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同源殿，乐师围坐在圆形的台上，中间是随乐而舞的舞姬，一颦一簇都格外妩媚。恢宏的同源殿装饰极为奢华，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黄金制成的装饰品在夜明珠的照射映着淡淡的光芒。上好大理石打磨而成的地砖和百年红木制成的桌子，无一不是奢华之至。整个大殿弥漫着菜香与酒香，各种山珍海味如流水一般端上桌子。皇帝慕昀坐在高处，挂着笑容招呼着白夜焱和刘芳巡两厂厂公以及东西两厂的其余高层。白夜焱不动声色地喝着酒，对慕昀的想法却有了猜测。对面的刘芳巡假装畅快地喝着酒，额头上却冒出了冷汗。白夜焱盯着刘芳巡，嘴角勾起轻蔑的笑。刘芳巡贪污官银就算了，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在天子脚下开了一家比皇宫都奢华的百味楼，简直是找死，依照慕昀的性子，刘芳巡怕是在劫难逃。宴会进行了一半，正当众人吃的开心，慕昀却突然呵退了乐师和舞姬。随着乐师与舞姬的告退，刚刚还奢靡的大殿立刻安静下来，东西厂的高层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刘芳巡你可知朕此举何意啊？”

慕昀喝着面前的茶，头都不抬。“微臣......不知”刘芳巡本就紧张，听到皇上的话更是害怕，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不知？哼！”

慕昀直接把手里的茶杯扔了下来，并没有带内力的茶杯在地上滚了几圈就碎成了几片。“来人，把刘芳巡带下去，给我好好问问他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慕昀看起来并没有生气，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接过宫女手里新沏的茶喝起来，但冰霜般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整个大殿一片哗然。“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刘厂公不会做出丝毫违背朝廷之事”白夜焱寻着声音看去，说话之人乃刘芳巡的心腹秦月。“是吗？刘公公，把证据给秦厂蔚看看”慕昀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笑着唤来了刘公公，但笑容怎么看怎么没有温度。“是，皇上”刘公公抱着一摞账本走了进来。“这是从刘厂公府搜出的账本，上面详细记载了刘厂公贪污的每一笔官银，需要咱家念念吗？”

刘公公的嗓音不似一般太监的尖锐，反而带着沧桑。“微臣失敬，请皇上责罚”秦月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证据，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想都没想就跪了下来。而跪在地上的刘芳巡却暗恨自己受了慕昀的调虎离山之计，明面上是宴请自己，暗地里却搜了自己的家。“刘厂公还有什么话好说？”

慕昀不慌不忙地喝着茶。“微臣无话可说”刘芳巡眼睛里划过一丝绝然，猛的拔起一旁装饰所用的剑，刺向慕昀。白夜焱看着刘芳巡的动作就知道了他的想法，看着身怀武功的刘公公一动不动，明白了这分明慕昀是对自己的考验，当下便拔起另一把剑刺向刘芳巡。慕昀似对迎面而来的利剑毫无察觉，刘芳巡刚要窃喜，却被白夜焱从身后一剑穿透前胸。“微臣救驾不及，请皇上责罚”白夜焱看着瘫软下去的刘芳巡，扔了剑跪下来。“无妨，白厂公救驾有功，朕心大悦。起来吧”慕昀依然没有表情，淡淡地说了句话。“是”白夜焱退到一边，低着头一动不动。被众人忽视的秦月，看着不知生死的刘芳巡，知道自己也完了。“来人，把刘芳巡和他的心腹带下去”慕昀没动，刘公公却唤了人进来。坐在位置上暗喜的刘芳巡心腹自以没有给刘芳巡求情就能免于一死，却不知慕昀早就调查好了，顿时大殿里求饶声四起。东厂高层一个个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个被带走的就是自己。白夜焱鼻观眼眼观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慕昀看着被拖下去的刘芳巡，又看了眼地上的血迹，厌恶的宣布散席，然后拂袖离开。东厂的人如释重负，纷纷离开。白夜焱夹杂在人群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惊澜阁内，刚回来的缘芝正低着头绣着花，却突然看到窗户上闪过一道黑影。“谁？”

缘芝刚要追出去，她师傅却推门而入。“老头？”

“师傅！”

柳惊澜本正坐在桌前练习书法，听到缘芝的声音抬起头，却看到了老头推门而入。“缘芝去守门”老头刚进来，就赶走缘芝。“哼”缘芝不乐意，很恨瞪了一眼老头，走了出去。解开被老头点了穴的雪鸢，让她回去睡觉。雪鸢机械地点头，回去自己的屋子。缘芝看着雪鸢僵硬的步伐，突然感觉有点诡异。屋子里，柳惊澜掏出白夜焱身上的曼珠沙华令牌，递给老头。“老头，这个令牌是哪个势力的？为什么我一见到它就突然回忆起什么，感觉好害怕？”

柳惊澜直觉觉得老头一定知道什么。“这……你哪来的”老头原本只是来传授柳惊澜武功的，却没想到看到了地狱令。“你不用知道我哪来的，就告诉我这个令牌有什么用？”

柳惊澜发现老头果然知道这个令牌。“传闻江湖上有一个门派叫做冷门，因为标志是几株传说中生长于地狱曼珠沙华，所以人们又称其为地狱门。这令牌便是地狱门的掌门令——地狱令。此门派虚无缥缈，人们也不知道地狱门是不是传闻，所以有关地狱门的事就慢慢消失了。”

“老头可知这地狱门的掌门姓什么？”

柳惊澜算是了解了令牌，转而确定自己的想法。“据说是姓白，不过传闻几十年前地狱门少主与人私奔，然后掌门便率领门人消失在人们视野，好像就是从此传闻也沉寂下来。”

老头摸着胡子，回想着以前的流言。柳惊澜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对白夜焱又警惕了几分。“丫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哪来的了吧？”

老头谄媚地笑着。“不可以”柳惊澜决定先不跟老头说白夜焱的事。“那么我就不问了，这牌子是个好东西，你可得好好留着，保不准有什么用。”

老头子不再追问，反正这牌子对柳惊澜无害。“做好，我帮你运功。”

“嗯”柳惊澜摆好字数，感受着老头磅礴的内力。倚在门外的缘芝看着屋内跳动的蜡烛火焰，知道自己师傅已经运完功了，推门而入。老头与缘芝擦肩而过，转而没了踪影。“缘芝，端水沐浴”“是，小姐”缘芝转身出去准备热水。柳惊澜把玩着地狱令，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