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狠人，却被我砍去半个脑袋。”

“哈哈哈！半个脑袋啊！”

老道兴奋得癫狂起来，忽然间眼神却又瞬间冰冷下来，歇斯底里般大嚷大叫。“可是，要是守缺道院当初收下我这个弟子，我还会沦落成如今不人不鬼的样子？我的宗派还会像现在这样只有断墙？我早把它复兴了！”

“这是什么天理？你说，我有没有理由报复守缺道院？道院不给我和宗派生路，你作为道院的弟子，我有理由放你生路吗？对了，还有困在结界的那些，统统都要为灵影门陪葬！”

老道彻底被怒火淹没，狂笑不止，头上的大蛇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眼里喷出的怒火似乎要把整个世界吞没。越先沉默了很长时间，等老道情绪平复一些，缓缓说道：“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

老道很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当然远远不够！”

越先不急不缓地说，接着问道。“您听说过九头蛇吗？”

“九头蛇？！”

老道震惊无比地盯着越先。“不错！”

越先说道。“九头蛇不止存在传说中，而我，就是被他盯上的人，你感觉到的气息就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的前半段记忆是空缺的，我不知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谁。从师父把我捡来那一天起，我就一直跟九头蛇战斗。”

越先接着说。“传说是真的，被九头蛇盯上的人似乎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人比我感受更深。我每天都要经受万蛇蚀骨的痛苦，这种疼没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的。你双腿被砍断那一刻，很疼吧，当九头蛇毒液发作的时候，浑身就像被砍断一万次。”

“在很小的时候，每天都要痛昏过去很多次。小小的心灵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根本装不下抱怨、愤怒等其它一切多余情绪。”

说到这里，越先把小时候的事回想了一遍。“是师父救了我，他教我吸收灵气对抗九头蛇的道法。师父好像很懂得修炼的法门——虽然他的修为很低微。我每天拼命修炼灵气，全用来供养九头蛇，我不想自己变成一条躲在阴影里咬人的蛇，我要把它变成一条龙——虽然没有谁能告诉我是否能够成功。”

老道听得浑身颤抖，为了掩饰心里的恐惧，狂笑着说道：“不可能，要是被九头蛇盯上，你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既然如此，你脑袋上那条小蛇为什么缩着头，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越先盯着老道的眼睛平静说道。“我只知道，越是经历苦难，人越能够理解别人的痛苦，就会更加坚韧而有爱心，怎么能够因为不幸，就把自己变成一条蛇，加倍把痛苦强加在别人身上呢？师父一路带着我，被72个岛国驱逐，无数次在形形色色人的追杀中死里逃生，要是像你这样……咦！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马上把头上的小蛇废掉，逃到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去，不然，我看到的你的未来马上就会变成事实。”

老道将信将疑，心想，这小子要么就是最完美的大骗子，要么日后极有可能成长为绝世强者。他再次扫视越先身体一周，再次确定越先还在连灵蒙境都未进入，致命的诱惑迫使老道铤而走险，狰狞笑道：“黄口小儿，你还在连灵蒙境都未进入吧？我一个无限接近仙灵境的强者难道给你让路？乖乖受死吧！”

“谁说境界高的就一定能够碾压境界低的？”

越先认真地说。“那只对普通人有效。我确实有一种感觉，自己真不是普通人啊！难道就因为跟着师父干过几天骗子的勾当，全道界的人就都不再信任我了？”

“你还当过骗子？”

老道蛮有趣味地问道。“嗯！”

越先诚实地点点头，既然说漏嘴，否认就没有意义了。“小家伙，不错嘛，老头子差点被你吓唬住了。”

老道笑眯眯盯着越先。“既然如此，九头蛇在你那里也不安全，不如老道帮你承受这份痛苦吧！”

“既然你想要，就拿去吧！但愿它在你那里找到一个安乐的窝！”

越先气定神闲地看着老道说，心里却连叫“不好”，头皮不由自主发麻。以他微薄的修为，哪可能是无限接近仙灵境强者的对手？他只是感觉到老道头上的大蛇似乎对九头蛇有一种天然的恐惧，这种恐惧似乎是臣民对皇者的敬畏，又似乎是子孙对先祖的崇拜，越先就照着这个思路说了。他从来没见过也没有让九头蛇现过真身，哪知它是会替自己把老道头上的大蛇镇压了，还是它乘机把自己镇压了？客观上，越先对老道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话，而且没有一个字做过夸张修饰，有些细节甚至被他轻描淡写带过，但是战术上却完完全全是骗子的手段，若是老道真动起手来，除了坐以待毙，他什么也做不了。所以，越先只能一动不动，这是这一个骗子战术的最后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