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检查。“死者在生前是不是昏迷过？”

“目前没发现死者身体里有致晕的药物残留，根据我们的判断，他是被活活烧死的，一般人在被火烧的时候，都会脱掉身上的衣物，散落在他背部上的织物碎片，应该是一些床上用品，而他胸前的那块布，被水浸泡过一段时间，估计是为了保护那个相框吧。”

法医解释说。赵洋拿着相框，楞了一会儿，说：“角落那里，确实有水油混合物，从气味上判断，应该是某种汽油吧。”

“能够把人烧死，这个房间案发的时候，估计这里面的四面墙，都涂上了可燃油。”

法医经验老道地说。在赵洋和法医对话的时候。厕所那边传来彭彭的敲砸声，张正威循声而去，看到方想正拿着一把折叠椅，在敲打着厕所门。“你在做什么？”

张正威问。“张局，这扇厕所门很诡异啊，一直打不开。”

裴琳着急地说。“是吗？”

“裴琳，拿更重的钝器过来。”

方想说。“哦。”

“厕所到底怎么了？难道厕所还能藏尸不成？”

张正威喝道。方想停下敲砸的动作，张嘴说：“说不定……在这里面，就是另一具尸体。”

被这么一说，张正威觉得是有这种可能，办案这么多年，已经遇到过好几起的密室藏尸的案件了，眼前的状况，跟一些多重犯罪现场如出一辙，凶手杀了两个人，先抛出一个被害人作为假象，而将另一个被害人藏在附近的某个角落，这样一来，当警察被第一个死者吸引的时候，就完全忽略了另一个死者的存在，而在一般的情况下，如果不搜寻周边，第二个死者可以被永远忽略掉。只是，凶手有必要在相距不到三米的厕所里放另一具尸体吗？多此一举。张正威想着，裴琳已经从房东那里借来了一把大锤，递给了方想。“你们做什么？”

赵洋也走了过来。方想把大锤举到头顶，众人屏住了呼吸，紧接着，他一用力，大锤迅速落下，彭的一声大噪，木板门瞬间开了一个打洞，终于看清了里面的一切。方想没有凿下第二下，而是把头伸了过去，从洞口窥视着里面的东西。突然，他看到的是，一个铁盒被密密麻麻的细绳绑起来，吊在了半空，铁盒上的红色数字，在快速地闪动。“00：05：99。”

“00：05：30。”

“00：04：56。”

红色的读秒还在快速的减少，方想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好几倍，他的呼吸停住了一秒后，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快跑——”其余人还懵在原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方想拉上裴琳，边跑边喊道：“有炸弹！”

两个法医听到这句话，连忙站了起来，张正威和赵洋也意识到事情不妙，拔腿往室外飞奔。“00：02：23。”

“00：01：34。”

那颗悬在厕所里的炸弹在快速读秒，终于，在显示器上的数字完全归零的同时，一声巨响震彻街道。轰隆——在感受到震动后的零点几秒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公寓内传出，围在公寓外观看的群众这时完全慌乱了阵脚，四散逃窜，有的来不及逃走，被冲击波震伤，有的在逃跑的过程中，摔在了地上，被人群踩踏成重伤……各种哭喊，嘶叫，惨叫响彻了这条街道。一时间，这里俨然像地狱浮上人间。在爆炸的前一刻，楼上的六人已经来不及从楼梯撤出，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裴琳睡着睡着，觉得有些凉，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到有人往自己的身上盖了件衣服。她还是睁开了惺忪的双眼，醒了过来。“醒了？”

方想握住方向盘说。“嗯。”

裴琳婴宁了一声。“感觉怎么样？”

“还行。”

裴琳摆正了身体，脚跟突然抽搐了一下，“嘶，好痛。”

“还逞强呢。”

“我没有。”

方想沉默，裴琳也懒得理他，一个人呆呆看着窗外，她看在窗外一直后退的树木和路标，觉得这条路很陌生。“我们……去哪？”

裴琳试探着问。“我家。”

方想淡淡地说。“你家？你不是住警员宿舍么？”

裴琳感觉脸有些发烫。“那是我几个月前，初到J市的时候，在郊区随便租的一间房。”

“哦。”

“我知道你不爱上医院，那就到我家吧，我给你擦点红花油也行。”

“其实……我还好。”

裴琳的声音小了几分。“嗯。”

两人再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