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平时他见到的男人都是温文儒雅，彬彬有礼，只有单独见到他的时候他才会这副模样。男孩知道，这个男人又非常严重的双重人格。“过来。”

男人低沉地吼了一句。男孩慑于压力，向旁边挪了一步。女人却不乐意，搂在男孩的腰间的双手锁得更紧了。男人慢慢向他人走去，男孩怕他下一秒就会做出疯狂的事情，便大力推开怀中的女人，女人一下子往后面踉跄了几步，摔在鞋柜边上。男人走了过去，勾起女人的下巴，眼睛直直看着女人的脸颊，他那两颗浑浊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身体的欲火也在刚才意外的折腾中逐渐冷静下来。“起来吧。”

男人站直身体，走进客厅。男孩斜视了女人一眼，没多说话，也跟了上去。“你来得有点早了。”

男人仰躺在沙发上，扭了扭脖子。男孩没有坐下，毕恭毕敬地回答：“算起来，我还迟到了五分钟。”

“你是在门外站了五分钟吧。”

“嗯。”

“为什么不敲门？”

男孩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默不作声。“因为你怕我，怕你这么做的话，我会杀了你。”

男人龇着一口黄牙，面目狰狞地说。“嗯。”

男孩说。“很好，你很听话，很忠诚，有作为一条狗应该有的忠诚。”

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根医用针管，拿在手里把玩着，里面还注满了液体，男孩能够猜测，应该是类似于麻醉剂之类的致晕药物，而那个针头，一开始是准备要扎进女人的身体里的。“是。”

男孩缓缓抬起头。女人已经把凌乱不堪的衣服重新整理好，向客厅内慢悠悠地走过来，她的整个面部都被垂散在前面的头发盖住，看不出她的表情，男人注意到她的双手贴在大腿上，不停发抖。男人轻哼一声，似乎对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很满意，他转过脸去对女人说：“知道吗，如果你背叛我，这就是你以后的下场。”

“我知道。”

女人有气无力地回答。“很好。希望你们别忘了今天说的话。大家互利共赢，既然上了这艘船，就要一条线给它开到底，谁要是中途跳船，那么她们就是你们的下场！”

男孩和女人点点头。“特别是你，我注意到，你最近的状况越来越不对劲。”

男人指着男孩说。“我没有。”

“你想‘下船’了？”

男孩想了想，摇摇头。“你动摇了，你想自首？”

“没有。”

男孩似乎有点不耐烦，挺直腰背，直视着男人的眼睛。男人的一条腿驾到另一条腿上，十指交叉合拢，他舒了一口浊气，对男孩说道：“最近那帮警察还有没有继续盯着你？”

“我好几次发现他们伪装成校职工，游走在课室、食堂、图书馆……不过我很注意，没有被他们看出来什么。”

男孩说。“很好。他们找不到直接的证据，根本没必要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不过……”男孩迟疑了一下，“那几个警察还没走，反而增加了三两个眼线，这……”“他们关注的是另一个嫌疑人，你不用担心。”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杀害毫不相关的人。”

男孩问。“我杀了罗雨霏，这个计划是不是很完美？她是幕剧的艺术品，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男人有些发狂，低沉的声调宛如地狱里的魔兽，女人听完，禁不住地战栗。“确实很完美，没有被警察看出来，而且，他们的搜查完全偏离了正确的方向。”

男孩说。“嗯？”

男人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赞美，他仿佛听到周围对他的“作品”报以热烈的掌声，然而，他的身边，除了男孩和女人，一片空荡荡的。男人把头转向女人，说：“你觉得呢？”

“啊。”

女人回过神来，神情很慌张。“你也是幕后人员，你认为我们导演的戏码，怎样？”

男人说。“这个我不知道。”

女人犹犹豫豫地回答。男人从沙发上窜起来，他对这样一个回答并不满意。“算了算了。”

男人摆摆手，“我叫你们来这里，是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们。”

“什么？”

说完，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