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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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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林中依旧弥漫着一股明显的寒意,但已经属于可以接受的程度,不再是之前那种短短几分钟就能将人冻僵的严寒了。叶丫头和油女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跟着苏凡沿着丛林中留下的印痕继续追踪。寒意来的突兀,自然散的也快,不到一个小时,丛林中那股寒意已经基本上消散殆尽了。“现在连我都有点相信那个睡前故事了。”

油女忍不住吐槽:“这得怨你,现在连我都开始怀疑,这股寒意是那个什么圣兽带过来的了。”

走在前面的苏凡突然停住,道:“不用怀疑了,自己看吧。”

油女楞了一下,很快便意识到苏凡到底在说什么,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上来,看向苏凡指向的那个方向,然后,愣住了。叶丫头紧跟上来,看向苏凡指着的那个东西,忍不住惊呼起来:“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苏凡指着的地方,一头被烧得焦黑的巨兽躺倒在地,体型硕大,在苏凡的印象中,只有当年天坑中的那条大蛇能够与之相比。在那头被烧得焦黑的巨兽身边,是大量的如同水晶一般的冰棱,粗壮的大树直接变成了冰树,一根根冰棱从树上垂挂下来,如同一枚枚锋利的剑刃。油女指了指那焦黑的生物,颤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凡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早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寒冷,和这家伙的死脱不了干系。不,倒不如说,这家伙的死,导致了那一场突兀的寒潮。”

油女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那头焦黑的尸体,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有角,也没有白色的皮毛,似乎不像是你讲的那个睡前故事中的圣兽。”

苏凡道:“但却实打实的带着逼人的寒气,能够将人冻成冰块。我看这家伙前进的方向,怕是之前和桐木部族的人撞到一起了,你瞧:正好是反方向沿着那些痕迹走过来的。”

油女下意识的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明白苏凡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也顾不得再看这头死去的生物,沿着脚印痕迹向着前方匆匆赶去。苏凡在后面不急不慢的跟着,并没有为油女担心的样子,因为他知道,前面已经没有能够伤害到油女的人了。叶丫头跟着苏凡,待到距离拉开之后才问道:“问什么不告诉她呢?这头凶兽的尸体上有金属武器留下的伤痕啊!”

苏凡摇了摇头:“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告诉,或者不告诉,油女很快就能看到结果了。”

丛林之中,一棵棵大树的树梢上还带着正在融化的细小冰棱,水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仿佛是刚刚下过雨一样。就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群身穿简陋的粗麻衣物的男女老少,横七竖八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生死不知,仅有极少的壮年男子还保持着清醒,但也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在这些人中,油女看到了那个令她此生难忘的人,那张做梦都想撕碎的脸。但此时此刻,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阴险狡诈,没有了以往的冷血无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桐木部族的族长,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汉子,被这突然而至的绝境无情的击倒。油女手中拿着长矛,那是桐木部族战士的武器,矛头直指着桐木部族的族长,不停地颤抖着。“完了······全完了······所有的努力,我的族人······死了,全死了······全都死了······”面对着油女手中锋利的矛头,桐木部族的族长双眼无神,喃喃自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苏凡在远处遥遥看着,丝毫没有上前的意思。这是油女的心结,只有油女自己能够解开。桐木部族族长绝望的呢喃,受伤的的战士的低声呻吟,尚有一丝清醒的妇孺低声的啜泣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剧烈的刺激着油女的神经。在那一瞬间,油女仿佛再度置身于那一夜,冰冷的雨水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士兵厮杀的声音伴随着扑鼻的血腥味,暗淡的火光,孩童的啼哭声仿佛就在耳边,来自自己父母双亲那近乎绝望的呼喊以及最后的嘱托,在这一刻都无比清晰的回荡在油女的脑海中。油女举起长矛,颤抖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投了出去。“嘭!”

长矛深深的刺入土地,飞溅的土屑溅落在桐木部族的族长身上。桐木部族的族长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原本无神的双眼突然回过神来,扑在地上大声地痛哭起来。油女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着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汉子哭得死去活来。苏凡松了口气,微微上前半步,向着油女招了招手。油女终于从过去走了出来。“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期盼着这一刻吗?”

苏凡看着油女,问道。“或许吧。”

油女摇了摇头:“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过自己再次见到桐木部族的情景,我幻想过桐木部族的人露出野兽般的面容,如同野兽一般厮杀而来,而我则如同狩猎的猎人,将野兽的性命收割殆尽。可是当我真的再次看到桐木部族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是如此这般,原来桐木部族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部族,也有老弱妇孺,也有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一面,那样的凄惨,那样的······令人心生怜悯,就好似曾经的油女部族一样,原本的一切名誉,荣耀,都就此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从此消散于历史之中······不知为什么,原本满腔的怒火就突然烟消云散了。回想起来,自己曾经的追求,与自己最厌恶的那一类人又有什么区别,而今一切都烟消云散,桐木部族也不复存在,自己那固执的仇恨,实在是有些可笑。”

“或许吧。”

苏凡看着尚在苟延残喘的人们:“无论如何,你能从过去的固执中走出来就好。至于这些人······真正能够活下来的人,恐怕十不存一,而且下半辈子的生活,怕是连野兽都不及了。”

“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油女摇了摇头:“曾经的油女部族遭受苦难,自己承担了下来,现在,油女部族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拯救他们,自己做下的果,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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