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办法让他说，你不相信，可以试试。”
吴天文这次是下定决心，让吴天朗吐口了。福团一只手按在吴天朗的膝盖上，一双大眼睛看着吴天朗，让他心里的挣扎，一下子就化开了。“我……当初去书院的人应该是我。”
吴天朗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和谁什么时候都不愿意提起，如果不是大哥问的紧，他是真的不想说。吴天文瞪大了眼睛，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惊讶。“你这小子，你怎么不和我说？”
“和你说了，让你去和他拼命？他在老头子面前惯是个能装的，你那个时候也难，虽说，嫂子是表姐，但你不是亲生的，老头子对我这个亲生的，都不怎么上心，更何况你了。”
这话有些扎心，却也是实话。吴天文还是气不顺：“那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顶着你的名头去了书院？我不是不知道你多喜欢读书，你就这么认下了？这倒是不像你的脾气。”
吴天朗苦笑着说道：“不认下怎么办？我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文章是我先写出来的？而且我知道，如果对薄公堂的话，老头子肯定不会向着我，所以，我何必给自己找不自在。”
现在吴天文都明白了：“怪不得，涉及到敬山的事情你这么警惕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二叔。”
福团好像听明白了，那个四叔偷了二叔的东西，去了二叔想去的地方，真是个坏蛋，应该让他拉肚子。“怎么了？二叔抱你。”
吴天朗把福团抱在怀里，福团轻轻的也抱住了他，吴天朗愣了一下，但是心里却暖了。“你这小丫头，你怎么就这么会啊！”
吴天朗点了点福团的小鼻子。“你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天文不想让弟弟受这个委屈，就算是现在做不了什么，他也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将来有机会，给弟弟讨回公道。吴天朗本想说不用了，但是看着大哥的眼神，就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清楚，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撇着嘴，说了事情的经过。其实当初他们在一起读书，他怕同窗笑话，就很少说家里的事情，吴天阔兄弟过去找他，他也应付着，直到书院的院长过来省亲，说要选一些人去书院，一下子就炸锅了。大家都很激动和兴奋，挑灯夜战的读书，他也如此，其实说起来，他也是运气还不错，正好前些日子研究过这个题目，所以他很快就写了文章出来。他去茅房回来，就看到吴天顺在他房间，同屋的人也不在，问他来干什么，他就说给送衣服，后来自己要交上去，吴天顺也说帮自己，等到放榜的时候，才知道没选中。原本只当是自己的文采不成，后来听到先生还让其他先生夸奖吴天顺，这才知道，吴天顺用了自己的文章，他去找吴天顺对峙，吴天顺光明正大的告诉自己，看了自己的文章，稍微借鉴了一番……“他那就是抄，还借鉴？”
吴天文气的捏紧了拳头。“大哥，你不用那么激动，原本我也是生气的，恨不得打死他，自己给他赔命算了，可是后来，经过偷银子的事情，我突然觉得读书挺没意思的，我是说真的。”
怕吴天文不相信，吴天朗展开来讲：“你说人家都说读书识字，是为了能更好的理解事情，看透事情，结果读书都读傻的人，我不是见过一个两个，还不如我做生意活泛。”
“可是……你的名声。”
“我又不做官，我要那名声做什么？再说了，我听人说的，吴天顺自从去了书院，就平平无奇的，能不被赶出来全靠他会装可怜，院长时不时的还会用他考入的那篇文章说事，我猜想吴天顺都要气死了。”
吴天朗说的开心，吴天文却看得心疼。他以为自己保护好了弟弟，却没发现，在他身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客官，到了。”
马车停了下来，吴天文交了银子，一行人下了车。“今天的事情，别和你们外婆和你们娘说。”
吴天朗怕姑姑知道了难过，对几个孩子话说的。孩子们都很听话的点头，福团心里却有些气闷，明明是二叔的，凭什么让那个老四抢走，坏蛋，拉肚子！……就在福团心里咒骂吴天顺的时候，他在贡院里的日子也不那么好过，即使他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却忽略了自己早上没用早饭，本想省一点，却变成了拉肚子。别人都在奋笔疾书，他却写两个字就要去出恭一次，他的夜壶小的很，两三次就得倒了。巡逻的衙役看着他，都嫌弃的说他应该回家，吴天顺羞愤的厉害，可也不敢得罪他们。尤其是在他看到敬山进来之后，他不知道敬山是怎么通过检查的，可是他如今要是和衙役说敬山的篮子下有东西，会不会被怀疑？敬山感觉到有人看自己，抬头一看，就看到他四叔脸色蜡黄的拿着夜壶站在不远处，他眨了眨眼睛，又低头写了，娘说过，不能因为没用的人和事，浪费自己的时间。吴天顺觉得自己又被忽略，拿着夜壶的手紧了紧，他一定要金榜题名，让吴家其他人都仰望自己。比起吴天顺的愤慨，吴天阔则是好了不少，他是最后进来的，差点迟到了，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开始看题目，很是高兴，自己看过这个题目，而且写过文章，虽然先生还说一般，但是也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好。一天刚过去，就有几个人扛不住了，吴天顺很想坚持，他吃了药，又什么吃食都没吃，拉都拉不出来了，但是还是有便感。他觉得老天爷是在玩他，肯定是吴敬山克自己，就知道大房二房没一个好东西。“好好看你的桌子，别左顾右盼的。”
巡这一条路的衙役，很是嫌弃吴天顺，就因为他，自己比别人多倒了一次马桶，他就不能憋着点，身体不好过来考什么试，也不怕死在贡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