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小组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

张正威在电话那边问道。“目前嫌疑目标，还没有可疑的行踪。”

方想坐在车内回答。“那好，下午四点，A组和B组都到局里汇报工作进度。”

“知道了。”

“你记得通知其他的人。”

“嗯。”

说完，方想挂掉了电话，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忽然感觉有些饿，便迈开步伐，向一家早餐店走去。方想买了两个肉包和一杯豆浆，边走边吃，沿着天州的南墙外的一条街道，向南门走去。他再一次注意到南墙下的破洞窟窿，洞中，上次那只短尾毛正趴在地上酣睡，嘴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鼾声，平时不喜欢宠物的他，居然觉得这只猫有那么点可爱……他把最后吃剩下的半块肉包扔进了洞内，逗弄了几下猫咪，便起身离开。他还清楚地记得，这只猫的主人说过，它很喜欢这个洞口。时间是上午的九点刚过十几分钟。这个时间，学生基本都已经到教学楼上课了，所以校道上稍显冷清。也不知道负责跟踪徐川的小组进度怎么样了，他倒是希望能马上从徐川身上看出破绽，好早点结了罗雨霏的案子。昨天晚上，负责监视莫凯鑫的是队里的小林，现在也轮到自己顶班了，他掏出手机，要拨打小林的号码的时候，却先收到了一条未接短信。发件人是许志峰，短信的内容是——实验楼三楼，化学实验室，发生小型爆炸，速来。方想心头一惊，一股不详的预感迅速发散出来。这所大学的实验楼，他记得就在操场的对面，很好认出来。他一路快跑，来到实验楼下，向上望去，看到三楼有一处窗口正往外冒着黑烟。驻足在楼下观看的学生也越来越多，方想冲进了人圈，对学生们大声喝道，“都离远点，这里危险！”

学生们仍然一脸好奇的仰望着，根本不把方想的话听进去，方想有些后悔，把警察证落在车上了。发生爆炸的实验室距离地面并不是很高，所以里面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是能传到地面上的，一处明火夹在烟雾中，像一条火舌般从窗口探出。方想没办法了，掏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喊道：“A组A组，我是方想，所有人都过来实验楼。”

“收到。”

“收到。”

“收到。”

“B组B组，你们也一起过来。”

就在方想讲话的同时，几个警察从远处跑了过来，跟在后面的，是裴琳。带头的人是赵洋，赵洋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爆炸案。”

方想的回答简单明了。“妈的！”

赵洋骂了一声。“你懊恼个啥？”

方想问。“那个实验室，是徐川平时做实验的地方！”

“什么？”

方想瞪大了双眼，心里咯噔一下掉下一块大石。“确实是这样，那间实验室，是徐川和他的导师平时做实验的地方。”

裴琳接着说明。方想心口一拧，抓住赵洋的领口，生气地问道：“他妈的不是由你负责盯着徐川吗！”

“你激动个屁啊，那段时间我有其他突发事情。”

赵洋推开方想的双手。“是么？”

方想到赵洋手中握着一份报刊。“所以，我才叫大壮帮我顶一会儿，谁知道……”这时，三人手里的对讲机响起——“行了！你们，快点上来！”

是许志峰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走！”

三人又异口同声道。方想只带了两个学习过消防课的警察随自己上到三楼，其余的便衣留在楼下封锁现场，直到消防车到达为止。一上到三楼，方想便闻到一股异常刺鼻的味道，那应该是化学药水混合爆燃后挥发的气体，混合着塑料和纺织材料的焦味，只是吸进去了一点，方想便感到胸口发闷，脑袋发胀。“都捂紧口鼻，防止气体中毒！”

裴琳在后面大声警示道。或许是听到有人的声音，许志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手中正拿着一缕白色的手帕，手帕的表面已经变成了灰黑色，他走到方想的面前，一咳一咳地说：“化学爆炸，时间是八点五十分。”

“伤亡情况呢？”

方想问。“还不清楚。”

“徐川呢？”

“对了，徐川呢？”

许志峰喃喃自问。“我问你人呢！”

方想大声喝道。“哦……”许志峰抖擞着回过神，“我接到赵洋的信息后，就一直盯着他，随他上了三楼，当我拐过这个厕所的时候，实验室他妈的就炸了。”

“妈的！”

赵洋骂了一声，向301实验室跑过去。方想一行人也跟了过去。301实验室外，被震碎的玻璃零零碎碎散落在外面，几片灰绿色的遮光帘的布块也分散在角落里，外面的粉白的墙壁也变成了一片焦黑，当六人接近的时候，能明显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气体味道越来越浓厚。“是氯化氮。”

裴琳提醒说。“嗯，好像还有一股怪味。”

“应该是一些化学物质挥发了，捂紧口鼻，小心中毒。”

“了解。”

“不会是实验失误引起的吧？”

裴琳问。“这个还不好说。”

方想说：“总之，先等消防队的人过来吧。”

不到五分钟，楼下的就响起了消防车的鸣笛声，而后，四五名穿着消防服的消防员冲了上来，他们一开始还以为方想他们是受害者，想要疏散这六个人，赵洋拿出了警察证，才得以留在现场。余火很快便被扑灭了，消防员示意警察这个时候可以进去做勘察工作，方想一行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