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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长河难渡 > 12.你开在心头

12.你开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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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我无言。

“……”

“洼”一口老血喷出来,滴在白色的袍子上,晕出一朵娇艳的花,点点血珠残留在他的嘴角,他伸手拂去,不在意地笑笑,脸色却更加苍白。

“你……”

“没事,死不了。”

“洼”鲜血再次涌出,滴落。

“小白,扶我起来,把门关上,不能让旁人看见。”

“好。”

我有些惊慌,因为很少有人在我面前吐血。

以前有一次帝梧打完仗回来,满身都是血,头发丝上黏黏糊糊,也不知是汗水亦或是血,染红了一池子净水。

当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足足昏睡了七天七夜,浑浑噩噩,昼夜颠倒。

后来听宫女说起,帝梧在我床边守了七天七夜,衣不解带地照料着,未曾阖眼,甚至亲上佛山,为我祈福。

我怔然——哥哥从不信佛,又怎会上佛山。佛怎会庇佑我?佛向来只知坐壁观看,两袖清风。

可塌边的那一串红色的佛子舍利,似乎在说这都是真的。

现在想来,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望见血,一次也没有。或许是有人刻意避开了,但当时的我并未细想。

可我没有说的是,那天我为何会昏睡上七天。

因为我做了个梦,一个极其糟糕的梦。

梦里我见到了娘,她满脸都是血,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我,嘴里喃喃着,伸手要来抱我。

窗外雷鸣大作,狂风呼啸。

纱帘吹起,娘猛的向我扑来,低吼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长得跟你爹一模一样,呵,一模一样!他为了他心中的什么狗屁大道,抛下咱们母女俩!凭什么!为什么要抛下我!”

她的眼中布满血丝,苍白的手覆上我的颈脖,不断收紧……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别害怕,娘亲会来陪你的,咱们一家人就可以在冥界见面了,你也很想爹爹,不是吗!咱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啦!”

“娘……放开……你在说什么?”

我一头雾水。

一梦醒来,浑身都汗湿了,大口喘着气。

我问帝梧:“哥哥,你见过娘亲吗?”

“为何我一出生,娘亲就不见了,她是不喜欢阿鸢吗?是不是阿鸢不够好?”

帝梧当时说了些什么,记不清了,总归是些安慰的话。

我又问:“哥哥,为何我和爹爹长得一点都不像,我和娘亲像吗?”

他说:“阿鸢做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要像其他人,这样就很好,哥哥会保护你的,永不放手。”

我知道,自己不像父王,也不像娘亲,有宫女说娘亲嫁给父王前便有了我,说我并非妖族正统,我气急了。不过次日,说过闲言碎语的小妖都不见了,身边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

……

指尖凝气,我静静地望着缙云神曜,眼中波澜不惊,道:“你可知我现在杀了你就如同拈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以为会在他的眼中看到慌乱,可惜没有。

他只是有些悲痛地眨了眨眼,说:“你怎么如此狠心,太伤心了!”

我不搭理他,抿紧嘴唇。

眸中流光异彩,力凝于掌心,一掌向他拍去。

我刻意去瞧他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没有悲,亦没有怒,似乎早已料到,他未做任何抵抗。

我低声道:“真想一掌拍死你算了。”

声音很小,却清楚地落入缙云神曜的耳中,化作他嘴边的弧度。

掌风靠近时化了力度,细细融入他的身中,他的周身闪着金光,紫色的灵蝶落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紫气环绕着,他眉宇清冷,放肆笑着。

我运气施法,试图集中注意力,可有一瞬,我还是不免被他吸引,他面色如雪,嫣红带笑的唇角,刹那间破碎,靡丽的鲜红丝丝溢出,如折翼堕落的天使,美好却脆弱,有着说不清的致命诱惑感。

当真是比我还像个妖精。

紫蝶颤动翅膀,一点点缩紧,化作鸢尾花,舒展着枝条,努力将柔软的根部扎入细小的毛孔中。

我瞥了一眼,缙玉神曜有些好奇地碰了碰身上的小花,还欲凑上仔细嗅闻。

“别碰,这是我的本命花,凡人碰了,会减寿。”

他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指,恋恋不舍地说:“小白的花可真好看。"

我脱口而出:“你不怕?”

话落我便后悔了,这可是九霄之上的战神,曾以一人之力斩烛阴、破鬼门,又怎么怕我这区区妖花。

他说:“小白的花真香,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怕?”

我咋舌,目瞪口呆,这还是古卷上所描绘的九霄战神吗?这便是所谓的冰冷如霜?所谓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完全不相关好嘛。

果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我小声嘀咕:“油嘴滑舌。”

疗伤完牢,我平息调气,由于消耗过多的妖力,有些受不住,两眼发花,看什么都感觉带着重影。

我咽下喉咙里的血,坐在缙云神曜身旁,许久,才说:“你这是内伤,我的花只能帮你一时,你自求多福。伤及根骨,血气上涌,眼底发黑,唇下发白,莫不是……反噬?你做了什么?”

他倒是精神了许多,拢了拢衣裳,淡淡道:“无妨,不过是天道的惩罚,命硬,死不了,只是遭些罪罢了。倒是害得小白为我担心,还耗费心力为我疗伤,内疚极了,该如何补偿呢?嗯……”

他猛地将我揽进怀中,我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声声清晰。

“不知我这千里江山,可否养得起你一个祸水?”

他说得那般坦然,目光炙热,我近乎就要信了。

我伏在他身上,挣扎了几下,没挣开,索性放弃,笑笑,说:“千山为骋,当真豪气。可我只希求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不想同他人争风吃醋,使自己难堪,颜面尽失。我们白虎,生性纯良,却也活得通透,爱得豁达,若那人有一日伤我、负我,便是我当初瞎了眼,我不会纠缠,会放手离开,可我要让他忍受千万倍的痛苦。如此,你可明白?可仍愿意?若是反悔还来得及,我权当……”

“金口玉言,不悔。”

廖廖几字却如石子落入深潭,“扑通”,溅起水滴,波纹一圈又一圈散开。

我不明白。

“缙云神曜,这一生于你而言或许不过一场梦,或许醒来之后不愿回想。可于我而言是确确实实的日子。我性情暴燥,蛮不讲理,有时十分娇气,与寻常的闺中女子不同。如此,你还愿意?你想好了,再回答,莫要应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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