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瑛看见侄孙迎出去：“回来了，怎么不进屋？”

“这就进，你们在家还好吧！”

周一鸣搀着姑奶奶胳膊问。“好着呢，晓禾做饭好吃，我俩这几天没出门，光在家琢磨好吃的了。”

“我今天下午不用回部队，家里有什么活我来干，你们歇着。”

男人不该只顾国事，也要尽可能多关心家人，周一鸣在客厅拿出一些苹果、桃酥：“　还有照片。”

这个傻小子，周慧瑛从一堆照片里挑了一张一寸的季晓禾的单人照塞给周一鸣：“这个你留着。”

“这不好吧！”

那张照片好像烫手一样，周一鸣慌忙撒开手，照片像落叶一养往地下落。“照片掉地上，看我不揍你！”

周一鸣赶紧弯腰捞照片，季晓禾从楼上下来看到他一副慌乱的样子，周慧瑛站在一边看热闹。“周团长回来了，我去做饭，要不中午把聂旅长给的小鸡炖上？”

接住照片把手缩回袖子里的周一鸣故作镇定说了句：“中午随便吃一口吧，以后有好东西你和姑奶奶做了吃，不用等我，食堂伙食也不错。”

见侄孙收好照片，周慧瑛叫季晓禾过去看余下的相片：“这里都是双份的照片，明天我陪你寄一份回疗养院，你还想买什么吗？”

“不用了，再过段时间不是就能回去了吗？”

“家里电话每周日可以接通外线，你们可以用它给疗养院打电话。”

后天就是周日了，季晓禾跟周慧瑛商量往疗养院打个电话，现在快中午了炖鸡来不及了，季晓禾和面烙了油渣饼，炖了羊杂汤。下午周一鸣叫上陈笑北又拉了两车木材边角料回来，都剁成一尺长码放在柴火棚子里。别人干活季晓禾不好意思在屋里待着，干脆进厨房收拾小鸡去了，再蒸个肉末鸡蛋。小鸡是用猴头炖的，加上空间调味料，香味很快飘出小院。“周团，晚上拼个桌，我家出一道猪蹄炖黄豆，再出一道五花肉炒白菜怎么样？”

住在隔壁的魏兆丰参谋趴在墙头问。“周团我也要一起拼桌，我出主食，出酒，你家弟妹厨艺好，我媳妇包包子好吃，下次我出所以食材，只要弟妹掌勺。”

周一鸣家门被拍响，这次开口的是副团长葛劲生。饭菜不是自己做的，周一鸣想征求季晓禾的意见。“去把他们都叫来吧，再请聂旅长过来一起吃饭，酒咱家也有，我再炒几个菜。”

空间里有新鲜的野猪心肝肺，还有一些卤肉再凑三四个菜没问题，季晓禾又拿出一坛酒。“辛苦你啦！”

周一鸣先应付俩同僚，又去了一趟聂家。“住在军区就这样，哪家媳妇做饭手艺好被蹭饭的次数就会多一些，有些人针线活好，也有人过去求着帮忙。”

周慧瑛解释。“能帮周团长拉近和同僚之间的关系我很开心，只要大伙喜欢我做的饭，他们可以经常过来吃饭。”

俩人又闷了了一锅米饭，季晓禾回屋拿出一坛酒，进厨房炒余下的几个菜。怕家里菜不够，周一鸣去军人服务社买了两个罐头。他带着聂胜远回来的时候，魏兆丰、方园，葛劲生、刘采妹他们都到了。“饭菜也好了，大家都坐！”

季晓禾手脚麻利收拾桌子，除了魏家端过来的猪蹄和五花肉，其他菜都是季晓禾做的。“我帮你端菜。”

周一鸣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他打算自己在家多干点活，让季晓禾好好歇一下午，没想到小鸡炖出来把邻居也炸了出来。“不用，你去把酒打开吧，记得让他们少喝，这个酒很上头的。”

“媳媳妇，谢谢你！”

“周团长太客气啦，你去招待客人吧！”

这声媳妇把季晓禾叫的满脸通红。家里有客人又不好警告他，只能假装镇静继续做事。酒坛子打开的刹那，几个男人都围过去，问周一鸣从哪弄的酒，这也太香了。“这酒啊是我家晓禾自己酿的，因为原料不好凑，一年也酿不了几坛。”

周慧瑛让侄孙给自己也倒一小杯，方园和刘采妹也想尝尝，周一鸣问季晓禾来一杯吗？季晓禾摇头，别看她会酿酒，喝酒实在不行，这也算为数不多的缺点了。男人边品酒边吃菜，女人聊家里，孩子甚至来年种什么菜，养几只鸡。“晓禾，你这么年轻，家里现在也没孩子，你要不要找个工作啊！”

方园问。来年就六九年了，季晓禾想找一套高中课本，争取七七年考个大学玩玩。“我还没想好，等过年回去问问长辈意见再说。”

女人很快吃完了，坐在一边聊天，商量毛衣式样、做棉衣要多少棉花，季晓禾问她们去哪买毛线，自己也想买点毛线给周一鸣打一件毛衣。“咱们明天作伴去省城买毛线，男人怎么也得二斤毛线够织一件毛衣。”

刘采妹自从随军，每年都给老葛织毛衣毛裤。很多人都跟她讨教织毛衣的经验，季晓禾觉得自己来部队也有段日子了，从没送周一鸣一件像样的东西，感觉挺不好意思的。送一件毛衣就当谢谢他的照顾了。男人把一坛子酒喝见底了，聂胜远已经有了醉意，另外两个客人被媳妇搀回家，周一鸣和陈笑北送聂胜远。回来还想帮季晓禾收拾厨房。“你和小陈去歇着吧，厨房这边一会儿就弄好了，你们几个可没少喝那坛酒有八斤呢！”

“旅长喝的最多，早知道让他带回去点好了，也省得在咱家喝醉了。”

周一鸣不肯走，挽袖子非要帮忙。“郑奶奶不会生气吧！”

季晓禾能感觉出她对自己带有敌意。“她有难为你吗？在这个大院有人欺负你不用忍着，你不好意思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我的家人，谁也不能欺负你。”

虽然不需要他的保护，这份心思还是挺让人感动的：“没人欺负我和周奶奶，大院里的人很热情。”

“你想过要做什么吗？去食堂、当话务员或者进军人服务社？”

“我想找一些高中的书，也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光明正大读书了呢！”

本来季晓禾年纪就不大，她喜欢读书也是一件好事，周一鸣答应帮她找书，季晓禾说不用了，前段时间她已经给在京大当助教的五哥写信了，他会帮忙找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