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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推行新政国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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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季培丰拉了胡纪林衣襟,说:“你呀,今日上奏的十条触犯了芮后陛下的底线,知道吗?”

胡纪林抹额说:“季尚书,本官后悔莫及,不该多言。现在只有听凭芮后发落的份儿,何况本官从没治过军,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凭我季培丰多年观察,你胡尚书一不超权,二不动刀动枪,芮后不会得把你怎么样,但是,今后说话、做事,你千万要注意检点些,做什么事都要放低调些。”

胡纪林点头说:“季尚书你说的对。……梁尚书、连早新侍郎、杨巡侍郎,还有张爱江侍郎,他们朝我们这里走过来了。”

季培丰提议说:“我们这五六个人到资政院里走走,听听柱国们有什么说法。”

礼部尚书梁恒说:“胡尚书,你这回惹了祸,在朝堂上怎么能说‘威严宝座不能让华丽之人居坐’这话呢?明白着的,你这是看见和尚骂秃驴。”

季培丰忽然摆着手说:“路口上不要这么说,隔墙有耳。”

吏部右侍郎连早新说:“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胡纪林说:“本官说话做事没什么心眼,纯粹为朝廷着想。想不到,芮后今日陡然发了脾气,居然还开杀戒,杀了蔡初春、佘国华二人,并且将他们两个人的首级在朝堂上展示,分明是杀一儆百。本官如若不识时务跟芮后顶撞,肯定是脑袋瓜也不在脖子上了。”

季培丰哈哈大笑道:“算你识相。芮后让单姝、裘妍、季天姿三个女人下去当知县,就是看看朝中大臣们有什么说法。哪个阻止她这个做法,她就跟哪个较劲。”

工部左侍郎张爱江说:“本官真的给弄糊涂了,芮后今日怎么会杀蔡初春的?蔡初春还跟芮后同学过的,先前也受到过她赏识的。”

五六个人来到资政院大门口,听见里面有好多人说话,便一同走了进去。

首席柱国商渊站起来弓着身子说:“胡大人、季大人、梁大人,还有连大人、张大人、杨大人,你们好!你们都请坐下来。”

胡纪林唉声叹气地说:“你们这里十五柱国,今日早朝杀掉佘国华,老夫该得补这个缺呀,就是不晓得够做到三柱国,说不定十柱国朝外。”

二柱国黄养浩笑着说:“当柱国是轻巧活儿,多说说好话,谈到朝廷大位,切切不可参与讨论。老朽告诉诸位,芮后派人到光明殿征询老夫意见,中军大都督府大将军、兵部尚书、济湖、大邱二省总督领济湖省巡抚、总兵三个职位任老夫拣一职。老夫表示一概不要,只愿意做个柱国。芮后还就答应下来了,并且还放在第二位上。老夫今年已经五十一岁,离阴曹地府能有多少年呢?伴君如伴虎,开明帝、长明帝、延进帝,中间还穿插个伪济帝,他们都对我黄养浩疑忌得不得了,长明帝一度还想杀掉老夫。现在,延进帝不掌权了,芮后掌握朝廷大权,女人的心更难以抓摸,如若不当心,说不定哪一天脑袋瓜搬家。仔细一想,老夫何必去冒犯皇家之威呢?”

七柱国仲连堂拍着手说:“黄柱国想得开,可以说是当今的孙武子。大凡一个人不去迷恋个人的得失,到老就能全身而退,一点都不碍事。”

九柱国王体学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个人得失,皆若浮云。仲连堂仲柱国说的话,老夫爱听。十五个柱国能够上得朝堂,完全是芮后给我们脸的。佘国华你不过是个三柱国,何苦要去跟芮后陛下争辩呢?朝堂上有丞相,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六位大人、六军首领等等,都没有人站出来为蔡初春喊冤,就你站出来力争,纯粹是作死啊!”

胡纪林说:“王柱国呀,话不能这么说,本官已经说了不少的话,感到说的话已经过了芮后的底线,暗地里正惶恐不得了,一时顾及不到蔡初春,可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所以不曾站出来喊刀下留人。唉,本官也快要成了落水狗了,说不定有朝一日被芮后砍了头,无法可知呀。”

五柱国黎歆说:“朝堂上最没有资格说话的是本官,因为本官是降将。想不到芮后陛下还看得起本官,给了五柱国职位。芮后可惜是个女儿身,如若是男人的话,真的可以成为大帝。她提出的宏伟蓝图多有气魄啊,竟然想灭掉那么多的国家,简直叱咤风云,气吞山河。本官是出自她的门下,一定会死心塌地忠诚于她,冲锋陷阵,一往直前,虽九死而无悔。”

十一柱国狄开义说:“黎柱国你说的这话,说到本官心里头了。但是,本官现在什么也谈不起来了,当然明哲保身,既不做奸臣,也不做忠臣。话说回来,谁能分得清朝中哪个是奸臣,哪个是忠臣。不问青红皂白,一味地死呛做呆夯当,就能说你是忠臣么?”

十五柱国张爱良说:“诸位谈国事,本官谈抓农业,谈土地里能有多大的出产。不管是哪个掌权,抓农业生产总归不会也犯忌讳的,民以食为天嘛。”

八柱国肖卫良不懈地说:“朝堂上的人都像你这样,置身于外,漠不关心,那朝廷岂不成了冷衙门?要文武大臣上什么朝呢?”

张爱良摇摇头,站到一旁,拿起农书看了起来。

礼部左侍郎杨巡说:“谈到芮后个个噤若寒蝉。这个女人实在厉害,本官看到她,魂就不在身上,战战兢兢。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手上有刀有枪,长期掌握兵权,爪牙特别多。她放出去的耳目也不少,她反应也就快得不得了。”

十三柱国孙得新说:“今日上朝,本官也跟在后边说了不少劝阻芮后任用女官的话,回想起来,不免胆战心惊。唉,明知不对,少说为佳,那多好啊。”

六柱国牛玉才说:“我就是因为忠于延进帝的缘故,被芮后罚了坐冷板凳,做了个光禄寺同知,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不过,现在还算不错,做了个柱国,能够在朝堂上凑凑热闹。说的要本官站出来说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本官这个嘴儿是用得来吃饭的,可不是用得来惹祸的。呵呵。”

十柱国孙瑞昌说:“芮后是厉害的,本领高强,胆识超人,武能定邦,文能治国,有嘴有手,说话办事,雷厉风行。她这个女人,长相还又漂亮不得了,太厉害了!老皇帝被她忽悠了;延进帝也是个窝囊户,最近两三年没精没神,一天到晚病怏怏的。”

十三柱国金瑞祥笑哈哈地说:“嗯,还有夏培流,这个家伙趁芮后坐牢之危,在刑部大狱里玩了她几回,最后死得可惨的。芮后叫人用绳子兜住他的哈巴股硬吊住,把个头吊下来,然后挂在城墙上。事后,芮后把夏培流遗留在她肚子里那个胎儿打掉。哎呀,我还就佩服她,打掉胎儿,只隔了一天,竟然还坚持指挥手下人做这做那,毅力真够惊人的。你们说,哪个还敢打她的主意呢?”

礼部右侍郎连早新说:“芮后雄心勃勃,依本官看,恐怕当皇后她还感到不过瘾,迟早是要当皇帝的,而且还要做大皇帝。你们在朝堂上不都听了她的那个宏伟蓝图吗?说实话,本官当时听了,耳朵都发了聋,真的不可思议,太、太非凡了!”

十四柱国常继承笑嘻嘻地说:“所以说,在敏感时期,哪个提到这两件事,一限制君权,二说女人掌政是牝鸡司晨,哪个的头早晚要搬家。你们大伙儿说说,这两条不都是对着她的吗?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朝中所有的人都不是人家女人的对手,学识又没有人家女人的多,人家女人说的话听不懂,干吗还要跟人家女人唱什么对台戏?芮后她如果叫我吃屎,我肯定就去吃屎,绝然连吭不吭一声。可能有人骂我没骨气,没骨气就没骨气嘛。事过之后,你们再想想,芮后做的并不曾错,而且做的很好。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说她好,她得民心!”

梁恒说:“吉柱国,你是个老丞相、吏部老尚书,这会儿怎么一言不发?”

四柱国吉安苦着脸说:“本官要说的,在朝堂上都说了,可能有人说本宫螳臂当车,不知量力。嗨,本官也是一时的糊涂。芮后权势盖天,连延进帝也不放在她眼里,只不过口头上承认自己是他的皇后,骨子里巴不了他早点归天,她好改朝换代,正式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的呢。”

胡纪林急忙声明说:“唉,本官不曾听见吉安刚才说的话。赶紧走,离开这资政院。哪个重复他的话,哪个去担责任。”

说完话,站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季培丰、梁恒、商渊几个大佬也急乎乎地拿脚走了。

最后只留下了孙得新、常继承、肖卫良三个人。孙得新说:“他们都怕杀了。芮芬奇这个女人心大,大得不得了。纣王住的楼叫摘星楼,妲己最会撺掇纣王,纣王也不曾摘到星星。芮芬奇比起妲己来,胜过千倍万倍,根本就不把个延进帝放在眼里。她坐在朝堂里办事,延进帝就是到场,也是听她芮皇后说,他自己简直就是个木偶啊。”

常继承说:“刚才人多,我不敢说。芮芬奇是个异人,说她是女人嘛,做的男人的事,上阵打仗,上朝理事,说话议事,刀枪马快,毫不含糊,足智多谋,胆识超人;说她不是个女人,穿着打扮,梳着两支长辫子,标标准准的淑女,身材窈窕,美貌过人,天姿国色,谈生小孩,已有四个,一个名叫淑秋的九公主被宫殿里的人害死,一个打胎打掉了。两个孩子活着,大的是煜秋五公主,已经七岁了。小的是四太子令利,两岁。”

肖卫良笑着说:“芮芬奇生的漂亮女人相,打扮起来,天底下的一个仙女,两支长辫子摆了摆,红花衣裙上晃着银项圈,哪个看了哪个都动心。可想到她是个正宗的玫瑰女人,又都害怕不得了。但是,她做的是男人的事,顶天立地,见识超前,哪个想玩她的耍套,最后都必然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哎呀,刚才人多,这些话下官根本是不敢说的。”

孙得新感叹地说:“芮后这一回推行新政,据说行当很多,涉及到方方面面。”

“你能说出新政的主要内容吗?”

肖卫良歪着头问道。孙得新低声说:“据说分五个方面:一废除农奴制,施行承租制,二官制改革,三征兵训练,四兴办厂矿,五允许经商。具体的小项目要等朝廷审议后公布,那才得知道。”

常继承忧愁地说:“芮后说加强君权,够得把我们这些柱国裁掉?如果裁掉的话,那我们可得回去抱抱孙子喽。”

孙得新断然地说:“不会裁掉我们的。芮后把资政院跟集贤院合并起来,成立大的资政院,改叫议政院。一个议字,一个资字,意思大不一样。先前的十四个柱国,跟集贤院的十五个教授合成三十个人,加的一个人是何许人也,不得而知。总之,三十个参知政事,选一个首席参知政事。谈职权是没有的,但要你出出主意。限定你一年至少要出十个主意,否则缺少一次减少俸禄,缺少两次免除职务。用芮后的话,谁学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谁就得卷铺盖滚路。”

过了一个月,朝堂上宣示乙未新政条令。芮芬奇摆着手说:“诸位爱卿,今日只一项事务,这就是由苏睿苏丞相宣读新政条令,而后散朝,随即实施。苏爱卿,你站到前面来,面对大家宣读,不得有误。”

“是,遵命。”

苏睿随即出列,并且走到芮芬奇宝座一侧操起桌案的条文纸张,郑重地宣读起来:

乙未新政条令

为使敖炳迅速强盛起来,践行英明的芮后提出的战略宏图,推行新政,条令如下:

一、大力发展农业生产,大幅度提高粮作物产量,废除农奴制,一律实行承租制。凡各位王侯,各地富户,拥有一百亩及一百亩以上的,一概实行佃户租种制,佃户缴纳八成,自留二成,荒地开垦,三年所获全归自己,三年之后缴纳五至六成。每个农夫都有人身权利,不得随意关押和鞭打。禁止对农夫私加刑具,强行下田劳作。农夫外出做伙计,有自主权,任何人不得强行扣押。

二、丞相府改为内阁,由首席大臣和各殿大学士数人组成,负责处理朝廷日常政事,统管六部。内阁至少有一名女大学士。太师、太傅、太保、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六个封号均作为追谥称号。六军互不隶属,直接受皇帝统帅。都察院监察六部、六军、四省一都。资政院与集贤院合并为新的议政院,设立首席参知政事,也称参议,共三十名。每个参知政事每年至少独立出十项确当建议,不得尸位素餐,否则缺少一次减少俸禄,缺少两次免除职务。其他机构设大理寺、理藩院、翰林院、通政司、国子监、钦天监、宗人府、内务府、詹事府、太常寺、太仆寺、太医寺等。斥候署与鸿胪寺合并为行人院,直属皇帝统管,任何人无权染指。四省一都实行巡抚、布政使、按察使三人负责制,巡抚下设总兵、副将、游击将军,同时负责监督各个官员履职;布政使负责本省份的财政和民政;按察使则负责司法及保安。府官实行知府、游击将军二人负责制,知府负责财政、民政、司法及保安;游击将军负责军事及统兵事务。

三、征兵训练,强化军备建设。具体事项由统帅部制定。

四、兴办厂矿。凡私人经办,三年内不缴纳任何资金;官家主办的允许有所挫折,取得实效者进行奖励、提升官职。

五、允许经商,但须得到户部领取出行证照。未领取者则征收滞纳费。各地集市由各地衙门进行管辖,根据经营款项状况实行承担保证金征收制。

苏睿读完后,说道:“新政条令宣读完毕,请芮后陛下训示。”

芮后抬起手说:“本宫知道朝廷每次推行新的政改,总有些大小不等的阻力,但是这一次推行新政的力度很大。也就是说,任何人都不得阻止新政的实施。如果说,新政有什么弊端的话,还是等过了十年八年之后再看,不行的条令肯定会改掉的。凡事都得尝试嘛,不尝试,你怎么晓得好与不好呢?好了,今日的朝议就是这样,一散朝立即实施新政,任何人不得阳奉阴违,一经发现,定斩不饶!退朝!”

欧阳宗宪退朝后,闷闷不乐回到府邸,喝了浓茶,操起琴器弹了起来,他要借弹琴排除内心的烦恼。佣人梁必才忽然走进内室,通报道:“主公,芮后驾到!”

欧阳宗宪一听,急忙走到大门口,对着芮芬奇跪下,说道:“芮后陛下,恕微臣迎驾来迟。”

芮芬奇抬起手说:“欧阳呀,起来吧。”

径自往客厅里走去。

两人坐在客厅正中放着的两把椅子上,侍女金巧儿捧来托盘,给两人上了茶。芮芬奇喝了一口,放下茶缸,说道:“爱卿呀,今日本宫任命严淑华为翰林院大学士,提拔丁国珍为国子监祭酒,而你另有他用。至于怎么个另有他用,并不曾跟着宣布,爱卿心里肯定很不高兴。”

“没有没有。微臣只有听从芮后的安排,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

芮芬奇指着欧阳宗宪的脸说:“是吗?刚才本宫听到的琴声怎那么急促的呢?看来你是言不由衷啊。”

欧阳宗宪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说道:“微臣瞒不过芮后的法眼。”

“你不要说了,本宫知道,此次内阁首席大臣苏睿向本宫呈请的各位大学士,人数满满的,宣泰殿大学士孙得新,交泰殿大学士吉安,光明殿大学士钱汝夔,东暖阁大学士胡纪林,西暖阁大学士黎祝瑶、资政院大学士商渊,再加上一个女大学士严淑华,共计八人,唯独没有你欧阳爱卿。大凡一个人,总不免有点荣辱心得的。现在,本宫来到你这里,现在很想听你说说你内心真实想法。”

芮芬奇眼光灼灼地望着对方的脸。

欧阳宗宪不知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局促不安了起来,急急巴巴地说:“微臣想、想归、归回到吴谷老家,种、种种花草,要不就、就钓钓鱼。”

“欧阳呀,你夫人归天后,本宫曾对你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欧阳宗宪无奈地说:“芮后你不许微臣再纳夫人,只准纳妾。可是微臣不但没有纳夫人,也没有纳妾,只是留下一个通房侍女。”

芮芬奇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欧阳宗宪望了望芮芬奇,忐忑地说:“那微臣前途如何?”

“你别要着急嘛,反正亲王有你当的。”

欧阳宗宪大吃一惊,自己是个外姓人,功勋再大,顶多封个国公,纵然超越,也只是封个王或郡王的虚爵。皇帝的儿子才得封王,至于亲王又在诸王之上。他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感觉到芮后是在捉弄自己,脱口而出:“微臣能做亲王,是属哪根葱啊?想都不敢想。”

芮芬奇站起身说:“唉,事在人为嘛。好,现在带本宫去望望你弹琴,弹个好曲子给本宫听听。”

欧阳宗宪皱着眉头说:“微臣的琴是在内室里,芮后陛下进去恐为不妥。”

芮芬奇笑着说:“无所谓嘛,爱卿放大方些,本宫绝对不会介意的。”

两人进了内室,欧阳宗宪要去弹琴,芮芬奇笑着说:“爱卿当真以为本宫要看你弹琴的,不是的,而是告诉你的去处。”

欧阳宗宪便坐下来说:“微臣完全听凭芮后陛下的发落。”

“来,靠到本宫跟前。”

欧阳宗宪将杌子移到近前,芮芬奇说:“此次推行新政,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涌动。下面的推行新政状况,本宫是无法掌控的。基于此种状况,本宫委派你外放为炳江省巡抚领侦办使、龙山府知府,另外再封给你一个爵位,这就是洗砚侯。你放心大胆地在炳江省推行新政,打开新局面。”

欧阳宗宪一听,马上就要跪下叩头谢恩,却被芮芬奇一把拉住,说道:“欧阳呀,谢什么恩啊,把你的衣裳脱掉吧。陪本宫睡个觉,你本来就是本宫的未婚夫呀。”

欧阳宗宪傻眼了,惊恐地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你、你是皇娘,微臣怎敢与你同枕。”

芮芬奇随即抱着欧阳宗宪吻了起来,说:“快点吧,本宫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跟男人做房事,想到你曾是本宫的未婚夫,考虑来考虑去,本宫等费心隐那个活鬼翘辫子归了西天,招你为夫君,你不就当上了亲王吗?”

欧阳宗宪听了,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这样的。微臣当上了亲王,那岂不要改朝换代了吗?”

芮芬奇搂着欧阳宗宪的脖子说:“不改朝换代,只是改了姓。”

“改了姓,姓什么?”

“姓芮嘛。费心隐跟本宫生的子女都得姓芮,你欧阳宗宪以后跟本宫生的人也得姓芮。欧阳宗宪,我问你呀,你愿意不愿意?”

“愿意。”

欧阳宗宪一觉醒来,马上穿戴好,神经兮兮地来到客厅四处张望,一切都很正常。他不放心,跑到大门口,看到五六个侍卫站在那里,什么异样都没有。来到客厅,芮芬奇已经坐在椅子上,只见她轻轻地摆着手,欧阳宗宪心领神会地坐了过去。

“欧阳呀,你以后凡事要放低调些,切切不能张狂,处理政务要秉持公正合理,多听听有识之士的话,有时候还得出去微服私访。你我之间的私事半句都不能往外吐。注意!任何场合都不要喝酒,纵然要喝,也只喝一点,象征性的,遇到狗肉朋友,千方百计地疏远,必要的时候可以抓住其软肋再果断地采取制裁手段。”

芮芬奇捋着刘海说,“本宫今年二十四岁,今后的路长得很。一旦朝廷有变,你在炳江省要稳住局势,以解本宫后顾之忧。”

欧阳宗宪表决心地说:“芮后陛下,你放心吧,无论局势变化如何,微臣一定镇守炳江省,坚决不让他出乱子,并且大力发展生产,争取搞繁荣富庶起来。”

他愣了一下,疑惑道,“伏安不是做了中军府参将,怎成了公公呢?”

芮芬奇笑着说:“他呀,是个二哼子,听了本宫说要安排一个内侍太监,全权负责皇帝皇后的保卫事务,他便自阉,成了本宫的后宫耳目。他是暗的,明的侍卫是仲弘,其实明的也只是本宫身边的人晓得,外人还是不得而知的。比如说,今日他就站在你这府邸大门口,有哪一个人能望得出来呢?”

“怪不得你这么放心的。微臣知道,芮后陛下时刻注意臣子的动向,任何不轨行为都逃脱不了你的法眼,最主要的是放下的眼线很多,探测到一切异端声音,然后果断采取得力措施。眼下,微臣也成了安插在下面的眼线,只要不露出破绽,说不定还有人想拉拢微臣的。”

芮芬奇哈哈大笑地说:“欧阳,你说得很对,可别要辜负本宫一番苦心呀。后日,带上你的侍妾金巧儿到龙山上任吧。”

隔了一日,欧阳宗宪来到了玄仪宫里,忽听到“进来”的喊声,分明是芮芬奇的喉咙,赶紧进了内室。出现在他眼前的分明是一个美女,浓抹的头发下垂光滑的两支长辫子,分明照见人的脸,潮湿湿的刘海如同黑穗子,凤钗、步摇、稍大的圆形金坠,身穿大红起花的裙服,腰系霞帔,颈挂白晃晃的项圈,腕戴玉镯。

芮芬奇笑吟吟地说:“站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呀。”

欧阳宗宪喜魂上了身,跑进去就共赴云山,……

芮芬奇起床后对着梳妆台拿起木梳修理着刘海,简单地梳了梳上盖头发,整了整衣裳,走出内室,喊道:“上茶!”

侍女肖瑞红呈上一杯茶,芮芬奇将一杯茶喝了下去,说,“再上两杯茶来。”

欧阳宗宪坐到她的对面,说:“微臣明日就到龙山上任去,芮后陛下还有什么旨意?”

“此次出任地方大吏,要拿出政绩,切不可尸位素餐。欧阳,你知道吗?”

芮芬奇的口气明显硬了起来,欧阳宗宪感到有了压力,惶恐地说:“微臣理当尽心尽力。”

“欧阳呀,本宫二哥芮文强、二嫂子冯馥兰在你的管辖区域里做府官。”

欧阳宗宪点头说:“微臣肯定关顾他们,绝然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不对。欧阳你到了龙山,派出监察御史和斥候查查他们的老底,如有什么不法行为,立即查办他们,至于力度你看着办好了。”

芮芬奇不容置疑地说。

欧阳宗宪愣了,芮后推行新政,难道要拿自家人开刀?这拿捏得可要特别仔细了,既不能过火,又要产生效应,真的不好办啊!但他要讨尚方宝剑,便低声问道:“芮文强夫妇在哪个地方担任府官呀?”

芮芬奇倒是爽快地告诉他,“芮文强夫妻两个老想到朝廷里做官,尚宣、刘亮宏、万安、蒋应震等人有七八次想提升他们,都被本宫挡了回去。这夫妻两个一直对本宫耿耿于怀。芮文强做鹤顶知府,夫人做通判,后来升为同知。本宫知道他们并不是省油的灯啊。”

“请问芮后陛下,如若查出他们贪赃枉法,应该怎样惩办?”

芮芬奇笑了,“你在探本宫的口风,耍滑头。好了,本宫既然想你欧阳日后做夫君,实话告诉你吧。他们如若贪赃枉法,那你就没收他们的非法所得,降职到布政使手下做属官。一年后再调到另一个地方,官复原职。……好了,欧阳你这就走吧,本宫还要去西暖阁接见朝中一些大人的命妇。”

欧阳宗宪站起来,对着芮芬奇鞠了一躬,便走了出去。

欧阳宗宪在平都的日子剩下最后一天了,朝堂上已经宣布他的去处,而且芮后也在玄仪宫里让他销过魂。他的准备事项早就做好了,遗憾的是眼下跟芮芬奇关系暧昧,一切都处于地下,此次一去,不知何年何日再相逢。他没有夫人,只有侍妾,做了一方大员,说是没有夫人,分明贻笑大方。自己真的不该接受那么多的官职,明的做巡抚兼龙山府知府,暗的负责斥候地方政治动态,监察地方所有官员,可一想到芮后的手段泼辣又不敢违抗,哪叫自己的命运跟她搞在一起呢?订婚、同学、同事,甚至同房,是幸运,还是灾难?他实在说不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芮后她叮嘱自己要低调,切切不可张狂,说话做事要稳当。是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不测祸福,何况自己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呢?

欧阳宗宪想到这里,步履蹒跚,在卧龙街沉重地踱步。“欧阳巡抚大人,情绪不怎么好啊。来来,到我家坐坐。”

他掉过头一望,原来是新任的国子监祭酒丁国珍,浅笑道:“丁祭酒大人,你好!”

丁国珍上来拉着他的手,说:“老同学,你明日到龙山上任,今日路过微臣门口,何不到寒舍里叙旧,谈谈家常话?请!”

欧阳宗宪说:“既然丁兄如此客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两个人坐到客厅里,丁国珍喊道:“老婆呀,上菜!把那坛青梅酒给端上来。”

欧阳宗宪说:“啊呀,卑职是来坐坐的,丁兄你怎么客气,竟然还款待,叫卑职说什么好呢。”

丁国珍摆着手说:“你千万别要过意不去,咱们两个是什么人呀?老同学!此前我在下面任职,你从下面来到朝廷里任职,眼下到下面任职。可是,同样是在下面任职,你的使命重啊,可以说是芮后陛下让你到下面去镀镀金的。”

欧阳宗宪低沉地说:“丁兄,你就别寒酸兄弟啦,兄弟明显是左迁,你却说成下去镀金。……嗯,话说回来,丁兄你是安慰兄弟的。”

佣人捧来托盘,上了下酒菜:牛肉、韭菜炒肉丝、红烧大鲫鱼、酸菜烧河蚌,一坛酒放在桌案上,放好了碗筷。丁国珍打开酒坛斟上酒,说道:“欧阳兄,来,喝酒。”

两人喝了酒,话跟着多了起来。

“丁兄此次出任国子监祭酒,怕的是芮后顾念到同学之情的吧。”

丁国珍摇头道:“也许是吧。不过,听人说,是钱汝夔推荐不才的,他升任翰林院大学士,可算得上小宰相,说话在朝廷里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丁兄呀,依你看,这新政好不好?”

“怎不好啊?目的是为了国富民强,践行国母宏图呗。”

欧阳宗宪指着丁国珍的脸说:“你不曾说出你内心的话,在蒙我。”

“唉,你这话可就有些生分了。如果说新政不好,你我还想阻止芮后实施吗?她是什么人啊?是国母!”

丁国珍强调道。

欧阳宗宪发现自己违背了芮芬奇对自己的叮嘱,马上说道:“啊呀,实在对不起,我酒量太小,只能饮此一杯。”

“不行不行,老同学相聚,最起码的要喝上三杯,否则,你我之间感情就不深。”

欧阳宗宪站起身说道:“下面喝茶可以,喝酒不可以。丁兄,你可不要为难小弟。虽说小弟兼任个炳江省侦办使,眼下还不曾得到什么密报,莫不是丁兄有什么期望?”

丁国珍愣了愣,点着头说:“好好,就此一杯,你喝茶,我喝酒。欧阳兄,你可别当愚弟有什么企图。好,你坐下来,把杯子里的酒喝掉,这之后喝茶。……叙叙旧的嘛。愚弟也只是看了欧阳兄闷闷不乐,请你到寒舍里释放情绪的。”

欧阳宗宪喝尽了杯中酒,说道:“小弟酒到为止,请多多包涵。”

丁国珍随即喊道:“老能,把那清明前采摘的上等好茶泡上来。”

隔了一会,佣人上了茶。

丁国珍兴致勃勃地说:“来,欧阳兄你就以茶代酒,干上一杯。”

两人将酒、茶喝了下去。佣人上来分别斟上了茶和酒。丁国珍忽然喊道:“老能,叫那两个上来唱个曲子,助助兴。”

佣人站起身,对着一侧拍了拍巴掌。随后上来美女前来献歌。

美女载歌载舞,一曲完毕,站立一旁。丁国珍说:“欧阳兄,鞠夫人驾鹤西去,一直没有续弦,愚弟此处两个美女送给你了,请笑纳。”

欧阳宗宪重重地摆了头,说:“小弟绝对不夺人之美。你叫她们下去吧。你我既然是兄弟,就不要来这么一套了。”

丁国珍挥了挥手,两个美女便退了下去,不高兴地说:“老兄啊,你今日到我这里来,生分,太生分了。”

“不,小弟人在宦海身不由己。”

“哼,你这是托辞。”

“丁兄美意,小弟领情。至于要小弟说出个子丑寅卯,恐怕就不别吧。”

丁国珍推开酒杯,先给欧阳宗宪斟了茶,而后自己斟上了茶,说道:“唉,欧阳兄,今日到了我这里来,一不肯喝酒,二不肯接受礼物。真可谓高风亮节,两袖清风,愚弟不胜惭愧。”

欧阳宗宪说:“丁兄,深深地感谢你的盛情款待,小弟将要告辞。望你在朝廷里任职千万要谨慎,官场如战场。今日你喊我来,我可得看在老同学的份上,不得不提醒你,时时刻刻要防止他人放冷箭啊。”

丁国珍惊愕地说:“有这么严重吗?”

“是的,你不算计人,人家可在暗地里算计你。这世道里就是人挤人,说起来都是礼让他人,实际上都是在暗地里捉摸人,使阴刀,下绊子。老实告诉你,有的人闹了你好多的钱,你还在帮着他数钱;下掉你的职位,他却在假惺惺地安慰你,你就是临死都不晓得正是他下的毒手呢。今日,我说的话,信不信由你。”

欧阳宗宪起身作揖道,“告辞!”

丁国珍跑到大门口,欧阳宗宪已经跑出街头,此时澹台伟出现在他的眼前,便喊道:“澹台参议,到我家里玩一下。”

澹台伟说:“好的。丁大人,你在送哪个呀?”

丁国珍说:“我们到里面说。”

澹台伟进了客厅,丁国珍却领他到雅室里坐。澹台伟说:“啊呀,你在招待人喝酒的,可是吃的菜跟喝的酒都不怎么多,这人的肚量小。”

丁国珍叹了口气,说:“欧阳宗宪心情不好,愚弟好心好意喊他喝酒,可他弄得好的,只喝了一杯,说什么也不肯喝第二杯,他就喝茶,菜也少吃。我送给他两个美女,他竟然连眼皮都没开,就给拒绝掉了。谈论朝廷里政事,他就叫个滴水不漏。临走时,还教训我处事要谨慎,我真的不知道我在哪里得罪过人的。”

澹台伟反客为主,斟上了酒,端起酒杯说:“丁兄呀,喝酒!”

丁国珍欣然道:“干掉这一杯!”

“干!”

两个人一连干了三杯。

丁国珍说:“欧阳宗宪左迁官职,外表上看他情绪低落,可是他精神支柱并没有倒下,算是意志坚强的了。他先前是丞相府长史,后来改任国子监祭酒。实施新政,严淑华出任国子监祭酒,说他欧阳宗宪另有他用,愚弟还以为他进入内阁担任大学士的,哪里料到他外放。”

澹台伟说:“不才也感到此次内阁组建,进入内阁的有三四个人叫个不可思议。”

“哪三四个人?”

“吉安、孙得新两人是搂屎缸,最会跟朝廷唱对台戏,胡纪林反对女人当政,商渊一直受到贬抑,真的不知道芮后是怎么考虑的。”

丁国珍摇着手,说:“哎呀,芮后这个女人要想拿捏人,有时候采取欲擒故纵的手法,用她的话说,要得人灭亡,就得让人发狂。她大凡想要收拾人,总是制造条件让你跳,跳得越高,她下手也就越出其不意。现在想起欧阳宗宪刚才对我说的话,倒有些害怕了。”

澹台伟说:“害怕?那倒没必要。依我看啦,我们这些人要学学勾践,韬光养晦,时刻注意朝廷的风向啊!”

“对对,韬光养晦。”

丁国珍呷了一口酒,说,“行千里路,读万卷书。今日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澹台伟说:“芮后真的了不起,不才觉得她是个超时代的人,她看人能把人全身都看了个透,哪个想打她的主意,难啦!”

“她用斥候。斥候就出现在你身边,你也未必晓得。你看,斥候署花用的钱很多,谁也查不了他们的账。斥候署却查任何机构的账,而且还有精兵强将来保卫他们。如此一来,朝廷里的每个人不都掌控在她芮后手里?”

丁国珍这么一说,澹台伟连连点头。

“话说回来,芮后也英明,她作出的决断,事实证明大多是正确的,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门儿。”

澹台伟咂着嘴说,“我们担任资政院参议的,说的每年至少要提出十条合适有用的建议,该得到下面走走。”

丁国珍笑道:“微服私访,遇险也不得少呀。”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不过嘛,身边的保镖要得力,到时候要能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啊。”

澹台伟敲着桌案说。这真是:责任到人须尽力,变法适时成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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