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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休息吧,今天一闹,你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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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在人群后,默不作声,盯着代二狗。

代二狗柜子里棉被里那一百块钱年前已经给了大伯,他从抽屉里将夹层里的另外一百找出来,揉成一团,狠狠的摔在地上“大娘,您也别哭了,今天,你们信也不好不信也罢,我根本就没碰嫂子!若真是想要钱,大可直说,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一百块钱,您也拿去,我只有这么多,你要是觉得不够,您看看这屋子里什么能卖点钱,您也搬了去,只是这次,我就当还了大伯之前对我们的恩情!”

代二狗恼怒的说道。

代二狗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和腼腆,今日却发了这样大的火。乡亲邻居们看到此景,也低着头议论个不停。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这铃兰在你床上,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再说了若不是你做了亏心事,你会这么甘心把钱掏出来?你瞧铃兰脖子上的围脖,我听你大伯说这可是你送给她的,还特意送我家去的”大娘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诉着二狗,二狗无言,他知道无论怎么辩解都已无用。他蹲在地上,上衣搭在肩膀上,朝门外的人群望去…春风站在人群后泪流满面,看了一眼代二狗,充满失望掩面而去。

“春风!春风!你别走!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代二狗看见春风失望而去,从地上窜起来,直接向人群中跑去,奈何围观的人太多,他还没冲出人群,就被代琨和那群大汉拽了回来“你休想跑,代二狗!事情还没完呢”

代琨依旧不依不饶,骂骂咧咧。代二狗的大伯从墙角找出根棍子,狠狠的打在了代琨身上“你这个混球,你知不知道,你把钱输光,过年的钱还是二狗给的那一百,你怎么能这样?”

大娘文秀一见自己的儿子代琨挨了打,从地上麻溜的站起来,疯狂的捶打代二狗的大伯,一边捶打一边哭喊“怎么,你是要打死你儿子吗?狗男女你不打,你打我儿子干什么,这几年你没少帮他代二狗,给一百块钱不应该吗”

代二狗的大伯,见文秀如此是非不分,胡搅蛮缠,实在觉得丢人,扔下棍子,朝天长叹了一口气,大步的冲开人群走了出去。代胜靠着墙,见家里乱成一团,屋里打打闹闹,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山人海,不由得老泪纵横,

“滚!”

代胜吼道。

“死老头子,你凶什么凶,你去凶你儿子好吧?”

文秀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代胜瞧了一眼文秀,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扬起手中的拐杖,向文秀打去,谁知,刚举起手举到一半,便沉沉落下。身子失重,直直倒了下去。

“爹!”

代二狗惊呼一声,跪在地上搀着代胜,眼泪不住的流下来。

文秀一见代胜倒了下去,自知自己有些过了,也不吵不闹了,慌慌张张的看向代琨,代琨此刻也傻了眼,手足无措,铃兰也不顾着哭了,从床上爬下来,直接躲在了代琨背后。

“走,走,快走。”

文秀连忙向代琨挥手示意代琨赶紧离开,随后又哆哆嗦嗦地说“我可没动你爹啊,大家伙都看着呢,是你爹自己不中用倒下的。”

话音刚落,几个人,扒开人群,一溜烟的跑了。围观的人也有些吓到,个别的邻居安慰了几句代二狗,也陆续散去。

所幸,代胜过了一会醒了过来,代二狗把他扶到床上,盖上被子,守在床前,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你娘现在在哪里?还有大荀。”

代胜突然开口,这是第一次这么平静的说起代二狗的娘“你娘就没看上过我,她有喜欢的人,只是拗不过家里,才嫁给了我。因为她总是对我不冷不热,寡言少语,日子久了我总是打她,打的她受不了了,她领着你哥你俩跑了,到了半路上我快追上了,她实在没办法,就把你撇下了。总归是我对不起她。由于我记恨她的缘故,我日常对你打骂,纵然如此,但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愿别人欺负你。”

代胜躺着慢慢的说着,眼睛里泛起泪花,他拍了拍代二狗的手背,“早些休息吧,今天一闹,你也累了。”

代二狗轻轻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回到房间里,他想起春风失望的眼神,他知道春风的心也痛极了。他悄悄爬起来,趁着有月光还不算太黑的天,跑去乐土家找春风解释,可是到了大门口却迟疑了,他该如何张口,张口了春风又会相信吗,即使春风相信,乐土叔和红婶会相信吗,如果这会解释一番,不知道四邻知道又能闹出什么样的风波,想到这里,代二狗耷拉个脑袋,失魂落魄地又返回了家中。

这一夜,代二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担心爹爹的身体状况,也担心春风误会不原谅他,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匹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他的心里乱极了。到了后半夜代二狗听见院子里的鸡叫了,估计天快亮了,他这一夜没合眼,头疼的厉害,想到爹爹代胜的身体状况,他起身来,倒了一碗热腾腾的开水,摸着黑,给隔壁屋子的爹爹送去。

“爹,您醒了吗,有没有好些?”

屋子一片寂静,想必代二狗的爹代胜还在睡着,代二狗摸索着轻轻地将开水放在桌子上,然后掏出口袋里的火柴盒,抽出两根火柴划亮,趁着光,找到代胜床头一根开关绳,轻轻一拉,屋内有了一点光亮。代二狗坐在床沿摸了摸爹爹代胜的额头,忽的噌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慌忙中,他撞倒了床头的桌子,哗啦一声,杯子打翻在地上,一碗开水泼在了他的脚踝上。代二狗顾不得这些,急忙的掀开被子,晃着代胜的身体,可是,代胜的身体早凉的透透的了,已僵硬起来。

代二狗原本乱糟糟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平静了,他曾无数次想过爹爹代胜会死,尤其是每次爹爹对他辱骂到难听至极的时候,他甚至想着让他快点死,也好让彼此解脱。可真的摸到爹爹代胜冰凉僵硬的身体时,心里却如此难过,自从娘跑后,昨天爹爹是第一次对他平静且温和的说了那些话, 他才刚刚感受到父亲的疼爱,就已阴阳相隔。

天灰蒙蒙的,又是个阴天,倒春寒真厉害,比冬天飞大雪时还要彻骨。清晨的大路上只有代二狗一个人迎着风走,他的裤腿挽起来,脚踝处的烫伤鲜红,看着触目惊心。爹爹代胜没了,他要去报丧。昨日闹得难看,他实在不愿登大伯家的门,若不是代琨的这场好戏,大娘的尖酸刻薄,爹爹也不至于会命丧黄泉。

大伯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来开门,打开门一瞧是代二狗跪在地上,大伯一看觉得事情不妙,忙忙掺起代二狗,问怎么了?

代二狗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句“大伯,我爹走了,过来给您说下”说完这句话,代二狗转身就要走,大伯一听,大吃一惊,自知自己的儿子和婆娘犯下了天大的错,竟将自己的手足兄弟活活气死,他心中愧疚难当跑着撵上代二狗,二话不说直接跪下,给自己两耳光,抬起头说“孩子对不住啊,子不教父之过,代琨我没教好,是我的错啊,你大娘文秀我没管好,也是我的不对。”

代二狗扶起大伯,顿了顿,“大伯,人犯了错,是要接受惩罚的。”

代二狗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地走了,大伯站在地上,不知所措,他与代胜一母同胞,从小到大感情甚好,如今,却因自己的婆娘和孩子一闹,让自己失去了同胞手足,也让自己的侄儿失去了父亲。想到这里,大伯怒气冲冲的走进大门,拎起铁锨,只见那代琨和他娘文秀,双双躲在屋里门后不敢出声,透过门缝见要进来打他俩,文秀硬着头皮跳出来“你要干什么,是他儿子睡了你儿媳妇,他自己不中用气倒了自己,管我们什么事?”

大伯一听直接给了文秀一个耳巴子,指着文秀“二狗什么人,你儿子什么人我们两个心中都有数,事已至此,何必再泼脏水!”

文秀低垂着眼睛,给大伯跪下,拉着他的大腿,“你别糊涂啊,不管这事情是怎么回事。事情到这一步了,也不能再去说清楚啊,要不然全村都知道,这代琨以后可怎么立足啊,我求你了,就冤了他代二狗吧,以后你再怎么接济他我也不干涉了。”

想到这事情闹得风风雨雨,传的沸沸扬扬,一时间四邻八村的都已知晓此事,若是此时再去澄清,代琨必定再也没有脸面,在村子上无法立足。大伯叹了一口气,默认答应了不再澄清。

代二狗回到家里捡起头天晚上他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被大娘和代琨拾走的那皱皱巴巴的一百块钱,重新展开铺平,他要去镇子上给代胜买口廉价的棺材,还要用剩下的钱简单办理丧事。他走到门口,草草地放了一挂过年时没放完的鞭炮,村子里的四邻,听见炮声纷纷出来看,一下子都已知晓代胜归天,忍不住唏嘘。

刚走到门口,邻居春华走了过来,提议和他一起去为二狗爹爹代胜的身后事置办东西。二狗没有推辞,两人赶着春华家的牛车,一同前去。春华是春风的堂哥,亦是二狗哥哥大荀往日要好的玩伴,自从二狗娘领着大荀走了以后,春华也很少再来二狗家,没想到这次遇见事了还是春华愿意帮忙,代二狗心里充满了感激。

由于去得早。两人回到家,也才是刚过了早饭时间,大伯和大娘文秀,代琨,铃兰还有众邻居在门口侯着,几个人说是过来帮忙,但发现门锁着,只能在这等着,代二狗应了一声打开了门,在一行人的帮助下,代胜的尸体放入了棺内,直接拉到地里草草下了葬。

代胜的葬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或者是根本就没有葬礼,代二狗也不想让众人为代胜送别吊唁,这里的每个人要么是始作俑者的刽子手,要么就是一众看热闹的身外人,实在没意思,也虚假的很。

代二狗坐在门槛上望着天,树枝还是光秃秃的,一个芽也没发,说是春天到了,可是还是没有一丝春天的温暖。代二狗终于不用被代胜骂了,可是他也失去了唯一陪伴着他的人,他轻轻的抽咽起来,肩膀抖动着,发出呜呜的哭声。

就在这时,身边有脚步响起,“老二”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起。

代二狗揉揉眼睛,抬起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娘和大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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