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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情投意合交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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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情投意合交知己

几天后,早上起来,芮秀英拆开寰髻,长发放在胸前两边,操起剪子就剪。丫鬟秋月惊骇地说:“小姐,今日早上你为甚剪头发呢?”

“秋月呀,我要上吴谷县城学堂里读书,不打扮成个男人样子,那怎么行?”

“那我秋月也得跟着女扮男装了,这才好做你的书僮。……你这头发剪掉有一尺半多。”

秋月拿起剪下的两绺头发一并扎了起来。

芮秀英绾起头发说:“秋月呀,你帮我把耳环除下来。”

秋月便细心地将两个耳环取下来,放在布袋里。主仆两人穿起普通的男孩衣装,俨然两个小后生。韩夫人悄悄推开房门,小声喊道:“秀英呀,你们两个人今日怎么打扮成男人呢?”

芮秀英上去抓起韩夫人的手说:“妈妈,我上吴谷县城里的私塾馆读书,不打扮成男人模样,那怎么成啊?”

“你呀,小时候就犯忌,想不到你大难大灾之后更不得了。”

“好呀,父亲大人写的信你够曾拿得来呢?”

韩夫人望了望女儿几眼,说:“你父亲他还不曾写哩,妈妈我怎好拿得来呢?……你到私塾馆里读书,准备起个啥名字?”

“孩儿有个粉奇的名儿,那就改名叫个芮文奇吧。”

韩夫人坐下来,喊道:“秋月呀,我看你名字此后就叫小秋吧。这个名字,男的女的都能叫。”

芮秀英噘起嘴说:“我到县城私塾馆里读书,父亲只给了十两银子,也太少了吧。到时候我会穷困潦倒的,是不是想断我的后路?”

“你别瞎说,天底下哪有父母不疼自己的儿女呢?这样吧,妈妈我给你十两银子。到了年底,我也会催促你父亲送银子过去的。”

信、银子这两样到了书生打扮的芮文奇的手,随即出发;书童曹小秋肩挑两个箱子紧随其后。走过三排房子时,五弟芮文昌瞅着望了望,一把抓起男佣人张纯金的手,问道:“刚才跑的是哪个呀?我怎认不得的?”

张纯金一愣,说:“我也不认得呀。你松开我的手,让我溜上去仔细瞧瞧。”

五弟一丢手,张纯金便带着小跑,直跑到大门口,芮文奇两个已经走了好远。看守大门的梁必才叫道:“哎哎,望什么?我要关大门呢。”

张纯金愣了愣,低声地说:“必才呀,你晓得刚才跑出去的两个小后生是哪两个人?”

“你问我,我可不知道。早上卯时,老爷关照我放一个书生和书僮出去。我问他哪个书生,他叫我不要查点这事。现在你来问我,我答复你,怎答复出来呢?”

张纯金笑着说:“我本不想查点他是哪个,可五公子抓着我的手要我查点好,然后告诉他。眼下我到他那里,只能说无可奉告。”

书生芮文奇踏上了求学征程,天底下的一切都感到那么的新鲜,各种各样的草木都是青枝绿叶,映到池塘的水里如同一幅山水画,只可惜没有手机。一阵和煦的春风吹来,更叫她无比的惬意,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

书僮听了,赞叹道:“我家小姐的喉咙多好听呵!”

“唉,小秋,你不能喊我小姐,要喊我家公子。要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受了警告的曹小秋当即告饶道:“文奇公子,我这之后说话一定注意。……不过,我还想听你公子再唱上一段。”

芮文奇从怀里拿出一把纸扇潇洒地扇了两下,说:“好的,我唱的时候,你的腿子要跑快点,不能慢下来。”

“我晓得了。”

芮文奇学着刁德一阴森森的腔调唱了起来:“这个女人不寻常”,跟着便是胡传魁的粗嗓子,接着是亮丽的阿庆嫂喉咙。她这一唱,直唱到《沙家浜》第四场结束。

没有配上任何音乐的说唱,征服了古老的山地,树木枝叶不动,使树林里飞动的鸟儿也停止了叫声,更不必说自然界的各种虫儿的声响低了下去。稀稀落落的住户人家听了,当即站立不动,竖耳谛听。有个书生手抓纸扇,像着了迷似的,紧跟在后面偷听。掉在后边挑着行李的书僮迈动着两条大腿,累得满头大汗,竟然也不叫一声累。

曹小秋说:“公子呀,你这一段有说有唱,真有意思。如果在街上,人们听了,肯定有好多好多的赏钱。你看,路上有几个赶路的人倒停下脚步不走了。我们后边还有两个人紧跟着我们后面偷听。”

“他偷听他的,我唱我的。我们争取在天黑之前到县城里找到严先生的住处。”

芮文奇若无其事地说,“小秋呀,我再唱段给你听听。”

这会儿她唱的是《杜鹃山》里女主角柯湘的一段“血的教训”。

“公子呀,你的喉咙好听的。我敢说,当今世上没有哪一个人有你唱得这么好听,唱词也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想得出,更别要说写得出来,真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哟。”

书僮挑着担子跑得越发轻快。芮文奇笑呵呵地说:“我这么一唱,小秋你挑担跑路倒也就不感到怎么累了。……嗯,我再唱一段‘莫教巴掌把眼挡’给你听听。”

她掉过头一望,见后面跟了一个书生,喊道:“公子,你们今日也上县城吗?”

书生应答道:“是的,我是到吴谷县城的私塾馆读书的。”

“噢,不知公子你找的是哪一位先生?”

“严先生,叫严韬。”

芮文奇拍着手:“这就巧了,我也是到严韬他老人家那里读书的。……啊呀,看你把个书僮跑得这么累的。我们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她这么一提议,四个人便坐到路的一旁石头上。

书生攀谈道:“公子,我复姓欧阳,命叫宗宪。请问公子贵姓大名。”

芮文奇笑着答复了。欧阳宗宪抹了一下额头,说道:“芮文奇呀,你肚子里货色新鲜,而且又很多。小弟我在兄长跟前简直望尘莫及啊。”

芮文奇望着他笑道:“只怕我要喊你兄长的,你这么称呼我,置于我何地呢?”

“我今年十六岁,五月里过生日。”

“欧阳兄啊,我芮文奇今年才十四岁,三月里过生日。”

欧阳宗宪抓起芮文奇的手说:“我们两人今日遇在一起,又同时到严先生那里做学生,说明我们两个有缘。我们结拜弟兄吧?”

芮文奇笑道:“兄长这么一说,小弟我求之不得呀。”

说罢,两个人便面向北边,撮土为香,一同跪着磕了三个响头。

弟兄二人在前面开路,两个书僮跟在后面,没跑多远,前面有七八个人封住路。欧阳宗宪胆怯道:“芮弟呀,这帮人拦在路口,怕要抢劫我们呀。”

芮文奇轻轻地按住他的手,沉着地说:“兄长,别怕,上去且听他们说要做什么。”

两个人跑到近前,有一个粗鄙汉子挤了出来,开价道:“想从我们这里走过去,两条听随你们拣。”

欧阳宗宪急切地说:“哪两条?”

“一把行李全部丢下来,……”“这怎么行?”

“那么就是第二条啦,留下一个人,这就是你!”

粗鄙汉子指着芮文奇说。芮文奇笑哈哈地说:“这好办,你让他们三个人走过去。”

粗鄙汉子大手一挥,说:“行!”

三个人平平安安地走过去了。芮文奇仰起头说:“山大王呀,你把我一个读书人拦截下来做什么用啊?”

粗鄙汉子扬起手说:“你到我们山头上唱唱戏,让我手下弟兄们解解闷,平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一份。”

“如果我不肯留下来,你们想怎么办?”

“对不起,我们就打断你的两只腿子。”

芮文奇吼道:“大胆!对你家大爷我就这么说法的吗?”

粗鄙汉子大怒道:“臭小子,我揍不动你的!”

他恶狠狠地来了个饿虎扑食,芮文奇敏捷地侧过身子,顺势勾了一脚,粗鄙汉子扑通一声栽倒在地。芮文奇哪容他爬起来,上去就一把反扭他的膀子,大声问道:“放不放大爷我走?”

粗鄙汉子杀猪般地叫道:“放放放,……啊哟,啊哟……”

芮文奇反身准备向前走,发现两三个匪徒走过来要袭击她,她便与他们格斗起来,挥拳打到了两个人,一个匪徒拿着长棍就舞动起来。芮文奇闪了两下,敏捷地抓住长棍,用力夺了下来,对着拦路的三四个人猛地一拨,全倒了下去。她手抓长棍,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

她大踏步地跑到欧阳宗宪跟前,说:“兄长,你们三个人快点跑。我躲到后面。”

欧阳宗宪不解地说:“我们已经走了出来,你还要这样做什么?”

芮文奇摆着手说:“你这就不清楚了,那伙拦路的土匪没有拿到我们一文钱,怎肯罢手?我们即使再跑五里路,也跑不出他们的巴掌心。我不给他们点厉害的颜色看看,他们是绝对不会死心的。快跑,我包你们三个人没事。”

欧阳宗宪招呼道:“芮弟,他们骑马追上来了,你要小心啊。”

芮文奇拣了路旁的一棵树,蹲在浓密的树枝下面。得得得,一匹马飞奔过来,马上的汉子拿着弓箭,背后箭筒里插了十几支箭。芮文奇支起长棍对着奔跑过来的马猛地一击,马扑的一声沉重地栽倒下来,一只腿子断了,血淋淋的直流;那个汉子便像一个大圆木直往山谷里滚了下去,撕裂的马叫声也在山谷里回荡。

芮文奇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把长棍往山谷里抛了下去。她赶了上来,若无其事地说:“山里几个蟊贼想坏我们读书人的事,没门。”

欧阳宗宪说:“芮弟,你学过武的。”

“唉呀,不蒙你兄长,我家护院的郑海,还有周八管家,手上有点拳脚功夫,我跟在他们后面学了点毛皮,想不到今日子还就起了点作用。”

芮文奇轻飘飘地说道,引得欧阳宗宪更加羡慕:“芮弟有文有武,为兄的我还得需要跟在你后面学学的。”

“哎呀,我们弟兄俩相互学习学习,共同提高本领。”

转过山嘴,便是一条直道。跑过去又是一个山头,往东一拐是个美丽的村庄。他们走进去,有个中年妇女说:“两位书生,你们跑到我们乌臼庄,想上哪家去?”

欧阳宗宪说:“我们是到县城里读书的。”

中年妇女告诫道:“你们要上县城里,前边的路就不能走了。”

芮文奇问为什么不能走。“庄北头大院子,主人彭修在朝廷里做官,他家的公子彭自用为非作歹,弄性尚气,外地人晓得要到他家旁边跑,谁也不敢从我们乌臼庄路过。”

欧阳宗宪问道:“那我们绕道走,要走多少路?”

“往西绕过这座山,至少要多跑六里路。”

芮文奇听中年妇女这么一说,吃惊地说:“这么一绕道,我们天黑之前也就无法赶到县城里。……不行,我们不能绕道,继续往前走。我倒不相信,看他彭自用有多厉害。”

中年妇女哑着嗓子说:“书生呀,你们千万要小心在意,那彭自用公子真的不是好惹的啊!”

芮文奇合着手福拜道:“大妈,谢谢你的好心好意地提醒。”

说罢,又作了一揖,便昂首走到前面开路。

“站住!你们是哪里来的小毛猴子?”

一个四方脸的壮实汉子凶相毕露。“瞧你彭家公子这么说的,我们是到县城里的私塾馆读书的。”

芮文奇手拿纸扇轻打着手心说。“要到县城私塾馆里读书,好说,但要留点过路费。”

壮实汉子摇头晃脑地说。“我们要是不留的话?……”“就别想走过去一步。”

壮实汉子恶狠狠地发出威胁。

芮文奇威严地吼道:“让开!”

壮实汉子不让,便挥拳打了过来。芮文奇见对手有蛮力,长时间对打下去会耗费自家力气,便机敏地以退为进,对手步步紧逼。芮文奇卖了个破绽,让过一拳,蓦地抓住汉子后衣领,抬起一脚,正踢到他的裤裆里,汉子沉重地往地底下一栽,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欧阳兄,走啊,愣着做什么?”

芮文奇招着手说。三四个彭家小厮手拿木棍上来就打。芮文奇连跳了几下,抓住一个小厮的木棍,脚一蹬就夺了下来,呼呼作响,小厮们落荒而逃。忽然“汪汪”的奔出一条恶狗,窜到芮文奇跟前就跳了起来,芮文奇挥起木棍,只扑地一下,狗头开花,落到地底下,四脚爬搔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一行四人走出山庄,又来到一座山跟前。欧阳宗宪抹着额头大汗,说:“芮弟,你太厉害了。我们刚才跑过的路遇到了两劫,如若我一个人走,肯定要撂下一些钱,还要搬出一些大人头来,……”芮文奇说:“欧阳兄呀,我们不能光顾说话,要快点跑,争取跑到严先生家里过宿。”

欧阳宗宪点头说:“我们是要快点跑,到了严先生那里,我们就一切都能安稳下来。”

他们不说话,埋头赶路,很快地就来到了城门脚下。一个打扮体面的师爷看到他们,便问道:“两个书生,这会儿想到哪里?”

芮文奇歪着头说:“我们是严韬严先生的学生。”

“噢,严韬私塾馆在城东面,你们从这里走过两条小巷子,在大街上直往东边跑,不一会儿就到了。”

师爷望了望芮文奇的脸,又说道,“你这书生脸皮真个是又白又嫩,我看你岁数小得很的,怕也只有十来岁。”

芮文奇点头说:“不错,先生望人望得准的。”

由于事先有人指路,他们很快地就进入了私塾馆。严韬在客厅里接纳了两个新来的学生。他先看了欧阳宗宪递过来的引荐信,说道:“我晓得了,你是欧阳纯欧阳知府的大公子,名叫欧阳宗宪。”

欧阳宗宪便上来对着孔子像行了个跪拜礼,接着又跪拜了严先生,随即站到一旁。

芮文奇将引荐信双手递了上去。严韬看过之后,接连扫了芮文奇几眼,说道:“你是芮本固的三公子,志向倒不小呢,学文还要学武。小小年纪的你,吃得消吗?”

芮文奇躬着腰说:“只要严先生肯收下小生为徒,来日必将厚报。”

严韬不悦地说:“年轻人呀,人生的路长得很呐,口出大言,其行未必如意。世上好多好多的英雄无用武之地,最后还不都抱恨终生,何况你这个初出茅庐,羽翼未丰的小后生。”

芮文奇鞠了一躬,说:“先生教导的是,芮文奇铭记在心。”

“好吧,芮本固曾经与老朽一同共过事,我不会让他失望的,一定好好地培训你。芮文奇,你不光要拜孔夫子,以后还要拜关夫子的。”

严韬松了口,芮文奇便跪拜了孔子和先生。

一个星期,芮文奇就会背《百家姓》、《三字经》、《千字文》,在先生那里获得通过。严韬捋着髭须说:“芮生小子是有灵性的。好吧,芮生你可以读大书了,我这里有四本书,你先拿去两本,一本《大学》,一本《中庸》。”

芮文奇躬着身说:“谢先生教导,后生感恩不及!”

十天后,芮文奇又到先生跟前过了书。严韬吃惊地说:“你读书倒读得快的,我还不曾见到你这么个神童的。”

“世上无难事,只有肯登攀。读书要领会,眼到口到手到脑到心到,五到之中关键是心到,心到最急,读书学习能够做到心到,就什么都到了。何况你先生钟爱于我,给了我一个宁静的住屋,什么干扰都没有,上午读书,下午在屋后打拳,两者结合起来相得益彰,其进步当然是明显的。先生夸我是神童,实在不敢当,完全是您先生教育有方啊!”

芮文奇这一番表白,把个先生给弄乐了,“芮生哟,等你把《论语》这本书读下来,我会教给你一点武功的。”

忽一日,严韬进了小院落,从一个不起眼的门里拐进了芮文奇屋里,芮文奇对到来的先生跪拜了一下。“走吧,到你屋后边,为师的教你拳法。”

严韬说着便从后门走了出来。

芮文奇看着先生挥手踢腿打了一套拳法,随即演练起来。“嗯,你学得真快,我再教你一套。看住了,既要注意拳脚,又要留神四处响声。到真正应用起来,还要注意变通拳法,晓得吗?”

严韬点拨了一下,便呼呼地将一套拳法演示了一下。半日功夫,芮文奇便学会了两套拳法。严先生临走时嘱她道:“拳路学到了手,这只是第一步,底下第二步、第三步就全靠你自己揣摩了。为师的教你两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身。第二句话: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我走了。”

芮文奇恭敬地说:“先生教导的全是肺腑之言,恩师教诲永记不忘。先生好走啊。”

严韬走后,芮文奇趁热打铁将两套拳法又从头至尾的演练了一番。

严韬出外远游,十几个学生得以松懈,一同玩乐。蔡初春喊道:“田时行呀,我们这一回要好好地玩一玩,别要像芮文奇、欧阳宗宪他们两个鬼那么死用功。住在这私塾馆里一天到晚死读书,简直闷死了。”

田时行将书往旁边一推,乐滋滋地说道:“来,我们下一着棋,怎么样?”

两个人便拿出象棋对弈起来

张以勤笑着对欧阳宗宪说:“他们两个人下棋,我们两个哪不会也下棋吗?”

欧阳宗宪摸了摸脑勺说:“下吧。”

钱汝夔拉着王文定的手说:“我们俩到外边的院子斗鸡。”

王文定举起一只手挑战似地说:“好的,斗鸡就斗鸡,谁说我斗鸡斗不你?三局两胜,走吧。”

张炳和杨逵两人下的围棋。芮文奇笑着说:“李茂坚呀,我不怎么会下围棋,但我下象棋还是蛮厉害的。蔡初春别看他说得神乎其神的,恐怕他不是我的对手。”

蔡初春耳坚,随即嚷道:“芮文奇,你这个小白脸来吧,我跟你下着棋,决一高低,怎么样?”

芮文奇摆着手说:“别忙,先等你把眼下这着棋下好了,我跟你来一着。”

田时行的棋子被吃得很多,只有两个车,而蔡初春的黑方仅损了一个炮,两个兵,一个仕,他踌躇满志,正准备一举荡平红方,仅仅几步就能将住。田时行无可奈何,举棋不定。芮文奇不屑地说:“这着棋是红方赢,田时行你焦急做什么?”

蔡初春怪叫道:“哎哟哟,芮文奇你该不会弄错了吧?你来下,我就不信这着棋会输给红棋。”

芮文奇断然道:“我走三步棋,就能将住你黑棋。”

“好,你来下。”

芮文奇说:“田时行,你来个釜底抽薪,把车走到第二线。”

田时行苦笑道:“没用,他走炮到中间保住仕。”

芮文奇指着第二线说:“就把车放在这里。”

蔡初春见红方棋子落下,左右考虑,只好走炮保住中轴线。芮文奇随即叫田时行拿车吃掉黑方的士,蔡初春马上用炮打掉红车。芮文奇则把另一个车往前进了一步,放到将跟前,蔡初春傻眼了,只得告输。大约心情不好的缘故,跟芮文奇对弈,连续两着都输得一塌糊涂。张以勤不服,又被芮文奇赢了一着。

李茂坚说:“我好在没跟芮文奇下棋,要不然,也会下得惨败的。芮文奇下棋太厉害了,不愧为一个高手。”

欧阳宗宪解围道:“我们几个人一起下棋,图的是娱乐,又不曾赌钱。再说高手之外还有高手,不必为输了几着棋而耿耿于怀。”

芮文奇致歉道:“对不起呀,我说话做事都很直率,特别是蔡初春老兄呀,请原谅我对你的冲撞不敬啊。”

蔡初春大度地摆着手说:“我这点小事都计较你,从今往后我能在世上做什么大事呢?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技不如人。”

欧阳宗宪走过来抓住芮文奇的手,说:“兄弟呀,走,我们俩到外面跑跑。长时间蹲在屋子里够闷人的。”

走出门外,芮文奇说:“嗯,外面的空气新鲜,吸入心口膛里,把心口膛里面的废气都排了出来,人就有精神了。”

“是呀,你拳脚功夫也就得到了落实。唉,芮弟,你能不能也教两遭拳法给我?”

“你别心急,到我住宿处后边,那里没人到,我教你两遭吧。”

欧阳宗宪来到那里感到领略到的是另一番境界,树木峥嵘,十几个平方的空地足够一两个人在此练武。面向东北方向远望,分明看到悬崖靠水,底下人是无法攀登上来的。“芮弟呀,我们来这里读书已经有四五个月,很少与你交谈。平日在私塾馆里读书,先生严密监视,我们都不敢越雷池半步。到了下午我又不见你来私塾馆里读书,肯定是在此练武,真的既叫我羡慕,又让我今日眼界大开。你说得对,为人处事自身的实力不可弱小。有了一定的实力之后,还要善于思想,高瞻远瞩,具有远见卓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我想,大凡圣人也就是这样处世力行的吧?”

欧阳宗宪走到空地上活动了手脚说道。

芮文奇教了欧阳宗宪十几遭拳法,随后说道:“这之后你就自己练练吧。教多了,你会记不得的。再说,先生晓得我教了你这十几遭,肯定会大发雷霆的。余下来的,只能由你自己边摸索,边向先生求教。”

欧阳宗宪感激地说:“谢谢你芮弟教了我这么多的拳法,为兄的也不能贪得其多。我知道,传授武艺的人最忌恨别人私相传授,非常保守得恨。好了,我这就走,免得别人看见,到先生跟前吹风,你我二人都不好看。芮弟,我走了,明日我们在学堂里再谈。”

说着,他便悄悄地走了出去。

学堂里充满了喜庆的色彩,除了下棋外,又有人玩杂耍。杨逵在位上摆了大大小小的二十几个棒儿,钱汝夔见了,不屑地说:“这些都是江湖走脚先生的玩意儿。给人算天算地,算得再准,顶多叫个大师,既不能当到大官,又不能发财。我才不弄这个玩意儿的。”

王文定摆着手说:“钱兄啊,你说这话我不同意。世上的人儿各有各的兴趣,我告诉你,李茂坚他还喜欢念佛经的,如果哪个佛门师傅引诱他,他就可能遁入空门。至于我吧,我希望我自己从先生这里出去,能做个大商人。一个人有了很多的钱,在世上就能活得潇洒。什么是仙家?活在世上无拘无束,不愁吃不愁穿,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你想想,一个人手上分文没有,那是万万不行,跑路都跑不走,寸步难行,连狗子都欺负你。”

钱汝夔哈哈大笑地说:“王兄说得好啊,好者为乐,志趣为上。难怪欧阳宗宪跟芮文奇两个人好得不得了,开口一个兄长,闭口一个芮弟,原来他们两个志趣相投啊。”

王文定说:“大家都喜欢两个人在一起玩,至于玩得特别亲密的,还要数他们两个人。芮文奇生得细皮嫩肉,说起话来嗲声嗲气,据说他还有点武功,真叫人看不透的。”

钱汝夔拍着手说:“芮文奇皮肉是嫩得很的,脸也有点圆。我想,如果他穿起女人的衣裳,充个女人,还真的叫人看不出来的。”

“哎呀,严先生老教芮文奇学东西,短短的四五个月里,他竟然读了十几本书,学习速度太神速了。他读的书老在不住的换啊!”

“开小灶呗。恐怕芮文奇的父亲是个大官,要不然,先生怎么会对他这么好。”

钱汝夔点了点头,“芮文奇肯定是大官人家的贵公子,要不,他家父亲是个王爷。”

这真是:女扮男装求学路,身手不凡露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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