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皇上以为呢？不是我们做，难道还有别人能做？”

战美琪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那满宫的宫女太监都干什么去了？这样的事情怎么是你们俩亲自做呢？”

慕容文博皱着眉头。“皇上，虽然说是自己宫里的宫女太监，可我和武妹妹入宫也不过才半年多，身边的大丫头算是知根知底了，可其他的宫女太监可就不敢说了。要是碰到那个嘴不严的，不忠心的，把这个事说漏了，或者更有居心不良者，是叛贼们派来的奸细，那岂不是要坏了大事？”

战美琪说的时候十分冷静。“哎呀，两位爱妃多虑了，你们的宫中可都是朕的人，朕早就查过底了才放进去的。”

慕容文博这句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即便武舜英一贯的好脾气，也不由得扬了扬眉毛，抿了抿嘴。战美琪可就直接皱起了眉头：“什么？皇上的意思是，我和武妹妹入宫的时候，皇上就已经在我们身边遍布了眼线？”

“呃……那个，皇兄，臣弟还要继续调查江浩一事，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帅可实在没有胆量看自己的皇嫂骂自己的皇兄，不等慕容文博答应，他就直接溜出了御书房。萧锋反应也很快，立刻说道：“诶，帅亲王，我那两兄弟在你那怎么样？我和你一同到外面说说。”

说着萧锋也跟着慕容帅，脚底抹油溜了出来。慕容文博见这两人溜得这么快，在心里直骂这两人这样没义气，也不知道留下来劝两句，就这么直接跑了。“皇上，姐姐，我也先告退了吧。臣妾心里也是不太痛快，不过想来姐姐比臣妾更不痛快，应该能跟皇上说的更明白，臣妾就先回去招呼黎景宫里的人去制火药了，也不白浪费皇上这一份心意。”

说着武舜英便轻轻一蹲，行了个礼，也转身出了门。这下好了，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一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皇帝，和一个怒气冲冲的妃子。“这……这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慕容文博憋了老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可你也是到了今天才告诉我。”

战美琪目视前方，没有看慕容文博一眼。“那不是今天正好说到了嘛！”

慕容文博竟然挠了挠头，一副挨骂的小媳妇模样。“意思是如果今天没说到这，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了？”

战美琪的目光直接地射向慕容文博的眼睛。“我……主要是我自己也忘了。”

慕容文博闪避过了战美琪的目光。“六宫的所有妃嫔，都是这个待遇吗？”

战美琪继续逼问慕容文博。“啊？”

显然慕容文博没有理解到“待遇”指的是什么。“都能使皇上亲自筛选宫女太监，进到各宫妃嫔中，化为皇上的一双双眼睛？”

事实上当然是不可能的，六宫加起来三十多个有位分的妃嫔，如果每个皇上都这样派一堆人去，那可以说满城的宫女太监都是皇帝的心腹了。说起来也好笑，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可是实际上他连宫里的宫女太监都统一不了。但慕容文博话不能这么说啊。“呃……差不多吧，刚进宫的时候，都这样的啊。总是要多留心观察一下嘛，毕竟是朕的枕边人。”

“我可不是皇上的枕边人，不仅被监视，还连句真话都没有。”

战美琪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样敷衍搪塞的话。“哎好了，是，不是所有的妃子都会被监视，但是我也就监视了你一个多月，之后就让宫女太监们该干嘛干嘛了。”

“所以夕霞也是你的人？”

这是战美琪最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算不上，只是查过是清白人家。毕竟是你们荣熙宫的大宫女，大宫女无论如何都是向着自己的主子的，这个即便是朕也收买不来。”

听到这，战美琪的心情终于稍微好了一些。“那还有什么宫，得皇上这样青睐，也派了人监视呢？”

战美琪有些不一样不饶。“嗯……你，武嫔，还有刘贵妃。其他就没有了。”

这次慕容文博倒是回到的很痛快，既然要说，就一次说个清楚好了。“什么？！你竟然把我和武妹妹放在和刘贵妃一个档次上？”

战美琪连声音都尖了。这时，慕容文博突然一笑：“看来你是特别不喜欢这个刘贵妃了？”

战美琪把头别过一边，不再看慕容文博。“好了，爱妃啊，”慕容文博伸出双手，按在了战美琪两条大臂上。“朕虽然是你的丈夫，可朕首先是我们华夏的皇帝。父皇把华夏的江山交到朕的手上，就是相信朕有能力守护好这片江山。刘贵妃的父亲刘禧，是朕朝堂上的中书令，所有文官之手，所有上呈的奏折，原则上都需过刘禧之手。而你和武嫔，都是出身将门，你们的父亲为朕守着南疆和西疆。若是不想那赌气的话，若你是朕，你又会怎么做呢？”

战美琪听慕容文博说的这样认真，脸上便把那娇气的怒容收敛了起来，她微微抬头，看着慕容文博的眼睛，问道：“那皇上，臣妾想知道，皇上现在到底信不信任臣妾。或者说，有多信任。”

慕容文博看了看战美琪，凝神想了片刻：“朕信你。现在就信你，朕敢把制炮房一事交给你，朕知道你能控制火而不忌惮，朕愿意现在告诉你，你宫里那些人，都是朕的人。就这么信任。”

战美琪：“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了，臣妾都看在了眼里。臣妾想问的是，未来，那些还没发生过的事。”

慕容文博笑了笑：“没有发生过的事，朕又怎么能未卜先知呢。”

“皇上是天子，自然是能的。比如当有人告诉皇上，臣妾的父亲对皇上不忠，皇上是否会相信父亲，还是听信他人之言。比如有朝一日，臣妾真成了皇上的女人，皇上会不会暗中安排，让臣妾一辈子无子。”

战美琪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又认真了一分。慕容文博听了，只是一愣。皇上会不会暗中安排，让臣妾一辈子无子。慕容文博安排过，他这样安排过刘贵妃。麝香这样的方式，太过直接，也太容易让行家闻出来，他通过的是吃食，只有广灵宫中的厨子知道，日积月累，渐渐使刘贵妃体质寒凉。这样的安排，不要说别人，就连当今太后都不知道。战美琪又是如何得知的？她不过才入宫半年，就能发现这些。慕容文博想到这，不由得侧目又看了看战美琪，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战美琪看见慕容文博的打量，不由得抿嘴笑了笑：“皇上很惊讶吧。我也很惊讶，其实荣熙宫的那群人，我自打一进宫就知道了。只是日子久了，便也就不记在心上了。嫁都嫁进宫了，总不能日日见了这些人，就提醒自己，自己困守在牢笼之中。不想皇上今天一讲，我心头之气便又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