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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迷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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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验尸报告上不是写,周昌盛被尖锐的利器所杀吗?”

张正威勾着下巴问道。“不过刀子上没有有效指纹和吻合血液,不能当成证据。”

方想解释道。“先不管尖刀,我们看看余有晟的验尸报告,从尸体僵硬度和血液状态上看,可以判断余有晟尸体死亡的时间和周昌盛是同一时刻,大概是晚上九点半到十点半这段时间,两具尸体的血液里,都检测出有酒精,余有晟血液里酒精浓度很高,估计喝了不下四瓶白酒。”

“对,我们在二楼梯附近的地面上,从那里的水渍检测出了酒精成分。”

赵洋粗略地看了一遍尸检报告,里面的大致情况和当时在场时的他分析得差不多,只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张局,你看,如果真的像裴琳说的那样,两个人真的是酗酒过多,那么在一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的确可能发生摩擦。”

“听说这个余有晟之前是个混混,诈骗,偷窃,欺辱少女等等时间都干过,在到施工队里时,因为作风不良,很长一段时间受到上一任包工头的欺负和工友的排挤。”

裴琳说到这,顿了顿,想了想,“我觉得……他心理肯定有问题。”

“长期受到压迫,肯定就会报复,这种逆反心理,在青少年身上尤为常见。”

方想接过话。“这个周昌盛,有没有不良生活习惯?比如,嫖?”

张正威一面翻着验尸报告,一面喃喃道。“有,根据他的工友提供的证词,这个人在外面包有女人,两个。”

许志峰说。“两个?一把年纪了,还真会折腾。”

赵洋戏谑地说,“所以是怕被媳妇知道咯?贪财的余有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狠狠敲诈他一笔,所以为了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乌纱帽,他就必须弄死不知好歹的余有晟。”

“那这样就有作案动机了。”

许志峰连连点头,从逻辑上讲他肯定作案动机的成立,不过多年办案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按道理来讲,是这样。”

裴琳点点头。“新来的,办案不要讲道理。”

赵正威悠悠然道。“这世上就没有讲道理的案子,道理讲得通,就不会有那么多命案啦。”

赵洋无奈的捂脸。“张局——”裴琳望着长桌对面的张正威,然而对方却没有在看她,“那我接着说,我们看……”“现场提取的足迹分析得怎样了?”

“二楼到五楼楼层里的足迹,经过分析比对,和施工队里的人都吻合,因为二楼经常放着水泥和沙石的原因,地面上都是泥浆灰尘,工人在那里经过留下足迹的可能性会大一点,经过分析的五副足迹全部对上了施工队的五个人。”

“所以余有晟是从五楼摔下去的?”

许志峰苦笑。“左臂和髋骨出现断裂性骨折。”

“裴琳,一楼的现场痕迹呢?我说的时隔离板之外,特别是那条泥泞的小路上。”

方想问,他有些东西在脑海里浮动,不敢轻易确定。“很抱歉,因为大雨的关系,那里的路面上都是积水,找不到任何线索。”

裴琳摇了摇头。当所有人刚刚看到一丝曙光,这丝难得的光亮却又被一场大雨浇灭下去。张正威把报告塞会档案袋,然后站起身来,“会议先到这里,方想,跟我去趟档案室。”

……叶云一开始觉得有点失落,一是因为期待落空,而是因为作为室友,走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也太没把自己放在心里了。不过想想,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之前也只是看过他的侧脸,只是觉得这个人长相冷峻,没想到内心也没多少阳光。之后,莫凯鑫告诉他,王宇办理休学是要去服兵役,两年后回来,他们还是有机会再见的。算了,反正人也走了,也没留下什么回忆和念想,既然室友要当兵,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他的选择。13号的晚上,叶云坐在电脑桌前敲打起了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涤荡着,泛起沉闷空气中的丝丝涟漪。这也许就是孤独,他想,以前就一直如此,不管获得多少的头奖和荣耀,身边总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虽然初高中时,那个站在升旗台上的男主角永远是他,受到所有人的瞩目,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光辉,并不快乐,又或者说是负担。现在,这份孤独感还要继续延续下去么?叶云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跳动,脑海中却在想其他事情,文档空白行上文字一个一个地跳出,他脑海中的画面也一帧一帧地跳过。“嘿,你在干嘛?”

房间门突然被打开,进来的是秦进,他穿着一身红黄纹底的篮球衣,右手挎着一个篮球,汗珠从他的额头顺着脸颊滑下了脖子。“准备明天新生开学典礼的演讲稿。”

叶云漫不经心地说。“你是新生发言的代表生?可以啊,叶云,学霸啊。”

秦进放下篮球,向他这边俯身过来。“你以为我想啊,那么麻烦的事。”

叶云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还打草稿,我去!三千字,你以为学校领导讲话啊,饶过弟兄们吧,明天可是室外典礼!”

“放心,我不会说那么多废话的,这是系主任要求的,要我的原稿,不过我估计,他也不会看。”

叶云打下最后的句号,总共3180个字。“哎,领导就是喜欢搞花架子,不办实在事。”

秦进坐在椅子上,脱掉了上身的球衣,然后走到阳台,正准备把裤子一起脱了的时候,叶云看到连忙喝阻,“你进厕所脱!”

秦进只能乖乖走进浴室,不一会儿,花洒出水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我说,叶云,莫凯鑫去哪了,这么晚还没回来,等一下查房的话,你帮他挡一下哈。”

叶云看了看手表,九点过一分,确实到宿管的查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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