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这样嫌弃，质疑：“今天我必须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火车站里响起汽笛声，季晓禾看了眼空间里的时辰，再有十分钟就该检票了。“东西还你，军民鱼水一家亲，今天的事就当我为部队做贡献了，记住咱俩从没见过啊！”

季晓禾想掏出印章，被周一鸣按住手。“那不行，军人从不占老百姓便宜，”季晓禾拔腿就往车站跑，周一鸣在后面追。俩人都很很诧异，一个没想到季晓禾小身板那么能跑，一个也折服于周一鸣的耐力，都伤成那样了居然还不放弃。“我叫赵小花，住在富裕县，求你别追了！”

“我有急事要办，一个月后找你！”

得知对方姓名和住址，周一鸣停下脚步。季晓禾的应变能力和速度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样貌没太看清，只记住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火车站鱼龙混杂，周一鸣真不敢深入，看着季晓禾身影变成黑点淹没在人群中，他转身也没入黑夜中。坐上火车的季晓禾拍拍胸脯，幸好摆脱了周一鸣这个大麻烦，不过周一鸣.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到鲶鱼沟打听出牛棚位置，季晓禾直接过去。草坯房门突然打开，一位头发花白却打理的一丝不乱，身穿粗布衣裳，依旧难掩端庄温婉气韵的老人家站在门口问：“姑娘，你找哪位？”

“奶奶，我是晓禾，季晓禾啊！”

老人家手里的针线笸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呆愣片刻把季晓禾搂在怀里：“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季家对不起你，一出生就把你给弄丢了。”

季晓禾摇头：“您别这样说，这怎么能怪您呢！”

路过的村民抻头看热闹，许兰捡起地上针线笸箩把孙女拉进屋。“您怎么一个人在家，爷爷呢？”

“你爷爷割麦子去了，我的脚前几天被洋钉子扎了，就没下地。”

铁钉有锈，要是扎进肉里面不打破伤风有一定的危险，季晓禾让奶奶坐下，脱掉她的鞋袜检查。脚背肿的老高，伤口附近发炎了，季晓禾在背包里翻出碘伏，还有口服的消炎药。“晓禾你还会医术啊？”

“和一位老中医学过几天配药和针灸，您别动，一会儿我做饭。”

季晓禾撒了个谎。她的本事都是从空间那些孤本、古籍里自学来的。起身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屋里光线昏暗，门窗破旧，土炕上铺的席子上还有一个大洞，屋里只有一张瘸腿的桌子和两把椅子，再没什么了。许兰目光追随着孙女，听说抱走她的人家很普通，这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一定要想个法子把孙女送出鲶鱼沟，不能让她陪着自己和丈夫受人白眼，吃苦挨累。“不好了，麦地那边马受惊了，踢伤好几个人！”

牛棚外面有惊呼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许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糟了，你爷爷还在地里割麦子呢！”

“奶您别急我这就去找爷爷，一定会把爷爷带回来，您千万别乱动啊！”

季晓禾不敢耽搁，背上书包跑出牛棚，跟着人流来到一片麦田边上。田埂上站了不少手拿镰刀惊魂未定的人，地里躺着几个人，两个女人和一个半大孩子身边都有人照应。隔着十几米远，有位老者侧卧在田地里，耳朵上有血，衣袖撕烂了，混着血渍。“去个人看看季老头！”

大队长梁红林正组织人套车想把几个受伤的社员送到县里卫生院。“一个下放到牛棚的坏份子，凭啥送他去卫生院！”

“就是，不用管他！”

扫了说话的两个妇女一眼记住她俩样子，季晓禾跑到爷爷身边，把手伸到书包里默念了一声：消毒药液。手里多了一个小瓶子，打开盖子用干净细棉布沾着药液清理爷爷耳朵边的血渍。爷爷耳朵和脸颊应该是被马给碰到了，有出血现象，伤势看着吓人都是皮外伤。利用自己透视能力检查了一下，耳朵内部没受伤。左胳膊骨裂，季晓禾帮爷爷擦干净胳膊上的泥土用硬纸壳把胳膊兜住，缠上绷带。“你们快看，有个人给老季头看病呢，姑娘你先给我们大队的社员看看吧，那个人不用管。”

又给爷爷喂了一口活血化瘀的药液，一口促进骨头愈合的药液，季晓禾抬眼冷飕飕看着围过来的社员。“小同志你会看病是吗？那边还有三个人，你能帮忙看一下吗？”

大队长梁红林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身份很好奇，却没急着追问，现在救人要紧。“那边的几个人里有她们三个的亲戚吗？”

季晓禾跪坐在地上，让爷爷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指向刚才说风凉话的三个人，受伤的人跟她们有关系的话，自己才不会管呢。“没有，绝对没有！”

“先找个体格好的，把我爷爷背回牛棚，其他人也送过来吧！”

啥玩意？这个下放的老季头是小姑娘的爷爷，村民自动后撤，受伤的社员家属也不想让季晓禾给看了。这可是不是自己不管，是人家不用的，季晓禾耸耸肩弯腰自己背起爷爷。“爷爷，我背您回家！”

“孩子.不用管我，你快走！”

季怀年张开眼挣扎着想下地。刚才他伤的多重大伙都看到了，没想到经过小姑娘简单救治这么快就醒了。村里有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大夫，还去啥卫生院啊！梁红林接过季怀年背在身上：“来几个人，把受伤的人也带牛棚去！”

有的伤者家属不同意，梁红林转头说了句：“不去牛棚就自己想办法送卫生院，村里没钱。”

现在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牛棚里不仅味道难闻，蝇虫更是满天飞。许兰和季怀年就住在牛棚后面四处漏风的土坯房里。见老伴回来，许兰哆嗦着不敢上前，她怕听到噩耗。“奶别怕，爷爷没事，让他先上炕躺一会儿。”

受伤的女人里有一个被马踢到肋巴，一个踩在脚踝上，半大孩子则是踢到肚子，季晓禾仔细检查过，建议他们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俺们要是去得起大医院，还用你给看啊，这丫头看样子也是个半吊子，大队长还是去卫生院吧！”

半大孩子毛铁柱的妈王二娃央求梁红林。“就算大队出车也只能检查一下拿点药，想住院自己掏钱。”

呵斥住王二娃，梁红林和季晓禾打商量：“你能治的话就帮帮忙成吗？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回头看了眼爷爷奶奶住处，季晓禾说：“明天找人把房子修一下，村里答应给我爷奶放假，直到他们伤好再干活，我明天就去山上采药。”

这几个要求不算过分，梁红林立马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