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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江南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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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云朽”二字,遂见那不可一世的魔仙双瞳竟是微微一颤,随是对来人凛然道:“你待如何。”

“收兵……”男子看着魔仙,冷静地说道:“在这孩子未回到你身边之前,魔界!不准举兵再攻打人界!”

“你敢威胁本座!”

魔仙怒不可遏地喝道。男子举目看了眼站在众弟子身前的苍云道长,魔仙一见,遂一警觉了起来,手中已是紧握住了长剑。然而,却见苍云道长对着他身后的弟子们,说道:“你们,先回去罢……”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不知道这其中原委,但掌门之命难违,便陆续御剑而起,破空离开了。中年男子见后方的门派弟子陆续走后,便笑道:“此子资质尚好,道骨极佳!入我亦天门门下,我们必将待其若其他弟子无异!”

“教我的儿子!你们配吗!”

魔仙冷冷地嗤笑道。“配与不配,我想魔仙心中早就已有打算。”

男子淡笑一声,说道:“敢问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够像在下一般,逼你到如此地步?据闻,魔仙你在数十年前便在一直寻觅你手上的这柄不世神兵——‘天凌剑’,在下听闻,这天凌剑实乃道家至宝。体内但凡魔心稍重者,便会被此剑反噬。我见方才尊主方才在抵我那招‘万剑怒龙决’之时驱动了此剑,当下,尊主体灵力想必也是被这神兵反噬的不行罢。我想,尊主觅来此剑,自己既是用不得,所给予的,应该是这孩子吧。尊主也应是不是想让这孩子尝那道魔两气的相杀相争之苦吧?”

道……魔……魔仙心中,不禁刺痛无比,他目光满含父爱地看了眼襁褓之中已然停止哭泣的孩子,眼神中杀意顿时暗淡了下去。“况且,尊夫人也实在不忍看到这孩子亦魔亦人,更不愿看他若他兄长一般,习武成痴,被魔性反噬得泯灭了人性。”

魔仙听了此话,脑海之中遂就想起如今被自己锁于道家金牢之中的长子,心中,顿时泛起了无限的愧意。原来,这是夫人的意思……我……朽儿……魔仙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是如何也做不下这个决定。“尊主也曾一度悟道,心中魔性也已然洗涤不少,那请容贫道一问,当尊主一破那无为循环锁链之时,当真一统六道之后,您觉得,您真正获益的究竟是什么?”

魔仙一窒,方欲说话,便闻男子说道:“是那无上权力?还是那得到权力之后的,万人唾骂?日夜难以安寝的痛苦?”

魔仙从男子话语之中听出了话语后面的另一层意思。男子说道:“不错,当下,你魔仙是天下无匹,然你的家人呢,他们,当真是否也是那么的天下无匹?尊夫人日夜生活在不安之中,而令郎,则是在这份不安之中觅得了方向,结果便是那血炼入魔。这些,当真是你所想要的吗?当下魔界强盛无比,想必根本不会受他人所屠戮。尊主即不为报仇,那又何苦掀起这轩然大波,让自己的魔族弟子,再过那轮回之苦,安静地生活,难道不好吗?”

魔仙转头,看着身后那些身着铠甲的男子,看他们各个无言地看着自己,似是在期待着什么。“原来……我所做所行,全然,都毫无意义吗……”魔仙深深皱眉,闭目,深深地沉思着。片刻之后,魔仙平复了心中那翻滚不止的失落之感后,缓缓地睁眼,语气里蕴含着隐隐的不舍,说道:“若让本座知道你们亦天门亏待了朽儿!本座,必会带人踏平你亦天门!”

说罢,魔仙跨步前行了几步,其忽的停下了脚步,刚欲转头,准备再看那襁褓中的孩子之时,却随即转回了头,拂袖而起,顿时化作了一道白色清光,破天而去。在场所有的黑甲男子仿若如受大赦般,陆续地破空离去。烟尘落尽,万物为一。一切仿佛都沉淀了下来。“穷尽一生,却发现自己所求的并非是自己所要的……”苍云道长苦笑着,说道:“这,或许就是活在这世上,最大的悲剧。”

“是啊。”

男子仰天长叹了一声,缓缓走到了苍云道长的身前,将怀里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眼前之人,说道:“这孩子五行属水,你便让他跟着你修行吧。”

苍云道长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又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师兄是当真要走吗?”

“走,自然要走。”

男子感觉分外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笑道:“修仙早已不适合我了。我更喜欢留在人间……”“我自任逍遥,寒修非我愿啊。”

他大笑着,从腰间扯下了一条赤色吊坠,口中法咒隐隐急诵。“哗……”随后,便见吊坠中心的鸦形装饰上,道道赤光大放耀眼。不知从何处而来赤色鸦羽,将男子的周身团团的围住,在众人都看不到男子的那一刻,鸦羽忽然迸射开来,随后便听得一声鸦鸣,徒见男子升空而起,其身下,一只周身赤羽的乌鸦仰天啼叫,兴奋地拍打着双翅。“我会暂住在新月镇上,师弟若有事,便来山下找我吧!”

说罢,男子伸手轻抚赤鸦的头颅。赤鸦感觉分外舒适地仰天啼叫了一声,振翅而起,转瞬,便载着男子,隐入了云层之中。三个时辰过后,亦天门山下的新月镇中。纷纷白雪,仿若冰蓝花絮一般地被一名不知名讳的仙子,好心地抛洒到了这个人间,并让它们落到了这个江南小镇之上。当下,每家每户的大人都领着自家小孩出门,快乐地看着雪。新月镇这边,已经有十几年没下过雪了。今日的突然大雪,大概在不同人的眼里,便是那不同的景象吧。男子骑着赤鸦落至古魅林的附近。不过小半个时辰,他便缓步走进了新月镇内。入得新月镇,大片红色灯光笼罩在了被白雪覆盖的道路之上。男子看着新月镇内各家各户张灯结彩的,方想起今夜乃是大年之夜。而如今的这场雪,倒是有种瑞雪兆丰年好景色。来年必然是个好年啊。男子大笑着,顿觉分外轻松地跨步走进了小镇的一条繁华街道之上。其一路地闲逛,路径了各式各样的店铺。当下虽已过午饭时间,但阵阵的菜肴余香却是从四面八方弥漫而来,将其整个人紧紧地抱住了。男子习惯性地往自己的腰带内部摸了摸。没银两……又往自己的袖口处探了探。还是没银两……糟糕,下山之前竟是忘了向师弟要点香油钱了。我这下身无分文的,吃饭都成问题了。其实,男子因为修行道术的缘故,肚子其实并不饿,只不过是嘴馋罢了。随后,他为了远离这香味四溢的是非之地,便快速地沿着大街一路逛去。而在即将到了此街的末端的时候,一家大宅院之前,却是一群围观群众围出了一大块空地。男子深觉当下无聊,便分外好奇地走了过去,挤着人群往里走去。“哎哟喂,别挤啊你。”

“长得矮不会搬张凳子来看热闹啊?不懂规矩。”

男子挤了一阵,还没怎么进去,就被人群你推我推地推了回来。你们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男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前面的几个人一阵嘀咕,转身当真是从附近搬来了几块砖块,他将砖块叠起,轻然地跃上。双脚在如此之小的砖块之上,竟是站的如此的平稳,不摇不动。如此,男子便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场景了。一面红漆装饰的蛮子门前,一名脑满肥肠的人愤怒地指使着身边的人,喝道:“赶紧把这个东西丢了!把我这儿是当收容所了吗?什么破东西都往这边堆!找死啊!”

随后,便见一名仆从打扮的高大男子极不愿意地将府前的篮子拿起,男子看的清楚,此刻篮子中的,正是一个刚睁眼不久的婴孩,只见高大男子满脸的不忍之色,连前行的动作都变得有些迟缓了。只见那名使唤之人一见这人如此的办事模样,便分外地生气。他冲上前将那婴孩从高大男子的手中抢了过来,并愤怒地踹开了他,竟仿若泼水一般的将蓝中的婴孩泼了出去。在空中旋转落下的婴孩,仿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般,害怕地啼哭而起,周遭观看之人,都捂了自家孩子的眼睛,自己别过头去不忍再看。随后,便见那名垫石观看的男子双眉一拧,一撑眼前之人的双肩飞将起来,连连踏过了几人的肩膀之后,飞身扑下,快速地将婴孩揽入怀中只后,其右脚后弯,踏地而起,旋身飞落在了人群之前。“好!”

围观百姓被男子的这一行为以及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所折服,忙是拍手叫好。“大胆刁民!这婴孩可是你放在我家门前的?”

只见那肥胖男子满脸不满地指着前方的男子喝道。“是又如何?”

男子不屑地看着他,问道。“来人!打的他满地找牙!”

怒不可遏的肥胖男子,招呼着对着身边的几人,喝道。只见那几人跑到了蛮子门后,从那儿取出了几根长棍之后,大声地呐喊着,往男子那儿飞奔而去。男子步若疾风,腾挪闪移若灵蛇一般,连连避开了眼前呼啸而来的长棍,并仿若冲入无人之境一般地冲到了肥胖男子的身前,在未等肥胖男子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男子飞身而起,膝盖猛地踢在了肥胖男子的脸上。肥胖男子正踉跄一阵,猛然后退之时,男子便飞身而起,一脚踩在了他那柔软的肚子之上,将其一脚踩在了地上。男子冷冷地看着他,嗤笑道:“怎么?方才不是要说打得我满地找牙吗?现在怎么倒地不起了?”

“刁民!你叫什么名字!”

只见肥胖男子并不求饶,恶狠狠地问道。“听好了。”

男子对着他说到:“我,单姓柳字,名贺,以后要找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说罢,便见柳贺收起脚,转身往人群那儿走去。只见方才恶狠狠的仆从,见识了柳贺的惊人功夫之后,个个都乖乖地将道路让开,让柳贺通行。柳贺在百姓地一阵称颂之下走出了人群。此刻,落雪已经积了一地。灰色的江南小镇,已经开始被漫天飞雪染地银白了。此刻,有几片白雪轻然地落在了婴孩的脸上,婴孩满脸可爱微笑地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抓那纷纷而下的白雪。柳贺看着孩子这可爱的动作模样,问道:“你喜欢白雪吗?”

婴孩不理他,仍是陶醉地伸手抓雪。“唔,既然如此的话……”柳贺轻然解开了襁褓的下半部分,快速看了一眼之后,疾喊道:“罪过!罪过!罪过!”

“好吧,既然是个女孩子……”柳贺捏着婴孩的小脸,笑道:“就叫你雪絮吧……哈哈,爹爹……呃,不对,我今年也都快近五十了。那么,以后,你就跟着爷爷相依为命吧!”

说罢,柳贺往前走了几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啧道:“可是我身上没有银两呀……”距离此处不远的巷陌之中,陈涯方让大哭不止地陈凡轩安然入睡,其满头大汗地奇道:“怎么回事,凡轩怎会突然大哭不止?”

此时已是午后,新月镇的街道之上,已然披上白衣。村镇大门之外,一匹官马疾驶而来,马上之人,是一名握着金丝卷轴的官服男子。镇门口的守门百姓将手中的两根红漆木棍交叉打拦在门口,喝道:“前面骑马的男子!速速下马受检!”

却见骑马男子举起手中金丝卷轴大喝道:“官府办事!速速避让!”

两名守门百姓看清了来人的装束之后,便也收起红漆木棍令那人骑马而过。驶上大街,便见官服男子挥着手心的长鞭,踏穿了层层的白雪,对着前方的路人,大喝道:“官府办事!闲人速速避让!”

其声洪亮且不带一丝商榷,便见原在街上来往的行人,各个分外惊慌地左右避让,给这疾驶而来的所谓官差,让出了一条道。然而,在这难行雪路之上,亦是有那闪避不及的孩子,跌落在了雪地之上,大惊失色地听着耳边隆隆的马蹄之声,却是无法自然地站起身子来躲避,兀自坐在那儿,哇哇大哭着。即便如此,却见那官差并没有即时地收起马蹄,他也是分外惊慌地不知所措,浑然不知这马儿即将就要踏在孩子的身上了,孩子的母亲,一见孩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却也不管危险与否,不顾一切地飞扑而去,将孩子紧紧地抱在了自己怀下,用自己身躯,去抵挡那已在五步之外的马蹄。四周百姓尖叫着不忍再看,纷纷转过头去。但在此刻,人群之中,一个身影仿若疾风一般飞窜而出,仅在几步之内便脚踏虚空地跃上马首,并在同一时刻伸手拉过了官服男子手心里的缰绳,猛地向上一提。“咴儿咴儿!”

只闻马儿扬蹄长嘶,其整个身子竟是仿若人类一般,站了起来。那名身穿官服之人,手中失却缰绳,便一个不稳马上就要从马背之上摔将下去,随即便见男子伸手而出,抓住了官服男子的衣襟,止住了他下坠的趋势。官服男子大惊失色,双手紧紧抓住了男子的手。孩子的母亲一见有人来救自己,便也立即抱起了孩子往一旁躲去。男子见状,便立刻松了缰绳,让马儿喘上气后,重新站稳了身子。他飞身而下,从一旁路人的怀中,将那名乐的直笑拍手的婴孩重新抱回了怀中,刚欲转身离开,却闻身后官服男子难堪至极地喝道:“大胆刁民!你可知你此等行为,已然是坏了皇上的大事啊!你有几个脑袋啊!你可担当的起?”

“小人不知什么皇上的大事。方才小人只是知道,若是阁下不即时收马,那,便是要出人命的。”

柳贺却是显得从容淡定,不卑不亢。“大胆!竟敢目无皇上!”

那人即是朝廷中人,启受过平民百姓的这般罪?当下气急败坏,拔刀跃马而下,招式凌乱地胡乱挥刀,往柳贺那儿疾砍而去。四周之人见此人拔刀欲来便害怕地退让开来,生怕他那毫无章法的刀伤到了自己。而柳贺却是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子,看着前方胡乱划着弧线的长刀,却是也从这乱舞的刀影之中看到了男子循环挥刀的样子,其一伸剑诀,便轻然接下了长刀的刀身。官服男子忽感刀柄仿若凝住了般地无法挥动,其抬头望去,却见柳贺仅用两根手指便将自己的长刀夹得纹丝不动,其顿时焦急了起来,左右抽刀,却也是无可奈何,随即便闻柳贺轻然地说道:“阁下拿这皇上的御旨是要去何处?莫非?是要去亦天门?”

“与你何干!”

只见那人依旧狼狈不堪地抽着刀,额上也已隐隐沁出了滴滴汗珠。“当下亦天门不宜见客!阁下还是请回吧!”

柳贺轻然地一松剑诀,便见眼前的官服男子却是抽刀之力过大而连连地后退着。官服男子方站稳身子,收了收那狼狈不堪的样子,盛气凌人地喝道:“放肆!皇上的诏谕在此!他们哪有不见之理!”

“那恐怕当真是要让阁下失望了。亦天门乃修仙门派!不为官府管辖!更不受人皇差遣!”

柳贺淡然地说道。“即使如此!亦天门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吗?当下正有一狼妖在新月镇附近的落平村内作恶!单凭此事!亦天门莫不会坐视不管?”

官服男子似是获得了致胜法宝,语气里,带着一阵得意。柳贺听后,一挥剑诀,随即便祭起了一道青光,青光若猛蛇出洞一般,缠上了官服男子手心里之中的卷轴,猛地一拉,便将其夺了过来。“你!”

那人方想说什么,却意识到此人手法便是江湖传闻的隔空取物之法。他心中思量此人想必也是个修道之人。随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片刻之后,柳贺读完了卷中内容,愤然地一挥袖袍,将卷轴还给了那人之后,嗤笑道:“你明知亦天门不收礼金。更不贪图皇府官职。而你这番前来,依在下看,阁下恐怕是想借亦天门的手,来推助你加官进爵吧。”

那人一窒,似是说中了心事般的惊魂不定。“哼……”柳贺拂袖而起,转身说道:“阁下,还是好自为之吧!”

听得柳贺一言,那人以为柳贺是要去官府告发于他,随即便是一脸的惊恐之色。赶忙走上前去弯身跪下,恳求道:“大侠,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将我今日所行告知官府。否则……否则……”他忽然是预知到了告发之后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般,面无血色地惊恐不已。“隔壁村子?我听说隔壁村子因为狼妖之祸而死了很多人呀。”

“对对对!我还听说狼妖以那处为点,日夜以人肉进餐,残暴至极啊!”

“对啊!简直是作孽啊!”

柳贺听得几名村民的议论,心中于心不忍,随后便又自己思量了起来。除妖……现下,我身上又没银两,絮儿又不像我般几乎不用进食。索性……柳贺转身走到了官服男子的身前,弯身取过了他手心之中的金丝卷轴,说道:“我没有那闲心去告发你,倘若你现下有些良知的话,当下便领我去落平村斩妖。”

只见官服男子一个劲地点着头。随后,便见方才那名救下自己孩子的妇人说道:“大侠是可要去除妖吗?除妖带着孩子多不方便啊!不如便把孩子寄存在我这,待大侠屠完妖之后,再来我这将孩子领回去?”

柳贺斜眼看了看身边那名不怀好意的官服男子,回头客气地笑道:“那便烦请夫人带路了。”

“好好好。”

妇人微笑着领着自己孩子的手,缓缓地往前带着路。柳贺回头冷冷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尚未起来的官服之人,说道:“你且在此处等我,不许跟上来。等会,再领路带我去那个地方。”

官服男依旧是伏在那儿一个劲地颔首,口中念道:“是是是。”

随后,柳贺便跟上了那名好心妇人的步子。夜晚,落平村。枣红马踏蹄而下,溅起的血液带来了一阵血腥之味,遍地而是断肢,以及那带着痛苦神色死去的死人头颅,时不时地透露着亡魂的恸哭。官服男子勒马停下,一进此地,顿觉毛骨悚然,他抬头看着骑在赤鸦之上的柳贺,害怕地说道:“离这不远了。大侠你……你自己进去吧。”

柳贺抄手眺望着远方,说道:“一同跟来!尽你所能去保护村民。你既已为官,为百姓所用便是你的职责。废话休言,跟上!”

说罢,柳贺便抚着一进村内便分外激动的赤鸦头颅。随后便闻赤鸦长啼了一声,破空而去。“呸……”官服男子厌恶地啐了口唾,左右望了望,刚准备拉起缰绳策马飞奔之时,其忽地看到自己的身侧不远处,竟是有一名抱着婴孩,且身穿道袍的男子缓缓地走进了自己身旁的丛林之中。再等官服男子闭眼睁眼准备再看之际,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那名男子的身影了。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对着大喊道:“大侠等等我!”

说罢,他便扬鞭催马而起,往前奔去。落平村内,村子中央的空地之上,一个由柴火堆砌而成的台子之上,两名被捆绑在长柱之上的妙龄少女,已然是哭哑了嗓子,其样子,更是憔悴不堪,面容,眉宇之间无不透露着绝望之色。台前,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细细地打量着台上的妙龄少女,转头询问着身边的六旬老者:“老头,你们人类是不是都喜欢把东西烤熟了吃?那样子,吃的味道是不是会变得更好?”

“老朽不知,老朽不知道啊。”

老者低着头,害怕极了地直摇头。“你们人啊,这般的丑陋,倒是很会享受啊!”

黑袍男子愤懑地看着六旬老者沧桑的脸庞,讽刺道。片刻之后,便见两名拿着火把的男子从不远处缓缓地走来。随后,便见两名中年男子从人群之中,哭丧着扑跪在了黑袍男子身前,抓着黑袍男子的袍尾,哭道:“大王,求求你放了我女儿吧!我给你吃!我可以给你吃的啊!”

“太老!太臭!不要!滚!”

黑袍男子一脸嫌弃地踹开了眼前的两人,等待着不远方的火把所能够带来的阵阵肉香。两名中年男子从地上爬起,却仍是不依不饶地扑跪了过去:“大王,求求你,求求你!烤熟点就尝不出来!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黑袍男子厌恶地一拧双眉,一掌从中年男子的头上抓下,便直然拧去眼前之人的头颅,他分外嫌弃地将其随意一抛,将手上的沾上的血液,随手抹在了身边老者的身上。而另外一名中年男子,转头看着已然没了头颅的同村人,愣了片刻之后,他满头冷汗地直咽唾沫,全身颤颤巍巍地从腰后抽出了一把镰刀,害怕至极地大喊着壮胆,往黑袍男子那儿挥刀而下。“我杀了你!”

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和深深的怯意。“找死!”

黑袍男子看着眼前那名动作僵硬的中年男子,伸手一爪方飞探而出的那一刻,其便闻天际之中,一声震耳地鸦啼声响彻而来。随后便是一道赤色的身影自天空之中破空而下,速度惊人。黑袍男子一惊,忙是一脚踹开了飞冲而来的中年男子,握拳对天猛是连击了好几下,道道血色的拳影仿若投射长枪般对空呼啸而去。不过片刻就在拳影即将就要击上赤鸦的那一刻,一道青光从鸦背之上飞腾而出,道道蕴含着凌烈剑气的青光凌空斩碎了飞冲而来拳影之后,便在顷刻间消失在了空气之中。随后,便见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字赤鸦身上飞身而出,凌空而立,负背面对着下方正恶狠狠地看着的黑袍男子。“血鸣,觅食去罢!切记,只准饮血!不准吃人肉!可记好了?”

血鸣兴奋地仰天啼叫了一声,转身便没入了森林之中。“不知死活的道士!来的正好!”

黑袍男子愤怒地啐了口唾沫,说道:“今日,我便拿你来作开胃肴!”

说罢,便见黑袍男子踏地而起,势若离弦之箭一般地,往柳贺那儿,飞冲而去。“那便,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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