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呀？”

寒千言直接怼了回去，完全忘了王府家眷还在场。王妃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正要开口打破僵局。卫子陌鼻子里头冷哼一声，他嘴角弯起。推开那些丫鬟婆子，挨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说道：“凭什么？就凭我在宴会上被你们四喜楼泼了，你身为四喜楼的掌柜，不该负责吗？”

他这招张冠李戴，确实让人无法反驳。楚子林入股后也算是四喜楼的人。寒千言恨得牙痒痒，小嘴都嘟起了。卫子陌很满意她这表情，他又故意挨近了几分，只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寒掌柜，你若不来也可以，我顶多跟王妃说一声，让你赔我这衣裳就好！”

寒千言白眼瞪向他，赔个衣裳这么简单？她才不信！上次珠钗的事她还历历在目！而且，他刚还提了王妃，他能出现在这个宴会，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搞不好又会扣押四喜楼的账单，于是她含恨说道：“去就去！只怕你无福消受！”

寒千言跟着卫子陌去到后院时，丫鬟婆子们已经准备好了换洗衣物。隔着屏风，她依稀能看到里头有水雾飘起。她后脚跟才踏进，就听到卫子陌吩咐了声：“把门关上！”

寒千言撇了撇嘴，她轻轻“哦”了声关上了门。等门关上，她才想起：这孤男寡女的共处浴室，是否有些不好？正当她局促地挠了挠额头时，卫子陌冷冷的声音又飘了过来：“你在这等着！休要偷看！”

“偷看？！”

寒千言当真无语，她气急败坏地怼道：“谁会想偷看你这风流二世祖？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

卫子陌看着她倨傲地说：“那可说不定！”

“你……”寒千言气的想骂人，可一想到得罪眼前人，可能会引发不好的连锁反应，她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行！好！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计较！”

卫子陌没再搭理她，径直就走入了屏风，留给她一个高傲的背影。少顷，寒千言就听到里头传来悉悉索索脱衣服下水的声音。她这才静下心来打量这屋子。偌大的屋子被屏风一分为二，外头更衣，里头沐浴。看那蒸腾的水汽，寒千言猜想里面浴池应该挺大的。啧啧，这么大间屋子只用来泡澡。果然王府就是财大气粗！因为屋子是用于沐浴的，前头无任何可坐的地方，寒千言只能干站着。她以为卫子陌很快就会出来，可谁知，等了大半个时辰，那人还是没有出来的打算。寒千言心中惦念宴会情况，又迫不及待想跟李紫嫣会面，于是她催促道：“喂！你到底好了没有？”

卫子陌正眯着眼，靠在池子边小憩，温泉的热度让他整个人放松了。来到东阳快半个月了，事情却毫无进展，大将军接太子回朝的日子渐近，他迫切想找到突破口。正凝神思索，寒千言催促的声音又飘入耳：“喂！你到底要泡多久啊？你不要告诉我，你要将全身的寒毛一根一根洗干净才可以？！”

“寒毛？一根一根洗干净？”

卫子陌当真是无语，他是故意要泡这么久的。不！重点不是要泡澡，而是故意要和寒千言单独待在浴室这么久。当然，最重要的不是寒千言这个人，而是她四喜楼的掌柜身份。自从他上次在船上不小心被她亲了后，坊间就有了不好的传闻，说堂堂六殿下不仅风流喜好青楼，还有男宠倾向，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卫子陌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开心，无心插柳却让谣言四起，正和他意。“喂！你到底好了没？”

寒千言还在不依不挠地喊着。“太呱噪！”

卫子陌不想理会，他闭了口气，整个人沉入了池子。见喊了半天，里头都没有动静，寒千言有些疑惑，心想一个大男人不至于洗这么久的，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闹出人命可不好！这么想着她有些心慌，她又焦急地喊了声：“喂！你不会溺水了吧？喂！卫子陌！喂！”

卫子陌沉在水里，哪听得到她的喊叫？寒千言见没人回应，她吓的跑到屏风旁瞄了眼，浴池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影？浴池上漂满的花瓣，倒是让她傻了眼：“不是吧？一个大男人还鲜花浴，难不成是Tony老师级别的？！”

她又瞧了瞧四周，浴室密闭没有任何出口。她在外头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有人出来，说明人还在里头。于是她走进去喊道：“卫子陌？！”

寒千言沿着池子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人，这下她开始慌了：“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她用手扒拉开水面上的花瓣，却见池子底下有人影，如墨发丝散开，漂浮在水里，有些诡异。“卫子陌！”

寒千言急急喊了声，她伸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一把扯了起来。卫子陌正憋着气，谁知头皮突然被扯起，那撕裂的痛感瞬间传来。他猛地钻出水面，等看清岸上的人后，他恼怒地问了句：“干什么你？”

原来还活着！寒千言讪笑着松开了手：“我……我以为你溺水了！”

卫子陌着实懊恼：“我溺水？这么浅的池子，能溺水吗？我只是在练闭气！”

寒千言也不甘示弱：“谁知道你洗澡有练闭气的癖好啊？！真是奇怪！早知道让你淹死好了！”

“我看你就是垂涎我的美色！”

明知她是好心担心自己，卫子陌却仍然故意说歪。寒千言简直要炸裂了，她指着卫子陌的鼻子吼道：“我垂涎你的美色？！兄台，你未免太自恋了点！你是长的好看，但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要喜欢你！”

她说完才发现卫子陌没穿上衣！呃，身材确实挺好，肌肤白皙，但又透着阳刚之气，隐隐还能看到浑厚的腹肌。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后悔骂出的话。被骂，卫子陌也不生气，见寒千言盯着他的上.身看了半天，他眉头挑了挑：“看够了没？你屡次扑我入怀，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不是因为喜欢我？寒千言，我告诉你！你这种欲擒故纵的伎俩，用在南宫离身上还可以，对我没用！”

这一番话里有话的，寒千言觉得莫名其妙。她和南宫离有什么瓜葛？而且，就算有，他卫子陌又怎会知道？她急急说道：“我什么时候对你欲擒故纵了？我看你不仅自恋，还有妄想症吧！简直神经病！”

卫子陌正想回怼，正当时，他耳尖听到屋顶有人落下的脚步声，很轻几乎是悄无声息，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眉头微微皱了皱，见寒千言还在呀呀骂着，他猛然伸手把她拽进了池子。寒千言没有防备，她整个人跌入池子，慌乱中呛了口水。她当真怒极，用手捶打他：“你是不是有病啊？”

卫子陌双手紧紧扣住，让她动弹不得，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说道：“别动！屋顶有人！”

听到屋顶有人，寒千言立马安静了会，但转念她又继续折腾：“屋顶有人关我什么事？！你快放开我！”

就知道她不会乖乖配合！屋顶有人他不敢施展功夫。无息丸不在身上，他不能像上次那样让她吃下，不用内力他是斗不过寒千言的。卫子陌轻叹了口气：“寒掌柜！只要你配合，我给你二十两银子！”

又来了！上次宰了他十两，最后还不是还了回去？她眼睛一瞪狠狠拒绝：“不要！陌公子你不是说了吗？不义之财不能取！这不义之财，小的我不敢要！我要出去！你自个儿待在这吧！”

说罢，她就站了起来。情况紧急，如若她不配合，那么整晚的等待就泡汤了。卫子陌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他咬咬牙说道：“算我求你了行吗？三十两！”

这是寒千言头一次听到他求自己，虽然语气完全没有求人的诚恳。她歪着头想了想：“五十两！”

“四十！”

“六十！”

“行行行，答应你，五十就五十！”

寒千言这才满意：“你可要说话算话！”

她眼轱辘又转了转说道：“还有，你得发誓，出去后不可报复！”

条件还真多！卫子陌眉头挑了挑，听到屋顶传来瓦片掀开的声响，他闭着眼点了点头：“等会你乖乖配合，答应你的，我决计做到！”

说罢，他便靠近了她几分。听到乖乖配合四个字，又见他不断挨近自己，寒千言才开始后悔，她反手护在胸前：“你……你是想干嘛？”

卫子陌嘴角邪魅地往上翘：“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共进浴池，还能干什么？”

寒千言脑瓜子咕噜噜转了转，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干些什么，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可两个大男人的，她怎么知道？见卫子陌没有停下的意思，她慌乱地问：“不是吧，你们这年代这么open的！？你真的是gay？”

“哦喷？”

“奔放！开放的意思！”

寒千言很无语。瞧她那害怕的模样，脸上还有一抹娇羞，卫子陌耳根不禁也火烧火燎地红了。可屋顶那人正围观，他不好没有动作，他说了声：“对不起，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