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息轻轻掂量来一下自己的钱袋子，再看看前头走着的阿琼左右手满满拿着的东西，再回头看了一眼陌离替她先送去马车上的东西，他隐隐有些后悔带着她来逛集市。“哇，这东西真是精巧，好看！”

阿琼又乘着虞止息不注意，走进来一家专卖金银首饰的小店，虞止息赶紧跟了进去，但是阿琼已经拿了一对耳环看得入神来。阿琼回头看向虞止息的眼神，那种眼神虞止息再熟悉不过来，带着些许谄媚，这是想要他掏钱袋子了，虞止息叹息一声，想着方才那些东西都是阿琼买了赠与别人的，难得看上一副耳环，他便是舍不得钱袋子，也是淘了。“你既然喜欢，那便买下吧。”

阿琼两眼直直地不敢相信，方才要买什么都得求个半天软磨硬泡的，这回倒是大方得很，“我自然是喜欢，这耳坠子这般的别致，沐音向来喜欢这些细软之物，回去送她定是欢喜的。”

“你要买来送给沐音的？”

虞止息以为她是选了自己用的，不禁眼神又温柔来些，可阿琼只瞧着柜子里的东西，“那镯子也好看，向来容……容姨娘也是会喜欢的吧。”

虞止息瞧了一下那玉镯子的质地，便知道定是价值不菲，他赶紧拦了拦，“娘子，容姨镯子已经许多来，这一只与她有一只差不多，送了便重了。”

阿琼觉得虞止息说得话似乎也有道理，“那我再看看旁的，容姨娘对我很是照顾，上回还给我来一套袄裙，一直想着要还个人情……”这掌柜的也是个眼力见快的，瞧着虞止息与阿琼的穿着气质便是大户人家，赶紧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压箱底的货色。而虞止息却小声对阿琼说道：“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要的？挑一件，算是作为沐音大哥给你的回礼。”

阿琼听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用给我回礼的，我不缺这些，良娘从孟家带过来的陪嫁还有好多首饰我都未戴过的。”

阿琼想着定是觉得她素日了不带这些金银首饰没给他张张东宫的气势。虞止息听她这么说不禁嘀咕来一声，“你那些与我给你买的，能一样吗？”

“你也莫小瞧来孟家，陪嫁的也未敢怠慢，良娘都是过了眼的。”

阿琼觉得虞止息是轻瞧来她，而虞止息明显不是这个意思，觉得对牛弹琴来，两人互不言语，有些置气了。“这位老爷夫人，小店有些精品的首饰，不知道能不能上了二位的眼。”

这掌柜的端出一个托盘，上头红布盖着，放在桌上轻轻掀开来红布，露出几件首饰，可为华丽夺目，阿琼还真觉得涨了眼了。“这是什么？”

阿琼觉得那金的未免有些俗气，倒是边上一个小坠子，瞧着是玉却比玉还要清透，最是让人瞧着惊讶的是里头像是飘着一朵花，那花不像是雕刻的，竟像是真的一般。“夫人果然是好眼力呀，这是琉璃珠子，里头存的是永生花，只要这琉璃珠子不碎了，这花永不凋谢，这是去年一个路过的商人手里收来的，很是稀少珍贵。”

奈何他们这个地方，这样的稀罕物件没几个有眼光欣赏的。阿琼轻轻拿了起来，对着外头快要落下的夕阳，“永生永世不凋谢，瞧着让人羡慕，却也让人心伤。”

她放在手里，似乎很是喜爱。“这个，我要了。”

虞止息从钱袋里掏出来一定金子，“这些可够了？”

那店家掌柜的笑着点点头，“够了够了！这老爷真是疼夫人，出手便是大方的。”

还不忘对着阿琼说道：“夫人真是好福气……”阿琼回头看向虞止息，两人四目相对时，竟还是没有言语，但与方才不同，似乎都多了些柔情，虞止息拿过来替她轻轻的戴在脖子上，阿琼的手指轻轻捏着那个小琉璃球，虞止息瞧着这永生花在她胸口的确好看，但与她想必，还是逊色了些。只是两人双双出了门，阿琼想到来一件事，“你给了一定的金子，都未还个价？”

说着还想着回去找那个掌柜的说道说道。虞止息一把拉住她，“算了，千金难买心头好，你只要喜欢，便也是值了。”

“相公真是不知道疾苦，如今东……家里账上都没什么钱了，如何经得起你这般的挥霍……”阿琼碎碎念着，虞止息却只轻轻问了一句：“方才，你叫我什么？”

相公……阿琼只咽了一下口水，装作无事一般，“你方才一口一个娘子，我若是不叫回来，岂不是吃亏了？”

对的，她就是觉得被他占了便宜不舒坦，才唤他相公的，说着凑到他跟前，连连说着：“相公相公相公……”“好好好，你喊，想喊多久都行，我的小娘子……”虞止息一脸宠溺地瞧着面前的人儿，觉得元朗说得没错，有时候哄女人也不难，送她们一些她们喜欢的物件，胜得过好些赔礼道歉的话，尤其是像他的太子妃这般单纯好哄的女子。只觉得被虞止息盯着瞧得难受，阿琼走开了些，嘴里假意在嘟囔着：“这良娘与嬷嬷是做什么去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我去找找……”虞止息不急不慢地跟着那个在前头快步走的身影，他只觉得这路若是没有尽头也是件不错的事。突然，虞止息觉得有什么不对，阿琼的身边似乎有些行动并不想普通人的人，他心头正是一紧，正要追上去，自己的后背便是一阵凉风，他一个甩手猛地后退，身后那人被弹出去好远装在了路边的墙上。再回过头，阿琼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而街上的人因为一群人亮起来刀剑而吓得尖叫，四下乱窜，而此时从一个巷子里，阿琼慌乱地跑出来，朝着虞止息大喊：“相公，快跑！”

阿琼手无寸铁，连着躲避，已然显得有些凌乱，虞止息与她有百米之远，中间却隔着十几个杀手他随手从地上捡了跟竹竿，眼中有丝毫不抑制的杀气在蔓延：“若是太子妃有分毫闪失，我便让你们挫骨扬灰！”

有时候，人会因为有所想守护的，而宁愿成魔不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