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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昏君远贤宠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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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华阔派的梁府占地二百亩,俨然一座府城。正大门前两个石狮子活灵活现,足以显出主人的权势盖天,灸手可热。森严的正大门向里还有一道大门,非举行大典仪式或迎接重量级人物,平常情况并不打开,只让来人向左弯了一下,从另一扇门进去。接连走过两排房屋,便来到会客大厅。大厅里左边太师椅上坐着主人梁鸣泰,右边是来客兵部尚书李羽正,两个人端着茶壶慢慢地品茶。

李羽正哀怨地说:“一个臣妃把她的名字由芮秀英改叫芮芬奇,这个名字男不男,女不女。日她妈妈的,按她的说法,盘古氏当真亦男亦女?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会迷惑人的哩。芮臣妃手段辣的,梁大人的小舅子,我李羽正的外甥就被这个妖精斩首示众,甚至连我的家将冷蒙也不肯饶过。我李羽正怎这么倒霉的,撞着了芮芬奇这么个女煞星!”

梁鸣泰茶喝在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响,他放下茶壶说:“芮臣妃芮芬奇,这会儿率部移师山阳。她回到平都只与皇上侍寝一夜,第二天就返回军营。此次皇上奖赏她和她四个部下的三千五百两白银,全部用来犒赏她的本部全体将士。由此看来,其志不小啊!”

“哼,志再大,毕竟是个女人的命,将来至多谋个皇后吧。”

梁鸣泰重重地摇了摇头,“嗯,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芮芬奇硬要进入军营,长期下来,她累立战功,日后哪怕还做个普通的妃子,恐怕也会有一天摄行皇上手里的大权哩。”

李羽正吓了一跳,“没得了,一个细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她如若成功,我们这些朝中老臣肯定没好果子吃的。”

家将前来传话:“大人,王尚书大人和崔太师来到前厅,要来拜见您。”

梁鸣泰说:“你领王尚书、崔太师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吏部尚书王得宝、太师崔以旭踱步进了客厅,梁鸣泰随即站立起来,寒暄道:“二位,恕鸣泰怠慢无礼,没有前去迎接你们。”

“我们自己人之间,不需要这么客气。”

王得宝宽宏大量地说道。

梁鸣泰叫道:“老潘,给两位大人上茶!”

家佣随即给崔、王二人端上茶壶。王得宝接过茶壶喝了两口,闭了一会眼,舒了一口气说道:“梁丞相,芮臣妃芮芬奇,她一个女流之辈,领兵剿灭王巡,前后只用了六天的时间,简直就叫个手到擒拿。也就日鬼的,她这是什么本事呢?”

李羽正吱着嘴说:“也许她精通兵法的罢。我听人说她喜爱读书,尤其是兵书,自然学到不少东西。所以嘛,她就想入非非,谋求立下不世之功。”

崔以旭晃着身子说:“芮芬奇这个女人太不寻常了,野心不小。他日战功卓著,回朝必掌国朝大政,吾等恐怕要被她扫地出门,断无同朝议政之说。眼下我们要设法阻止她个女能人立功,免得日后境况狼狈呀。”

李羽正敲着桌子说:“芮芬奇眼下正踌躇满志,率得胜之师南进,强势得很呢。好在夏丞相出了个主意,向皇上奏本,这才削掉她四分之三的兵力。不然,她简直就成了事实上的前军大将军府大将军哩。”

王得宝垂下头撇着嘴说:“丹朱十万人马前来挑战,我就不信,凭她芮芬奇五六千人马就能抵挡住丹朱人的进攻?人家肯定要打得她个溃不成军,七零八落的,到时候看她回来还神气个什么。”

梁鸣泰终于透了口气,说道:“是的,一个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细女人,到那个时候,我们在此的都要看她的笑话。她回到后宫里,张皇后、牛淑妃几个娘娘也会要算她独享君宠的账的呢。”

崔以旭拍着桌子说:“我们几位大人到时候还要趁机痛打她这个落水鸡,让皇上从此将她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妈的匹,到了这个地步,侯爷我才解气。”

王得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说:“芮芬奇她这个狐狸精,长相确实迷人,打扮起来,天姿国色,宛若天仙在世。不过,话说回来,你个狐狸精就是得到皇上的专宠,也不能那么张扬,蔑视满朝文武大臣们。好多的大人,像礼部尚书周克平周大人,李丰大学士,中军大将军府大将军吴玉见,国子监祭酒施健沛都反感她,说她蔑视人,倚才放旷,出言吐语,口气太大。”

梁鸣泰哈哈大笑道:“世上不管什么人,锋芒太露最容易垮台,真正有雄才大略的人都善于韬光养晦,从不主动露山显水,直到万不得已,这才偶尔露峥嵘,功成之后还要晓得个进退。芮芬奇她这个小母鸡,有点儿才气就张扬得不得了,迟早要有她关公败走麦城那一天的。”

一个月之后,芮芬奇率领六千人马赶往青田,一路上望见前方的兵往后撤,有的还跑得特别快。芮芬奇发觉苗头不对,果断命令传令兵上前传令:“暂时停止前进,就地待命。”

传令兵随即策马追上前锋,队伍很快停了下来。芮芬奇打马奔到队伍的最前边,对斥候卒卒长毕占文说:“你带人快速打探前方情况,速来报告。”

毕占文随即喊了声“是”,带了一队人马上前打探。

芮芬奇来到军师杨逵跟前,说:“杨军师,你召集几个参议分析目前我部所处位置情况以及敌我态势。”

杨逵马上回道:“遵命。”

十多个人走进路旁庙宇里商讨军情去了。

尚宣疑惑地说:“芮将军,我尚宣真有点糊涂了,钦差一再强调南疆前方形势吃紧,不住地催促我们赶往前线,可是我看到的却是我们的人马不停地往后撤,有的队伍竟然比兔子都溜得快。丹朱人打得来,他们到底抵挡不抵挡?难道就单靠我们这区区六千人马去对付人家十万人马?二十倍悬殊的兵力,根本不对等,朝廷叫我们怎么去打仗啊?”

芮芬奇竖起手亮着巴掌摇了摇,说道:“尚大军监,你的疑虑不能不说没有道理,但是,我们眼下只能暂时停止进军,静观事变,何去何从,还得等待斥候卒将斥候到的情报,据此决定我部的去向。”

毕占文奔跑过来,说道:“芮将军,前方已没有我国一兵一卒,而且没有险要的地形,部队不能再往前进军。”

芮芬奇踱来踱去,焦急地说:“毕卒长,这样吧,你到那庙宇里将此情报告知杨军师,去吧。”

毕占文立即飞奔而去。

殿后的斥候卒卒长刘纪信打马上来,喘着大气说:“芮将军,我们殿后的斥候卒经过中安,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情报,中安守城门的人要关城门,截断我们的后退之路。我当即命我手下人跃上城楼控制住中安的城南门。现在我特地飞马前来报告。”

芮芬奇吃了一惊,说道:“这是什么人在对我军投下了毒辣之手,分明是要置我军于死地。……传令兵,传方磊方旅帅率本旅人马返回中安,迅速管制中安全城,不得有半点差错!”

传令兵随即打马离去。

军师杨逵跑过来,急切地说道:“芮将军,综合各方面情况,眼下我军所处位置十分不利,如若中安城门紧闭,丹朱人打得来,我军根本无法抵御,加上没有友军配合,肯定会全军覆没,无一生还。眼下我军非但不能前进,还要迅速退回中安,在那里布置抵御防线,打一场防御战,我军才得不吃亏。”

芮芬奇摆着手说:“本将我已经命令方磊率二十二旅返回中安。殿后的斥候卒刘卒长做得好,获得紧急军情后,当即拿下了中安城南门。好,眼下我军退回中安府城,做好防御战准备,在中安打一场残酷的保卫战,死死地扼制住丹朱人的强势进攻。”

一阵西北风吹起,人们分明感觉到秋天的萧瑟。芮芬奇勒住战马,命传令兵传第一旅张爱良旅帅、第二旅廖浩森旅帅前来听令。二旅帅来到她的身边,芮芬奇随即命令道:“战情紧急,张旅帅,命你第一旅在离中安城南五六里处设置几个不规则的陷马坑,还有钳子、夹子、自动飞箭,等等,全堂花色,应有尽有,只要能有效地杀伤些敌人就行。廖旅帅,命你第二旅设置火神阵,迅速在这里建起十几个茅草屋,其中也夹杂瓦屋,看上去要像个小村庄,自然得很,屋子里对方木头、柴草等可燃之物,到时候要能有效地烧伤一些敌人,阻止敌人进攻中安。如果能埋好炸药,还能炸毙部分敌人。你这就去抓紧时间布置吧。”

两个旅帅马上都喊了声“是”,分头执行命令。

芮芬奇率领余下的人马驻扎中安府城。她将指挥部设在知府衙门里,来到东厢屋里,想听听参议们的意见。军师杨逵说:“各位参议,大敌当前,芮将军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以便很好地指挥眼前的中安保卫战。其他的话我不想多说了,下面你们各自说说你们分析的情况。赵参议,你先说。”

战地参议赵永拿起一根细长的竹子指着墙上地图说:“两军交战必须选好地形,但我军初来乍到,前方暂时选不到有利的地形阻击敌人,平原之地,一览无余。现退守中安,单靠城墙阻止敌人十万人马的进攻,至多只能相持一日。本参议认为,最好要建起三道防线,城外三里处要深挖壕沟扼制敌人进攻态势;城墙阻敌为第二道防线。还要设置内城,封死左右所有通道,为第三道防线。”

态势参议程文明跑上前,接过赵永手持的小竹子,说道:“据斥候卒侦知,丹朱人此次进攻我们敖炳,准备了三年时间,集聚十二万训练有素的精锐大军,分左、中、右三支队伍。左路两万人马攻打热水水寨,交战时如发生不测,派一旅人马就能有效地抵御住。右路两万人马攻打庆阳徐山关,那里的山势陡峭险峻,便于把守,只需指派一旅人马驰援。派出两旅人马,余下的不足四千人马对付八万来犯之敌。敌我双方兵力有二十倍的悬殊,战情如此,望芮将军定夺。”

交战参议贺平上前说道:“强敌来到,我军不宜首先与之正面交战,应该利用屏障迟滞敌人进攻,宜小股人马偷袭敌人,城南门外随时做好接应。第一道防线不宜挖壕沟,应搭建若干草屋,布下迷魂阵,准备大量桐油,随时用来火攻;预先巧妙地埋下火药包,充分伪装好,不让敌人发觉,到时候可有效地杀伤敌人。第二道、第三道仅以大刀、长矛,乃至石块、横木难以有效阻击敌人,同样,火药包必不可少,放炮的人手要多。保卫战打响后,除了伙夫等杂役要参战,还要发动城里的百姓呐喊助威。眼下立即派出一旅人马驻扎徐山关,以防遭遇不测。”

备战参议谭解民站起身说道:“我主力军不足六千人,城中百姓两万三千人,热水水寨、庆阳及徐山关三处近三千人,总计三万多人。由于阻止后撤各部动用城中粮食,仓库有一百零五囤粮食,足以支撑我军民吃用一年之久。硫磺、硬砖灰制成火药包有一万五千包,炮架一百十六支,一炮落在敌人的人群中可炸死炸伤十多个人。内城墙、外城墙已堆集大小石块一万多,圆形木段六千五百多根,弓箭两千三百架,箭头两万八百支。支前人员除军需兵七十五人外,已经动员百姓两千九百人支前。”

芮芬奇强调此次保卫战意义后,说道:“杨军师你们继续进行战前军情分析,密切注意两军交战动态变化,以及所呈现的战场局势,妥善商讨好制胜战斗方案。本将现在到前沿阵地巡视。”

芮芬奇迈开步伐走出东厢屋,尚宣叫道:“芮将军,刘纪信卒长回来说丹朱人明日要对我发起进攻,其首领是丹朱国宣威上将军、平北侯朱铁环,打仗最擅长进攻,凶猛异常。本军监担心徐山关有失,提请芮将军立即派一旅人马驰援。”

芮芬奇侧着头问:“尚大军监,你认为派哪个旅去驰援比较稳妥。”

尚宣摸着脑勺说:“谈稳妥,派廖浩森的第二旅,他这个旅原班人马比较多,忠诚可靠。”

芮芬奇扳了扳指头,说:“廖浩森这个劲旅还是用在中安这里阻击敌人为好,蒋应震的第五旅也忠诚可靠,就调他们去吧。”

第五旅出发后,芮芬奇和尚宣来到城南面前沿阵地,旅帅廖浩森随即陪同他们巡视,沿着大路往前看,不远处有个村庄,四十多个草屋很自然的分布,家前屋后有猪圈鸡窝、草堆茅缸。廖浩森说:“这个平地里设置的村庄,一切都合情合理,至于家家挂锁,那是这里的百姓害怕战火,自然逃亡。”

芮芬奇从草屋夹巷走出来,问道:“你们是怎样埋藏火药包的?”

廖浩森自信地说:“来犯之敌就是事先派人侦探,也难以发现火药包的。我们安放的火药包,有安放在屋架子上面的,有安放在鸡窝底下的,有放在草堆里面的,还有的就埋在树脚下。”

芮芬奇肯定地说:“《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们这些做法很好,能够使敌人失掉戒心,我们就来他个请君入瓮。好,廖旅帅,现在就把你的第二旅撤到城里吧。”

廖浩森听令后,双脚并拢,两手一抱,坚定有力地喊了声:“是!”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丹朱人前锋就已冲过来了。陡然间丹朱人战马一阵阵嘶叫,有十几匹马陷在深坑里挣扎不起来。未陷的战马侥幸穿过陷马坑,却又遭到地面上的人奋力砍断马腿,士兵随着战马栽倒而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很快遭到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众多猛夫挥起大刀砍杀,士兵们吓得直往回溜,但也被长矛刺翻了好多的人,地面上倒下了一大片。

待丹朱人喘过气来反扑之时,张爱良的第一旅将士已悄然撤到城里。丹朱人气势汹汹地直扑到城脚下,急着攻打南城门。城墙上忽然抛下石块,哗啦啦,哗啦啦,一时砸死了好多的攻城士兵。紧接着,无数的箭射下来,当场被射死了一批人,倒下的尸体明显地堆集起来。

大股的敌人涌了上来,走在前面的人亮出盾牌,将箭头挡落下来。城墙上点起火药炮,一炮打出去,火光一亮,大片的气浪腾起,至少要使敌人倒下五六具尸体。第二炮、第三炮又打出来了,“通通”,火药炮在密集的敌人中间爆炸。

傍晚,敌人停止了进攻,往后退到了那所谓的村庄扎营。敌人疲敝不堪,还有很多的重伤员哼声不绝,等待着后援部队来人抬走医治。将近半夜之时,村庄东边忽然起火,接着西边也起了火,凛冽的北风吹过来,顿时大火熊熊,染红了半边天空。“通通通”,火药包一个接着一个爆炸。哀嚎的敌人弄不清哪里有火药包,战战兢兢,身上着了火相互扑打,有的干脆在地上打滚,……

遭到重创的丹朱人只好后撤两里驻扎,四处围起了栅栏,隔了两天,又在栅栏外挖起了壕沟。零星的战斗每天都在进行着,双方似乎都在极力消耗对方的实力。热水水寨、徐山关两处经过激烈的战斗后,也进入了相持阶段。

数九寒冬里最不利于生活在亚热带的人去战斗,丹朱人便想在来年的早春攻进中安城。敌酋朱铁环窝着火,他几次骑着战马前来挑战,高声叫骂道:“芮芬奇,你个母夜叉老是龟缩在城里不出来,算什么将军?你最好就在城里生养小孩吧!”

回答他的是一支利箭,他慌忙提起丈矛戟打落了箭头。一炮打过来,急忙拨马避开,好在炮弹没有及时爆炸,否则肯定叫他人仰马翻。迟来的爆炸,掀起的气浪袭来,也把他吓得屁滚尿流,拨马而去。

芮芬奇坚守中安城,小来小挡,大来大挡。两军又相持了两个月,朱铁环率领十万大军攻打敖炳国寸功未立,眼看就要到早春时节,该封刀入库不再杀生,但他不甘心,如若就此回朝,肯定要惹朝中文武大臣们讥笑,浪得猛将之名。朱铁环决心拔下中安这个要塞,打通消灭敖炳国的通道,直捣平都。他强令全军攻城,不惜任何代价,哪怕用尸体来铺路,踏也要把中安城踏平。

丹朱人大规模的涌上来,无数的弓箭向城墙上乱加发射,后面的士兵冲上来将爬城云梯往护城河边上一搁,随即有士兵爬城。城墙上亮出长矛,将抢先登城墙的敌人挑落到护城河里。十几个云梯靠上城墙,残酷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状态。芮芬奇见状再也坐不住了,拿起大刀对已爬上城墙上的敌兵进行砍杀。她又俯首与五六个士兵捧住云梯奋力推开,已经爬上云梯的七八个敌兵连同云梯栽倒下去。

丹朱人拼了命,尽管被打到了一批又一批,但还是源源不断地上来登城。有一处被敌人打开了缺口,爬城的敌兵像蜘蛛一样,大股的敌人涌上来了。芮芬奇眼见抵挡不住,当机立断,命令士兵快速地退入内城。蜂拥的敌人将南城大门打开来,占领了中安城南大门,如入无人之境。

芮芬奇站在内城墙上,喊道:“扔石头的扔石头,推木段子的推木段子,再不然就放火炮,一定要阻止住这股强敌!”

丹朱人哀号声不绝于耳,前进不得,后退不了,人马挤在一起,内城里一炮掉下来,“通!”

密集的敌人死伤无数,石块、木头、飞矢,再加上火炮,一时得势的丹朱人这下可掉进了火坑,死伤惨重。

朱铁环打马上来,指挥士兵将云梯搬进城里,想再来个攻破内城的奇迹。朱铁环踏着尸体来到了城里,来回视察前方战斗状况,一不留神,死角里冒出强弩,一个接着一个,连连发射。朱铁环躲闪不开,身上被射中了一支强弩,当即栽倒下来。卒长方跃平见敌酋栽倒下来,随即对准他扔下一块石头,朱铁环只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方跃平见状,冒险跳下城墙。第十一旅旅帅张奶祥跑过来,惊讶道:“方跃平他怎么跳了出去?这多危险啊!”

士兵朱如检回答说:“敌人的一个将军被打杀了,方卒长跳下去割他的首级。”

张奶祥一听,随即命令众位士兵:“十几个人一齐放箭,掩护方跃平。”

方跃平割下朱铁环的首级,往裤腰里一系,城墙上及时抛下绳索,他便爬了上来。早有人报告芮芬奇,她跑过来一看是朱铁环的首级,大声说道:“这是朱铁环的首级,快点,把他的首级挂到旗杆上,最能迅速瓦解敌人的意志。”

丹朱人见了自已的主将授首,当即全线崩溃。

芮芬奇果断地发出命令:“预备队,卢峥的十二旅也出阵,打开内城所有通道,追杀溃敌!”

说罢,下了城墙,跃上战马,带领三百多个坐骑冲杀上前,挥起大刀,奋力砍杀。她看到战马过来,挥着一杆长枪,便机智地拨马避过。当敌将再搠第二回时,芮芬奇敏捷地侧过身子,一把抓住长枪,相持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掉下马来,腿脚施展,相互踢打。冲上来的刘纪信见状,滑下马来,一亮剑,那敌将上身被刺了个窟窿,汩汩的流血;芮芬奇奋力夺枪,加上双脚齐蹬,长枪抓上了手,一转身,爬了起来。她挥起长枪,大声喊道:“冲啊!”

敖炳军一口气追杀五六十里路,一路上满是敌人丢下的辎重。芮芬奇知道自已的兵力严重不足,千万不能恋战,贸然深入敌境,随即命令迅速后撤到中安城里,防止敌人反扑过来。

芮芬奇进了中安城守军指挥部,正准备制定给养军队方案,钦差彭自用太监突然大摇大摆地踱进来。此时的他已经被朝廷提升为亲军大都督府大司马兼斥候署提督,派头十足,尖声尖气地说道:“前军大都督府大司马,领帐前将军芮芬奇、帐前将军部大军监尚宣,二人接旨!”

芮芬奇、尚宣随即并排跪下,圣旨云:“皇帝诏曰:前军大都督府大司马、领帐前将军芮芬奇臣妃,帐前将军部尚宣,率军中安御敌,奋勇杀敌,功勋卓著,敌酋授首。所部移驻广济,休整时日。中安城防交与黎歆部进驻,不得有误。钦此。”

芮、尚二人立即召令全军退出中安,移驻大邱省广济县溧东镇休整。右军大都督府大将军黎歆率领三万将士来到中安打扫战场。济湖省总兵吕志皋抢先接受徐山关防地,摘取果实。由于丹朱人吓破心胆,什么军械都丢下来,仓促败逃,撂下阵亡将士一万三千多具,大刀、长矛、盾牌以及辎重、粮食无数。

芮芬奇所部此次中安保卫战共战死五百多人,负伤一千六百二十人,第十一旅旅帅钟才超、卒长朱世德、陈桂华、李永等人阵亡。战表直接呈送翰林院兼交泰殿大学士乐振华。乐振华马上草拟好补充芮芬奇所部和对该部奖赏圣旨,及时送达长明帝,只等批复,立即执行。可是这一等,竟然有一个月之久。

文武大臣站列朝堂两旁,长明帝登上金銮宝殿,马上传来三呼“万岁”。长明帝抬手道:“众位爱卿平身。今日早朝议事,有奏本的快快奏来,朕要作出决断。”

“陛下,臣有本奏。”

左丞相梁鸣泰往前跨了一步,双手举着笏说,“中安大捷,右军大都督府大将军黎歆、济湖省总兵吕志皋功勋卓著,战果累累,望朝廷给予封赏,以安军心。”

翰林院兼交泰殿大学士乐振华上前奏道:“此次中安保卫战完全是芮臣妃的功劳。她率领本部第一军军帅姜承德及全体将士不惜牺牲,顽强阻敌,从防御转为进攻,前后度过四个月的难眠之夜。打死敌酋朱铁环,这才阻止住来犯的丹朱强敌。芮芬奇、姜承德等人无疑是首功,不可埋没。”

左都御史刘亮宏也奏道:“芮臣妃奋勇当先,冲杀在前。追击丹朱溃敌之时,亲手刺死敌酋朱铁环的参将夏福军一名,众口皆碑。兵部给事中孙得新到达中安,会见中安知府刘文冬,刘知府称赞不已,说她治军有雄才大略,指挥调度从容不迫,挥洒自如。芮臣妃仍国中良将,此誉不为过分啊!”

右丞相夏培流急匆匆地挤上前奏道:“此次中安大战,芮臣妃娘娘确实立有大功,保证我敖炳国土无虞。臣以为先前有言,如若她治军有方,战绩斐然当正式委任其兵部右侍郎兼武选司郎中。”

吏部尚书王得宝马上附和道:“有功当赏,朝廷对芮臣妃本部有功将士都要一一奖赏,以壮我敖炳军威。”

兵部尚书李羽正高声说道:“臣附议,芮臣妃本部大军监尚宣拟升任济湖省巡抚,军师杨逵拟升任炳江省总兵,军需长季羽拟升任工部尚宝司少卿,都虞侯曹小秋本是皇宫内人,拟请皇上封她为昭容,入住后宫。”

右都御史朱桂村又奏道:“臣等请皇上予以准奏。”

太傅、礼部尚书何庶阻止道:“陛下,军国大事不可草率料理,守卫中安将士顽强御敌,虽重创丹朱劲敌,但也死伤一千二百多人,应予先行优加抚恤,以表皇上怜惜将士之心,方可保得江山千秋。”

刑部尚书岳勇奏道:“陛下,封赏之前,先行犒赏有功将士。中安保卫战已过一个月,朝廷尚未派遣钦差前去抚恤犒赏,臣恐不妥。赏罚严明,朝廷自然有恩威,国势自然大增。”

长明帝高声说道:“臣等所奏,朕一概准奏。遣西暖阁大学士茆万明为优抚芮军全权钦差大臣,前往大邱省广济军营犒赏芮臣妃所部全体将士,拨两千五百人补充其减员,允予其自行改编。”

茆万明上前领命,表示不出三日,办妥此事,保证完成此行。太监汪瑾走到长明帝身前,扬起拂尘,叫道:“退朝!“

此后四五日,长明帝一直没有上朝,左、右丞相不断地到他跟前议事。长明帝移驾光明殿,大学士李丰晋见皇上参与议事水到渠成。梁鸣泰说:“陛下,臣等对中安大捷一时不明,以致入朝误奏,完全事出有因。”

长明帝惊诧地说:“梁爱卿,事出有因,何其因,请奏来。”

李丰抢口说:“乐振华专权,联络外臣,掌握前方战事,一直未予通报。也怪臣等耳目不灵,消息闭塞。陛下,万万不可坐等权臣势大,否则尾大不掉,朝廷大势难以掌控。”

夏培流恶狠狠地说:“乐振华、刘亮宏、何庶、岳勇等人不司其职,越权有加,何况又涉及朝廷军国大事,此仍陛下江山千秋基业啊!”

梁鸣泰摇头晃脑地说:“好在皇上英明果断,机智应变,有理有节地扼制住乐振华、刘亮宏等人权欲膨胀。臣以为朝廷还须改制,收去乐、刘等人不该有的权力,府院一体,力保各个衙门各司其职,不得僭越。”

长明帝听了,不觉心动,问道:“三位爱卿,朝廷改制应该如何进行呢?试加详说,朕预先知之。”

夏培流劲头十足,胡须一抹,搓着手说道:“为了防止朝廷大权旁落他人,皇上要把守朝政,唯有朝廷组建内阁。内阁设立总理大臣,进入内阁的大臣皆称大学士,次等的称协办大学士。军政、行政、财政、司法、监察、评议等办事机构统属总理府。皇上你亲自统帅亲军大都督府及斥候署,将群臣动向置于掌控之中,通过总理府掌管朝廷大事,千秋基业永葆生机,任何邪恶之人休想谋权夺位,能臣所存有的私心自然烟消云散。”

“好!依你等所议去办。”

长明帝武断地认可道。

梁鸣泰趁热打铁地提出内阁组成名单,长明帝笑着说:“凡事要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先要从舆论着手,而后还要让文武大臣们评议,最后进行改制,才不致于显得突兀,人们的头脑才能够转过弯来。不然,就容易使人误解,以致国家机制乱了套啊。”

梁鸣泰也感到朝廷改制不能急促,但他头脑转得快,说起后宫里的事,“唉,想不到祝贵妃、牟德妃两人接连去世,她们都是皇上心爱的人呀,难怪皇上思念不已,心情沉重,无奈臣等不能替主分忧,真叫个诚惶诚恐,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啊!”

夏培流拍着手说:“皇上,后宫四夫人之位不能空缺。臣斗胆禀告,牛莉娘娘升为贵妃,芮芬奇不能叫个臣妃,这不符合皇家祖制,何况她已建功勋,理应旌表,应该特封为淑妃。司雨儿娘娘升为德妃,曹小秋随芮臣妃娘娘出征沙场,立有大功,况其本宫中之人,应召回内宫,封为贤妃,岂不妙哉!”

梁鸣泰、李丰二人齐声欢呼,大加称赞。

长明帝摇摇手,说:“此事也需时日,绝对不能贸然操办此等之事,容易遭惹臣民私议。事情演化成熟之时,再办理不迟。”

梁鸣泰往自已膝盖上猛地拍了一巴掌,说道:“陛下英明,处理政事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四平八稳,无懈可击。皇上是一代伟人,怀有雄才大略,不愧为尧舜在世,举止超常,抓铁有痕,踏石留印。是臣等大幸,是敖炳国三军大幸,也是敖炳国全体士绅及百姓之大幸啊!”

这真是:孤军奋战除敌寇,奸贼诡计谋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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