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爷子快速吃完剩下的山药排骨烫饭，招呼自家小兔崽子张炀把碗筷收了，这才把唐辕拿来的水桶，往曲博那边推了推。“小伙子，你是医生的对吧！”

张老爷子擦了擦张嘴：“貌似我记得，你们经常要去看解刨。”

“对啊，不过老爷子，你和我说这个没有，我已经练就到边看教授解刨尸体，边偷偷吃早餐的程度，说这个没有用的。”

曲博一脸得意。一开始的时候，哪怕只是闻见福尔马林的味道，都会觉得难受，更别说看了，基本进去不出十分钟，就能扶墙吐完一节课。后来吐着吐着也就习惯了，没反应不说，有时候去晚了，还能躲在人后面偷偷吃早餐，把其他人给弄吐了。福尔马林加上早餐的味道，那气息相当刺激。当然，结果就是被教授罚守停尸间，守了一个月，理由是他不尊重大老师，对死者不敬。如果张老爷子要拿这个说事，还真的，无所畏惧！“谁给你说解刨那个，你们一开始解刨的，不是兔子吗？”

张老爷子笑了笑。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对于生命的理解，比一般人还要高出许多，对于死者，更是尊敬，不会拿来开玩笑。不过一听兔子，曲博不屑一笑，这么小儿科的东西，还能拿出来讲？太小看人了吧！一边唐辕可不这么认为，听个开头，他大概已经知道老爷子要干嘛了，在心里为这孩子默哀。呵呵，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扎起来，扎完动脉，扎静脉，一动不动真可爱。“老伯，这解刨兔子没啥啊，就是用针管扎耳朵，把空气注射到动脉里面，弄死了再解刨，一点挑战都没有。”

“有时候一下扎不死吧。”

张老爷子把手踹进了荷包里。“对啊！兔子耳朵上血管虽然是最好找的，但毕竟是新手，很容易扎不到血管。”

曲博有点迷，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接下来张老爷子的话，就让他有点难受了。“扎不死，兔子一怂，屎尿横流了吧！”

张老爷子胡子一翘，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唐辕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老爷子的独特香水，这个医生药丸。不过此时的曲博，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对什么，只是想起当年兔子屎尿横流的场面，有点恶心。最恶心的是，当年曲博搭档手抖，沾了一些兔子尿在手上，原本他是在那幸灾乐祸的哈哈笑，谁知道乐极生悲，那货居然把手上沾到的液体，甩到了他嘴里……那是真特么恶心，直到毕业，曲博都没有和这人再说一句话，甚至每次看到他，都想要狠狠揍他一顿。就在曲博想要点份套餐，喝杯果汁压压惊的时候，张老爷子突然拔开手里小瓶的盖子，凑到曲博鼻子底下。“呕！”

闻到记忆中的味道，曲博有点扛不住，抱着水桶吐了起来，更让他难受的是，胃里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一边张炀看得有些云里雾里，磨磨蹭蹭走到了唐辕旁边，做个有问题就要问的乖宝宝，不过他可不敢去问自家爷爷，以他对老爷子的了解，绝对会让他自己闻一下。“老板，爷爷拿的是什么？怎么那人就这么吐了？”

“你爷爷的特制香水，看来是兔子排泄物味的。”

唐辕淡淡回答，却把张炀说了一头冷汗。原本昨天刚到爷爷家，他还奇怪爷爷书房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小瓶子，差点抑制不住好奇心，打开看看。还好爷爷及时阻止，把他赶出了书房，不然估摸他昨天就已经阵亡了！兔子排泄物味的香水？老板，你确定那是香水？怕你也是个狼灭吧！干呕了一会儿，曲博这会儿更觉得难受，只觉得自己外带的这份山药排骨烫发，里面的腥味和那兔子排泄物一样一样的。也不知道这老人家是什么特殊癖好，居然随身携带兔子排泄物，有毒吧！生无可恋般看向一边正在解说的唐辕。“唐老板，给我来份套餐！”

“你确定？”

唐辕看了眼还在那笑的张老爷子：“老爷子还没走呢！”

听完这话，曲博警惕把头转向张老爷子，就怕他再把那个小瓶子拿出来。“放心，老头子我绝对不会再给你闻兔子排泄物了。”

张老爷子保证，不过还是笑得很贱，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不过曲博坚信，如果是老板家的山药排骨烫饭，就算闻到那个小瓶子里的东西，他也绝对不会吐出来！“老板，没事，你上吧，我可以的！”

对于曲博的自信，唐辕只能表示同情，但为了让年轻人多一点磨炼，并没有再提醒他的一次。端出了一份套餐，唐辕这次也不回自己柜台，而是站在不远处，一个离厨房大门比较近的地方。并且这一次，唐辕并没有关上厨房的大门。或许人类有种奇异能力，能够预知不好的事情，看到唐辕这样反常的举动，张炀果断站到了他旁边，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注意力完全被美食吸引的曲博，并没有发现这种诡异的情况，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吃！速度之快，表情之YD，就像吃到了烫饭，喝到了果汁，世界都是他的，什么手术，什么兔子，全部都不存在！这一刻，只有美味，只有在美食海洋遨游的快感。很快的，一碗山药排骨烫饭下肚，果汁也见了底，曲博微眯着眼，整个人都叙说着满足。食物的香气并没有散去，曲博闭着眼，做着深呼吸，连残余的气息都不愿意放过，全部纳入身体之中。曲博现在很放心，就算不相信老伯的保证，但他也坚信，哪怕现在拿出兔子排泄物的瓶子，他也无所畏惧！人总是在成长，虽然成长的方向，有时候会很诡异。就在曲博感叹自己的诡异成长，嘴角上扬的时候，张老爷子再次拿出了一个瓶子，笑靥如菊花，还尼玛是一朵黄灿灿的大金丝菊！唐辕只看了一眼，立马猜到是什么，一把抓起张炀，蹿进了厨房。“嘭！”

一声巨响，唐辕毫不犹豫关上厨房大门，如果慢上一步，他也要遭殃！果然，就在他关上厨房大门的下一秒，门外再次传出了剧烈呕吐声。“呕……”那声音之难受，让听见的人都觉得十分恶心，下意识干呕，比如说莫名被抓进来的张炀，现在就是努力抑制干呕的状态。隔着大门都能感受到曲博的恶心，更何况是当事人？呕吐声连续不断，唐辕都有些怀疑，那个水桶够不够他吐的……在那群老头子联盟中，张老爷子有一个外号，大家都称呼他为“气味图书馆”，只不过……不是什么好气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