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弟子从道袋里捻出几枚铜板，扔进盒子里，拿起一根飞镖随手朝苹果射去，转身就走，说不出的潇洒随意。守缺院的弟子绝大部分都是名门之后，这名男弟子也不例外。他当然不是奔那半盒铜板而来，对他来说，弯下身子捡一个铜板等于浪费生命。他纯粹只是想秀一下而已，所以一定要表现得风度翩翩。“咦！”

独孤最先发出惊讶声。“咦……咦！”

围观的弟子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咦！”

看着周围的反应，男弟子转身望去，只见苹果还好端端在风中晃悠。男弟子脸有些发热，仔细回想，想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可能：他在飞镖中灌入了元气，凝结的元气会影响附近的风速和风向，在飞镖四周形成一团小型乱流，从而改变了运行的轨迹，加上苹果又在风中不断摇摆，大大降低了射中的概率。“一时大意，竟然忽略了现在刮着风。”

男弟子心想，又从道袋里抓出一把铜板，扔进盒子里，一边拿起一支飞镖。“你刚才多丢了5个铜板，加上后面放进去的，一共有52个，等我把飞镖数给你，或者还想玩，就不能再放铜板了，这不合规则。”

男弟子正聚精会神瞄准苹果，越先却憨头憨脑数铜板。“不用，一支就足够了。”

男弟子看都没看越先一眼，继续瞄准。“等等，这样难度太小了，师兄弟们赢了也不光彩。”

当男弟子就要再次射出飞镖时，越先又说，并走上前去使劲拍了苹果一下。苹果更是剧烈摆动起来，越先说了一声：“开始！”

飞镖在风中悄无声息疾飞而来，力道计算得非常精准，飞行轨迹近乎完美。当围观的弟子等着看苹果被击得四崩五裂的场景时，只见飞镖却擦着苹果底部飞过。那名男弟子望去，只见苹果在风中飞速转动，不断上升。“又上当了！”

男弟子心想。“越先那一巴掌把苹果拍得飞速旋转起来，把拴着的那根细绳拧得越来越紧，剧烈收缩。他捕捉到苹果左右摇摆的轨迹，却忽略了剧烈收缩的细绳把苹果的位置提高了，绳子拧的越紧收缩越剧烈，苹果被提高的速度更是成倍增加，如何射得中？”

“这真是一个傻子吗？”

那弟子饶有兴味地看了越先一眼，再次拿起一支飞镖。其他弟子也被勾起兴趣，纷纷把铜板丢进盒子里，有些没带铜板的则随手抓几粒碎银子扔进去，连最吝啬的颜丑都摸出一个铜板换来一支飞镖捏在手中。随着越先一声开始，飞镖就齐刷刷像苹果飞来，但总是没有一支射中。弟子们眼睛全部盯着苹果时，独孤却发现，无论丢进去多少，越先身前盒子里的铜板永远都只有半盒，仿佛被吃了一样。“装得挺像啊……不，他长得本就寒碜无比，不用装也没有人会怀疑。真是天生的骗子材料！”

独孤在心里感慨。……大伙儿跟苹果较劲得兴起，越先却无精打采地握着苹果，满嘴嚷饿，竟然拿着苹果就啃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把苹果全吞进肚子里，连核都没留下。弟子们本来有些怀疑苹果有古怪，亲眼见越先吃下去之后，消除了越先在苹果上做手脚的想法。吃了一个，越先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个，又要啃起来。一个弟子强行抢过去挂在树上。但是越先明显失去了做生意的兴趣，有气无力地喊道：“开始！”

懒得再伸手去把苹果弄得怪模怪样动起来。一支飞镖静悄悄飞来，把苹果射成两半。原来是颜丑干的。他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居然射中了。颜丑可不像别人那般矫情，不顾越先要命般的心疼表情，厚颜无耻地把盒子里的铜板倒在道袍上包起就跑。“给我留两个吧！”

越先在后面喊。“我请你吃一天饭。”

颜丑生怕被越先追上，一溜烟没了踪影。“什么情况？”

弟子们明显被突然冒出来搞事的颜丑弄得莫名其妙。铜板被人赢走了，越先也开始收摊走人。“再玩会儿！”

一个人叫胡突的弟子按住越先的手。“没苹果了。”

越先继续收东西。“我这里有。”

一个叫敖冉的弟子从道袋里拿出一个南方温暖海岛最出名的糖汁苹果。“没铜板了。”

“没事，输了就把你脑袋上的蛇纹给割下来。”

胡突把一大锭银子丢在破烂的小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