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杜若从腹腔内里取出来的东西，杨海眉头直皱。“这是什么东西？”

镊子上的东西只有拇指盖大小，因为在胃里呆了两年多的关系，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杜若动了动手，镊子上的东西在顶灯照耀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好像是金属制品。”

把东西放进托盘里，杜若示意杨海，“冲洗干净。”

杨海接过托盘，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金属制品？看来真是大发现，运气好的话，季队那边应该能锁定嫌疑人了。”

杜若平静的点点头，但她眼中明显流露出和杨海一样的喜悦。低头看着已经拼合成一整具的尹歌，即使两年的时间让她身体大部分都白骨化了，但正义始终会来。轻抚着头骨，杜若手中的动作格外轻柔，“是他该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整理好尹歌的遗体，杜若和杨海一前一后出了解剖室，前者回办公室出报告，后者则是把找到的金属制品送去季年那边。等杨海回来，就见杜若已经打完了报告。“师姐，我刚去季队那边，听说孙胜被强制送去精神病院了。”

搬了张椅子坐到杜若桌旁，杨海把刚才听来的事情说给她听，“要不是孙胜发现了尹歌的头骨，也不会牵连出这起两年前的案子了。”

“他病了。”

杜若盯着电脑上的图片看，“这样也好。”

“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背完刑法，杨海赞同的点了下头，“孙胜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那些事，如今的结果是最好的了。”

“这个。”

杜若突然扯了杨海一把，打断了他的感慨。杨海手肘撑着桌子，探头看了眼电脑上的图片，在头骨的扫描图旁边，还有杜若搜索的网络图片。“平底锅？”

杨海愣了下，扭头看向杜若，“师姐，你不会怀疑这个就是凶器吧？”

杜若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头骨的扫描图，准确的说那是颅盖骨的扫描图，呈放射性骨裂的部分被特意放大之后，能看清楚损伤有多严重。看着扫描图上的纹路和破损，杨海有些明白了杜若的意思。“确实，这么大面积的裂纹，的确有可能是平底锅造成的，只是——”仔细研究着骨裂的部分，杨海眉头微皱。清洗掉头骨上的泥土痕迹后，他们可以根据伤口来判断凶器的样子。“这个……好像是更厚一点的东西造成的。”

琢磨了下，杨海看着杜若说：“我记得有种电磁炉和火灶都可以用的平底锅，那种锅底就比较厚。”

根据杨海说的，杜若又在键盘上敲了两下，网页搜索中跳出了许多像杨海描述的平底锅。“没错，就是这种！”

杨海眼睛都直了，指着屏幕说：“如果是这个类型，底厚，直径大，那完全可以造成头骨上的伤痕。”

杜若仔细端详了一会，然后肯定的点头附和。有了杜若的肯定，杨海兴奋的拍了下手，“虽然不能直接作为证据，但作为辅助调查的方向，可以通知季队在行动中注意这一点了。”

＊城北废弃工厂大桥下带回的衣物碎片，林文浩一一检查过后，最终确定了其中八块碎片是属于尹歌的，上面还沾染了她的血迹。“至于碧海新辉家园那边，以现场痕迹看来，应该是凶手把躯干直接扔进去的，所以没什么有用的发现。”

把报告交给季年，林文浩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不禁皱眉。“查案要紧，但前提是你得顾好自己的身体。”

林文浩的关心，让季年板着的脸柔和了些。“一个失踪了两年的女孩，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两年。”

轻叹了口气，季年大拇指按着太阳穴，面色沉重的说：“我们欠她，更欠她家人一个交代。”

他都这么说了，林文浩不好再劝，继续说回正题。“杨海送来的金属制品，我已经确认过了，是个袖扣。”

点开平板电脑，林文浩指着上面的照片说道：“袖扣正面是贸易公司的标志，背面底部刻了几个英文字母，应该是人名的缩写。”

辨认着照片中的缩写字母，季年眉头微皱，“MG？后面那个字母是什么？”

最后一个字母模糊不清，只认得出是个四分之一的圆。“马国全。”

林文浩轻笑，意有所指的看向季年，“是不是有些巧合了？”

虽说只是个猜测，但太过巧合的事情凑在一起，就变得十分惹人怀疑了。“我好像见过这个样式。”

沉吟片刻，季年眸中一亮，“贸易公司财务部的王主任，她身上有个一模一样款式的胸针。”

“这么说，这还是他们公司的内部订制品喽？”

视线再次移到照片上，林文浩眸光闪烁，“一般像他们那样公司，这种订制品都属于纪念绝版，我想他们公司应该还留有记录。”

“我让小李去查。”

季年手快的拨通了小李的电话。季年刚吩咐完小李调查内容，叩叩两声敲门声响起，赵成峰手上拎着证物袋走了进来。“季队，我在尹歌母亲家里发现了这个。”

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对崭新的情侣手表，季年接过扫了一眼，眼尖的发现刻在表盘背面的英文字母。“YG和MGQ。”

除了字母外，还有爱心的标记，季年抬起头和林文浩对视了一眼。“又是字母缩写。”

林文浩轻笑，眼中多了些笃定，“我怎么觉得马国全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呢？”

季年点点头，嘴里却问赵成峰，“这表是怎么回事？”

“尹歌失踪前两天去店里订了这对情侣表，还特意要求在表盘背面刻字，因为手表的牌子很小众，所以隔了两个月才从原产地寄来，当时是尹歌母亲收下的。”

边说着，赵成峰边把有尹歌亲笔签名的订单拿了出来。“情侣表，还刻了名字缩写，看来某人一直在撒谎啊！”

想到今天马国全的反应，季年冷笑，转头对赵成峰下命令，“请马国全回局里调查，另外申请对他家的搜查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