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故意的是不是？”

林大山站在院子里和林丽丽、杜明川对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度差的原因，他总觉得被对方压了一头，纵使心里的怒火高涨，也没办法占上方。“对，我们就是故意的。”

林丽丽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对林大山道：“除了这个，我还要正式宣布一件事情。这院子当初可是我爸妈从后山拉了土来，一车一车填平的。你们三个包括林小美和林成钢可没出一点力。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准从院子里进出。”

“什么？”

林大山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不让我们从院子出入？”

林丽丽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哼，你说不让我们出入，我们就不出入了吗？我告诉你林丽丽，这处宅子姓林不姓杜，你们想骑到我们的头上撒尿拉屎，没门！”

林大山说完，就跟故意撒气似，加重脚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林丽丽没有说话，只冷笑着看他。杜明川的眼睛里却带着十足的冷意，就见他从带上来的小石子里挑了一块拇指大小的，放在弹弓上用力一拉，顿时，林大山脚前面的泥地上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小坑。“别……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我要是能这么轻易被你们唬住，我林大山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杜明川射出小石子的时候，林大山明显感觉眼前掠过一道迅疾的风。再看石子嵌进泥地的深度，这石子要是打在人的身上，轻则肿个大包，重则很有可能骨折。虽然林大山心里怵得厉害，可他要是轻易在杜明川和林丽丽面前认了怂，这个院子里的人迟早都得改姓杜。“那你再走两步试试。”

杜明川曲起一条腿坐在屋顶上，“呼呼”的秋风吹起他的衬衫，再加上他冷峻的眉眼，活脱脱就像一个惩奸除恶的侠客。“我……我就走，怎……怎么了？”

林大山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一小步，咦，这不是没事吗？看来杜明川也不敢真对着人射弹弓。想到这里，林大山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他一边在院子里快速转着圈，一边恶狠狠地咒骂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想为那两个兔崽子报仇出气是不是？哼，我偏不让你们如意，我就走，就走！有本事你们就朝我射石子啊……”“咻！”

又是一道快如疾风的声音响起，就在林大山前方半个脚掌的位置，又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坑。林大山说话的时候，刚好抬起了一只脚，刚才他要是把脚放下，这石子几乎能把他的脚掌击穿。“你……你来真的？”

林大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股冷意顺着他的脊背直往上爬。“咻！”

“咻！”

“咻咻咻！”

还没等林大山做出反应，杜明川飞快地拉动弹弓，接连射出几颗石子。这些石子不偏不倚，就围绕在林大山半尺远的距离。林大山就像一个活靶子，被钉在了原地。“你……你们敢！”

林大山抬着一只脚，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脚放错了，要被杜明川的石子打中。“都这样了，你还没看出我们敢不敢啊？”

林丽丽把脸沉了下来，幽幽道：“我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原本想着，只要你们不招惹我们瓦房的人，我暂时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可你们连小孩子都要欺负，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两个拖油瓶加一个懒汉，你还真当个宝贝了？你居然敢对你二叔动手，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张秀兰疼得脸都白了，她想伸手指着林丽丽，可奈何两只手都抬不起来，她只能悻悻地放下上半截手臂。“奶，你自己屁股烂个疮，还有空替我操心呢！”

张秀兰的这句话可算把林丽丽的火给点着了。她敢这么诋毁杜明川兄妹，那就也别怪她说话难听了。“奶，先说说你吧，一大把年纪了，心肠歹毒，嘴巴还跟吃了屎似的，每天喷粪。最糟糕的是，你还偏心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和只会窝里横的孙子。你就等着瞧吧，你这手要是没恢复过来，干不了活，他们能直接把你扔后山喂狼。”

“你这贱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张秀兰正要对着林丽丽破口大骂，可杜明川微微转头，目光森冷地盯着她，吓得她赶紧闭上了嘴。“还有你啊二叔，一把年纪了，不想着上进。以前你还能靠着我爸，现在你能靠谁？没上进心就算了，偏偏还是个软骨头，还想攀上部队里的官，我看你是做白日梦！别的不行，欺负我这么一个孤女你们倒是行啊，我呸！不要脸的东西！”

林丽丽插着腰站在屋顶上，那气势，吓得林大山是敢怒不敢言。“二婶！”

骂完了林大山，林丽丽阴恻恻地看向张春霞：“别以为你不啃声，我就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他们作恶，你跟着煽风点火。你怎么不怕报应呢？有你这样的妈，林成钢别说进部队了，能下地挣工分你们就要烧高香了，还想着他能出人头地，简直痴人说梦！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他跟他爹一个德行，他成不成才，都不耽误把你扔去后山和我奶一块做伴。”

“你……你……你胡说！”

林成钢是张春霞的心头肉，掌中宝，林丽丽的话就像一把利剑刺得她心口生疼。林丽丽不理会张春霞，反而冷冷地看了林大山和张秀兰一眼：“奶，二叔，话就说到这了。你们要是没听明白，还敢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晃悠，我们的弹弓可不长眼睛。下一次，打的可就不是泥地了，而是你们的皮肉！”

堂屋里，林成钢的房间。在杜明川扔下地三串鞭炮的时候，林成钢就已经被惊醒了。他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眼看着他爸妈和他奶都败下阵来，赶紧蹑手蹑脚地爬回到床上，把被子盖到了头顶，生怕被林丽丽和杜明川发现他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