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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零花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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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了多久,白玄醒来时发现自已己经躺在含翠轩的竹榻上,榻案边一盏烛火摇曳,映在人脸上一片昏黄,“公子,公子……我这是怎么了?”

孙允一脸严肃,深沉的语气在夜里直直袭上人的心头:“你追赶神秘人并与之交手,昏倒在了古庙里。”

白玄闻言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双手却怎么也用不起力来,“公子,公子……我这是怎么了!?我的手怎么用不起力了!?”

孙允看着窗上摇晃着的竹影,眼底蒙上一片湿润,他上前细声安慰着,“没事儿,你的手臂在与神秘人交手中受了点伤,需要静养半个月。”

心里有了一点慰藉,原本紧张异常的心情放松了许多,白玄他停下了挣扎的手,自愧道:“属下无能,属下不能替公子排忧解难……”孙允坐在榻边,替他把被子给盖好,柔若春风的语气带着些许宽慰轻轻进入他的耳:“不要这样说,你做的已经挺好的了。只是我们小看了神秘人的实力,看来我们追查白川帮一事要抓紧借助驭命团的力量了。”

“是属下无能,才会误了公子的大事。”

白玄依旧怪自己误了他的大事。“没事,关于白川帮的事情你就先不要想了,早点养好伤才是正经。”

孙允说着拈起烛台上的玉簪挑了挑已经燃烧的弯曲的灯芯,使其又亮了许多。昏黄灯光下,白玄微微颔首,烛火映耀下夜里又静了许多。府衙外面的人与事自是纠葛缠绕,乱刀剪不断。而内里则是平和许多,杜若溪等三人被带到府衙后,程铅审问多次也无结果,念在指认罪名的份儿上便放回了祝妈与任其庸,把杜若溪关进了牢狱中。牢狱中一方小小的窗透进些许微薄的月光,照在鼠声簌簌的排水沟中显得格外黑暗压抑。杜若溪身着白色的囚服蜷缩在茅草铺一边瑟瑟发抖,原本光鲜艳丽的她此刻却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不时有墙壁上渗透出的水滴落在她面前的空碗中激起“嗒”“嗒”的声音。“有人看你来了!”

狱卒引着一袭黑色斗篷的安雪玫来到她的牢室前。看到安雪玫,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扑到栅栏前,惊惶害怕的眼神中掠过一点希望,“我,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快!你快想办法救我出去啊!快救我出去啊!”

安雪玫面容平静,从袖子中取出几块碎银,只看着狱卒道:“官爷,你先出去买点酒暖暖身子吧,我有话对她说。”

狱卒接过银子,眯着眼掂量了几下:“那好,有什么事就快点说。”

待狱卒走后,安雪玫掀开斗篷冷冷道:“怎么样?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

杜若溪披散的头发中浮现一丝求生的欲望,她急切道:“你快救我出去啊!我真的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出去!我真的想出去!”

安雪玫眼中未有一丝微澜,她抚上鬓角的凤头衔珠玲珑钗,让金属般的材质闪过一丝微寒,“你蓄意谋害,我也帮不了你,要怪也只能怪你事情做的太毒,给自己断了退路。”

“那不是我做的!我没有指使那个什么大夫,一切都是他们陷害我的!一切都是他们的设计!是他们陷害我的!”

杜若溪像是发疯了的野兽般扑在栅栏上嘶哑的咆哮。“他们为何要陷害你?”

安雪玫嘴角现出浅浅一抹讥笑。“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若溪眼底浮现一缕困惑。安雪玫嗤笑着,“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啊!你怎么不想想是谁让你在白天去寻扳指的?又是谁告诉你扳指在那里的?”

杜若溪闻言如闷雷炸顶,她难以相信的后退了几步,忽又意识到了什么,指着安雪玫破声叫道,“是你!是你在背后陷害我!?”

安雪玫看着近似疯狂的她,不觉肯定的笑道:“没错,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可是最要好的姐妹啊?!”

杜若溪嘶哑的嗓音回荡在牢室中,深幽恐怖。安雪玫用素白绢子掩住鼻子讥笑道:“姐妹?什么姐妹?真是蠢啊。要不是看你还有一丝利用的价值,你以为我会和你这种蠢女人待在一起么?”

杜若溪灰暗的眼底浮出一丝惊愕,“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

她苦笑着瘫坐在地上,心里似有万千蚁虫啃噬,顿了顿又哽咽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既然你己是将死之人,我就全盘告诉你。你的扳指是我在你设计花朝节那天偷潜入你的房间拿的,然后我假装成你到任其庸那儿收买了他。”

安雪玫瞥一眼狼狈不堪的她,幽幽的说道。杜若溪苦笑着,自嘲的语气与霉变潮湿的空气交织在一起:“那今天瑞平来告诉我扳指的事也是你安排的吧。”

安雪玫伸出五指在她眼前一晃,中指上的点翠菱花扳指泛过一道蓝光,妖冶美艳,“你说的没错。瑞平是我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妈妈在责问任其庸时你会“恰巧”的出现,当然,你的扳指也会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会让他们更加认定你就是凶手。并且连你屋里的祝妈也是我收买的,是我让她做的这一切。”

“你好恶毒!贱人!你好恶毒!”

杜若溪眉心紧皱,面目也十分狰狞。“恶毒?我哪里能有你恶毒?!”

安雪玫反问着,“其实我们都一样,我只不过借着你的手做了我想做的而已。”

“你难道不害怕我把你刚才说的一切告诉给程大人?”

杜若溪眼神中有些许恨意浮现。安雪玫嗤笑一声,淡淡道:“你以为你说的会有人信吗?我今天能够来这里向你说出这一切,就不怕你会反咬一口。你的罪名己经定了,将死之人又何惧?今天这番话就当是我为我们姐妹多年的情分而作的了结吧,希望你走的也不要不明不白,作个明明白白的鬼吧!”

杜若溪瘫坐在地面上,看着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牢狱尽头而满面泪流。她缓缓站起身,想到自已一直被人利用算计便也苦笑起来,笑的无力而凄婉。微薄的月光将她的身影拉了很长,高挑如竹。她的心已经彻底灰暗,再无生机,好像深秋一抹艳红的芍药褪了色,只消一阵风雨便可落了枝头。原来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还想着自己能够扳倒如画,只没想到原是自已也是他人手上的棋子而已……她苦笑着,迷离的目光中墙壁也变的模糊,绝望的她一头撞在上面,血液瞬间溅满了墙壁并顺其流了下来,开出了朵朵的艳丽花朵,只是没了生机。杜若溪,杜若似溪,原本该美好的一切就这样断送在忌妒的偏念中,颓然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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