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是柳家的小姐，但是那是因为柳家小姐才华洋溢，真要比起脸蛋来说，自然是她家小姐更深一筹。“是啊，我陆昭自然是最好看的女人，可是还有顶顶好看的男人呢。”

陆昭轻轻笑着，眼底却多了几分恍惚。她是真的觉得很烦啊，可是就这么错过，这心里头又有几分不甘心——马车突然顿住，陆昭没有防备地往前一冲，若非似水护着，怕是要撞到头了。“怎么回事？连马车都不会驾了吗？”

陆昭捂着额头，眉头蹙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姐，不小心陷了一个水坑。”

外头一连声的道歉，倒是让陆昭心头隐隐有些不耐烦，但是她也懒得理会。马车轮碌碌作响着，一下一下地敲在了自己的心坎上，就像秦慎思的脸，时不时地浮现着。哎，真烦。秦慎思也烦，他本来想要追着陆昭去的。谁知道这便宜父亲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突然就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了。似乎是喝醉了。但是他喝醉了，这么多人呢，怎么就偏偏拉着自己不放了。“阿贞，阿贞，是朕对不起你。”

秦慎思扶着康正帝回到龙阁殿。听着他一声一声地喊着他娘的名字，内心毫无波动。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娘，也不知道他娘长什么样子，更加不清楚，他这一对便宜爹娘的深情。他只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他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他的心，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更不用说，还娶了第二个，第三个，四五六七个，就连孩子都可以串成串儿了。这样的喜好，似乎有些提过廉价了。“阿贞——”见福泉公公没注意到，秦慎思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恶不恶心啊。就算是他亲爹，一个老头子这样抓着他，总让他觉得不自在，秦慎思脸上，嫌弃一闪而过。只是当福泉端着醒酒茶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又迅速恢复成原来孺慕的样子。“殿下，您先退下吧，这里有老奴伺候着呢。”

“那，我就先走了。”

就等着你这么一句话。不过，这做戏做全套。秦慎思还是帮着福泉给康正帝喂了醒酒茶，给他父皇捻了捻被角，这才退了出去。良久之后，康正帝才又睁开眼睛。“走了？”

“嗯，十一皇子已经退下了。”

“倒是走得挺干脆的。”

“十一皇子心思少。”

“他嫌弃朕的样子，以为朕没有看到。”

他虽然醉了，倒也不是真的不省人事，最初确实有些晕眩，只是回宫的时候，风这么一吹，酒也醒了大半。就是想要看看这刚刚领回来的孩子，是个什么样的想法。结果，估计一点其他想法都没有，还觉得挺烦的。这一点就跟他娘似的。康正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记得当初，我头一回装醉去找阿贞，阿贞也是这幅神情呢。”

一脸嫌弃，一脸不耐烦，但是却又能够耐着性子，将他伺候好。“皇上——不然以后让十一皇子少入宫吧。”

这脸太像了，总是不自觉地让皇上想起贞贵妃。“不，朕已经想通了，本来就是朕对不起阿贞，十一是阿贞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说什么，我也要护着他，让他顺遂一些。”

就是前面的十五年，注定是弥补不了。他当时怎么就跟猪油蒙了心，非要将十一扔到冷宫里面去。如果当年十一真的死在了冷宫之中，康正帝的眼前，又浮起了贞贵妃的脸，阿贞定然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皇上，该歇下了。”

“福泉啊，朕有些后悔了。”

后悔一意孤行，后悔将十一扔到冷宫之中。后悔的事情太多了。可是他是帝王。他只能够往前，不能沉浸在过去。他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虽然无法彻底弥补他，但其他的，比如说十一的一点儿小心思，成全他又如何。就是成国公不好对付。只怕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想到这个老伙计，康正帝脸色不由得有点儿僵硬。还是算了，十一要是真喜欢，还是自己先搞定他们吧，他最多也就能帮着助攻一番了。真要对上他们，他还真的嫌烦——成国公会哭得你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