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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黑白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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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自认为不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但他知道,有的时候,就应该进行“断舍离”。所以,他果断抛弃了原本的剑鞘,同时,换了个位置,将全新的凌云剑挂在腰间。“多谢两位前辈赐剑。”

叶枫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努力让自己变成见过世面的样子,喜怒不形于色,朝神机子和姚建章拱手道谢。姚建章点点头,看着叶枫,言道:“你应该知道,那两块千年黑白玄铁,乃是千金难买,可遇而不可求之物,珍贵无比,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之物。神机子将此玄铁为你铸剑,你理应知其真意。”

叶枫一脸茫然,赶紧询问:“请前辈明示。”

姚建章轻捋胡须,用劝诫的语气说道:“知黑白,懂对错,方为君子。此剑锋利无比,容易伤人,伤己。”

姚建章的这一番话,是劝慰,也是告诫。他要告诉叶枫,宝剑虽然用来杀伐,但如何使用,完全取决于使用之人。只有使用之人分得清是非善恶,才算得上是正人君子。利用武力,恃强凌弱,则是卑鄙小人。即便有对错之分,也不能轻易伤人,伤人就是伤己。此话正合君乾学术之道,也是为人处世之道。“晚辈谨记教诲。”

叶枫再次答谢。最后,姚建章又向叶枫提出邀请:“不知道少年对我君乾学术是否了解,倘若感兴趣,可随我一同回清松院小住几日。”

阳宁国当朝大儒,君乾学术的领导者,抚云山清松院的院长,向叶枫发出了邀请。这让叶枫万万没想到。阳宁国武有九重三境,文有学术九品,乃是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定国,文兴国,怎奈朝廷不用,重武轻文,君乾学术日渐没落。自古文人一身傲骨,背地里痛骂武学者,对武学者十分不待见。姚建章作为当朝大儒,格局显然没有那么小,但如此唐突邀请一个武学者前去清松院,怎么想都有些不妥。但如果拒绝,那就是给脸不要脸。“如此贸然前去,恐叨扰学子读书,改日定当斋戒沐浴,亲自上门拜访前辈。”

叶枫思索一番,委婉拒绝了姚建章的邀请。现在,他真担心酒蒙子一个人会发什么疯。听到叶枫的拒绝后,姚建章非但没有一点尴尬,反而欣喜异常,连连点头:“如此正合礼节,那就不勉强了。”

“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叶枫肯定道。……叶枫挎着全新的凌云剑,本想绕城一周好好炫耀一番,又害怕酒蒙子在南堂发疯,赶紧返回了我紫云剑派南堂。好在酒蒙子除了喝酒没有别的兴趣,叶枫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喝酒。“你这把剑不错。”

酒蒙子见到叶枫的第一眼,就发现他腰间的凌云剑变了模样。终于有识货的了。叶枫十分高傲,拇指一挑,凌云剑出鞘三分:“神机子送的,材料用的是黑白玄铁,怎么样?”

酒蒙子眼睛一亮:“黑白玄铁?”

叶枫笑容得意,收剑回鞘:“那是自然,神机子亲自铸造而成。”

他本想好好炫耀一番,但酒蒙子面无表情的脸,让叶枫感到有些晦气。“你不会是去神机门卖屁股了吧?”

“靠,你抓住这个梗不放了是吧?!”

叶枫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随后走到了离酒蒙子较远的位置,冷声说着:“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问问你九星司的事情。”

酒蒙子用同样冰冷的语气说着。九星司?“九星司什么事?”

叶枫突然回忆起了自己答应酒蒙子做双面间谍,心中准备随便编几个有关于九星司的内容应付,但酒蒙子问的却不是这个。“紫云剑派死了一名影哨卫。”

酒蒙子抬头看他。这件事已经在紫云剑派传开了,叶枫自然不能否认,自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死人了。”

“是妖族所杀。”

酒蒙子接着言道。这句话让叶枫有些好奇,酒蒙子是怎么知道的?自己是在城外密林斩杀的妖族,九星司秘密运送妖族尸体,没有让妖族的事情散播出去。现在,知道妖族的事情,不过是九星司、影哨卫等皇权核心,还有专门降妖的道门。酒蒙子似乎洞察出了叶枫的心中所想,幽幽说着:“你以后做事要认真一点,尸体就在南堂的后面放着,也不处理。”

叶枫这才想起这件事,那日追踪妖族之后,就直接去了道门,没有来得及处理尸体。酒蒙子肯定会发现,身为紫云剑宗,虽然整日以疯疯癫癫的模样示人,但绝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傻子。酒蒙子慢慢站起身,终于露出了笑容:“你知道我为了处理尸体,费了多大力气吗?一个人挖了多久的坑吗?你一会得给我揉揉肩。”

见气氛缓和了下来,叶枫也露出了笑容,起身走到酒蒙子身边,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句话背后有三个问题,一个是妖族为什么会出现在紫云剑派的问题,一个是影哨卫被杀的问题,还有一个是妖族为什么要杀影哨卫的问题。显然,这三个问题都不好回答。“如今紫云剑派落寞,百年来都没出过上三境的高手,早已经不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了。”

酒蒙子长叹一声,幽幽说着:“虽然不是争夺的焦点,却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焦点。”

“博弈?”

叶枫有些不太明白。“紫云剑派培养出的武学高手,会被朝廷直接收用,其中一些资质高的,更是会直接进入九星司。各个势力的人,都想把这些身处高位的人培养成自己的人。但现在,紫云剑派已经成为了弃子,没有一点价值。”

听酒蒙子说完,叶枫只感觉更糊涂了,下意识追问:“然后呢?”

“想要摆脱困境,就要重新培养出武学高手。”

酒蒙子踱步到藏锋门口,忽然转身说道。在那一瞬间,叶枫在酒蒙子的眼中看见了光。仿佛酒蒙子又变回了紫云剑宗,重新变成了一个胸有大志的翩翩少年。说实话,酒蒙子看上去非常年轻,即便是因为武学境界延长了他的寿命,让他看上去年轻。但只要他年轻,就代表他心中的火焰还没有熄灭。“所以呢?”

叶枫继续问道。“还有一旬便是寻贤日了。”

酒蒙子应声说道。寻贤日,并不是某一天,而是一段时间,等同于当代的高校招生季。对于紫云剑派来说,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寻贤日,所有想要修习武学的人都可以来报名学习,进入武学修炼体系。根据报名学子的资质,分派到四堂之中进行系统学习。但随着紫云剑派地位的变化,寻贤日也不再是当初的味道。所谓的寻贤日,已然变成了皇亲国戚,官宦子弟的“分班日”,紫云剑派会根据报名学子的身份背景,将他们“人以群分”。后续更是没有什么专业的教学,整天就是伺候这群纨绔子弟,让他们吃好喝好,稍微有一点修为就可以交差。更有绝大多数的纨绔子弟根本就不住在紫云剑派,只是挂个名,然后在外面吃喝玩乐。但想要改变这个情况,没有个三年五载,恐怕是不行。此刻,酒蒙子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具体是什么,还不得而知。想要知道,就要从寻贤日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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