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厚颜无耻的样子，我再好的教养都得喂狗，我昨天还甩了别人几巴掌呢，你也想试试？”

她脸色平淡，没有任何羞赧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他好像也就昨天正经了那么一会，像是换了个人。没有多想，她余光瞥了眼不远处时不时看过来的女人，勾唇轻轻一笑，“送上门的律政佳人，我都看的出来人家对你有心思，这大早上的，你要是实在心神荡漾，就不要晾着人家了。”

裴知树俊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抿唇不冷不热地睨她，“你倒是对别人的心思看得挺透彻。”

宁语帆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悠悠挑眉，“我也看得出来，你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她？怎么，不喜欢这种太过强势的？”

她不是没察觉出，一个早晨，他一点面子都没给人家留。相对于他往日对外面那些女人谈笑自若的撩拨，对这位倒是态度直白，拒绝的明显。大概是真的不喜欢，不想招惹又碍于情面。风流成性的男人一般是不会拒绝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但也绝不会喜欢爱纠缠的。裴知树看着她精致娇媚的脸，像是研究着什么，没承认也没否认，几秒后，薄唇勾起几分兴味的浅笑，“你这是突然起兴对别人的八卦好奇，还是存粹的对我的私事上心，嗯？”

不管哪一种都不像是她的性子。宁语帆唇角上扬，语气淡然，“我只是存粹的想礼尚往来，你昨天帮了我，晚上还收留了我，我总不能太不近人情，如果你是想给彼此留点体面，我不介意给你当一次挡箭牌。”

裴知树眸低极快的掠过一丝幽光，忽然俯身靠近她的脸，嗓音仍含笑，“她是律师，有足够的理性判断是非，这屋子里，她只要扫一眼就能明白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干，你那点小伎俩，觉得她看得上？”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脸上，宁语帆脑袋向后倾了倾，表情不变地微笑着，“她要是外面那些胸大无脑的女人早该被你甩掉了吧，女人越聪明就越爱多想，孤男寡女的关上门纯聊天都不见得多清白，我这么年轻漂亮的，在这待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干，那只能说明，要么你醉死了，要么是你……不行。”

“……”裴知树微微眯起了眼，俊脸上的笑染上危险，盯着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忽然伸手扣上她纤细的腰，自然而然的往前一带。宁语帆惊了下，下意识的往后退，腰间却被收得更紧，恼怒地抬眸，一张放大的俊脸压下，低沉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畔，“想帮忙就称职点，就你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哪个男人站在旁边能看出来有奸情？还有，你夸自己就算了，干嘛还带着贬低我？昨晚到底是谁醉的不省人事，我没做点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他说着，大掌还轻轻在她后腰拍了下。“……”宁语帆仿佛一下被刺中了某根敏感神经，身子霎那僵硬到极致，酥酥麻麻的电流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甚至忽略了两人太过亲昵的姿势。她当然清楚那只是身体本能的生理反应，但一股熟悉的热度还是逐渐攀上耳根，似乎很久不曾有过。她攥紧了小拳，闭了闭眼，倒是忍住了没推开他，只是不自然地将脸偏到一边，极度不悦地咬牙低斥，“你的爪子再给我乱动，小心我踹你！”

这混蛋！果然一刻都不能对他放松。裴知树自然没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包括白皙的耳尖染上的晕红，他俊脸上没什么变化，但眼底极深处还是掀起了巨大涟漪，心弦微微跳动。昨晚那个趴在他怀里可怜兮兮的女人似乎看着更清晰了。明知道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害羞，心情还是愉悦了起来，微微勾唇，他低首哑笑，“好，不乱摸。”

宁语帆气，“……”不远处客厅沙发上，一直被忽视的孟梦低头翻着包里的电脑，注意力却全被两人拉走，那旁若无人的咬耳朵，远远看去，亲昵暧昧的不行，画面也美好的刺眼。她刚平复下去的心情陡然又泛出了阴郁，美眸一眯，将电脑放下，纤瘦高挑的身子站起来缓缓走过去，面露微笑，若无其事地朗声道：“裴总，你这有咖啡吗？”

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裴知树微微皱眉，有些不满被打断，抬起头，眼神也覆上了丝丝凉意。倒是宁语帆面不改色地顺势推开他，反客为主，以女主人的姿态，冲着她静静一笑，“有啊，不知道孟律师习惯喝什么口味的，我帮你冲。”

孟梦看着她顿了片刻，仍是客套地笑，“不加糖不加奶，谢谢。”

宁语帆点点头，侧首瞧着男人，“你呢？”

裴知树对上她沉静清澈的眸子，唇畔勾了勾，慵懒又宠溺地笑，“帆帆，我喜欢的口味，你不知道？”

宁语帆，“……”他不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演技，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裴总，我时间有限，我们还是谈谈工作吧。”

孟梦睫毛颤了颤，神色始终不变，掩饰的很好，但眼底的一闪而过的阴冷还是泄露了她此时的情绪。做律师这么多年，她冷静，成熟，也懂人情世故，不管什么场合下都不会让自己失态，自然也不会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放在眼里。……宁语帆虽然许久不喝咖啡，但也不是完全忘记操作。很快，整个房子被浓郁的咖啡香味覆盖。办公间也是开放式的，她远远就能看见两人面对面谈话，只是听不清说什么。她做了两杯端过去，轻轻放在两人面前。孟梦低头看了眼，优雅地抿起红唇，很轻地笑了下，“这位小姐冲咖啡的技术看起来很专业，不会是在咖啡店工作吧？”

确实很专业，她手里这杯美式什么都没加，但男人面前那杯，加奶，还做了拉花，形状精致，三片树叶下坠了两个圆，随意一眼就能认出是颗椰子树的形状。椰子树，裴知树……这什么，宣示主权吗？宁语帆白净的脸上染上些许笑意，无端衬出几分妩媚，轻描淡写地撇嘴，“闲来无事，跟他学的，也不是很难，孟律师要是喜欢，可以让他在这现场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