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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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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三骑着骡子从小镇回来 ,他在镇上买了许多吃用的东西 ,行走山路哼着山歌 ,偶然抬头间却看到路边草地里躺着一匹白马 ,他急忙带住骡子 ,跳下来查看 。

钱三来到近前 ,看到漂亮的白马 ,他心中大喜 ,心想这下子可发财了 ,这匹白马可不一般 ,它的身上透着一股子灵性 ,叫人看了就十分喜爱 。

钱三前后仔细看了看 ,见这白马居然没有龙套 ,也无马鞍 ,看起来好像是一匹野马 ,而且它的腰上还带着一片淤红 ,显然腰上受了伤 ,钱三有心把白马弄走 。

但是靠他一个人又没办法 ,于是他就想到了去找人来帮忙 ,反正这匹白马受了伤 ,它也动不了 。

于是 ,钱三乐的急忙来到骡子前 ,翻身上了骡子背 ,急忙催着骡子快些往家赶 ,转眼间钱三就骑着骡子跑的没影儿了 。

一只老母鸡被丢在了草地上 ,那只母鸡腿上绊着绳子 ,一动也动不了 ,趴在地上扑腾着膀子 ,咯哒咯哒叫 。

白马心中暗想 :" 刚才那人像是不怀好意 ,他想干什么 ,可惜如今我伤重 ,难以变化人形 ,可恶 !"

心里这样想着 ,白马身子动了动 ,预备起来 ,它想快点离开这里 ,但奈何刚一动 ,腰上的伤就传来一阵剧痛 。

白马只得继续躺在地上 ,它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 ,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它的将会是什么 ,它初来人间 ,对人间的一切还不了解 。

更不知道人心的可怕 ,那钱三回到村子里 ,一回家就把骡子丢下 ,甚至顾不上骡子背上的东西 ,他便匆匆跑出家门 ,来到侄子家 。

他的侄子名叫钱福 ,这小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 ,是村子里的一霸 ,没事就喜欢整人 ,欺负老弱妇孺 ,把村里人都恨坏了 。

但是也拿他没办法 ,只得尽量避开他 ,不与他接触 ,钱福正坐在院子里吃西瓜 ,一边吃一边吐着西瓜籽 。

说道 :“ 呸 ,这瓜不甜 ,好个卖瓜的竟敢骗我 ,下次最好别让我遇见!”

这时 ,钱三从外面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边走嘴里还说着话 。

钱三道 :“ 侄儿 ,快带上套索 ,随叔叔上山呐!”

说这话 ,已来到钱福近前 ,钱福站起身子看着钱三 。

说道 :“ 叔叔 ,去山上做什么 ,还要带上套索 ,莫非叔叔寻到了野兽 。”

钱三兴冲冲的说道 :“ 哎呀 ,这可比野兽值钱呐 ,快别废话了,赶紧拿上套索 ,我们边走边说 ,路上我再告诉你 。”

钱福应道:“ 哎 !”

钱福转身回到屋里 ,拿上了套索 ,便跟着叔叔钱三一起离开家门 ,两人脚步匆匆急急的向山上行去 ,一位老妇人主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

说道 :“ 造孽呀 !”

这位老妇人便是钱福的母亲 ,今年已经七十岁了,老妇人弯腰驼背 ,腿脚也不灵了,所以只能主着一根拐杖 ,老妇人心地善良 ,最见不得儿子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又管不了 。

之所以说造孽 ,那是因为他的儿子和他的叔叔,已经伤害了不少山中生灵 ,每次抓回的猎物,都被叔侄二人对半分之 。

有时候 ,钱三要兽皮和一半骨肉,有时候也会分些零碎 ,他们时常到山中设下陷阱 ,捕捉各种飞禽走兽,然后换钱吃肉 。

老太太经常劝他们,不要杀生 ,否则必然生祸 ,但是他们却从未听过 ,这次钱三又带着钱福向山上去了,老太太站在门口只得叹气 。

钱三带着钱福来到山上 ,此时 ,天上的太阳已经向西转了一块 ,昏黄的日光洒在草地,晃在白马的身上 ,它身上那雪白的皮毛反着光 ,把个钱福都看傻眼了 。

钱福瞪着俩眼 ,说道 :“ 叔叔 ,这马可真漂亮啊!”

钱三嘿嘿笑道 :“ 是啊 ,我见到它就觉得它与一般的马不一样 ,你看这皮毛雪白雪白的,一点儿杂色都没有 ,这匹白马没有套过龙套 ,想必不是个做活拉车的 ,而且它还受了伤 。”

钱福看了一眼钱三 ,说道 :“ 受了伤 ?”

白马甚通灵性 ,它心里知道这俩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它忍着伤痛再次挣扎 ,想从地上站起来 ,钱三挑着眉毛 。

说道 :“ 快别愣着了,赶紧用套索将它套住 ,可别让它跑了 。”

钱福应了一声 ,便抖开手中套索 ,搜一下将套索甩出去 ,不偏不倚正套在白马的脖子上 ,钱福随即收紧套索 ,那绳圈瞬间收紧 ,白马嘶鸣着从地上一下子跳起来 。

虽然它的腰上有伤 ,但这是求生的本能 ,说什么它也不能坐以待毙 ,白马使劲儿晃头甩脖子 ,钱福则更加用力拉着绳子 。

他越是用力拉着绳子 ,那套在白马脖子上的绳圈就勒的越紧 ,白马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它返身怒奔 ,就向钱福奔过来 ,钱福见白马向自己跑过来了,吓得他急忙松手 。

一个飞跳 ,就跳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白马没撞到钱福 ,便又回身来撞钱三 ,钱三妈呀一声转身便跑 ,白马赶上 ,一蹄子将钱三踹翻 ,钱三一溜滚就滚到了草丛中 ,白马竖起前蹄一声嘶叫 ,随即转身狂奔 ,但它的脖子上还套着绳子 。

那绳圈以下还有很长一根绳子在地上拖着 ,就在白马打那片树丛跑过之时 ,钱福突然窜出来 ,俩手一扑就抓住了地上的绳子 。

他双手死死抓住绳子不肯放开 ,然而白马仍就未停止奔行 ,钱福被白马拖着在地上滑行 ,这小子吃了一嘴的泥土和草叶子 。

脸也被途中的小枝小杈给划伤了,但是这小子还是不肯放手 ,钱三爬起来一看 ,他由打裤腿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手持匕首自小路过去 ,白马也跑不动了,若是以前自是奔行如飞 。

但现在它腰伤极重 ,能够勉强从地上挣扎而起 ,已是不易 ,加之脖子上又被套上了绳圈 ,那绳圈勒的它难受 ,于是便停了下来 。

白马刚站下 ,钱三便手持匕首 ,自路口现身 ,钱三冲过来就是一刀 ,白马急忙闪避 ,钱三一刀刺空 ,此时钱福也早就站起来了 。

不知何时 ,钱福手上竟多了一根枯木棒 ,钱福几个大步冲上去 ,照着白马的脑袋就是一棒子 ,白马未能及时闪开 ,被击的咕咚一声躺倒在地 ,钱福依然不饶 。

又打了几棒子 ,这才把棒子扔到地上 ,钱三走过来 ,看了看 ,不禁冷哼一声 。

说道 :“ 侄儿 ,咱们把这白马弄回去 ,明日拖到小镇街市 ,准能卖个好价钱 。”

钱福说 :“ 费那事干什么 ,直接杀了 ,去皮卖肉不是更好 !”

钱三瞪了钱福一眼 ,说道 :“ 你懂什么 ,这匹白马世上罕见 ,非同一般 ,若是杀了卖肉便不值钱了 。”

钱福挠挠头 ,说道 :“ 那好 ,那叔叔在此等候 ,我去叫我那几个朋友来 ,咱们一起合力把这白马弄回去 。”

钱三点头 ,钱福转身走了 ,太阳偏西时 ,钱福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来到山上 ,还有人赶着一辆车 ,大家见到白马时 ,都惊叹不已 。

最终大家一起合力把白马弄上了车 ,拉回了村子 ,白马暂时放在钱福家 ,钱三再三叮嘱 ,千万不可伤害白马性命 。

钱福满口答应 ,白马被放在牛棚里 ,钱福给白马套上马笼头 ,栓在牛棚里的一根木柱子上 ,白马从未想过自己到了人间后会遇见这样两个恶人 ,要不是自己受了伤 ,就这破木柱子岂能栓住它 。

此一时彼一时 ,前边房屋窗格上映着灯火 ,窗前映出两个人影 ,乃是一老一少 ,正是钱福和他的老娘 ,钱福幼年丧父 ,是母亲一手将他拉扯成人 ,但是他却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

时常对母亲大呼小叫 ,极不耐烦 ,对于母亲的教诲更是置若罔闻 ,老太太正在劝儿子放了白马,可是钱福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

钱福说 :“ 娘 ,您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懂 ,放了白马那就是断了财路 ,叔叔说 ,那白马世间罕见 ,明天到了镇上一定能卖个大价钱 !”

王氏以拐杖击着地面 ,说道 :“ 你这个孩子 ,怎么就不听为娘的劝 ,以前你跟着你那叔叔 ,已经伤了许多生灵 ,现在还不知悔改吗 ?我看那白马也不似凡物 ,孩子 ,你快放了它吧 !”

钱福又显得不耐烦了 ,说道 :“ 行了行了,你老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了 ,就不要再多管闲事了,我做什么不需要你啰里吧嗦的 ,很晚了,我要去睡了 。”

说完 ,打着哈欠 ,回屋睡觉去了 ,王氏皱着眉只能叹息 ,一点办法也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 ,钱三就来了 ,他还带了好几个人 ,钱福从屋里出来 ,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 。

说道 :“ 叔叔 ,来这么早呐 。”

钱三说 :“ 啊 ,我惦记我的白马呀 ,我还想把它卖个好价钱 ,咱们叔侄一起发财呐 !”

钱福一笑 ,说道 :“ 那行 ,叔叔 ,咱们这就把白马弄到镇上去吧 !”

钱三道 :“ 好 !”

于是 ,钱三便叫那几个人一起帮忙 ,大家看到白马,都说这白马漂亮 ,带劲 ,人人赞不绝口 ,别看白马身上有伤 ,但还是很有精气神 。

就这样 ,大家齐心合力 ,把白马弄到了山外的小镇上 ,一到了镇上这匹白马便成了众人瞩目 ,大家全都围过来看 ,边看还边赞叹 ,这匹马真的是世上少见的良驹 。

众人分分出价 ,价钱一度飙升 ,从五十两到一百两 ,再到一千两 ,可是这对叔侄却不肯卖 ,狮子大开口 ,一下要价五千两 ,围观众人闻听全都退却 ,就算这白马少见 ,却也不能值五千两 。

叔侄俩少五千两不卖 ,大家谁也不再搭茬 ,就在这时 ,人群外有人喊了一嗓子 :“ 我要!”

众人闻听急忙闪开一条胡同 ,让那人进来 ,大家还奇怪是什么人肯出这样的高价 ,结果一看,原来是个年轻的后生 。

这个小伙子身穿一身素袍 ,腰上扎着绦带 ,足上登着一双薄底靴 。模样生的眉清目秀 ,生的倒是人模人样 ,就是看起来不太像有钱的样子 ,大家不禁交头接耳 。

都认为这后生肯定是出来消遣的,未必真的要买 ,谁知这年轻人来到钱三近前 ,解下身上的包袱 ,竟真的从里面拿出了五千两白银 ,给了钱三 ,钱三和钱福乐坏了 。

当即收下银两 ,把白马就交给了这年轻人 ,只把周围的人看的瞠目结舌 ,没想到还真买了 ,年轻人牵着白马离去 ,本以为终于摆脱了这两个恶人 ,谁知却又再入险境 。

这个年轻人来自山上 ,乃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匪人 ,他有的是钱 ,但那些都是他抢来的 ,他见这匹白马不错 ,于是把它买下来 ,想将这匹白马献给寨主 ,白马落入匪人之手 。

更是受尽折磨 ,匪首虽给白马治伤 ,但却不让它吃饱草料 ,而且还要它带伤进行训练 ,不听话便要被鞭打 ,白马苦不堪言 ,体验到了什么是人间疾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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