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现，血原来可以飙射那么高！天花板鲜红一片，他的眼珠子被挖出来了！他的头被一双手切下了！“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张文才最后说的话。十三号，在今天变成了凶宅。楚麓总算明白外墙上的血迹从哪里来的。她坐在二楼阳台，后面的人失去了自我意识，排着队一个一个送到少女的面前，少女像是雕琢一块艺术品，她修长的手轻而易举剖开了人的腹部，内脏鲜血从天而降，洒落外墙，洒落地面，铺就一张张死亡艺术。整座别墅变成无间地狱。没有尸山，但有血海。回魂香的场景再现等同于AR技术，它让楚麓三人置身于原来的场景，亲眼目睹一个个住户临死前的状况。血腥味宛如真实。楚麓的胃部在翻腾，他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太可怕了！红色级别，他第一次亲眼看到红色级别的能力。不拘束于幻觉，不是营造什么恐怖的样貌，而是最简单粗暴的虐杀，她那么美，面目恬静，红衣和地上血浆浑然一体，双手滴落着血水，像是欣赏一幅画，她一个人在走廊里踱步，看着熟悉的房门，她露出了缅怀的神色。章安的脸已经失去了血色。这种场景，只在电影里出现，如今真实展现在他们眼前。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少女对完整有着独特的偏执，她不允许有人身体完好无损，她用尽一切方法去撕裂人的四肢、器官。让楚麓感到冰凉的，是少女把所有男人的命根子全部折断了。她让男人临死前把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咬碎吞咽。白凡手上拿着两张符箓，他强迫自己变得冷静，微微颤抖的手和苍白的脸色暴露出他内心同样的惊慌。血气冲天。十三号成为了四路的禁地。“嗒。”

回魂香最后一点光芒燃尽，灰烬跌落。四周再一次恢复平静，破旧的楼梯，浓厚的夜色，只有三只手电的强光在里面晃动，楚麓三人的手在抖。从场景再现中，楚麓知道楼梯背后的房间住着的就是徐婷！也就是说徐婷现在还在房间里面！这也是为什么楼梯附近最安静，最干净！因为它们都不敢进来！徐婷是十三号的王！它们是被徐婷亲手撕碎的！楚麓舔了舔嘴唇，紧张的时候舔嘴唇，都快成了他的习惯动作。安静。徐婷没反应？楚麓疑惑了，回魂香能做出场景再现，同时也会勾起徐婷的记忆，这是她最痛苦的记忆，她怎么会没反应？还是说，徐婷已经走了？不可能，否则外面的那堆阴魂就不会不敢进来。章安已经缓过神，她目光变得坚定，把楚麓给她的防鬼喷雾拿在手中。“章……”楚麓想喊章安，发现自己的声带因为紧张堵住了。“我父亲一定来过这里！”

章安咬着牙，她看的是楼梯，她的手电照在了楼梯墙上，墙上有一道道痕迹，是刻意画上去的。“鬼针！”

章安肯定的说了句，“阴阳医的独门针法！只有我父亲才会！”

“冷静一下！”

白凡及时喊住了情绪越来越激动的章安，他说道，“是要进去的，但进去之前，先做好准备。”

白凡把符箓分好，又让楚麓拿出一个托盘，点燃了一枚驱邪塔香。楚麓看了看薄薄的青烟，沉吟了半响，“我觉得不靠谱。”

“聊胜于无。”

白凡也沉默了，他想到了场景再现里的少女最后的画面，“我觉得，自保应该不是问题，毕竟她还是阴魂的范畴。”

楚麓深吸一口气，干！三人小心翼翼走到最里面。那是一扇很狭窄的通道，一扇矮小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场景再现里，他们没有留意门口，直到现在。太小了。楚麓有些心疼，心疼徐婷。章安等不及了，她第一个伸出手推开门。“咿呀。”

没料到门自己开了。欢迎入内？主人已经知道他们来了，只是没出来而已，楚麓三人站在门口，心里忽上忽下，好不尴尬。“进去吧。”

楚麓闻到了那股味道，比起外头的阴魂，更加吸引他，他居然找到了一丝亲切的感觉，脑海里闪过的是徐婷临死前的动作。她一刀一刀，把自己的下半身切烂。楚麓的眼眶热了。他第一个走了进去。一模一样的布置，这么多年没有变化，只是更破旧了。木床占据了房间一半，木床的最里面，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卷缩在角落，她抱着双膝，把头埋在里面。听到了动静，她抬起了头。没有狰狞的表情，恬静、苍白，除了两行血泪。她看起来，楚楚可怜？楚麓的第一感受便是楚楚可怜。“徐婷？徐婷。”

楚麓轻声喊道。徐婷眼光变了，怨毒、痛苦，一时间所有负面情绪涌上。“楚麓。”

白凡站了上来。徐婷动了动脑袋，她的额头有一根黑色的针，和她苍白的脸形成对比，她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你不要怕，我……我不是坏人。”

楚麓说完这句，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鼻尖徘徊的是异香，异香让他没有了恐惧，反而和徐婷的阴阳隔阂消除了。徐婷看着楚麓，她咧开嘴，无声一笑。她把目光放在了章安身上。“你和章自明什么关系？”

徐婷说话，依然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