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放心，很快的，看到那油锅没有？一次可以进五千多个，我估计第三批就到我了。”

“咦？大姐，你这头开瓢开的很有艺术感啊，呈一个对称图形。我？我生前可是大学僧！”

“老弟，你死多久了？上个月？我去，喊爷！爷都死了三年多了，上刀山下油锅粗略一算都有几万次，喊一声爷，爷传授一个减轻痛苦的方法，让你尽快到下一轮。”

“切！我跟你们说，劳资在地狱超过十年，每一种刑具都尝过，就你们几个小屁鬼，还敢大言不惭？”

“哥，你怎么死的？”

“我？好说，没死之前，江湖人称东湾双花红棍，还记得那天晚上血雨腥风，我一手一把西瓜刀，带着小弟连砍十条街。没想到TM的对面掏出一把小钢炮！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

“哇，老弟，你这样子死的这么丑，干什么去了？”

“我…我吸毒死的…”“玛德！怪不得丑成这样，滚一边去！最烦这种瘾君子，没死之前害人害己，死了也天天发病到处吸鬼！太恶心鬼了！还看？再看信不信先抽你一顿再让你下锅？”

“WHAT？”

楚麓愣愣地看着底下排队的阴魂互怼，能够来这里受刑的，生前无一不是大奸大恶，为祸人间的败类，怎么到了这里，有点恍然醒悟的样子？在尽头，有几条横幅，散发着油绿磷光。“努力学习，积极向上。”

“深入落实与贯彻地狱十八条大纲，向成功减刑投胎的老鬼们学习！”

“地狱贪腐，举报有奖！”

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如果不是被捆住了，楚麓真想振臂一挥，吼出二十四字方针。“咔嚓咔嚓。”

楚麓背后的铁柱突然转动起来。等等！他不是恶鬼！铁柱两侧的倒勾随着旋转，缓缓向楚麓靠近，倒勾弯曲，上面无数小刺，深入灵魂，只痛不灭。楚麓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刺穿。铁柱的转动受到了楚麓身体的阻力减缓，互斥的两股力量在楚麓体内撕扯，楚麓仿佛感受到了生孩子的疼痛！极致的疼痛，喊不出声！撕裂感！倒勾在把楚麓的后背撕出一条条血肉，形状如同牛肉干。第二轮又来了。刺入，倒勾突然转动。“特么是装了个料理机在后面吗？”

楚麓五官扭曲，全身青筋暴起，血管底下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阴魂独特的阴气流动。它们在楚麓身体里膨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楚麓转身，他的后背已经烂掉，露出了脊梁骨，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倒勾拉出的痕迹。无形的力量把楚麓正面按到了铁柱上。倒勾又来了。这次刺入的是楚麓的脸、楚麓的胸口、楚麓的肚子！“磕磕磕磕……”剧烈的疼痛让楚麓倒抽着气管，发出低沉的抽搐声。他感受到自己的肠子被搅动，麻花的交接扭曲成形。他的内脏被倒刺卷成一团肉酱。倒刺原来可以原来自动变长，高科技啊。痛苦之中的楚麓居然有空冒出这种念头。假的，都是假的，你随便折腾！我不怂！楚麓咬着牙，痛？那就痛吧，权当一种人生体验！我就不崩溃，你咬我啊！你个渣渣老鬼！真的好痛啊！楚麓双眼已经开始模糊。铁柱停下了。结束了？好像是结束了。有个穿着青色裙子的老头走到了他的身边。“啧啧，好顽强的意志力，不错不错，不愧是寻香师。”

老鬼伸出了那双长着长长青乌色指甲的手。“老鬼，你多久没洗手了？指甲都是泥巴！”

楚麓虚弱地吐槽。“桀桀！”

食指指甲轻而易举穿入了楚麓的眼眶，一直深入，直到脑部。“嚓！”

楚麓怒吼一声，他很清醒，疼痛放大了数倍，浑身扭动，但无法动弹。老鬼把手指抽出来，舔了舔，“可惜不是真正的血肉，啧啧。”

他把手伸进了楚麓那被倒勾划开的肚子里面，掏出了一团肉酱，不知从哪里拿出了碗筷，自顾自吃了起来。“好想吃真的，啧啧。”

老鬼迷恋的品尝着，这是幻境，只有味觉上的幻觉。陶醉的老鬼忽然面目狰狞，他把脸贴在楚麓脸上，恶狠狠地看着楚麓：“混小子，多管闲事要死人的！”

“滚开点，口臭！”

楚麓的头还能动，直接撞了过去。娘咯！这么硬！“啧啧。”

老鬼拍了拍楚麓，“我来找你了，好好活着。”

“吼！”

楚麓从床上弹了起身！他大口喘着气，太真实了，怎么会这么真实？他颤颤巍巍点燃了香炉里的香粉，大口吸食，混杂着厉鬼的独特香味，楚麓杂乱的心情很快平复起来，噩梦造成的精神萎靡，也在缓缓恢复。徐婷站在窗口旁边，迷惑地看着他。“我没事。”

直到香粉燃尽，楚麓才松了口气，“砍下了老鬼的残肢看来要尽快处理，希望掌柜的方法有用。”

楚麓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十分农历七月初一。七月到了。楚麓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也要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