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救战霄，哪怕战霄会水，而他不会水，她也依然会为战霄飞蛾扑火，下场是他死。就是这么一个偏心眼儿的丫头，只要战霄在一日，其他人必须无条件让路。那夸张笑声叫顾卿九满头雾水，下意识地往殷如诲身边凑了凑，而殷如诲则不悦地瞥眼季厌笙，“你若无事，便出去走走，那线索虽断了，却也不是不能继续追查。”

“呵呵，做梦！”

季厌笙翻了个白眼，“夺大的脸哪，让本座给你大白功，凭什么你在这儿蓄谋谈恋爱，本座却得为你跑断腿。”

他起身抢走顾卿九带来的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盘黑枣糕咔咔咔地就啃了起来。“再者，我们是我们，丫头是丫头，你我如何想，可不代表丫头一样那么想，我总得看着你一些，免得你化为衣冠禽兽真做出什么让那丫头耿耿于怀的事情。”

这话指向很明显，殷如诲黑脸，“本帝并没有那般不堪！便是争，也不会现在争！”

不然他为何要如此克己自律，为何要如此节制？这凡人之境，二人又是夫妻名义，便是、便是……也可顺理成章，但他一直都没那么做。季厌笙眼底带上了几分笑意，神色也柔和了些，他自然知晓殷如诲不会，不过是存心斗斗嘴而已。千变万变，不离其宗。本旨同源，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无论容貌如何，身份如何，性情如何，举止如何，都不可能改变。正如他知殷如诲没那么卑鄙，所以自从发现殷如诲那些隐秘的情愫，就开始时不时地同情一番。智者不入爱河，争什么争，抢什么抢，季厌笙对他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只想在旁看着，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已是恰到好处，多一分则满溢，少一分则缺失。这时一名下人敲了敲门，“公子、少夫人，季公子，门外来人，是顾厌珩，珩公子。”

季厌笙：“……”他收回前言，他或许也没那么与世无争，因为——“打出去！”

一听那人姓名就立即没了好脸色。然而顾卿九脸色微变，“不准！那是我哥哥！”

！。季厌笙：“？？”

突地拊掌笑了，“哈，这下可好，来日乐子又多了一桩？哥哥？哈……”再度笑了。现在叫得这么亲热，我看你从这场识海幻境苏醒后会不会气得冲回来捅死如今的自己。…顾厌珩那日本是去了城外的寺庙，在马车上苏醒，想起了许多许多事，本是想立即就见顾卿九，然而……他想起他们两个上一次见面，想起了顾卿九曾绝情至极。“天地不灭！此恨不消！”

她曾如宣誓一般。真若懊悔，或许不该再打扰，消失她面前，不再碍她的眼，或许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原不原谅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因为知晓她永不可能原谅，也因知晓，就算有朝一日，她当真离奇地原谅了他们，他们这些人，也绝不可能原谅自己。可是，当得知顾卿九沉浸在幻境编织的故事中，并未清醒过来时，他心中那隐秘的角落窜出几分卑劣来。或许，或许，这将是此后余生唯一的一次，唯一仅有的，能再听她唤他一声哥哥，能与她像从前那样和平共处的机会了。此刻前厅，顾厌珩焦急地等待着，双目却紧紧盯着厅门之外，仿佛在由衷地祈祷着，祈盼着什么人出现。直至，“哥哥！”

！。当那人笑吟吟地提起裙摆飞奔而来。顾厌珩恍惚了一阵，然后喜悦地笑了，“九儿！”

他迎了上来。顾卿九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季厌笙似笑非笑，而殷如诲则是标志性的一脸阴冷，就那么冷飕飕地看着顾厌珩。这阵子殷如诲收获颇丰，好比从季厌笙这里得知了许多顾家兄妹的恩恩怨怨。当看见顾厌珩伸出手想要拥抱顾卿九，他突然脸一沉，下一刻伸手一捞，直接把人带入了怀中。“夫君？”

她从他怀里抬起了头。殷如诲定了定神，他近日越发招架不住她天真纯澈朝自己望来的眼神。勉强别开了眼，旋即冷冷地看向顾厌珩，“难道用我提醒，你顾家还有一个顾云婳？”

“她早已不再是你的妹妹，别再用你的脏手碰她。”

顾厌珩愣了愣，“别跟我提顾云婳！顾云婳她……”殷如诲却道：“她曾为你出生入死，你却为那顾云婳掏心掏肺，你早已没了那个资格，作为她的兄长，你早已失格。”

顾厌珩神色一变，他脸色苍白，身形也摇摇欲坠。顾卿九：“……”她近日时常发现自己脑子不够用，好比她的夫君与那位友人季厌笙时常会提起一些她难以理解的事情。好比如今，有时如此，又是这样，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这些人瞒了她什么事情吗？正当顾卿九狐疑不解时，这识海幻境的某一处。虚空云海中，悬浮着一柄断裂成数段儿的漆黑仙剑。狂剑仙恨恨低语，“那二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当真是难缠得紧！”

自从被殷如诲重创，狂剑仙便寻了一处隐秘之地开始疗伤，可自从季厌笙脱困后，他便开始面临殷如诲和季厌笙的联手追杀。殷如诲境界不稳，但有鬼帝印作为加持。而季厌笙此前被青铜古棺封印多年，从前乃是分神之中最弱的一环，可他的情况远比殷如诲好上许多。在脱困之后，便是仙皇境巅峰，并且突破了幻境规则的压制，以他如今修为联手殷如诲足以灭杀如今身受重创的狂剑仙，这也令狂剑仙如临大敌。“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狂剑仙心中狂怒，不过好在，他也并非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事到如今，这场游戏他已经玩够了。“不论你们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既然进入本仙的识海之中，便也只能化为本座识海的养料！”

眼底阴鸷一闪而逝，狂剑仙也冷笑了声。与此同时，风云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