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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回 孙碧云违心斩凌豹 方护院求情报主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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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军师冯平见易兴阳勇不可挡,刘道成乃东落寨一员悍将,力大无穷,也抵敌不住,不是他的对手。冯平眼下身边没有再厉害的对手,就有些着急,后悔没能留刘尚在身边,只有刚降的方云,还可以与他一拚,可方云是刚降之人,不好让他出战,方说出等刘头领来对付这少年的话来。没想这方云一看双方拚杀的阵势,早就心中痒痒,被军师一激,哪还忍耐得住,道:“军师不必担心,待我去会会那厮。”

说完披挂上阵,拍马提戟冲到阵前,道:“刘头领先歇歇,让小弟来斗他一斗。”

刘道成见方云上阵,晓得方云的功夫,忙退下阵来,易兴阳见了,道:“你们东落寨有多少人,尽管上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能耐!”

话未说完,见方云坐着大红马,手执一杆方天画戟,威风凛凛而来,喝道:“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竟敢口出狂言。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一杆画戟如闪电般向对方刺来。那易兴阳早有防备,一杆长矛约有丈七八尺,把矛一挡,好一场厮杀!但见得:

一个力大无穷气吞山河,一个技巧四两能拔千斤。长矛一挥英勇无敌,画戟杀来所向披靡。一个少年英雄,龙怒吞云吐雾,虎啸山林生风;一个江湖豪杰,长矛不离心窝,画戟不离脑门。直斗得乌云蔽日,夜雾盖星,风沙狂飚,神鬼隐踪。

二人一来一往斗了五十余合,胜败不分。冯平晓得两个武功不相上下,一时半刻难分高低,便放下心来,命刘道成监视易兴阳,一旦方云失手,及时相救;便指挥王六、王子成率众人马劫回被抢的粮食与物资。一时王六率众喽啰一喝声往山上夺粮,王克平见状,忙挥枪来阻档,被王六、王子成二人缠住厮杀,杀到不到三十回合,王克平终不敌,被二王合擒,冯平便指挥众喽啰夺粮,一时东落寨人马人多势众,霄峰山寨的喽啰哪是对手,被杀的四处奔逃,冯平将霄峰山寨的喽啰往山上搬运的粮食重新又夺了回来,顺利通过老石口,运往东落寨。

却说刘尚率一路人马,由北面绕过老石口,向霄峰山顶进发。这霄峰山,山高路陡,北面几乎无大路可上,只有一条羊肠小道盘旋而上,要绕过几坡几皂,实在难行。好在军师想得周全,上山之前便提醒刘尚挑选一批猎户,这批猎户大多都是螺丝寨和黄龙山中善于攀登悬崖峭壁的能手,一个个身健有力,行走如飞,登峰轻如健猴,爬坡又似山豹,不到半个时辰,就爬上了十几里的山路,登上了霄峰山腰。刘尚上山一看,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峰插云霄,山势陡峭,野藤如网,林木如海,山腰处有几块平坦之地,正是安营扎寨之处。再往山后一看,果不出军师所料,这山寨才刚建不久,一大片的茅草棚,足有几十栋,全是靠山而建,却很简陋,所有毛棚都是刚砍下的芭毛杆编成屋墙,丝毛草盖顶打造而成,也无一处坚固防御工事。

刘尚便叫唐林,把人马分成两队,从左右包抄过去。接近寨中,也没见有喽啰巡哨,寨中静悄悄的。刘尚很是纳闷,正准备下令直捣山寨,却见山寨二当家张贤冲走出寨门,这张贤冲原以为是兴阳等头领得胜回寨来,兴冲冲出门迎接,来到离刘尚不过半丈远时,看见的这一帮人马,很是眼生,心想不好,便冲寨内喊道:“有人偷袭山寨,快出来迎敌。”

这时刘尚与唐林已把寨子团团围住。张贤冲举起钢鞭便向刘尚抽来。刘尚一看,这是十八般兵器中最灵活的兵器,便知此人武功套路,于是丢下三尖枪,抽出乌钢剑与他过招。双方约战五六个回合,张贤冲哪是对手,已被刘尚的乌钢剑杀得两手欠力双脚抽筋,眼冒金花尤如醉汉一般。刘尚一看,此人武功这等平常,便把乌钢剑用力一挥,张贤冲钢鞭已被抛出几丈之远。刘尚道:“你是山寨什么人?吾乌钢剑不诛无名之辈,快报一名来,饶你不死!”

张贤冲一生在绿林堆里混日子,是个老惯匪了,虽技不如人,还算有些骨气,并非贪生怕死之人,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仙女寨寨主张贤冲是也!”

刘尚一听,哼了一声,道:“看你这点功夫,也敢抢我东落寨的东西,你也不打听打听东落寨的底细!”

张贤冲道:“我等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买卖,还管他张三李四,我们也是刚到此地,哪个晓得你什么东落寨西落寨。”

刘尚一听,也有些道理,便道:“事已至此,我等也不屑同你交手,你若知趣,把你寨内的兄弟都喊出来,愿意留下的,随我去东落寨,不愿去的,放你们一马,走人就是。”

张贤冲冷笑道:“你要我降了你容易,恐怕我山下的大头领三头领两个兄弟不会放过你,我怕你们到头来斗不过他,成了他俩枪下之鬼。”

刘尚听了,冲唐林一笑,道:“这真是一些井底之蛙,只看得见头顶上一片斗笠大的天呢。”

就对张贤冲道:“你说的那位少年,恐怕不等我来动手,早已被我们军师带去的人马收拾了。”

张贤冲哪会相信,道:“我那大头领是岳州总管府都敢闯的人,数百铁骑围困,都拿不下他,那铁骑队长铁木戈带数千铁骑来犯我山寨,被他不下数招,抢挑在马下数丈远,见了阎王。我就不信你们能收服了他!”

刘尚一听,也不禁暗暗吃惊,却听唐林哈哈笑道:“闯了个总管府就了不得了?你身边我们这二头领当年独闯衡州总管府时,你这娃娃还在穿开档裤哩!你听着!先不管山下的事,我劝你立马投降,否刚惹了我的性子,莫怪我一把火,连人带这破房子全灰飞烟灭,让你们尸骨无存!”

刘尚也道:“既然你说的那少年也是闯过总管府的,也算是恨这官府的人,我也很想见识见识,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同道的兄弟朋友。我想你也是聪明人,不会让我们做下绝情的事。”

张贤冲听了,想了想,既然如此,还不如先顺了他,到了山下,再见机行事。只得道:“要降不难,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这些弟兄已跟随我多年,出生入死,绝对不能伤害他们,使他们穿吃住有着落。再就是现在的大当家和三当家,不管如何都绝不能伤他性命。答应这个条件,我就投靠,否则至死不从。”

刘尚一想这厮到是个重义之人,算是道上的朋友,道:“本头领答应你,只不过你那大当家是否能自保就难说了。”

张贤冲道:“这你放心,还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刘尚冷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张贤冲叫喽啰们放下兵器,领刘尚们进寨。

刘尚入寨一坐定,向张贤冲介绍了唐林,即问王兴押在何处,令赶快请来。张贤冲慌忙叫人请王兴过来。王兴来到大厅,刘尚忙起身相迎,道:“王大哥,你受惊了。”

王兴见是刘尚,也吃惊道:“刘头领,来得好快!”

刘尚看了看王兴面色,王兴笑了笑道:“大头领不用担心,山寨的喽啰也没为难我。”

刘尚才放心下来,就问张贤冲那少年大头领的来历,张贤冲道:“我大头领姓易名兴阳,人称小霸王,要说这他的来历,就不是三言二语能说得清楚了。”

于是就把自己认得兴阳开始,到兴阳说起他的来历,其父亲原是元军中的汉将,与元军上司总管乌古脱列不合,因在一次剿匪中,兴阳的父亲为主帅带数千兵马出征,乌古脱列派其儿子当监军,乌的儿子误了军机,导致兵败被杀,易兴阳只带数十人逃回,总管乌古脱列为泄愤,将易兴阳的父亲一家全家处斩,只剩他同其父的部将王克平逃了出来,后兴阳为报家仇,先是与王克平劫法场未成,后又大闹岳州城,刺杀府总管,报仇未成,流落到此。一直到如今下山抢粮的事,细细说一了遍。刘尚听了,不禁赞叹不已,道:“看来你这大头领这么小小的年纪,还有这一段血泪史,也太难为他了,也不愧是个敢作敢为的英雄。”

刘尚暗自思忖,这样的将才,若为我所用,将来反抗元军,必是奋勇争先。心想不如赶快下山,先保了这少年的性命,将他收服为要。于是,刘尚又问了一些易兴阳的情况,命唐林张贤冲收拾山寨的钱粮财物,一把火烧了山寨,然后带领自己及张贤冲的人马,急忙赶下山来,决定收服这小霸王易兴阳。

却说易兴阳与方云正斗得难解难分,两人暗暗称奇,相互佩服对方功夫了得,但都不甘示弱服输。两人矛出戟挡,戟刺矛防,眼中只有对方,目中绝无他人,就连刘尚赶到老石口时,两人也毫无察觉。军师冯平见刘尚下山,便知这山寨已端了,大喜,对刘尚道:“刘头领出手好快!你来得正好,正等你来收场呢!”

刘尚忙对冯平道:“军师,你可晓得与方云相斗的那少年是谁,他就是大闹岳州城劫法场刺路府总管的易兴阳,这样的英雄,将来反元,必有大用。请军师想个法子,切莫伤了他。”

冯平道:“这厮连败我两个头领,方云又与他拼杀多时,也战他不过,不愧是员猛将。既然你爱将心切,不愿伤他,既不能力敌,就只好智取罢。”

刘尚忙连连点头。冯平就与刘尚一阵耳语,刘尚点头称妙,就拍马到了阵前,道:“方护院先歇歇,让本头领来会会这位好汉。”

方云喘着气道:“这厮功夫了得,二头领可要小心。”

说完便退下阵来。

易兴阳一看,又来了个白脸青年,岁数不大,也不知是谁。易兴阳此次久战方云不下,先前的傲气倒是减了不少,看来这位主动上阵,功夫一定不在方云之下,看来还得有一番恶斗,便哼了哼道:“你们东落寨是想用车轮战法取胜本大爷,还有本事强的没有,没有本事就不要来了,省得我一个一个厮打,太费事!”

刘尚心想,他战了多时,还是锐气不减,看来还真名不虚传,就冷笑着道:“易兴阳,我佩服你是个反朝廷杀官军的英雄,在此落草,也是无奈之举。你光是有勇,能成大事么!你看看,你刚刚创立的霄峰寨已被我一把火烧了,你的二当家张头领,他也成了我东落寨的头领了。你是个反元义士,又是少年英雄,何不学你张头领归顺我东落寨做个头领,好施展你的才华和一身武艺?”

易兴阳一听,抬头看见霄峰寨,已是浓烟滾滚直冲云霄,再见张贤冲正领着一队人马立在老石口前,被他捉拿的王兴也在张贤冲后面,一时怒火冲天,大骂张贤冲是个软骨头。张贤冲见了易兴阳心生内疚,但被他一骂,反倒骂出了勇气,便道:“大当家的,我张贤冲技不如人,但绝不会出卖兄弟,丢了气节。我既不是投靠官府,也没有出卖大当家和三当家。今日我投靠东落寨,也是为了保护手下兄弟不遭伤害,有个立足之地。常言成者为王败者寇。我在绿林二十余载,深有感受。归顺东落寨虽是寄人篱下,也算是为手下兄弟找到了归宿之地。我劝大当家好自为之,做个识时务之人。你看人家东落寨,人马上千,战将数十员,而刘头领又是爱才心切,广结天下豪杰,我看就归顺了吧。”

易兴阳一听,更气得咬牙切齿,便要冲上去活劈了他。刘尚哪容得他,三尖枪一档,暗使劲力,如千斤之力压住对方,易兴阳心知此人武功比刚才的方云更高一筹,却也不肯服输,便道:“要我降你,先得问我手中的长矛答不答应。“刘尚怒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毛娃子,看来不让你败在我的手下,你也不晓得天高地厚!”

易兴阳哪里会听,唬上来就厮杀起来。

这刘尚同兴阳缠杀,要论功夫,兴阳不是刘尚对手,只是刘尚不想伤了兴阳,只好防多攻少,这兴阳哪里理会,只顾拚命,刘尚一时也拿他不下,军师冯平早已成竹在胸,便吩咐刘道成、方云等如此这般。刘、方二人依计行事。冯平见刘、方二人去了,就向刘尚喊话:“刘头领,我等粮草钱物早已夺回,天色已晚,赶路要紧,莫同一个娃娃一般见识了,孙大头领正准备晚宴等着我们呢。”

刘尚会意,把抢一架,道:“不是我不想同你斗,只是看你已筋疲力尽,斗不过我,不忍看你死在我的枪下,等你养足精神,明日到东落寨下见个高低罢!”

说完打马便跑。易兴阳一看,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也不知是计,大怒道:“哪里逃!今日不拚个高低,我誓不为人!”

扬手一鞭,策马追来。追到数里之远,看见王六与王子成押着王克平就在前面不远,更是气极,打马猛追而来。追到两里多地,突然一根粗绳拉起。易兴阳只顾追赶,哪会留意,连人带马摔出数丈之远。方云与刘道成迅速从左右扑来,上前按住易兴阳,捆个结实。

刘尚正打马前跑,见后面对手中计就擒,正要往回来安抚易兴阳,军师冯平上前制止道:“刘头领莫要过去,我观察这易兴阳与方云不一样,有股不服输的傲气,此时若去劝他,不但不会归降,反而会激起他的性子,不如解到山寨,等发落了凌豹和孙员外后,再劝降不迟。”

刘尚一想,只得依了,一行人喜孜孜回山寨而来。

且说孙碧云,已早得报刘尚等已攻破孙家寨,活捉了凌豹,降服了方云,夺得无数粮食物资,正在运回途中,一颗忐忑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自然是欢喜不已。后又得探子报在霄峰山遇了劫匪,她也没有把它放在心上,想附近方圆百里内,哪有什么强匪,一定是些不知高低的小股流匪而已,不值刘尚收拾,于是便准备亲自下山接应。

哪想等了一个白天,只看见赵文礼、王冲带人押凌豹、孙员外一家老少回寨,并没有见刘尚、冯平的大队伍回来,忙派人打探,到了次日,才打听到王兴的队伍回寨。

碧云大喜,忙吩咐屈云、朱彪、雷正、刘顺达等杀猪宰羊,准备好庆功宴,她自己与夏全明、成芳亲自下山,迎接凯旋归来的刘尚与军师们。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了,才见刘尚与冯平率领众喽啰与临时征用的挑夫及方云、张贤冲等降将,不下两千余人的队伍,人欢马叫,浩浩荡荡向山寨开来。来到曲水河畔时,敲金击鼓,号角齐鸣,彩旗招展。刘尚投奔东落寨以来,两次出征都大获全胜。尤其是冯平任军师以来,第一仗就旗开得胜,不但破了孙家堂,报了前寨主之仇,又缴获许多钱财粮草,还得了几员大将,收服几百喽啰,孙碧云喜得心花怒放。

山寨运回的物资堆积如山,碧云对王兴道:“这些粮食,一时也吃不完,仓库也放不下,放不下的,各分寨也分一些,也分发一些给周围百姓,到时他们产了粮,也能多捐些给我们。”

王兴点头称好,忙派人下山通知百姓领粮。一时曲水河两旁欢声雷动,热闹非凡。沿河两岸的山民奔走相告,前来领粮,孩子们也都来观看热闹。山民分到粮食, 个个感激不尽。

众头领上山进入聚义厅后,刘尚向孙碧云介绍降将方云。孙碧云本是个爱才如饥似渴的女中豪杰,见方云一身正气,英武雄壮,忙命喽啰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夏全明下首请他坐下,口称方头领,问长问短,莺声燕语,关怀备至,方云受宠若惊。

当刘尚介绍张贤冲时,孙碧云道:“张头领识时务明大义,率众兄弟来投我山寨,使我山寨又添不少人马,乃我山寨之喜。有方头领、张头领等贤人相助,东落寨怎能不兴!”

又对众头领道:“这次攻打孙家堂,全仗刘头领、军师及各位头领之功,众兄弟之力。今夜我们全寨上下要大庆一番,各位不醉不休。”

大头领一声令下,整个山寨喜气洋洋,似过大年一般。

次日,孙碧云、刘尚与军师冯平商量之后,召集众头领,命赵文礼把凌豹、孙员外、易兴阳和王克平等押到大厅。常言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孙碧云一见凌豹,杏眼圆睁,一脸杀气,对凌豹和孙员外道:“你两可知罪否?”

凌豹心中明白,自己早已是东落寨这位大头领的头号仇敌,若想不死,只有求她,才有一线希望,便道:“小人知罪,但罪不当死。若孙大头领不记前嫌,饶我不死,我凌豹愿降东落寨效犬马之劳。”

碧云还没发话,没想易兴阳听了,便一口吐沫朝凌豹脸上吐去,喝道:“身为武土,怎能如此熊样!不就是个死嘛,有什么可怕,值得向这女魔头求情么!”

方云本想为凌豹求情, 以尽同僚之义, 一看他这模样, 也觉得无趣, 在易兴阳一顿讥骂之后, 便更难启齿, 反倒佩服这少年傲气凛然。凌豹向方云投来哀求的目光,方云却内疚地低下了头, 不好作声。

这时,刘尚出面道:“大头领,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孙碧云道:“但讲无妨。”

刘尚道:“凌豹射杀前寨主,按理与东落寨不共戴天,理当诛之, 但念他身为孙家护院,各为其主,也是他职责所在。双方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各施手段,不同一般杀人尝命,应该另当别论。现凌护院已是诚心伏罪,有意相投,山寨正是用人之际,我想就是杨寨主九泉有知,也会网开一面。因此,还请大头领不计前嫌,手下留情,免凌护院一死。”

孙碧云一听,刘尚之言不无道理,看了看王兴、夏全明、唐林等一帮东落寨元老,却个个对凌豹瞪红双眼,怒目而视。碧云冰雪聪慧之人,见此情景,晓得今日若遵刘尚之意,将会得罪这一班老臣,落得不报夫仇,喜新厌旧之嫌,不能以小失大。只得道:“二头领此言差矣,杀夫之仇,岂能不报。我心头之恨,积压多年,亡夫遗言在耳,若不杀他,亡夫在九泉之下岂能安心!”

刘尚又道:“大头领,凌豹已愿降我,若杀了他,东落寨招贤大门就会堵死了。望大头领三思。”

孙碧云一听,深知如不再阻止刘尚说情,就会犯众怒,只得手持一支箭, 当众折断,道:“谁再为凌豹说情,如同此箭!”

接着命王兴、夏全明和唐林,押凌豹到杨成瑞坟前斩首,不得有误。王兴等押着凌豹去了。

就在此时,忽闻一股臭味传来,众头领不知何故,孙碧云最是爱洁,用手掩鼻,做声不得。原来是孙员外一听斩凌豹,吓得瘫痪在地,屎尿横流。孙碧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便道:“把他拉出去!”

方云一听,以为大头领要斩孙员外,忙跪下求情道:“大头领,伤害杨寨主是凌豹所为,与我旧主人无干。我家旧主只是一个护家守财的员外,一生为人宽厚,好行善事,仗义疏财,罪不该诛。”

王六也劝道:“孙员外乃贤德之人,与凌豹不同,可不杀。”

众头领也为孙员外求情。

军师冯平晓得情由,见方云不忘旧情,是条汉子,便道:“方头领请起来,你误解大头领了。孙员外一事,二头领早在孙家堂就答应方头领了,不会为难他们。刚才只是孙员外没见过这等场面,被吓瘫了,大头领是让人把他带去厅外歇息。”

孙碧云听了这几位头领之言,哭笑不得,道:“军师说得没错,方头领你误会了。孙员外及家人本身无罪,护院守财是人之本性,何况我亡夫犯他家在先,本头领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至于孙员外一家老少如何处置,我看就由方头领和王头领安置,其他人就无须过问了。孙员外本人,倒是要量才使用。他是个理财好手,城里还有不少生意在打理,就让他做我东落寨的管账先生吧。”

方云一听,忙拱手谢恩,道:“方云先替主人多谢大头领的再生之德。”

孙员外也跪谢了孙碧云救全家之恩,孙家堂之事就此了结。

处理完孙员外一事后,开始轮到易兴阳和王克平了。被捉的易兴阳与王克平看了凌豹被杀,孙员外被吓,众头领重义这一幕,倒也对东落寨刮目相看,尤其对大头领孙碧云之处事果断、胸怀坦荡,佩服之至。

没想孙碧云一手指了易兴阳,突然一声大喝,似一声炸雷:“易兴阳!你好大胆子,敢抢我东落寨的粮草!你有几个脑袋!”

这易兴阳平时就年少气盛,仗着一身武艺了得,目空一切,满不在乎,骤然听到孙碧云这一声吼喝,倒也吓了一跳,使得这小霸王的狂妄自大傲气登时消了不少。然小霸王毕竟霸王惯了,生死无惧,待回过神来,哪里晓得害怕,便昂着头道:“你吼什么!我还怕你么!”

孙碧云一见,倒也佩服这小将的勇气,冷笑道:“你难道不服么!”

易兴阳一听,哼了哼道:“孙大头领,你要我服你什么?汝是土匪,吾是强盗,你们东落寨攻打孙家堂,劫人家钱粮烧人家宅院,我霄峰寨就不能劫山下的粮道,捞一份口粮?你让这么多头领同我拚杀,拚不过,用下三滥手段对付我,叫我怎么服你!”

孙碧云一听,想她在要杀凌豹的时候,就怪这厮多嘴,现在还这么嚣张,若不压压他的傲气,岂能降服为我所用,便怒道:“你这小小年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为将者,应是有勇有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若只凭匹夫之勇,无半点谋识,哪有不败的道理!”

易兴阳被孙碧云一顿数落,大损脸面,也怒道:“你有本事,就与我真刀真枪地拚,没有本事,就不要同我这么多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孙碧云听了,哼了一声,道:“你要死,我也难留你!”

就对王兴道:“王兴听令,把这无法无天的狂徒给我推出去斩首!”

这大头领的话一出,一时整个大厅的大小头领都傻眼了。冯平见势不妙,忙示意众头领为易兴阳求情,众头领晓得军师之意,扑咚一声全跪在聚义厅前,道:“请大头领息怒,刀下留情。”

刘尚冲碧云笑了笑,道:“易兴阳年少气盛,说话不知深浅,请大头领看在他父母全家含冤被杀,其杀元军有功,是一位难得的反元义土份上,将功折罪,宽容他这一回吧。”

王克平也跪下磕头,道:“孙大头领,你大人有大量,给我家主人保留这根独苗吧。老夫给你叩头了!”

王克平自押到聚义厅后一直一言不发,此时为救易兴阳而跪倒在孙碧云跟前。他本是朝廷一员副将,官至从四品,何况已大把年纪,孙碧云不由十分感动,忙上前亲自去撑扶王将军。道:“将军请起!你是前辈,别折杀小女子了。”

又对众头领道:“众头领也请起来吧。”

这正是:

当年凌豹多霸气,却因贪生被人耻。

请看少年小霸王,挺身向刀笑生死。

要知孙碧云对小霸王易兴阳如何处置,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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