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那个虎妞怎么样，不如把她收了做妾侍？”

下山的路上，苗氏尾随在李东兴身后，一瘸一拐地，满面讨好道。李文秀的亲事告吹了，她还砸了二两银子买了丫头回来，能捞回一点也好。李东兴嫌恶道：“那女的一股小家子气，不好。”

昨天他就想下手了，可那死丫头哭哭啼啼的，晦气得很。苗氏忙道：“可她屁股大，好生养啊。你要是纳了做妾，今年就能抱上儿子了。”

一听能生儿子，李东兴脸色动容，随后又道：“二两银子，太贵了。”

怪苗氏太着急，二两银子想买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回到家里，得知李文秀患上天花症，姜氏长吁短叹，直呼自己命不好，又说李文秀是扫把星。苗氏想着让婆婆补贴一下损失的二两银子，说尽各种好话。“急什么，把虎妞给林家便是，五十两银子，不要白不要。”

姜氏提醒道。苗氏这才回过神，忙带着虎妞出门找林家人去了。李家折磨一场，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沦为整个李家沟的笑话。“自从死丫头清醒以后，咱们家的气运就衰败了。”

“她命太硬了！”

姜氏喃喃自语道，就盼着林家人能看上虎妞，自家人能减少损失。一直到傍晚时分，苗氏回来了，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虎妞，眼睛都哭肿了。“林家太太说了，像虎妞这样的丫头，林家要多少有多少，亏得咱们家还敢把人领来。”

“别说二两银子，就是五百文钱，她也不要。”

苗氏霜打茄子一样，垂头丧气道。姜氏瞪着三角眼骂道：“瞧瞧，你干了什么事？如今咱们里外不是人，还沦为全村人的笑话！”

苗氏委屈道：“娘，我也是想为家里多赚一些钱，这能怪我吗？”

“娘，不如把虎妞留下来给大哥做妾侍吧。”

她又赔着小心道。姜氏挑衅的目光在虎妞身上打转，不满道：“又黑又瘦，没点福气，真不知道你是什么眼光！”

当时买回来时，她还说好的，如今翻脸不认人。苗氏打落门牙和血吞。那二两银子是她省吃俭用，打算给大儿子李文孝读私塾的，如今是狗打肉包子，有去无回了。“瞧你这个死样，以后别逞能了。行了，把人留下来。”

姜氏从屋里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她道。苗氏敢怒不敢言，转身来到发疯的邵氏面前，捡了石子砸她，发泄道：“邵氏，你害死老娘了，看我不砸死你！”

邵氏一身脏兮兮的，不躲还凑到窗台前，涎着笑道：“苗氏，你好啊……”苗氏骂道：“死贱人，李文秀害惨老娘了，回头等她的脸好了，我们就把她买到窑子去，让她尝尝买笑买肉的滋味！”

“好啊，带上我—”邵氏笑嘿嘿伸出手，“给点吃的嘛。”

苗氏气极之下，手中的石头发疯一般砸向她的脑袋，直到她头上砸出一个血洞，才出了一口恶气，“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

“二婶子，求你别打我娘！”

老三李文敏扑来，跪倒在面前道。“呸，净生赔钱货，个个丧门星，晦气！”

苗氏啐了一口唾沫，走开了。李文敏看到邵氏衣衫不整地在屋里闲荡着，于心不忍，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