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迷迷糊糊的郑沉吵醒。打开门，郑远道面无表情的示意郑沉出来看看。“叔，你刚回来？”

郑沉嘟嘟囔囔走下楼。客厅里甜甜乖巧的坐在餐桌旁，小口小口默默的吃着包子油条。看到郑沉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哥哥！”

郑远道敲敲桌子，把甜甜吓了一跳：“怎么回事？你要说是郑远华的种，我可不相信。那孙子冷心冷肺，有你这一个传宗接代的已经够给老头面子了。”

郑沉无语，郑远道什么毛病。他在家的时候都是自己跑腿，没资格吃上老叔买的早餐。这次，心里明明有关照小孩的意思，却故意在她面前扮一副恶相。“马燕华的外孙女……甜甜。”

郑沉叹了口气，“我正想跟你说说这件事……”两人看了眼甜甜，打住话头，走到阳台。“事情有进展，马燕华和王晴死法相似，都是马光耀背后那伙人下的手。”

郑沉压低声音：“你在甜甜面前别说漏了，她只知道外婆死于火灾，是个意外。”

“当然，现在马光耀和那个组织是对立关系。他是逃的没影了，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昨天我拿到了马燕华的死亡录像资料，很有可能是马光耀安排送来的。也可想目前，他处境没那么糟糕，自保有余。但是，这老家伙比想象中隐藏的还要深，不能轻信。”

郑沉简单的解释了几句。郑远道双手抱臂，不觉得有些惊异：“这号滚刀肉，朋友知之甚少。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消息确实滞后了。总之，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对我们有利的是，那个组织明显不能将事情放在台面上，不利的是，个体的拳头不可能大过团体。”

“叔，你为什么执意要追查下去？”

郑沉不解：“我也就算了，马燕华和甜甜多少跟我有几分关系。我对无回村的事也很好奇，那你又为什么承担着风险搅和进来？”

“管好自己，少问多听。”

郑远道根本不打算解释，他敷衍道：“反正我们目的相同，就是搞明白这件事。你觉得马光耀会乖乖的把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你吗？”

郑沉心底暗自摇头，这种松散的合作，唉，聊胜于无罢了。但总归郑远道不至于把他这个老郑家的独苗往死里坑吧。“对了，叔，你知道有没有手段，能用一张纸片来控制一个人吗？”

郑沉好奇：“被控制的人，就算是自杀也不能反抗的那种。”

郑远道皱眉：“你以为是拍电影啊，要真有这么牛逼的手段……”“嘶——等等，你别说，还真有一个类似的说法。”

话说到一半，郑远道突然想起来以前听过的传闻，“你描述一下，我看看能不能跟那个传闻对上。”

“白纸片，贴在王晴脖颈后，像是长出的一样。在她死后，从她体液里析出了很多纸屑一样的东西，现在想想，可能只是像纸屑。析出来之后，她脖颈后的纸片也消失了，两者应该存在关联。”

郑沉说完，见郑远道沉思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和川南那边拖不了干系啊，难不成已经流动了到北方？”

郑远道嘀咕了两句。他接着道：“描述差不多，我是没有亲眼见过。只听说这是一种邪门罕见的蛊术，叫做纸虫，得名于白纸一般的形态，有时候也叫做人心蛊。纸虫本质上来讲，和冬虫夏草差不多，属于半虫半植物类型的物种。”

“喜欢寄生在血液里，通过掠夺动物血液里的营养生存。正常情况下，没有危害，和动物属于共生关系，还能帮助清理血管壁。”

郑远道回忆。“但这是正常形态，异常形态下，纸虫会集结起来，试图寄生在神经网中，并且为宿主营造幻觉，以达到操纵宿主的目的。但传闻既没解释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异常状态，也没解释为什么要操纵宿主。”

郑远道摇头，“听起来臆造多于事实，只能信一两分。”

“反正没有科学说法，这种东西知道的人少，见过的人更少，会用的……”郑远道同时也不否认：“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不敢妄下断言说不可能。”

郑沉困惑：“蛊术听起来挺熟悉的，好像一提到国内的神秘圈子，都要说上一嘴。难道蛊术的使用很广泛吗？还有，人心蛊的说法从何而来？”

“错错错，提的多是因为它的确是国内神秘圈子里的标志性奇术。但是，无论是学习还是下蛊，都相当困难。即使，什么金蝉蛊等等吹的天花乱坠，也不能模糊它的使用难度。”

郑远道解释：“蛊虫培养很难，操纵更难，潜伏期漫长。像人心蛊这种被神话出来的东西，使用起来肯定是难上加难。你想想，能操纵一个普通人违背本能的自杀……简直不可置信。”

“也就是说，人心蛊要不是有什么致命的缺陷，要不是被人夸大了效用。或者两者皆有。”

郑沉陷入沉思，他所看到的王晴死亡的场景，却是证明了王晴应该是被人操纵自杀的。马燕华的录像同样也证实了这一点，那么这种手段到底是不是人心蛊的手段呢？如果是，又要怎么防备？突然郑沉灵光一闪：“川南？几十年前是不是从西边搬过去很多支少民？”

郑远道点点头：“没错，那里夷女相当出名。”

“夷女？”

郑沉双眼慢慢睁大，他转过头犹疑的问郑远道：“夷女是不是很擅长蛊术？”

郑远道脑海里闪过一道倩影，他表情阴沉下来，冷然道：“夷女不仅擅长蛊术，更擅长伪装。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究竟在想些什么。除此之外，自从那次大迁徙之后，川南那边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环境变得很复杂。”

“听说那群夷女靠着自己，在其中捞了不少好处，很多地方都有她们身影出现。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郑远道警告郑沉：“碰见有夷女，要多加小心。这群女人掌握着不少外门邪术，非常难搞。”