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语文老师来发试卷公布成绩。宁嘉睿一百。陈绮罗不多不少正好六十。语文老师表扬陈绮罗：“陈绮罗同学最近学习进步很大。成绩提高的很快。希望大家多多向她学习，也希望你继续保持。争取下次考试取得更好成绩。”

然后老师在班级群点名艾特陈绮罗父亲陈老板：陈绮罗同学这次考试成绩进步很大，家长做得不错，感谢配合，也希望以后继续保持。陈老板远在上城洽谈业务，收到老师的表扬，感觉心里比业务洽谈成功还要欢喜。第三节美术课，陈绮罗收到他打过来的电话。陈绮罗手腕上戴了个电话手表，坐在座位上接，宁嘉睿把父女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陈老板：绮罗，听老师说你最近表现很好，学习进步很大，爸爸很是开心安慰。明天爸爸就回去了，说，想要什么礼物。带给你啊。陈绮罗：不需要。什么礼物都不想要。我也不稀罕你回来。哼。陈老板：怎么了？今天不开心？是不是跟同学闹别扭了？陈绮罗：我是在跟你闹别扭，听不出来？跟我同学扯得上半毛钱关系。陈老板：……绮罗啊，爸爸知道爸爸太忙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没空陪你。爸爸亏欠你……但是你也得理解爸爸。爸爸工作还不都是为了你们日子过得舒服？不要闹脾气，这不马上回去了吗？等爸爸回去好好休息两天，好好陪陪你。不要生气了，好吗？陈绮罗对着手表撇嘴：以为我三岁小孩呢？还说这种好听话哄我。你回来是为了陪我？还不是为了你小老婆才回来。有她在，你们很快又要生小宝宝了，还想得起来我？我不信你的话，也不稀罕你任何礼物。就这样，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不想跟你说话。说着她就要去挂电话，陈老板在对面叫她：陈绮罗！陈绮罗：怎么？我说你你不服气？陈老板：……爸爸没有不服气，爸爸知道自己亏欠你……要不这样，你听我说。公司今年要投的爸爸带我去旅行2，马上就要开拍了。你嫌弃爸爸不陪你，要不我留个名额，咱们俩一起，跟其他小哥哥小姐姐一起出去好好玩玩？爸爸带我去旅行，是光线传媒去年新开发出来的一个亲子旅游互动节目。在这种注重亲子关系的大时代背景下，明星带娃本就颇受关注。现在又出了明星带娃出去旅游，做成视频给大家观赏的节目，一经播出就广受好评和追捧。去年选的明星成功，节目成功，连带五个年纪小小的星二代也一起成功。节目播出两个月，话题一直热度不断。节目相关的周边产品，旅游路线，歌曲都成了年度热门。陈绮罗知道这个节目。但她从没想过要上。一来，她身份特殊，不需要上节目以后也不会缺少资源。二来，她跟老爸关系不好，一想到跟他单独相处就起起皮疙瘩，别说录节目了，想想都觉得做作。所以陈老板说完，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去。我才不要跟你上什么节目。又假又作秀。而且自己身为老板跟手底下的员工抢资源，你好意思吗？陈老板：……电话挂了，陈绮罗厌恶自己的手表，干脆把手表取下去扔到一旁。手上画着画的睿睿若有所思抬眼看了她一下：“刚刚给你打电话的是你爸爸？”

陈绮罗语气不善：“这么明显你听不出来？”

“你爸爸工作很忙，没时间陪你？”

陈绮罗往桌子上一趴：“管你屁事。”

“……”睿睿被她噎了一下，放下笔，扭头认认真真看她，“陈绮罗，我有句话想跟你说。”

“我不想听。”

“你不想听我也要说。”

“你有病吗？”

陈绮罗扭头来瞪他，“要说什么？赶紧！别耽误我睡觉时间。”

“你爸爸有几个孩子？”

“神经病啊？我爸爸有几个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是没关系，这不跟你关系很大嘛。”

陈绮罗皱着眉头看着面无表情，猜不透想法的方嘉睿：“什么意思？有话直说。你别绕来绕去，我没心情跟你打哑谜。”

既然她这么说了，睿哥干脆就直接跟她有话直说：“从你的话里能听出来，你爸爸不止你这一个女儿。我不了解你们家的情况，但你自己说的，你妈咪跟爸爸离婚了，现在重组了家庭。想必爸爸也重组了吧？爸爸妈妈都有了新家庭，如果你不听话，爸爸妈妈对你愧疚耗尽，变成失望，肯定要转移注意力，把希望重新寄托到别的孩子身上。不管是寄托到现在的兄弟姐妹身上，还是未来即将出生的孩子身上，对你都很不利。你想想，陈绮罗，原本你有机会得到爸爸大把的爱，大把的关心和未来大把的优越条件。但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需要，会有什么后果呢？后果就是，爸爸把机会和爱都给了别人，别人一天天越来越好，而你……看着别人越来越好，自己的苦闷失落得不到解决这种滋味肯定不好受，你确定非要一步步把自己弄成那样？”

睿睿云淡风轻，一脸肃静的替陈绮罗把局势分析完。陈绮罗有些愣住了。虽然方嘉睿不够了解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盲猜的相当一部分还是挺正确的。是啊。自己天天这么作，爸爸能忍一时。时间久了，他会不会厌倦自己，讨厌自己，从而懒得搭理自己，以后跟自己越走越远呢？没有人不会替自己的未来担忧。哪怕是个几岁的孩子。“方嘉睿，你跟我说这么多，是想让我好好学习讨好我爸吗？”

睿睿：“好好学习是一方面，跟他私底下处好关系是另一方面。陈绮罗，你这么聪明漂亮，完全可以双管齐下成为爸爸的心尖宠。何乐而不为呢？”

后半节课，陈绮罗不想画画也不想睡觉，更不想跟同学捣蛋了。她静静坐在那里，一直思考方嘉睿说的道理。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结束的时候，她貌似终于想通了，暗暗下了决心。“方嘉睿。”

“嗯？”

“从现在开始我决定好好学习，你可以教我快速记忆的方法了。”

睿睿扭头过去看她：“真的？”

“真的。本来我们昨天就说好了的。”

“可以。”

睿睿一脸高冷的随即答应了她。但他并没有马上开始教她方法，而是又跟陈绮罗提了两个条件。“我可以教你快速记忆的方法，可以教你任何东西，但是陈绮罗，你得答应我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

“一，跟你爸爸去参加，爸爸带我去旅行。”

陈绮罗：“……我跟不跟我爸出去旅行，你这么关注干嘛？”

“我是为了你好，只管答应我就是了。”

陈绮罗其实刚刚思考的时候心里已经暗下决心了。为了保住自己在爸爸心中和在家里的地位，不给别人可乘之机，她打算听从宁嘉睿的，跟爸爸好好缓和缓和关系，所以这个条件对她来说不是难题。“行行行。我答应你。还有一个是什么？”

方嘉睿冷静看着她，缓缓开口：“留一个位置给我，我要跟你一起参加这个节目。”

“……方嘉睿……”“我没有疯。也没有异想天开。我签约了阿尔法经纪公司，现在也是艺人。想让我保证你学习成绩提高，你必须答应我这个条件。让你爸找人跟人公司洽谈，邀我出场。”

“……方嘉睿……”睿睿打断她：“觉得我给你出难题，太过分，甚至我考虑这么多太让你觉得不可思议了是不是？陈绮罗，没有必要。我要求跟你一起上节目，不单单为了自己。”

陈绮罗被他一连串有计划有预谋的操作雷到了，瞪着眼睛没好气反问他：“不单单为了自己？那还能为谁？难不成为我？”

睿睿：“没错。相当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你。陈绮罗。如果我没记错，爸爸带我去旅行是个靠撒娇卖萌抖机灵出位的儿童节目。你邀请我一起上，我保证让你在节目播出的时候红透半边天你信不信？”

———因为住的地方路途遥远，今天去公司稍微有点迟了。七点半把孩子送到学校，再开车赶去公司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宁曦从地下停车场匆匆搭电梯上楼，电梯在路过十楼的时候停了一下，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蒋北琛。和李凯。当时宁曦正在电梯里补妆，感觉电梯停了，赶紧收了化妆刷抬眼往门外看，看到李凯拿了个样品册跟在蒋北琛旁边正在跟他说话，顿时手上的东西僵了一下。蒋北琛本来微微低着头在听李凯说话，感觉面前电梯门开了，下意识抬眼看了一下准备进去。结果看到宁曦…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惊讶。宁曦惊讶的是，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他。蒋北琛惊讶的是，这女人昨天不是搬走了？以为她很有骨气要彻底跟蒋氏划清界限，怎么今天又在这里看到她。已经扬言出去过的，以后再不许宁夏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看她一眼，蒋北琛心里五味杂陈的又偏过头，不打算进电梯。气的很微妙。宁曦站在那里，几分尴尬又几分不爽的看了他两眼，又看李凯，有些明知故问的问：“要不要进？”

李凯知道老板心思，冲宁夏抱歉笑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暂时不上楼。方工先走吧。”

先走就先走。不愿意跟我一块。我还不愿意跟你一块呢！宁曦皮笑肉不笑冲李凯也笑了一下，果断伸手按关门，独自走了。蒋氏跟市电视台，网站合作的公益送电下乡活动预定这两天开始。蒋北琛亲自来车间选型，待会儿还要跟高副总开会。为的就是确定这次活动的产品型号，下乡人员名单，确保这次活动圆满顺利举行。这是一个公益活动，也是一个广告活动。蒋氏为把产品做成国民品牌，不惜花大价钱，免费替南城偏远山区的村庄架电送电。除国家补助外，私人企业单独搞这么大手笔，这么大动静的公益还是第一次。不管从长远发展看，还是近期广告效益，这次活动都必须完美举行。高副总有些头疼。近两年蒋氏林林总总又开了很多分厂，增加了很多流水线，产品销量每年都比之前翻上一番。技术团队的人手却没有增加多少。公司现有的产品型号一千多种，革新组六人，每个工程师负责维护和革新的型号量可想而知。公司要搞公益活动，需要抽调人手，革新组的人却一个都使唤不得。那就必须得从研发组调人。研发组倒是有空。只是，近两年产品研发一直在原地打转，除了母线系统，到现在还没突破出新产品类型。蒋董和蒋总对此已经非常不满了，他实在是迫不及待想让他们做新产品出来，不想让他们为别的事情分心。宁曦的新产品破壳而出在即，大家现在配合得正好，除了自己和赵璞，他谁都不想抽调出去。马上就要去跟蒋北琛汇报下乡名单和活动具体构想了。牙齿一咬，高副总把自己和赵璞名字写了上去。九点，两人坐在总裁办。蒋北琛靠在椅背上看了看高副总递上来的工作计划。“内容我很满意，产品选型，具体操作和构想都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是这个人员，高副总，你给我解释一下，技术部老大和*亲自出场带队，这是什么意思？”

高副总把自己心里的担忧如数说了出来，蒋北琛不满把计划书往办公桌上一丢。“技术部人手不够？高副总，此时此刻你跟我说这个借口，不觉得可笑？”

“……”“人力资源每天过来上班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服务你们？既然人手不够存在问题，为什么不找他们解决？”

“我是这样想的，蒋总……”蒋北琛冷冷抬手：“我不管你之前怎么想的，现在明确告诉你，高副总，人手不够，你就去给我招！技术人才是一家公司赖以生存的根本，不管花多大人力财力，哪怕你有天大的想法，只要是为公司好，我都鼎力支持。事情分到手上了你告诉我人手不够，身为公司多年的老人，高副总你……堂堂蒋氏技术部副总下乡给人接电，别说你年纪大了身体能不能行。就算能行，我蒋北琛也拉不下这个脸。你的名字别提了，我不可能让你下乡。”

高副总知道蒋北琛有他的担忧。身为公司法人，他最不愿意看见员工工伤。哪怕拖进度，哪怕砸了活动，也比人命关天的好。都怪自己之前对人才要求过高，不肯用国内刚毕业的应届生，不然技术部现在也不至于缺人缺到如此程度。“行行行，不等德国那边回来人了，我现在就跟人事说安排招聘。那，蒋总，这个活动咱们是把日期往后还是……”蒋北琛沉着脸看着办公桌：“不能往后。报道已经发出去了，电视台网站都做好了准备，我们单方面往后拖，不免打脸。”

高副总：“那，要不，公司内部的研发先暂停一下？我安排研发组工程师过去，分组分片区进行，再让工程部多跟点维修人手，早点完工早点回来，其实效果大同小异。”

蒋北琛抬眼看他：“只能这么做了。研发组全体出去。早完工早回来，不能耽误十一的加利福尼亚技术展。”

高副总站起来：“那好！我这就去安排！尽早让他们把公司的事情安排妥，后天准时出发！”

蒋北琛：“嗯。”

转身大步流星走了，走了几步，高副总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转身回来：“蒋总……”“还有事？”

“忘记跟你说了。我们研发组有女工程师。方蒙她……要不她就不去了吧？她有孩子还是个女人……”蒋北琛面无表情抬眼看着高副总：“她已经例外一次了，够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了。怎么？这次你还要让她例外？女人怎么了？方工不是最讨厌别人歧视女人吗？男女平等。我相信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女人就需要受到特殊照顾的。”

宁曦去接孩子放学，心里有事，一上车睿睿就看出来妈咪闷闷不乐。桐桐没心没肺的跟妈咪讲自己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什么趣事，睿睿却闷着头在一旁拿宁曦手机给方媛发消息。发了一路，到家里小区路上的时候，方媛打了个电话过来。睿睿把手机给宁曦：“妈咪，小姨有事找你。”

宁曦把手机接过来，还没方媛说点什么就开始哀嚎：“媛媛姐！”

方媛在那边兴奋的直尖叫：“蒙蒙姐！”

“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太好了！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也要告诉你！”

宁曦：“……天大的好消息？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方媛：“你先说。你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我？”

宁曦皱眉头，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你。那个死变太蒋北琛让我下乡做公益活动，我得出差……接下去一段时间，对不起，孩子们又要麻烦你了……”本来是个哀伤的消息，谁料宁曦说完，方媛在那边哈哈大笑：“没关系没关系！这都不是事！谁让我是他们俩经纪人呢，照顾他们俩应该的。你的坏消息就是这个？说完了？说完我要跟你说好消息啦！”

“什么好消息？你买彩票中头彩了？”

“哈哈哈哈，跟那个差不多！方蒙蒙，我跟你说，真是老天有眼，补偿你从小的缺失所以才特意赏了这么两个孩子给你！我真是羡慕你，哦，不，应该是羡慕我自己。你说南城这么多人，这么多美女，我跟谁做朋友不好？偏偏选了你。哎呀我可真是太有眼光太有才了，我……”叽哩哇啦半天，除了听出来她才夸两个孩子优秀，宁曦一点没搞懂她的意思。看她还要没完没了的夸下去，宁曦疑惑打断她：“停停停，到底什么好消息？你要跟我说什么？方媛，是不是睿睿他们又干什么好事了？”

方媛又是一阵狂笑：“可不是干好事了！你儿子简直太优秀太聪明太光芒万丈！方蒙蒙，我跟你说，你撑住，千万别开心的晕过去啊！”

“……大姐，你要再这么吊我的胃口不说，我是真的要晕过去了。”

方媛总算把话题步入正轨：“爸爸带我去旅行，你听说过吗？”

宁曦没看过这个节目，但架不住节目太火，生活里处处都是它的影子。儿童玩具，游乐场，商场，到处都是节目播完大火的周边和歌曲，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听说过一些，怎么了？”

“第二季马上就要开录。正在招募嘉宾。你猜怎么着？”

宁曦心里有了隐隐预感，但她不敢猜：“怎么了？”

“你家孩子被选上去参加节目了！方蒙，你儿子女儿要火了，要出道了你知道吗？”

宁曦：“……怎么可能？人家都是明星带孩子去参加节目。我们家……既没有明星，又没有爸爸，难不成让我一个丑八怪带他们去参加妈妈带我去旅行？”

“哈哈哈哈！”

方媛在那边止不住的狂笑。“你们家没有明星，我们公司有啊！你们家没有爸爸，我们公司有啊！方蒙，还记得周礼遇吗？”

“……”“没有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光线传媒老板助理亲自来找我谈的！我推举周礼遇带他们俩一起上节目做实习奶爸，怎么样，是不是好事一件？”

“据说第一季爆火了之后第二季无数明星挤破了头想往节目里进，你知道这节目现在流量有多大吗？人家一线咖位的都不一定有机会，现在平白让我们捡了个便宜！啊，方蒙，你不知道我现在多开心。听说这次的节目嘉宾阵容非常强大。有蝉联三届百花奖的视帝带他女儿，有当红国际女星的老公带他儿子，有出道三十年的老港星带他儿子，还有文艺片导演带他女儿。最最重要的，最让人期待的，你知道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