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别叫我。”

这声音像一把冰刀戳了回来。蜡烛一下子熄灭了。“婆婆……”周围没了任何气息。楼道里也安安静静，路未臻想起来一个鬼故事。那是大学夜聊时候听来的，有一天跟妈妈回家，突然整栋楼都停电了，妈妈说，咱们爬上去吧，于是一起爬楼，爬到一半的时候，“妈妈，你快点儿呀，怎么走的这么慢？”

“孩子……你看……我是你妈妈吗？”

全宿舍嗷嗷喊叫起来，只有路未臻很淡然，妈妈，在她的人生词典里，是个很陌生的词语。如果妈妈换成外公，她恐怕也会喊起来。此刻看着深不见底的楼道，没有一丝声音，冷冷的风从楼下吹来，路未臻直接退回了门内。算了，还是睡觉吧，一切等明天再说。路未臻很艰难地宽慰自己不要想手机，不要想电脑，不要想工作，不要想行研，不要想实效，不要想政策，不要想股市，不要想……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涌现一片需要她抽丝剥茧整理顺意的信息。路未臻把头一蒙，又想起来《咒怨》里被窝里会钻出一个孩子。于是想把头赶紧伸出来。却被人一把搂到怀里。出大事儿了……路未臻是习惯裸睡的。而搂他的身体，也是赤裸的——婆灵王。这次真的玩儿大了。路未臻想喊，却已经被吃掉，从上到下都被压制住，本来孩子钻出来一个孩子，没想到钻出来一个男人。“婆婆……婆……婆……”婆灵王没给她说完整话的机会。婆灵王发现路未臻脸上湿湿的淌眼泪时，才放开了路未臻。是不是有点儿过火了？婆灵王稍微有些自责。路未臻很久未动。灯光亮起来的时候，路未臻也没转头看婆灵王。婆灵王一向没什么话，她不说，他自然也可以耐心等着。“为什么又来电了？你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终究是路未臻的好奇心大过了委屈，抽泣着问婆灵王。“我把你家电闸拉了，不过套了两个皮筋儿，哪个劲儿更大，哪个就胜利，现在看，应该是合闸赢了。”

婆灵王淡淡道。“咱们休战好吗？”

路未臻坐了起来，把被子拉到能盖住胸前。“我也从来没开战过。”

婆灵王直接掀开被子，站起来，裤子根本没动，上衣呢，也仅仅是敞开了胸膛，系上了扣子，一拉拉链，衣服又齐齐整整了，直接走了出去，看来他真的只是想“管教”一下路未臻。路未臻此刻觉得这场战争自己打赢的几率不大。不过她也很嫌弃婆灵王没脱衣服就躺在被子里，路未臻有洁癖。路未臻等着婆灵王给自己下三款规矩，或者四条守则，或则五个要求，许久，婆灵王都没进来，路未臻穿好睡衣出去时候，发现婆灵王已经不在了，玉下有个纸条：“好好保管”。“好的！”

路未臻对着玉恭敬地一弯身，深深鞠了个躬。然后找到一条红绳儿，穿过玉中的孔，带在了脖子上。婆灵王全身都感受到了路未臻的气息。这个小妞儿很有意思啊。婆灵王狠狠地笑了笑。“这才是我的乖媳妇。”

午夜，被媳妇赶出家门，去哪里呢？婆灵王驻足在路未臻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