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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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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站起来拒绝的。他的神色严肃整个人就像是一柄蓄势待发的箭。一旁的村民都嚷嚷着,“活祭能阻止龙王爷发怒,那就活祭,又不是找你家儿子做祭品,你急什么?”

那模样,大家似乎都想要看穿我爸的心思。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明白活祭的意思,直到村长拉着大家开始在村子里问各家小孩的生辰八字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活祭是要将人当成往年的那些祭品一样丢进海里去。为了让龙王爷满意,活祭的人的生辰八字必须要阴性的,免得会冲撞了阴神。我被我爸护在怀里,看着那些村民来来去去,最后还是到了我家的门前。“李晨这孩子出声的时候我记得是七月中,中元节吧!”

村长拧眉头看着被我爸护在怀里的我。在我们那边有一个习俗,但凡是中元节出生的孩子,不论什么时辰都是阴命,也就是最适合被献祭的人。所以当有人提出活祭的时候,我爸也是第一个反对的人,因为他知道,我是最适合的。“不是,这孩子是七月十六子时生的,是阳命。”

我爸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口中还是不忘说这句话。现场的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大家都面面相觑,对于我爸的话不太相信的模样。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外面走进来了一个类似于乞丐的人,他似乎刚刚吃了东西还在用自己的脏手在剔除自己牙缝里的肉。那模样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可偏偏我爸和在场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先生。“先生,我想请您摸骨算命,这小子可能就是我们要的祭品。”

村长低声道。那乞丐也不推辞,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只觉得一股恶臭袭来,就像夏天闻到了一股咸鱼味一样。就在这个时候,原本抱着我的手莫名的颤动了一下,我侧过头正好能看见我爸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祈求。那乞丐的手就在这个时候放在了我的天灵盖上面,我当时想要躲开,但是脑袋就像是被人用胶水粘住了一样,半点都动弹不得。乞丐闭上了眼睛,认真的感受了好一会,他这才松开手。“确实是阳命,你们可以走了。”

那些人的神色不免有些颓废,尤其是村长,那眼神恨不得要把我吃了一样。但不符合就是不符合,他们唉声叹气的走了。等人都没了影,那乞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我爸,那眼神就像是能洞察人的内心一样。这个时候,抱着我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的说:“多谢先生手下留情。”

我瞪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爸爸,伸出自己的小手试图去拉起他,嘴里还念叨着,“爸,男儿膝下有黄金,他什么也没做,你跪他做什么?”

那个时候就是太傻太天真,丝毫不知这个老汉隐瞒了我的身世。因为我确实是中元节出生的,而且还是正午,一天之中最阴的时候出生的。为此,我爸从小就不准我去水边,也很少让我去龙王庙。“先生,这是昨天在小儿的床头发现的。”

我爸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昨天的绿宝石,恭恭敬敬的举过了头顶。这个乞丐本来还邋里邋遢的模样,但神色却大有变化。过了良久,他才吐出了一句话,“你儿子是被选中的祭品,逃不掉的。”

那颗绿宝石就是我的卖身钱,我家拿到了就说明我家被选中了。我爸的脸色骤变,整个人软在了地上,就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样。当天晚上,那个乞丐就在海边摆了祭坛,还将我家的渔船上面放满了死人用的花,我爸不愿意送我上船,乞丐就直接将我用力一捆,直直的丢上了船,那一下摔得我够呛。这个时候,我心里对于乞丐的那种厌恶程度已经到达了最高的巅峰,就算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能意识到危险在一步步的朝着我逼近过来。船动了,明明没有人撑船,可他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缓缓的朝着水中央划了过去。一开始船还算平稳,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到船莫名的一晃,好像有什么东西上了船。我心里害怕极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但那一阵阵阴风就在我的脖子边出现,一阵阵的往我身体里钻。渐渐的,我觉得自己好冷,就像被什么东西拖住慢慢的开始下坠。一开始还不明显,但是渐渐地我能感受到水从四面八方袭来,窒息感一下埋没了我,我的一张口就有无数冰冷充满腥味的水冲进了我的喉咙。我开始失去了意识,就这样不断的下落,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只大手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衣领。我觉得自己被人很大力的从这一片水域中拉了出去。等我睁开眼,第一眼看看见的就是一脸凝重的乞丐。我听见他说:“龙王是神,不忌讳阳气,刚刚来接这小子的不是龙王的人!”

活祭不就是献给龙王吗?这个乞丐说不是龙王,难不成还是鬼?亦或者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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