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冯峤当然能感觉出来，她既惊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窃喜。今早上厉妄单纯的表现是挺让她意外的，但是她说的也是实话。她不会因为一夜欢好就去想点别的什么，隔着门听到的东西她可都记着呢。秦家的事儿也是厉妄压下去的，要是没有昨晚的阴差阳错，今早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可是厉妄把这件事压下去了。他这是在护着秦家，护着秦清澜。所以那一点点喜悦也就被讽刺冲没了。睡了一觉又怎样，他是因为舍不得亵渎白月光才跑来找你的。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很快想通以后自然就把一切自作多情的情绪剔除了。厉妄精力旺盛又有本钱，虽然冯峤是挺乐意借合作之便再跟他睡几次的，但是既然他这么抵触自己，她当然不会强求。禁欲又不是会死。他们还像以前一样就行了，就当昨晚是个意外。厉妄却是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道：“不是。”

“什么？”

“你……你等我去洗个澡，我们谈谈。”

男人低声留下一句话，然后匆匆去冲洗了自己的杯子。他现在又脏又臭的，跟人说话多扫兴。冯峤睡了一觉醒来，这会儿精神挺好，厉妄说要跟她谈，那她就等等。摸出手机刷微博。其实她以前很少刷这个软件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秦清澜回来以后，她时不时就会上去看一眼，还破天荒地给人点了个关注。时刻关注敌人动向。还有她那支潜力股，最近上升势头也很猛。小孩儿自己努力，莫谈的公司又全力捧，能不红吗？手指一动，也点上关注。闲着没事，她又搜了搜“厉妄”这个名字，意外发现微博里他的话题度居然还挺高，甚至有专门的超话。不仅如此，京城很多名媛贵公子都有一定的粉丝量。她好奇地点进了厉妄的超话，想看看他的粉丝量凭什么这么一骑绝尘。翻了翻，终于找到了原因。他长得最好看。那张不输娱乐圈任何人的脸加上厉氏深不可测的背景，自然成了很多小姑娘追捧的对象。这张脸隔三差五就出现在财经新闻上，偶尔还会出席各种备受瞩目的活动——厉氏业务范围很广，除了酒店，珠宝等等，还有几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娱乐公司。跟明星一挂钩，自然有大把大把的话题度。冯峤没刷多久，厉妄就洗好澡出来了。她刚还偷偷看人家资料呢，正主一出现吓得她手一抖。点了个关注。她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扣了手机。厉妄边擦头发随口问道：“你在看微博？”

他刚去洗了个澡已经冷静很多，总算能坦然面对冯峤了。“去我房间坐吧，我那有吹风机。”

冯峤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道。厉妄喉结滚了滚，目光移开：“嗯。”

二人一前一后上楼。他感觉自己又被前面那个身影勾的神志不清了。厉妄克制住某种冲动，乖巧的让她给自己吹头发，等房间安静下来，两人终于能清醒的，面对面谈话。“我想跟你说秦堂的事儿。”

虽然白天一直在刻意不想起，但到了现在，他还是得说：“我的人查了昨晚的事儿，是他和……秦清澜分别给酒里放了东西。”

“我没有包庇秦堂的意思，是底下的人习惯了……这么久给秦家解决这方面的事儿，我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们就把事情压下去了。”

厉妄自己说这话都没脸，声音低了下去：“秦清澜……对我来说比较特别，你能不能……别跟她计较？”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但冯峤还是没忍住讽刺的笑了一下：“我跟她计较什么呀？”

她说：“现在后悔的应该是她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厉妄心虚又愧疚，他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他只能道：“对不起。”

冯峤哼了一声，把心里涌起的那种奇怪又愤怒的情绪压下去。“还有刚刚……你的问题。”

厉妄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道：“我说没有。”

“没有不喜欢你靠近。”

他抬起眸，眼睛里闪烁着湿润又无辜的光。冯峤要被他气笑了，她捏住厉妄的下巴，柔软纤细的身子贴上去，语气却是咬牙切齿的：“你这是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吗？”

真把她当恋爱脑小姑娘哄呢？厉妄紧张的不敢说话，又低下了头，努力对抗身体里的那股冲动。他已经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了，两人贴的太近，灼热的呼吸交缠，昨天晚上是意外……今晚……今晚不能再犯错了！厉妄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从昨晚过后，两人的关系确实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冯峤坦然面对自己的需求，咬着他的耳朵道：“没人管你心在哪儿。”

身子是她的就行了。厉妄身体一僵，像个被妖精缠住的和尚，不敢动又忍不住渴望。他颤抖着抚上女人光洁白皙的后背，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冯峤这时候的样子和平常反差太大，这女人真的勾人的时候没人能抗拒。厉妄觉得自己陷入了魔障一样，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喜欢谁，对谁是爱对谁是欲。他只想沉沦下去。沉浮间，厉妄听到她问：“你跟秦清澜有过吗？”

他狠狠一记，回应她的明知故问。当然没有。后者一下子满意了，纤细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呢喃道：“宝贝，你最好干净一点。”

不然她就要把他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