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知道。”

而会议室里，向庭安看着陆勇生离开的背影，忽然想起了父亲向宇，小时候，父亲正是这样抱着他，哄着自己入睡，那时，他最喜欢摆弄父亲制服上的肩章，虽然每次这么做都会被父亲训斥。儿时的向庭安并不懂得肩章对父亲的意义，有时甚至会吃醋地认为，爸爸竟然把那些肩章看的比自己还重要，所以向庭安从来不相信，这样的父亲会成了别人口中和毒贩沆瀣一气的通缉犯。这时，向庭安手里的手机响了，震动和铃声把他从回忆里拽了出来。他表情颓废地看着来电显示，是白雨楠。向庭安按下了接听键。“喂，干嘛？”

“向庭安？咦，我没打错电话啊。”

向庭安能想象地出，电话那头白雨楠盯着手机号码，一脸惊愕的表情。“陆队让我拿着手机点外卖的，你有什么事快说。”

“干嘛那么冷冰冰的？外卖别点了，不卫生。我已经顺路买了些吃的，一会就到局里，不过就你这态度，我还不如拿去喂狗呢。”

“怎么，你那边的结果出来了？”

向庭安忙问。“是啊，法医这边结果出来了，段宏确实是触电后造成心房纤颤而死的，电流不大，所以对身体没有造成明显的电焦痕迹。”

向庭安思索着说道：“这样来看，段宏临死时手握的应急照明电闸就是造成他触电的直接导体，在触电后，电压促使肌肉收缩，段宏无法松手，也无法呼救。黑暗中，地铁车厢的人又被陈长生设置的障眼法吸引，对段宏的遭遇无法察觉，所以才造成了他的死亡。可那个时候，车厢的灯都灭了，让段宏致死的电力是哪里来的？而且照法医的说法来看，致段宏而死的应该是交流电，当交流电在22至50毫安的时候，极易造成心脏纤性颤动，以及心脏骤停。但是据我所知，地铁车厢内部的照明和空调系统，都是直流电。再想想陈长生的供述，段宏才是地铁闹鬼的幕后策划人，而他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设下的局里，这不是很奇怪么？”

白雨楠对着手机说：“你分析的很对，我想应该是有一个知情人，利用段宏设下的局来杀了他自己，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触碰那个紧急照明的拉闸呢？”

“这些问题恐怕要去地铁车厢里详查才能知道答案。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肚子已经饿得快不行了，你快回来吧。”

向庭安揉着已经饿得反酸的胃部，可怜兮兮地说。“哟，你还会服软呢？真不容易，那你就慢慢等着吧。”

白雨楠说完，窃笑着挂上了电话，脚下加快了步子。泗水湾公安分局中，一名年轻警员敲响了局长办公室。屋里的马涛闻声后，匆忙将手里泛黄的黑白照片放进抽屉里，摘下了老花镜，揉着眼睛朝门外喊道：“进来。”

警员进门后义愤填膺地说：“局长，市局的人来，说要借调所有和地铁案有关的调查资料，可这不是我们的案子吗？”

“已经不是了。”

马涛的语气十分颓废，鬓角苍白的发髻难掩深邃的皱纹，他疲惫地摆摆手说，“他们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吧，好好配合市局工作，如果有人问我，就说我在办案，交接完成前就别打扰我了。”

警员张开嘴还想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辖区的工作突然被要求交付给别人，不管是领导的信任问题还是自身的能力问题，总归是一件脸上无光的事。可最终，警员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马涛作为局长，方才的言语虽然并不强烈，可他那颓废神情让手下突然失去了拼搏的动力。警员轻轻关上门离开后，马涛再次拉开了抽屉，小心拿出那张黑白照片细细端详。陈旧的照片上是两个中年男子在海边的合影，其中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人正是年轻的马涛，而另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竟是段宏！警员轻轻关上门离开后，马涛再次拉开了抽屉，小心拿出那张黑白照片细细端详。陈旧的照片上是两个男子在海边的合影，其中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人正是年轻的马涛，而另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竟然是段宏！在市刑警队的各组警员奔波忙碌的时候，陆勇生也没闲着，他和向庭安、白雨楠已经开始了对刘锦的审讯。让陆勇生感到意外的是，刘锦比想象中难对付的多。她一开始撒泼狡辩，根本不承认自己和陈长生有不正当性关系的接触，在向庭安拿出体育中心地下车库的监控，又出示了陈长生的口供后，刘锦反而更肆无忌惮了。“好吧，我承认，这两个月，我和陈长生是保持着不正当关系，可那又怎么样，他段宏包养的人多了去了。再说，警官先生，这是我的私生活，你可以说我作风有问题，行为不检点，可是你们不能因为作风问题就断定我有杀人嫌疑吧。”

坐在审讯椅上刘锦不慌不忙地翘着腿，挑衅似的看着陆勇生。陆勇生习惯性地转动着手里的圆珠笔，同样以冷笑回敬，说：“至少你有杀人的动机，不是吗？”

“可动机不能当成证据啊？”

“那你为什么要急于把段宏的尸体火化呢？”

刘锦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为了尽快拿到他的资产。”

之后，不论陆勇生问什么，刘锦都不再作答。也难怪，刘锦作为金沙公司法务负责人，和警察法院打过不少交道，她心理清楚，祸从口出。干脆什么都不说，反正警察只能扣留自己二十四小时。她并不着急，反而掏出了化妆包，开始悠哉地补起了粉底。此时的刘锦一脸冷傲的表情，和在地铁上为亡夫恸哭的女人判若两人。这让向庭安忽然想起了一种动物：蜘蛛。很多种类的雌性蜘蛛往往在交配后，为了汲取足够的营养而把公蜘蛛撕咬吞食。这是大自然的法则，人类也不外乎如此。很多人为了得到遗产，把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不惜与亲人撕破脸面，甚至杀人弑亲。那么刘锦会为了和情人厮守或为了资产而杀死段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