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全再次沉默，这一回不管季年和小李怎么询问，他都不肯开口。无奈之下，季年和小李先退出了审讯室。“怎么看尹歌的死都和他有关，可他就是死扛着不吭声，真是气人！”

小李气得磨牙，“而且，他这前后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季年轻蔑的哼了声，“先别急，等林文浩那边的消息。”

想到马国全的话，小李撇了撇嘴，“就怕有了实锤，马国全也不开腔。”

“你只看到了马国全的不配合，却没注意到他的手在抖吗？”

季年眯了眯眼。最初马国全的确是毫无畏惧的，可在情侣表亮出来后，他的气势就弱了。哪怕他极力控制着，可心细的季年还是注意到马国全交握的手微微发颤。“是吗？”

见季年笃定，小李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抱歉，季队，我刚刚没控制好情绪，所以忽略了这些细节。”

小李还年轻，刚调来半年的时间，季年不介意他冲动这一点，毕竟他能及早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愿意为之改正，这种积极的态度让人很欣慰。“别在意。”

拍了两下小李的肩膀，季年宽慰了他两句。此时，被寄予厚望的林文浩一行人，的确是有所发现。早在他们到马国全家时，林文浩和赵成峰率先进入房子里搜寻，而杜若则是慢条斯理的走了进去。她先是去了厨房，然后是浴室，最后进了次卧，静静的站在单人床前。赵成峰是这次的带队人，虽然他一直在安排人四处搜寻，但注意力却始终分了一丝放在杜若身上。眼见着杜若站在次卧里不动，冰冷的眼眸注视着单人床下，那空洞的眼神看的旁观者身上都凉飕飕的，赵成峰最终没忍住，一把扯住了林文浩的胳膊。“林哥，你说她干嘛呢？”

赵成峰是真的挺好奇的，丽华街那晚杜若也是这样注视着某一处，样子怪渗人的。林文浩刚从厨房出来，因为没发现，所以正打算去浴室看看，结果半路被赵成峰揪住，又听他神神叨叨的嘀咕杜若，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你没事老盯着她干嘛？”

被林文浩一呛，赵成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还不是因为她的举止行为太奇怪了。”

林文浩不吭声，默默的注视着杜若的背影，以他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杜若脸上的表情，但她身周的气息却有些寒凉。“林哥，她已经站一会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啊？”

瞥了眼林文浩，赵成峰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你去问问？”

两人合作也有些年头了，林文浩这还是头一回见赵成峰畏惧的样子，尤其对方还是个女人的情况下。“你怎么不去？”

眯了眯眼，林文浩开玩笑的问：“赵成峰，你不会是怕杜若吧？”

赵成峰再次摸了下鼻子，五官都快扭到一块了，一副被说中了的神态。见他不想承认，林文浩甩开赵成峰的手，抬脚要往浴室走。赵成峰急忙抱住林文浩的胳膊，哭丧着脸说：“林哥，我的确是有点怕她，她那眼神冷冰冰的，看的我心里发毛。”

一五大三粗的老爷们，突然间露出认怂的表情，让林文浩觉得挺逗乐。两人还在磨磨唧唧的时候，杜若突然转过身，冰冷的神情还挂在脸上，那双空洞的眼里还在往外冒凉气，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俩。这下子，别说是赵成峰，就连林文浩都感觉背后一凉，紧接着汗毛竖了起来。“杜若？”

有那么一瞬间，林文浩几乎怀疑站在那儿的人不是杜若。片刻，杜若轻点了下头，“嗯。”

林文浩觉得那股从脚底板往头顶钻的凉气，好像一下子褪去了不少。“你有发现？”

林文浩朝着杜若的方向走，刚迈出步子，却发现赵成峰躲在他身后直哆嗦，愣是没回过神。“有。”

杜若再次点头，接着视线定在单人床底下，“这里。”

赵成峰还站着不动，林文浩没他壮实，也不可能一直拖着他走，不由往他脚上踩了一下。“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叫人过来。”

被林文浩呵斥了一句，赵成峰赶忙转身去叫人来。林文浩趁机走到杜若身旁，“你发现了什么？”

杜若抿唇不吭声，但眉头却皱了一下。习惯了她的沉默，林文浩也没在意，恰好赵成峰带人过来，他拉着杜若往后退开了一步。很快，赵成峰从床底下扒拉出一个落了很多灰尘的纸箱子。箱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一个锅底很厚的平底锅。“这算什么发现？”

赵成峰懵了，蹲在地上抬头冲杜若不满的抱怨，“谁家还没有个不用的锅，这锅看着好久没用了，收在这里也不是个什么事吧？”

杜若还没开口，林文浩先发现了不对劲。“你在厨房看到锅了吗？”

回想着一尘不染的厨房，林文浩才意识到厨房实在是太干净了，根本不像是开过火，甚至连个锅子都没有。赵成峰被问的愣住了，起身看向一旁的侦查员。侦查员冲他摇摇头，“我看过柜子里了，只有一套碗盘，筷子是超市卖的那种十双木筷，但都落了灰，看起来很久没用过了，而且确实没锅。”

好好的锅不放厨房里，反而藏到床底下，这就有些蹊跷了。杜若踢了踢脚，淡淡的说道：“血迹检验。”

一听这话，林文浩立马做了鲁米诺发光试验，结果平底锅底部呈现出明显的青白色发光现象。“是人血。”

林文浩面色沉重的看向赵成峰，确认的朝他点点头。赵成峰看了看旁边面无表情的杜若，心里有些毛毛的，这锅她是怎么发现的？她都没看过床底下！这时候，浴室那边传来声音。“林哥，浴室有发现。”

林文浩和赵成峰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浴室。普通白瓷砖铺开的浴室里，一个痕检人员正拿着紫外线光灯照着洗手台下方的瓷砖缝隙。林文浩一眼看去，就见到紫外线照射的地方呈土棕色反应，这证明了那里曾有过血迹。“不仅是这一处，还有这儿和那儿。”

痕检人员连续指了四五个地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