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气。”

白凡把手心放在门把手旁边感受了一下寒意，“里面有东西？”

“这医院究竟做什么？”

楚麓皱眉，“养鬼疗养？邪教聚集地？”

“谁知道呢。”

白凡掏出两张符箓裹在门把手上，黄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焦化，见状，白凡又拿出两张包在焦化的符箓上，用力把门拉开。“吱！”

一阵寒气从门缝吹出，三人鸡皮疙瘩都被吹了起来。“我觉得更像是大体老师的家。”

章安咬了咬嘴唇。“大体老师？”

楚麓挠头。“就是停尸间。”

房间有着一盏红色的光源，不知道装这种灯的人是什么想法，肯定不是一个正常人。“进去吗？”

章安看着门缝，直觉告诉她不要进去。“我香包多着呢，哪个不长眼就洒哪个！”

楚麓拍了拍自己的背包，经过几次的尝试，发现自己的手艺真是简单粗暴，这使得楚麓信心越来越足。说是手术室，实际上里面只有一个手术台，周围摆着一个大柜子，其余什么也没有。大柜子放在手术台后面，正对着大门。“以我多年的观影经验，柜子里面都有东西。”

楚麓耸了耸鼻子，他有种错觉，进到了手术室后，和外面长廊是两个世界，外面那股混杂浓郁的香味，被大门完全阻隔开来，这里面，是纯净的，没有参杂其他东西的甘香。“外面的香气很浓，不过是因为太多阴物阴气堆积起来的，里面的香气更加凝练。”

楚麓对香味的辨别更加直观具象，如果不是这种香味特殊，恐怕他能加上一个美妆达人的称号。白凡拍了拍柜子，发现没有异动，毫不犹豫拉开柜门。空空如也。“装饰品？”

楚麓觉得没有人这么无聊。“有门。”

白凡进到了柜子里面敲击了一下，“背后是一扇门，帮个忙。”

三人合力把柜子挪动一个位置，露出了和手术室门口一模样的双推门，门上有玻璃窗，看得见里面是一条走廊。“设计这栋楼的人到底想干嘛？”

难怪从病房外面的走廊观察，总感觉空间不太对，难怪“井”字形的井口到处都找不到，原来一切都在这扇门的背后。双层的结构，分割成了两个世界。“这里还有电梯。”

三人进到里面，走廊一侧的电梯门在白炽灯下让人不寒而栗。“电梯在动。”

章安后退了一步，显示屏上的红光闪烁变化。“6，5，4，3，2，1，—1，—2……”“是人？”

章安问了个问题。“应……应该是。”

楚麓喉咙发干。“咳咳。跟我来。”

白凡轻咳两声让他们回过神，接下来的发现，让三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里面的走廊和外面的走廊组成了“回”字形，中间的俨然是每一间病房！每一间病房，在里面的走廊都有一扇暗门进去！“这所医院究竟在干嘛？”

楚麓低头揉了揉太阳穴，人体实验？神秘加工厂？等等，地上的是什么？黄黄的，粘稠的，地上、墙壁，溅射出一点点痕迹。章安屈膝看了看，脸色凝重，“你们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钱满盈的病吗？”

“内脏腐烂？”

楚麓连忙远离了那些痕迹，直到现在他才留心空气中的味道，刺鼻的香气混合着腐烂的恶臭，比外面更安全，但也更变态。“那崔翠岂不是……”楚麓捂住鼻子，脑海飞快转动，“不对，我记得医院没有地下停车场，大厅的电梯也不能下负一二层……”白凡看着里面唯一的电梯，“不可能只有一个电梯下去，否则一旦阴物暴走，没有一个人走出去。既然如此，另一个入口就是地面，我们先退出去。”

“有道理。”

楚麓挠头，“我们也不能坐电梯下去，我可不想一下去开门，外面一堆厉鬼对我们露出一个阴森的笑脸。”

“这个段子一点都不幽默好吗？”

章安哼了一声。小心翼翼把柜子复原，三人离开了手术室后都感觉到气氛不太一样。外面的长廊更加阴冷，刚进来大楼就已经体验到了，此刻从里面的走廊出来后，发现更加压抑。“走快点。”

在这种环境，预警全靠楚麓的鼻子，他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和刚刚看到墙上粘稠液体味道一模一样，更为可怕的是，楚麓的鼻子告诉他，这股味道正在移动。“楼梯，不要坐电梯。”

白凡拉住了往电梯处跑的章安，三人一同走回上来的楼道里。“小白，准备家伙事。”

走进楼道后，那股气味不减反增。“不是成了自投罗网吧？”

楚麓忍不住爆粗。“滴答滴答滴答。”

三人耳边都响起了水滴似的声音，仔细去分别又不是水滴，它滴落下来的声音分明更加缓慢，沉重。粘稠的，黄黄的，散发着腐臭的液体。“不要停下，不要急，下楼。”

白凡吸了一口气，恶臭让他差点反胃，“停下来等于送上门。”

“我们没触碰什么禁忌吧？怎么一出来就被像被盯上一样！”

楚麓并不喜欢这股味道，和先前的比起来，现在简直是一堆垃圾堆放一起散发的味道，可偏偏一样让他畅快，不过是不够过瘾罢了。刚走了一层楼梯，白凡脸色再变，“关键时候，楼梯那东西又来凑热闹！”

楚麓举着手机，回头望向最后的白凡，在白凡的身后，一个黑影正死死贴住白凡的背后，似乎察觉到楚麓在偷看它，黑影露出了一双通体发红的眼瞳，露出了玩味的笑意。楼梯扶手上，从上方不断低落黄色的液体，粘稠的液体沾满了楼梯，散发着阵阵黑气，一个黄白色的人影趴在头上的楼梯底盯着三人。惊鸿一瞥，然而每一点细节都刻画在楚麓的脑海里面，黄色的液体是从黄白色人影腹部掉落，它的腹腔似乎被人剖开，一团团不知名的物体上分泌出黄稠状液体缓慢滴落，一滩一滩掉在楼梯上。“不要回头，继续走。”

白凡的声音在楚麓耳边响起。不说还好，白凡一说，楚麓脑海再次闪过看到的画面，浑身一个寒颤，脚下一软，大惊之下的楚麓慌忙抓住扶手。“艹！”

一抓，抓住了那一滩，就像把手插进水稻田的淤泥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