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说不定，贵人腹中的皇子，也是高澄玉害死的呢！”

“可有证据？”

高澄玉听闻此话，骤然抬眸看向了张贵人。张贵人眼中并未蕴藏什么温度，唯余刺骨寒冷。她看着冬雪说这么一句话，也就是说明了张贵人选择相信冬雪。冬雪为了不让高澄玉有辩解的机会，立马抢道：“有！当然有！这证据，就在贵人的房间里！”

忽然她有带着笑，看向了高澄玉：“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天高澄玉从偏殿里出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烧毁了一样东西！只要贵人回去查看到底不见了什么，就能够知晓，我说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哈哈！高澄玉，你想我死？我也要拉你一起陪葬！”

芳儿一听，面上仍旧是一派的平静，她缓缓转头看着向高澄玉，并无半点替她担忧的神色。反倒是清儿，面上忧惧的神色，比高澄玉更甚。高澄玉看着张贵人骤然抬头看向她，她心下一凉。不错，她确实是已经将鸳儿伪造的那封信给偷了出来，并且确实已经将其焚烧殆尽，就连玉佩，也已经交还给了采荷，且告知她不要再佩戴。这些东西，高澄玉必然是要烧毁的，毕竟这些书信上确确实实写了熹妃的名字，这其中更是有采荷的贴身玉佩，高澄玉不能让这些东西连累到熹妃，也就只能将这些东西尽快销毁，不能让张贵人以此为证，去揭发高澄玉，让熹妃受人怀疑。本来她之后想找个时候安排下线索，将书信和玉佩消失这件事往冬雪身上牵引，没想到，冬雪竟然看见了一切，且在这个时候揭发。高澄玉一时无措，慢慢垂下了头。张贵人看着高澄玉，眼中虽是失望，可嘴角却是勾起。她冷笑着，看着高澄玉：“是真的啊。呵，看来我的身边，对我不忠的人还真是多，你们都要算计，都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侍奉我，高澄玉，我对你当真失望。”

她冷冷地扫过一眼，随后向清儿半抬起了手：“小季子，你在这里看好冬雪，其余的人，跟我回偏殿。”

“是。”

清儿握着张贵人向她伸出的手，搀着她走向偏殿。进了偏殿，张贵人命清儿去把那一封藏好的书信玉佩给找出来，然而打开了那个本该装着书信和玉佩的檀木盒子，却是空的。张贵人看着清儿呈上的檀木盒子已经空了，随后怒而转身，面向高澄玉。“你果然是叛徒！”

高澄玉即刻跪下。“呵，真是浪费了我这么长时间的信任了，我本有意栽培你，没想到你原来真的一早就是熹妃的人了，我当初就不该不信鸳儿，将她送出钟粹宫。”

她呵地冷笑了一声，怒道：“该滚出钟粹宫的人，是你！”

高澄玉无言半晌，过了良久，才恍若回神一样，向张贵人叩了一首。“隐瞒贵人，是澄玉的错，可熹妃娘娘对贵人并非全然是算计，贵人，若是熹妃娘娘真的要算计你，你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复宠？”

“是吗？可我能复宠，那可是我自己的本事，当然，也少不了皇后娘娘的安排，熹妃目前没有让你害我，并不能代表，她往后不会害我！我如今能信的，就只有皇后娘娘！”

张贵人的眼中，变得极为狠厉，她盯着仰着头卑微地看着她的高澄玉，更深的笑意，若是寻常时候看着，定是温柔而迷人，可如今，如同一把在寒冬中杀人的暖刀，刀虽在寒冷之中有一层的温暖，可终究是杀了跪俯之人的利刃。她对高澄玉，道：“冬雪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害我的人，并非是懋嫔，而是熹妃？”

高澄玉道：“熹妃已经有倍受皇上宠爱的四皇子，熹妃为何要害贵人？”

“可我不得不疑啊，高澄玉，这后宫太恐怖了，我在此举目无亲，我不疑，不防，我又如何能保住我自己？就连皇后娘娘也忙于后宫各事，娘娘也无暇护我，令我腹中皇子夭逝，呵！我难道要一直不疑，不自保吗？”

“难道，要像你一样，连杀没杀人，都自证不了？”

“高澄玉，你有想过吗？若你当初多了一道防人之心，疑心周遭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遇上这种事了呢？”

“你了曾想过这种可能吗？”

高澄玉面上一滞，恍惚之间，眼中失神。她慢慢地垂下头，思绪飘离。没错，若是她当初多这么一道防人之心，她定不回落得如此下场。可，这与熹妃如何安排她的事，是无关的。熹妃从未想过要让她陷害张贵人，这件事千真万确，高澄玉不该对此动摇！高澄玉一咬唇，片刻后，道：“贵人唯相信皇后，不信熹妃，真是永久如此也罢了，澄玉如今只是宫中的奴才，身上又带了一桩命案，我的命，如今根本就不值什么，我若以性命担保熹妃从未要害贵人，那也太折了熹妃的心意。”

她缓缓抬头，看向张贵人：“贵人，熹妃娘娘仁心，绝不会想要后宫不得安宁，贵人是信也好，不信也好，既然贵人不喜澄玉，就将澄玉赶出钟粹宫，贬回辛者库也好，都算了。”

说着，她向张贵人一叩首，才缓缓起身。张贵人看着她，沉默良久。随后，她越过了高澄玉，走到了殿中的茶桌一旁，坐下。小福子双臂颤颤巍巍地奉上了茶，将茶盏放在了茶桌上。张贵人看也不看桌上的茶，只自己一人出着神。小福子见了，退到了一旁。清儿本想替高澄玉说情，可如今情形不对，她也不敢贸然开口，继而惹怒张贵人。芳儿站在一旁，冷眼看了高澄玉一眼，随后又再看着张贵人的背影。“高澄玉，你可知晓，到底是谁害了我的皇儿，用的是什么方法？”

小福子一颗心吊在了喉中，虽然是微微俯身面向张贵人，可眼神却偷偷地落在了高澄玉的身上。高澄玉缓缓直起身，道：“澄玉不知。澄玉只能说的是，此事与熹妃娘娘，确实无半点关系！”

张贵人侧过脸，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