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天来上班？”

“第二天。”

“哦。昨天过来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多亏张会计帮忙。”

“遇到问题也可以找我。张会计忙，以后要是想学产品型号，记产品价格，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

“好的。谢谢鹿总。”

“你看你，这么客气干嘛？一上午几分钟说了几个谢谢了？大家都是同事，分工不同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宁曦笑说，“知道了。”

“行。时间差不多了，进去上班吧。我一块过去瞅瞅。”

说着，他脚步不停陪宁曦去到了工位旁边。距离上班还有几分钟，有人在工位上补妆，有人在打水泡茶，看到他去，纷纷笑着跟他说话。鹿遇迟眼珠咕噜噜乱转，一边跟大家说话一边打量宁曦工位。因为之前客服只有一位，宁曦的工位是临时加的，连电脑都没有。光秃秃的办公桌上放着两本样品图册和一支笔，可见宁曦昨天就是这么干坐过去的。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个茶杯，宁曦去了就坐下单开样品图册认真记产品型号。鹿遇迟假装漫不经心坐到她办公桌角上：“没带茶杯过来？”

宁曦这才想起来，早上出门时候准备了的，结果忘记拿了：“忘记带了。不过没关系。中午去食堂的时候可以买水。明天再拿过来。”

“那你一上午不喝水？”

“我不渴。”

“女孩子要多喝水。不然缺了水就不漂亮了。”

宁曦张嘴就要说谢鹿总提醒，话到嘴边：“我知道了，现在就去买一瓶。鹿总您要喝吗？”

鹿遇迟十分好意思的说：“好啊。顺便帮我也买一瓶。”

宁曦站起来：“您要喝什么？”

“我这个人口味比较挑哎，都有什么？”

“呃……”宁曦被他问住了。“应该都是红茶绿茶酸奶矿泉水可乐之类的吧。您喜欢喝红茶还是绿茶？”

鹿遇迟摇头，“都不喜欢。”

“那，可乐？酸奶？”

“算了，我跟你一起吧。没看到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宁曦无语了。然而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这时候打退堂鼓也不好看。纵然心里觉得别扭，她还是要跟鹿遇迟一起。两人刚并肩进来几分钟，转眼又一起出去，前脚走，后脚人们的议论可想而知。正闹哄哄的议论着，讨论着宁曦是不是在勾搭鹿总，差点迟到的张锐进来了。众人不知道他跟鹿遇迟的表兄弟关系，上来就跟他八卦：“小张，哎呦，你来得正好。我跟你说，昨天刚来的那个宁曦，啧啧，劝你还是不要追了。鹿总今天一来就巴巴的跟着他后面转去了，人家心高着呢，我劝你啊……”张锐皱眉：“宁曦人呢？去鹿总办公室了？”

“比去他办公室还夸张。早上两人有说有笑一起进来，这才刚进来两分钟不到，转眼又一起出去了。”

张锐：“……一起出去就一起出去了，青天白日大庭广众的，这有什么夸张？”

“嘿。”

众人觉得这小子真傻，本来想好心点化他的，但现在看来他不领情。“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人家宁曦不是一般人，不是到这儿来好好工作的，人家呀……劝你还是别想了。”

宁曦昨天中午没吃饭，不知道食堂在哪儿，托鹿遇迟的福，今天陪着走了一趟，她中午可以自己过来了。食堂收银柜台前面摆了几个零食柜台，柜台旁边放着两个恒温展示柜，鹿遇迟走去柜子前看了看，选了一瓶造型很可爱的胖瓶子酸奶，他拿出来递给宁曦：“这个好喝。”

宁曦接住：“谢谢。”

他又拿了一瓶一模一样的，直接扭开喝了一口：“你不尝尝？”

宁曦只好打开也喝了一口，确实好喝：“挺好喝的。”

“是吧。我推荐的能有错。”

“嗯。鹿总品位很好。”

“品位再好这个也不解渴。要想补水还是得喝矿泉水。来，拿着。”

跟自己家冰柜一样，鹿遇迟又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宁曦接住：“老板不在吗？我们俩自己在这儿又喝又拿的，人家待会儿出来了会不会以为我们是小偷？”

“你把钱转给他不就好了。”

鹿遇迟关上柜门。“顺便帮我把钱也付了。老板不肯收我钱，待会儿出来因为几块钱在这儿推来推去挺尴尬的。”

宁曦本以为鹿遇迟要请她，刚认识老板第一天就被人家请客，挺别扭的。现在突然听他这么说，很是开心：“行。你要不要再来一瓶？我一起付了。”

“不用。”

鹿遇迟一口气把酸奶倒进嘴里。揉揉肚子。“撑了。够了。谢谢你请客啊。”

宁曦拿手机扫柜台上的二维码，一边付钱一边跟他开玩笑：“不让我客气，自己还不是客气了？”

“好歹我是男士，礼让女士应该得嘛。”

“您这观念可落伍了。现在女士都独立自主，不需要凡事都请男士买单的。”

鹿遇迟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宁曦问他：“你知道价钱吗？我转多少合适？”

鹿遇迟摇头，然后突然朝内探了探脖子：“老刘！老刘？在不在？出来一下！”

里面慌张有人应了，鹿遇迟拔腿就往外跑：“你跟他说，我先走了！有空去看你，再见！”

宁曦愣了一下，看着鹿遇迟身影刚出门口，里面出来个满手是水的中年男人：“来了来了……哎，刚刚不是鹿总在说话？”

宁曦：“……他有事先走了，我买水。老板，两瓶这个，一瓶这个，一共多少钱？”

“哦，十三。”

宁曦把钱付了，拿着水回办公室。今天仍旧是低气压的一天，同组的客服小洛根本不搭理宁曦，宁曦每次想投目光过去跟她说话她就刻意把目光别开，几次下来，宁曦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认真抱着产品选型手册记产品型号。认认真真研究每个产品的特性，用笔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记得正来劲，大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宁曦抬头去看，发现两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推了个小推车，小推车上放了一台很漂亮的曲屏台式电脑和一堆线头进来。二人进去就直奔宁曦：“你叫宁曦是吧？”

宁曦站起来：“是我。”

“给你装电脑。麻烦让一下。”

宁曦赶紧走开，给二人让位置。办公室安安静静没人说话，两人垂着头去忙碌，宁曦就站到对面的空位置上接着背资料。不知道背了多久，对面站起来：“好了，你过来试一下。如果觉得有什么问题我现在给你调整。”

宁曦过去，坐下，试了一下：“没问题。谢谢你们啊。”

一个工人点点头，推过去一张名片给她：“开机密码是这个，我给你写纸上了，自己记着，不想用了可以改。”

宁曦把名片接过去，一看，发现是鹿遇迟的名片。密码写在他名字旁边的空白处，yc1314。“……”宁曦惊了一下，压低声音。“这是鹿总电脑？”

工人声音也低低的：“鹿总换了一台，这台闲下来了就拿来给你。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到处嚷嚷。”

“……里面没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吧？”

“应该没有。鹿总既然肯给你用，说明他对你放心。自己看着点呗，真有不该看的东西不看就是了。”

“……谢谢。”

二人点点头，转身走了。宁曦把产品图册拿过去，坐下，看了看那弧度漂亮的显示屏，摸了摸那光芒四射的机械键盘，心说：这鹿遇迟，明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还这么殷勤，到底在搞什么鬼？一上午时间在疑惑和自我忙碌中很快度过。到了中午十一点二十，临近饭点，办公室终于又开始活跃起来。宁曦口渴了，把放了一上午的矿泉水拿出来喝。不想，刚喝一口，大厅门口又晃进来个熟悉的影子。是鹿遇迟。他双手抄在兜里，一脸笑意盈盈晃进来。不咸不淡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然后把手机提前打开的微信二维码页面放到宁曦面前：“扫。”

宁曦：“……”然而也只能扫。人家是总，她只是个打工的。纵然人家有什么误会，她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做贼一样假装不经意扫了，鹿遇迟把手机拿起来，一边跟大家闲聊，一边通过了她的好友验证。宁曦以为接下去他就要走了。结果他就坐在她旁边给她发消息：“中午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