

苏震回复道:“女人虽说不剃光头,但剪的鸭屁股头,额头和两鬓的头发全剪得一斩齐,只脑勺后头留了一斩齐的短发,难看疯了。”

宰竺停了一会儿,说:“醋花小,还有一条是什么原因?”

苏震说:“敖炳女皇先前治理了诸侯国,只有俸禄,没有封地,爵位封地只是一个名称,没兵又没管辖权。有的人手上虽然是有了田亩,她却来了个摊丁入亩,这样一来,有田亩的人就大出血啦。朝廷里有个别大臣才张口陈说,就遭到女皇无情的责骂。哪个也不敢跟她顶嘴,只能叫个私下窝火,既不敢言,也不敢怒呀。一些文人写剧本让人演出,来了个含沙射影,指桑骂槐。除此之外,就不敢再迈出一步。如若踏到了她的红线,肯定是血流成河。”

宰竺说:“醋花小,你禀报的情况如若是事实,嘉厥可以考虑如何出兵。具体的出兵路线待研究后,好作决定。好吧,你先到驿馆里歇息。”

苏震一听,便走出殿外。

姚梦圆询问了女存效、酱连娣夫妇,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他许愿道:“许直、沈美翅,你们夫妇二人是侠客,只要你们能为嘉厥的振兴而立功,嘉厥皇上一定会重赏你们。”

女存效气壮斗牛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这类人的性格。敖炳女皇实在可恶,到处树敌,朝廷里的文武大臣每日上朝不寒而栗,生怕遭惹了她。”

姚梦圆说:“据说敖炳目下治军松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说出点吗?”

酱连娣知道姚梦圆在套话,便推说道:“我们夫妻两个是行侠的,敖炳军队怎么样,不怎么清楚,要么你去问问醋都尉,他跟孟襄府枣知府来往密切,应该能够晓得敖炳军伍平日怎样的动态。”

姚梦圆只得又去具体查问苏震,苏震这个冒牌的醋花小对答如流,滴水不漏。苏震临走时,交给一张草图给了姚梦圆。姚梦圆对着这个草图看了又看。他不放心,派了七八个斥候前往皋奚省真光和安迈、朗秋等地侦探,跟苏震所说的一点不差。

斥候殳璜说:“安迈那里的兵营空虚得很呢,士兵们吃喝玩乐,一个个醉乎乎的,还有好多的士兵在摘骰子赌钱,喉咙喊得震天响。”

斥候男援说:“我跑到朗秋兵营里转溜,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查点我,只是有一个人问我够去摘骰子上钱,我回他马上就去来钱,说不定还能发个大财的。”

姚梦圆问道:“真光情况怎么样?”

殳璜说:“真光戒备森严,我们跑不进去。我们只好说上城里买点东西,兵营里靠不过去。大街小巷里有兵巡逻,看样子防备比较紧。”

姚梦圆听到了斥候的禀报,又召集几个爱将商讨出兵路线。骠骑将军詹宜说:“根据这草图形势,再加上斥候说的情报,我们应该从宜春直向北到达安迈,然后从朗秋的北边斜插到百泽、弧罗,经吴谷直捣平都。这一突击,不管成功不成功,只要到达那里,必然重创敖炳。即使不成功,我们也能全身而退,向西退到韩汤,再转向南,这当然是我们的掌控得了的呀。”

姚梦圆听了,说道:“英雄所见略同,曹华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呀。好,大家做好准备,后日出兵。但这两天,我们还要派斥候前去打探,看他们有没有察觉到我们的行动。”

几批斥候回来,都是跟殳璜、男援两人所说的大同小异。到了出兵的这一天,姚梦圆带着人马从黑水境内进入韩汤,而后进入皋奚境内,一切很顺利,什么阻挡也没有。

田地里农夫只管侍弄庄稼,走路的人哼着小调,偶尔也有几个士兵在远处走,却七倒八歪的,没有一个正儿八经跑路的,看样子是喝了酒的。几匹马在山坡底下吃草,被嘉厥士兵牵了走,也没有人跑得来查找。乐得鸟儿叫得欢,树叶子迎风飘扬,如同进入安乐的童话世界里,充满了安泰祥和的气氛。

走过安迈,到达朗秋的东部,什么异样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走在最前边的捕虏将军千玺折回来,向姚梦圆禀报,说道:“前边是大巴山东边的山谷,我发现那山谷里过于安静,怀疑那里边有伏兵,要不要改变行军路线?”

姚梦圆一听,急忙打马走过去察看地形。

姚梦圆张望了一下,也感到这里比较诡异,便说道:“暂时停止前进,让殳璜、男援、葛平耀、索其这四个斥候到前边打探一下,如若发现有兵在此,立即回来禀报。”

千玺受命,随即派了四个斥候跑进山谷里。

殳璜四人来到谷底,一个人也没有瞧见。他们一直跑到尽头,只看见几个樵夫在砍柴。男援上前问道:“大哥,我们要到百泽做买卖,这前边的路怎么走啊?”

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说:“你看,沿着这山坡往里走,拐过弯来,大约五六里路就到达百泽地界了。”

殳璜说:“谢谢你,我们是商人,要尽快把货联系到手,好往远处销呀。”

樵夫不住地挥着太斧砍树枝,另外两个人上来整理,而后用绳索捆绑。

四个人走了一段路程,没有发现有军人走动的痕迹。殳璜说:“葛平耀、索其,你们两个人从那山坡上往回走,禀报上将军。我和男援两人继续往前探路。”

葛平耀、索其二人上了山岗,崎岖难走,逼得仍要经山谷,再爬上山坡,这才回到姚梦圆的身边。“前面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姚梦圆探问道。“禀报上将军,前边是山谷,山谷再上去,只遇见三四个樵夫在砍柴,向他们打听路径,他们说这里已经到了大巴山的尽头,再往前五六里就进入了百泽地界。”

葛平耀如实叙说道。

姚梦圆听了,把手一摆,说道:“部队迅速向前推进,一鼓作气穿过百泽,直奔弧罗。”

山谷顿时热闹起来了,战马穿过,很快就奔到最前边。但是横在前面是一条河,河面上只有几条小船,要想千军万马渡过去,需要好长时间。前面打探的斥候说要弯向北,从喇叭湾转过去,也就是多走二十里路。

姚梦圆说:“大部队绕到喇叭湾走,小部队渡河。”

说时慢那时快,四周无数的飞箭射了过来,当时就倒下好多士兵。飞箭过去,几颗炮弹砸向人群里爆炸,这一下死的人可多了。

戴盔穿甲的芮琼芳威风凛凛,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用力挥动着令旗,伏兵跃起,从树丛里跳跃了出来,挥起大刀猛砍了过来。姚梦圆大惊道:“啊呀,我们中了女人的埋伏,詹将军,赶快把部队往高处撤。”

嘉厥人随即像蝗虫一样直往高处奔,芮琼芳命令最厉害的平虏将军肖安定带着两千骑兵冲杀上去。

肖安定本来是驻扎在丹朱省丘平山的将军,这会儿被长治帝秘密地调到百泽前线。他冲杀向前,如同切菜瓜一样所向无敌。眼看杀到姚梦圆跟前,詹宜、虎机、占霸三人死命地抵抗,总算扼制住肖安定的狂杀,但兵败如山倒,一个个狼奔豕突。

荡寇将军申鹏高声叫道:“嘉厥士兵不要跑,就地跪下,举起双手,一律不杀,否则砍杀上前!”

随即众多人一起呐喊:“投降不杀,顽强死路一条!”

没有跑出包围圈的嘉厥士兵纷纷抛掉手里的器械,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果然不再受到砍杀。

姚梦圆在五六个将军的护卫下,逃出了大巴山东部山谷。来到安迈盘点了一下,发觉折兵一半,只剩下八九千人。正当他庆幸的时候,士兵们忽然往回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是西南角出现了芮煜秋人马,也是狂杀。嘉厥士兵早已胆寒不已,见到凶悍的队伍更是惊怕。

姚梦圆叫嚷道:“不能往回走,赶快上前。詹宜将军、鲍勤将军、王钟将军,你们三人率领弟兄们打开一条血路,一定要突围出去!”

詹宜、鲍勤、王钟三人纵马上前,一字形横着打开通道。芮煜秋发现敌人玩命,便机敏地说:“赶快避开敌人的锋芒,严明你带上你的人马沿着左路往南面退,退到有利的金鸡岭再行阻击。”

参将严明当即率领八千人马迅速抢占南面的金鸡岭,严阵以待。

芮煜秋率主力队伍沿着右路退往山区,一会儿就销声匿迹。詹宜、鲍勤纵马奔到前面的山路,发觉是绝路,只得返回来,却不见了芮煜秋的人马,当下狐疑。王钟喊道:“上东边这一条路,那芮煜秋想把我们往她设计的口袋里引,不能上她的套呀!”

北边的芮琼芳正带着五万人马一路杀了过来,嘉厥将军虎机拉起弓箭向芮琼芳射去,芮琼芳晓得不好,连忙背过身去,箭头全掉落到地上。肖安定见了,怒火中烧,这是主帅身上穿的铠甲,否则身上就要变成刺猬,纵马上前,直取拿着弓箭的虎机。睢表感觉不妙,急忙遮挡,肖安定挥舞起长柄大刀,劈了下去,睢表急忙用莲花枪来抵挡,哪料到他的猛劲,震得全身发麻,一痉挛,竟然栽倒在地。肖安定再来一刀,睢表的首级滚了开去。

虎机赢得了时间,收起弓箭,打马就逃。肖安定大吼一声,“狗日的,你往哪里逃?”

策马飞上前,横刀劈去,虎机急忙低下头,伏在马背上,使命地打着马。但他慌不择路,走到悬崖边上,战马立住脚,嘶叫起来。肖安定追了上来,喝道:“下马跪地投降,饶你不死!”

虎机丢下弓箭,狡诈地说:“我已经撂掉了弓箭啦。”

“不行!莲花枪也要撂下来!”

虎机哪里肯听,呼地上来就交战。

肖安定骂道:“狗日的,原来是诈降,看我不收拾你!”

大刀所向,任凭莲花枪来遮挡,硬是猛劈上去,“当啷”一声,两件兵器相击,迸出火花。几声过去,虎机掉落马下,肖安定再一复刀,他的首级便滚了开去。

睢表、虎机二将一死,姚梦圆的人马又损了一半。他无心回过来再战,逃出包围圈要紧。芮煜秋右路伏兵不见敌人跑过来,料到敌人肯定上了左路,便挥兵往东边这条路开发了过来。正好与肖安定、申鹏、严肃、徐毅等相遇,通报了军情,当下一齐追击南逃的姚梦圆。

姚梦圆走了四五十里路,没有遇到敖炳人的截击,暗自庆幸。军队行走随之没有先前那么卖命了,詹宜整理本部人马,发觉少掉七千人,鲍勤说他折了八千人马。慕容忠让任清点本部,发现少掉一万,王钟少掉一万,胡召过来,说他折掉九千人马,占霸也折掉九千,千玺最惨,手下只有两千人马。

姚梦圆叹了口气说:“这次我们栽的跟头大了,你们几个回来,可是睢表、虎机二人阵亡,吕斯、陆开、养护他们三个没曾跟上来,看来凶多吉少。”

突然有人喊道:“养护、陆开两位将军跟上来了!”

二将走了过来,姚梦圆急忙查点道:“吕斯吕将军有没有上来呀?”

陆开心有余悸地说:“敖炳的那个肖安定太厉害了,我们三人一起跟他对打,他一点惧色都没有。我们大约打了半个时辰,吕将军被他的大刀劈死。我们两个死命地跟他拼搏,最后双方都疲乏,这才摆脱了他啊!”

路程没有走多远,前边就是金鸡岭。山顶上喇叭叫了起来:“姚梦圆,你带的残兵败将已经到了死地了,赶快下马跪地投降,保你们平安无事,否则死无葬身之地!赶快下马跪地投降吧!”

姚梦圆听了喊话,打了个寒颤,叫嚷道:“弟兄们,冲过这个金鸡岭就到家了!给我死命往前冲啊!”

士兵们一到那里,就被打死,真正的叫个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詹宜自恃勇猛,打马上前,一个绳索抛了上来,正好套住了他的上身,被拖下马去。士兵们用挠钩将他托起,挣扎不了。最后放倒在地,被捆绑起来,送到严明跟前。

严明说道:“詹宜,你愿意投降吗?”

詹宜昂着头说:“大丈夫就是要投降,也不会向你这么个芝麻大的小将投降啊。”

严明冷笑道:“你蛮会摆谱的嘛。好呀,那就请你招呼这山岭下面的人投降,怎么样?”

詹宜也冷笑道:“我答应投降你的吗?天大的笑话。”

严明说:“行啊,把他这位嘉厥将军带到阵前,看看阵势。”

詹宜被推到上面来,看到山岭上放了很多桶装的焦油沥青,问道:“你们用它要做什么?”

严明笑道:“这是等着你们的大部队上来,将它泼洒下去,然后点火,将会把岭下变成了火葬场。到时候,你喊话不喊话?你看着办吧。”

姚梦圆为了要摆脱后面的追兵,急等着攻克金鸡岭。大部队蜂拥上来,拼命地往上冲。忽然岭上的詹宜喊道:“弟兄们不能往上冲啊,赶快后退。”

姚梦圆骂道:“妈的,原来他被人家活捉起来,这会儿却来动摇我的军心,放箭!”

慕容忠挽起弓箭,不偏不倚,一箭正中詹宜的咽喉,当即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大规模的敌人攻了上来,有的直接攀附树木想从陡坡越过来。严明喊道:“弟兄们,一齐动手,给他们浇上焦油,快点!”

七八十桶焦油沥青泼洒了开去,浇到正在越岭的人群里,当即传来哇哇叫的声音。说时慢那时快,无数的带火的箭头射了出去,金鸡岭下面顿时成了火海。嘉厥的大量士兵倒在地上打滚,后面的士兵抱头鼠窜,狼奔豕突。

芮煜秋率领追兵攻打上来,挥起莲花枪,说道:“各位将军冲上去,给我狠狠地斩杀,斩杀一个敌将,官升一级。”

秋明、邱蝾、荣达、羊货、叶铭、阮宝妹、吕琴、成阿粉等众位将军一起冲杀上去,奋力砍杀。秋明大声喊道:“抛掉器械,跪在地上,举起双手的不杀!”

他连喊三遍,嘉厥的士兵们纷纷举着双手跪倒在地。

姚梦圆慌了,眼看就要遭到灭顶之灾,喊道:“鲍将军,我们赶快向西边那个山岗奔过去,逃命要紧啊。”

鲍勤说:“上将军,我们保护你。胡召、慕容忠、占霸、王钟打马过来呀。”

四将过来,姚梦圆说:“哪个上前杀条血路来?”

占霸说:“末将上前!”

此时,被火烧伤的千玺、养护、陆开三将也跟了过来。不料,敖炳的七八个男女将军杀了过来。姚梦圆说:“抵住他们,且战且走。”

山地上龙腾虎跃,如同煮沸了粥锅。这边挥舞刀枪,喊杀阵阵;那边逃命要紧,拼死抵抗。一时间形成胶着状态。

芮煜秋阵营里出现一个杀神,这就是肖安定,只见他纵马直取姚梦圆,姚梦圆勉强地接过三招,帽盔被打落在地。鲍勤打马护主,也只战了三合,被大刀砍落在地。慕容忠上来,操起棉花枪就是一顿猛刺,虽是勇猛,但也经不住肖安定的一柄大刀,一来一往,只有三四次,头颅就滚落下来。

肖安定见吕琴交战的占霸十分顽强,便大吼一声:“我来也!”

只见他大刀一扬,占霸便被斩落在地。他再上前,将与成阿粉斗战的王钟斩杀。

千玺、陆开二将见杀神过于勇猛,慌忙抛掉手上的兵器,跳下马跪倒在地,举起两手投降。胡召长叹一口气,说道:“大势去也!”

拔出腰刀自刎,倒下马来。

姚梦圆成了孤家寡人,四面全是敖炳的战将。芮煜秋大声喊道:“姚梦圆,下马投降吧!”

姚梦圆凄惨地说:“你是女皇的大公主吗?”

芮煜秋说:“姚梦圆姚将军,你向我投降,不会降低你的身份,敖炳会给你一个不小的官职。”

姚梦圆凄惨地说:“别人可以投降,唯独我姚梦圆不能投降,否则要落得个千秋骂名。”

说着拔刀自刎,栽倒马下。

嘉厥经此打击,一蹶不振。宰竺收缩兵力,保护国都深桐,其他地方只得暂时放弃驻兵。芮煜秋知道此时进攻嘉厥,必然要遭到他们的强烈抵抗,伤亡肯定不小,便决定重兵把守金鸡岭,等待朝廷决断。

长治帝令太监刘印传旨,暂时休兵,重赏立下战功的诸位将军。秋明为镇军将军,封广平伯。严明为镇护将军,封湖平伯。邱蝾为安远将军,封庄朔伯。申鹏为平寇将军,封丘海伯。荣达为平虏将军,封扬厄伯。羊货为平狄将军,郑平为平难将军,叶铭为平夷将军,阮宝妹为中坚将军,吕琴为鹰扬将军,成阿粉为扬烈将军。芮琼芳、芮煜秋、肖安定三人回朝,另有重赏。肖安定、申鹏、郑平三部人马暂归车骑将军部所属管。封千玺、陆开二降将为车骑将军部偏将军,以后立功再行奖赏。

五天后,芮琼芳、芮煜秋、肖安定三人回到平都。长治帝上朝,封芮琼芳为检校太师,进位右丞相,卫国公。芮煜秋为车骑将军,改封秦王。肖安定为前将军,封许田伯。

太监荀匡忽然扬起拂尘一甩,手捧文书说道:“皇上下诏,推行阿拉伯数字和算术,即日起,朝廷办班辅导。”

左丞相荀开远奏道:“陛下,目下敖炳许多地方办起书院,专门议论朝政,是否禁止,望裁断。”

长治帝想了一会,说道:“此是新事物,朕如若禁止,可要落下万世骂名。哼,他们办书院,朕就兴办学校。这学校既读书,也学术,比如医术、算术、演艺术、武术,等等。明日,再下诏兴办学校。”

太监荀匡扬起拂尘喊道:“今日议事已多,明日再议,退朝!”

长治帝回到光明殿,芮琼芳对康春兰、章如珍等人说:“此次皇上下诏使用阿拉伯数字,说实话我还是会用的,而且算术也会,至于办学校也有心得。咱们去朝见皇上,看她有什么部署。”

章如珍说:“康参军,一起去学学,芮丞相光说她会,她又不教教我们。”

芮琼芳笑道:“谁说不教教你们的,本官也只不过说自己也会罢了。还有围歼姚梦圆一仗,皇上本来是你们俩有一个人到我部做监军或者军师的,可是你们俩一个都没曾去,最后是小字辈应蓉华去的。”

康春兰苦着脸说:“本官哪不肯去的,但是生了病,手脚麻木,不能动弹,只好丢掉此次立功机会。”

章如珍说:“本官是遇到宋甦无端的指摘,还有南光汉、虎凭二人的弹劾,只顾招架,哪里还有心情上战场去立功呀。”

芮煜秋走了过来,笑着招呼道:“三位大人,今日有什么心得要交流的?可以到皇上那里说说。”

康春兰说:“芮车骑呀,你把今日上朝的姐妹们都喊到光明殿,我们女人难得相会,今日可是个机会呀。再说,你这回上了西南,可要有好长时间,才得回朝呀。”

芮煜秋点着头说:“好吧,本将去跟覃丽琼、迟网英、岑丽三位参军大人说一下,再由她们三个召集其他人。”

说着便往回走。

芮琼芳说:“康参军、章大学士,你们俩先去,本官回府换下服装,以后不再是武将,还穿这甲衣做什么呢。”

二人点了头,便径自往光明殿里走去。

等到芮琼芳来到光明殿,里面已经坐了好多的人,差不多的朝廷女大臣都到齐了。长治帝说:“今日众位姐妹相逢,首先让程锐大学士给大家教授阿拉伯数字以及算术。程锐大学士你是先生,请走到黑板跟前讲授。”

程锐走到右边的黑板跟前向大家鞠躬,说道:“本妇是跟皇上学得来的,就叫做个现炒现卖吧。”

她随即将汉字与阿拉伯数字一一写在黑板上演示给大家看,而后又讲了加减乘除的演算。大家顿时开了眼界。

程锐讲好好,写了几道题,叫大家演算。芮琼芳举着手说:“本官会做,做给大家看看。”

她是穿越之人,做这些题目简直是雕虫小技,毫不费事地做了出来,在座的个个伸舌头,说了不起。

大家正兴味盎然,长治帝说:“众位姐妹,请到大厅里吃饭,吃过饭后再学不迟。”

康春兰笑着说:“早知道阿拉伯数字好,本官不管怎么样,总要抢先把它学到手才好。”

章如珍说:“阿拉伯数字就是便当,汉字既麻烦,又不怎么好演算。皇上推广阿拉伯数字,真的好煞了。”

户部左侍郎唐坚说:“哎呀,记账才叫个方便呢。应该早点把阿拉伯数字掌握到手上,今后做事多麻利呀。”

饭菜已经放到桌子上来了,长治帝翻看着最近的一张报纸,皱着眉头说:“相可馨呀,看来你办的报纸要进行革新。”

相可馨听说要革新,急忙跑到长治帝跟前,小心地说:“皇上,臣才粗学浅,敢问皇上,报纸革新,怎样革新?”

长治帝说:“一、今后文章句子停顿要写上标点符号,至于怎么个标点符号,就让应蓉华她来教教你们。这二呢,报纸竖版要改成横版,这个嘛,也由应蓉华说给你们听。好了,现在先吃饭,下午朕再组织你们在一起学习,你们的先生就是应蓉华。相学士,你可要虚心学习呀。”

相可馨点头说:“臣一定虚心学习。孔子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应蓉华讲课前,现在黑板上写了篇短文:“乔朋慨叹地对人老珠黄的妻子说:‘你这个四十岁的女人如果像钞票一样,多好啊!’妻子惊讶地说:‘为什么?’‘那样就可以换两个二十的呀。’妻子愤恨地说:‘快要一辈子,你就是贪心不已。’”然后她边讲便边上标点符号,问大家怎么样,在场的人无不欢呼:太好了!

应蓉华笑着宣布道:“相总办,下一期报纸就改成横版,凡文章一律写上标点符号。”

相可馨拍着手说:“欢迎欢迎,只是这一期须得你应学士亲自来校对。”

应蓉华说道:“好哇,那小妹就当仁不让了。”

十五期官邸报发行,已经多印刷一万份,都销售一空,真的是洛阳纸贵。好多人翘首以待下一期报纸的购买,能够获知很多的从来没有学到过的新的知识以及新鲜的讯息。

芮煜秋要到前线的车骑将军部统军,临行时,请求长治帝派两个会新学的女学士随她同行。长治帝笑着说:“朕知道女儿需要,统管钱粮,就是对推算敌方战斗力也很有帮助。好吧,现将宗纯和吴欣悦这两个配给你,充当虞从或者钱粮统制。”

芮煜秋行了个军礼,说道:“谢谢母皇啦,带上她们俩,女儿我这就出发了。”

芮琼芳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说:“煜秋呀,你真幸福,只要提出合理的要求,母皇总是满足你的愿望。这一回上了前线,你一定会旗开得胜,勒石记功。”

芮煜秋笑着说:“姨娘啊,你屡次打胜仗,敖炳宏图得以践行有你很大的功劳,流芳百世。”

芮琼芳摸着自己的鬏儿说:“眼下老虎爬大树,不行啰。再说我已经是个正宗的老婆子啦,就不谈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只谈能献上余热就不错的了。”

送走了芮煜秋,她就上了长治帝的内室。长治帝说:“姐姐呀,朕已经让你在前线多蹲了将近二年,朝廷里有很多人说你年龄大了,早应该退位,朕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婉言拒绝了他们。唉,监察御史本来是监督百官的,有时候却成了朕的绊脚石,噜里噜苏的,奏章像雪一样的摆到朕的案前,真够多的。现在,你打了打胜仗回朝,让肖安定接下了你的部队,可以说,你姐姐是功德圆满的了。”

芮琼芳说:“多亏皇上对臣的关顾,臣感激不已。”

长治帝说:“朕知道你是过来之人,晓得的东西不会比朕少。丞相府的事就让荀开远去操持吧,你虽说是右丞相,去理事,他们这些大男人就感到不好受。那么你就在隐军训练总监授上几回课,让后来者见识新奇的东西。另外,你再协助程锐,帮帮她巡回监察各地的贪墨官员,打一场不见刀枪的战斗。好吗?”

芮琼芳说:“臣遵旨。”

章如珍匆匆走了进来,禀报道:“皇上,臣向你禀报,康参军走了。”

芮琼芳吃惊地说:“她是得的什么病?”

章如珍说:“据季德华郎中说,她是结肠症,医药上没法可治。”

芮琼芳叹息道:“康春兰今年才五十八岁,瑶池而去了。”

长治帝说:“朕着荀匡公公代表朝廷给她送葬,你们说,追谥她什么谥号好呢?”

章如珍说:“就文正二字吧。”

长治帝点头说:“行,就这两个字,统帅处参军大臣,赠检校太傅,追封荣国公,谥文正。”

章如珍奉旨随同太监荀匡一同去给康春兰送葬,芮琼芳却被长治帝留了下来。“姐姐,朕跟你商议一下,现阶段,你觉得朝廷有哪些事可以进行改革?”

芮琼芳说:“皇上,你征询愚姐的政见,愚姐也就言无不尽,认为有很多事情必须尽快改革,这改革过后,就可以给下一代人留了个崭新的世界。”

长治帝说:“请讲。”

芮琼芳便侃侃而谈:“一废二建三推四兴五禁止。一废,废除严酷刑罚,就是判处犯人死刑,只保留砍头一项,凌迟、腰斩、车裂等一律废除。二建,就是各省建立学府,各地建立保甲制,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三推,就是推广官话,推广新式衣裳,推行开办实业。四兴,就是兴建官道,兴办各类学校,兴修农田水利,兴办体育赛事。五禁止,禁止私刑和私人监狱,禁止使用奴隶,每个人都有人生自由,禁止自残、阉割,禁止打胎,禁止拐卖妇女儿童。”

长治帝说:“姐姐,你说的这一废二建三推四兴五禁止,很好。连同此前朕下诏推行阿拉伯数字与算术、珠算和印刷横版以及文章使用标点符号,统统作为戊寅变法内容。姐姐,这一次变法就由你全权负责,算是你致仕前的一番作为吧。朕也要退位了,岁月不饶人啊,人一老,就容易发昏,还是年轻人能行。有的人赖在位上不肯下来,非要到了断气那一刻才不得不撒手而去,其结果呢,留下了百孔千疮的烂摊子给后人,这何苦呢。”

芮琼芳称赞道:“皇上,你可真是一个智者,真的很了不起呀。臣以为孙武、范蠡、张良这些人是智者,功成而退,不贪恋权位。是的,老年人毕竟智勇都有些衰退,赖在位上还会阻止后来者的奋斗。”

章如珍走了进来,说道:“皇上,臣奉旨已经给康春兰送了葬。”

长治帝说:“朕还没曾给她去挽幛,芮姐,你明日将朕送给康春兰的挽幛一并带去。唉,章如珍在挽幛上写的什么挽联?”

章如珍说:“英灵流芳千古,忠魂与世长存。”

芮琼芳说:“臣打算这样写:高凤传敖炳,亮节昭后人。”

长治帝说:“朕写的挽联是:忠勇受命有担当,从容谈论无矫揉。”

相可馨走进来启禀道:“皇上,下一期官邸报,朝廷可有诏书要刊登的?”

长治帝说:“有,而且很重要,这就是戊寅变法,具体内容是芮太傅提出的一废二建三推四兴五禁止,还有朕先前下诏推行阿拉伯数字与算术、珠算和印刷横版以及文章使用标点符号,一并写入戊寅变法里。你们三人在这里,以芮琼芳为牵头,章大学士和相寺卿一同执笔,起草这篇大文章。”

章如珍说:“皇上,你这变法也没有通过文武大臣们参议呀。”

长治帝摆着手说:“哼,你想通过文武大臣们参议,简直与虎谋皮,鸡嘴说到鸭嘴,老是不得落实下来,甚至还有几个在旁边说话酸不溜丢的,阳奉阴违。对了还有征收税务摊丁入亩,这是主要的,不能遗漏掉。”

相可馨说道:“这十九期官邸报发行出来,可是平地一声雷呀!”

敖炳推行戊寅变法,不单在敖炳掀起了浪涛,连西方诸国也受到了震动,感受到敖炳宏图的践行势不可当。嘉厥皇帝宰竺坐在金殿上寝食不安,召集文武大臣议事。他说道:“敖炳女皇实在厉害,一次次推行新法。朕看到敖炳十九期官邸报,上面刊登敖炳戊寅变法大纲,内容很多。如果他们全部推行下来,国力肯定更加强盛,别说我们嘉厥被女皇吞并了去,西方其他国家也无法生存下去。朕召集你们商量如何应付敖炳的挑战,各位爱卿都动动脑筋。”

太师宰祥福说:“眼下我们嘉厥的姚梦圆人马全军覆没,很少的人回到深桐,真的元气大伤。目下唯一的办法去跟黑水、崇山、郜迟、乌丘四国交涉,努力促成五国联军的组成,挂帅的仍让给黑水。陛下,现在如果敖炳攻打我们嘉厥,真的吃不消啊。”

宰竺微微颔首道:“太师这个提议,嘉厥当然不能丢弃。其他的呢?”

太傅殳容进言道:“陛下,臣以为嘉厥须得暂时矮下架子,明地里拥戴敖炳女皇也为我们嘉厥女皇,你对敖炳女皇称嘉厥王。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得考虑攻打我们嘉厥。此议妥当否?请予以思之。”

太保潘球气愤地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此议不可思之。我们堂堂的嘉厥皇帝怎么能向敖炳俯首称臣呢?何况他们的皇上是女人呢?说出此议,对嘉厥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们嘉厥还有二十万兵马,修敏、陶珏、司马构这三人都是嘉厥的顶梁支柱,擅长对阵的名将。再说金鸡岭虽然被敖炳人控制,但我们控制了五谷关,他们也打不进我们的国都深桐。现在,我们嘉厥应该派人骚扰金鸡岭,并不跟他们在那里打死仗。但是,他们如若攻打五谷关,我们就给他们来狠的,哪怕决战也死拼到底!”

太尉咸金忠拍着手,说:“臣十分赞同潘太保所议。我嘉厥虽然不比车骑、英岩两国富有,但我们黎民百姓拥护皇上,朝廷对外打仗,这就有了保障。”

尚书令谢扬在嘉厥实际上就是宰相,因为他不光掌管六部,还对武将有支配权,本身也能开府置司。他说道:“陛下,我们嘉厥绝对不能跟敖炳交战,这就如同赌钱道理一样,赌本小啊。况且金鸡岭被严明的两三万堵死通道,我们的兵从这里根本不得出去呀。如果绕道,那要损掉我们多少财力呀。我们不如派人出使到平都,向女皇表白我们拥护敖炳宏图的践行,反对杀戮,但另一方面又加强对黑水诸国的联系,向他们献计献策,由他们组织联军与敖炳周旋,我们呢,派出一批间谍潜入敖炳统治的地盘上四出放风,哪种谣言对敖炳有杀伤性就放出哪种谣言。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回避敖炳直接对我们的进攻,而我们又掌握了进出自如的主动权,岂不妙哉!”

宰竺点头说:“朕赞成谢尚书令所议。诸位还有什么需要进言的,请尽快说出来。”

兵部尚书能敬垚说道:“陛下,臣以为嘉厥要与敖炳争衡,明一套暗一套,都是权且之计。我们也应该变法,努力使自己强大起来,比如允许女人在朝廷做官,让利给小民百姓,征税搞摊丁入亩,等等。”

宰祥福冷笑道:“能敬垚,如果按你这样做法,岂不是让我们嘉厥与女皇的敖炳同化了吗?你这种说法太危险了!”

殳容、谢扬等人都纷纷攻击能敬垚,使他遭到挞伐,能敬垚只得招架道:“陛下,臣也是为嘉厥着想,如若以为臣有通敖炳之嫌,那臣只能引咎辞职矣。”

宰竺冷若冰霜地说:“准辞!”

能敬垚随即摘下官帽,走出大殿。这真是:顽固守旧国力衰。苟延残喘亦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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