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楚听楼坐在椅子上剥着花生。他听完了楚麓讲的事，沉思了半刻。“这喷雾真这么好使？”

啊？楚麓一脸懵，爷爷，你好像问错了吧？不应该聊聊怎么把身后的厉鬼搞定吗？你还有闲情逸致剥花生细嚼慢吞？楚听楼反应过来，道，“哦。挺好的啊，把一个红衣厉鬼带回来。要说以前，有术人养女鬼为奴仆，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呀。便宜了你咯，你带的这么高级。”

“楚爷……”白凡语塞。楚听楼喝了口茶，重重地把杯放在桌上，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说了多少遍，不要作死不要作死，你们就喜欢寻刺激是吧？”

“不是，这不是章姐说有我这鼻子的笔记吗？”

楚麓低头看了看自己影子，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倒没发现徐婷在哪里。楚听楼呵呵一笑，“鼻子？我让你别到处跟人说，你干嘛去了？”

“我没说啊，她也不知道。”

楚麓低声叽咕。“四路十三号……”楚听楼懒得和楚麓拌嘴，他敲着桌沿，“章自明还没失踪之前确实找过我拿香，按你们说法，他消失之前十三号是他去过的其中一个地方。也就是说，他知道他准备出事……”“楚麓白凡，你们以后就别参合进去了。这件事背后太复杂。”

楚听楼皱着眉，“看来又得去找找姓吕的。”

姓吕的？楚麓心念暗转，不就是上次那个吕家么？和他们寻香师齐名的命轮师，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徐婷！“爷爷，不是，我身后那个东西有啥办法把她赶出来？”

楚听楼哼了一声，“把挂在你床头的那个香囊戴上，不要拿下来了。”

“啊？挂上就没事了？”

楚麓挠头。“她就出不来了。”

“我……”楚麓忍不住再看一眼影子，“爷爷，我意思是怎么抓她出来，不是圈养她。”

“没办法。”

楚听楼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你以为我是谁？先养着呗，等我找到了高人就告诉你啊。”

楚麓撇撇嘴，还是得靠自己啊！他立马从床头拿下香囊，换了个绳子后挂在脖子上，床头的香囊已经放了很多年，他一直以为是爷爷弄过了弄过来装饰的，没想到居然是宝贝。他隔着香囊闻了闻味道，发现香气很厚实，也就是说，里面的主料用的至少也是一头红色的厉鬼。楚麓挂上了香囊后，又看了眼影子，他发现影子里有一双眼睛带着嘲弄意味盯着他，楚麓打了个寒颤别开了双眼，赶紧去阁楼看看有没有秘籍治治徐婷。白凡转了进来，说道：“其实，祸福相依。听你说来，徐婷几次都掐不死你，估计是因为你那口气。楚爷说了，这叫阴阳相连，一气贯通。也就是说，徐婷得了你的一口气，算是你的鬼，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危险。”

“小白，原来你是这种人！”

楚麓一脸怪异，“不过我再饥渴也没到看个女鬼眉清目秀的地步啊！更何况，阳气唉！”

白凡无语。“不是你给了口阳气。专业点说，阴阳对冲，一方的能量大于另一方，导致了吞噬消融。简单来说，当时徐婷怎么也掐不住你，就是因为一气贯通，你是占据主导地位，徐婷反噬不了你。”

白凡按了按脑袋，想了半天想了个简单的说法，“如果能保持这种状态，有没有可能把徐婷收服？”

楚麓瞪大了双眼，“小白，要不，改天我约约女同学，一起出去玩玩？至于女鬼什么的，小白，一失足成千古恨。”

白凡一手把楚麓按到了床上，“收了徐婷，等于有一个固定的鬼气来源，一个红色厉鬼的鬼气，比你拿这些阿猫阿狗的魂煞魂胎来制香好多了。”

楚麓望向白凡，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楚麓沉吟了片刻，想到了十三号别墅楼梯背后的小房间，徐婷就坐在床角发呆，不知道坐在那里多少年，楚麓轻声说道：“小白，我觉得，没必要这样。”

白凡松开了手，“我也就说说。不过，终究是个厉鬼。”

楚麓知道，白凡对于阴魂，无论生前如何，都不会给与情面。算了，先想办法把徐婷抓出来再说。他低头看向影子，叹了口气：“徐婷啊徐婷，我们就路过，咱们无冤无仇的，没必要这样，要不我想想办法送你投胎？”

影子是黑色的，自从回到了家，徐婷似乎消失了一般。楚麓知道她还在，这是一种感觉，更重要的是，他的鼻子还闻得到。——“有关于你父亲去向的发现？”

老地方咖啡厅，楚麓和白凡喝着柠檬水，他们发现章安黑眼圈十分明显，看来没少研究拿回去的笔记。章安拿起手上的冰美一口气喝下，“有一点。比对了以前留下的笔记和手抄，有些地方用的隐喻，比较难理解，所以熬夜了。”

她顿了顿，“我父亲有意的把自己的笔记分割放置不同的地方，十三号就是其中一个。似乎害怕被人发现上面的内容，我推断，和上次魂尸有关。”

说到最后，她压低了声量。楚麓没有答话，魂尸的事，爷爷再三警告他不要再追查下去。“我怀疑，是圣仁医院背后的人让我父亲失踪的。”

章安再点了一杯冰美，楚麓无法接受这种奇怪的饮品。“你打算怎么办？”

楚麓问道。“把我父亲的笔记找出来，至少，找出失踪的原因。”

章安说道，“上次我跟你们提过的，我父亲笔记有关于寻香师天鼻的记载是真的，但不在十三号这部分。父亲分割的笔记不仅仅是他的研究，还有阴阳医的传承。”

“噢。”

被爷爷敲打过后，楚麓的心思没那么活跃，重要的是他想知道怎么把徐婷赶走。章安发现了楚麓的异样，“是在担心徐婷？我在父亲的笔记上找到了关于徐婷的记载，故事和场景再现看到的差不多。后来我父亲去到了房间里面藏部分笔记的时候，用鬼针插入了徐婷额头。”

“对了，你们看过聊斋志异吗？蒲松龄写的那本。”

章安忽然换了个话题。“里面有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姓杨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